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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宫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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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绣花白痴,玉璧只能点头:“行。你看着办,什么喜庆吉祥就绣什么。”
拎了各种补品和能宁神安胎的珍贵药材往西城去,萧庆之一早就去书院开讲去了,只让她捎了帖子去给萧应之。只是到了门房那里,门房却露出为难的神色来:“夫人,不是小的不欢迎您回府来,实在是……老夫人发了话,说是……说是……”
见门房都不好往上说,玉璧就赶紧开口:“行了。不用说了,这样吧,东西劳你捎去给贞娘,这帖子是给应之的,我们不进去了没关系。娘最近一向可好,身子如何。这里有盒老坑珍珠,你拿去给母亲用,内服也好,嵌头面也好,勿必请母亲收下。”
萧张氏不爱玉不爱金,就爱珍珠和珊瑚,玉璧知道萧张氏八成不怎么想接,但是送了萧张氏的心头好,萧张氏却是个不怎么会拒绝的。
门房看了看,犹豫好半天才收下,又连连向玉璧赔礼。玉璧倒没关系,她现在庆幸今天没把萧庆之拽来,否则萧庆之心里不知道怎么难过呢:“桑儿,我们回去吧。”
桑儿跟在后边,怏怏不乐地说:“夫人,您怎么就没点脾气呢?这侯位,要不是爷相让,能落到二爷脑门上吗,老夫人真是太不体谅咱们爷了。”
“胡说,以后这样的话咽回去,尤其不能让庆之知道。”要让萧庆之听了,她估计又得换一丫头了。
“是。”
“咦,别苦着个脸给我看了,你也不嫌长皱纹,再挤在一团小心未老先一脸褶子。”玉璧伸手逗了逗桑儿,见桑儿还是气愤不平的模样,她就想叹气:“得了,领你吃好吃的去,有吃的总能开怀了吧。”
这下,桑儿总算露出笑脸来:“婢子这是为您好。”
连连点头,玉璧说:“是是是,我们家桑儿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好丫头,你瞅瞅,有谁家是主人哄丫头的,还不就我们家好桑儿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您打趣婢子,婢子听得出来。”
主仆俩一路向北城去,河边这时已经摆满了各式木桌木椅,柳风之下正是休闲小坐的好去处。带了桑儿果汁喝着,点心吃着,日子惬意美好得没治了:“桑儿,你今年十几了?”
“十六。”
“唔,该给我家好桑儿找门亲事了,桑儿在家中可有从小订下的青梅竹马?”闲来无事,玉璧又聊起八卦来了。
“婢子在家中没有订亲,只是……只是……”话没说出来,桑儿脸又红了。
这小模样一看就是春心荡漾脸,玉璧蔫能看不出来:“呀,我家好丫头原来早找着了春天,跟我说说是谁,要是故事说得好听,回头我给你做主,让俭书备足了礼给你旁敲侧击去。”
被果汁呛着的桑儿,差点没被玉璧的话羞得躲桌子底下去:“婢子才不要说呢。”
一脸诱惑状的玉璧捧着脸,睁大眼睛说:“讲讲嘛,讲给我听有嫁妆送噢,什么金银珠宝,丝绸绫罗,只要我家桑儿想要,一定给你备得足足的。”
嘤咛一声,桑儿也不知道是被嫁妆诱惑了,还是被玉璧扒得没办法了,又或者仅仅是女儿家的心思,需要个人来分享一二而已:“您不许笑婢子。”
玉璧一脸正经,轻咳一声满脸严肃地说:“当然,我绝对不笑。”
“婢子与街口的袁家郎……”桑儿脸红红地说着,玉璧双眼冒光地听着。
不过,古代小儿女之间的事,听着很有趣,但并不离奇,大都是很正经的,没有一点风流浪漫劲,至少在玉璧看来一点也不浪漫暧昧。袁家郎在账房里做书记类工作,和桑儿在街上见过几回,就说了几句话,少男少女迅速天雷勾动地火,几个眼神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在他们看来就算是两情相悦,可以托媒订终生了。
“是林府的,行,明年回京城,我让俭书去问问,然后给你们找媒人合八字。”玉璧这就一锤定音了。
桑儿那叫一个脸红心跳,扭怩得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却又羞羞怯怯地开口:“嗯。”
见状,玉璧一边摇头一边满心热血,想着要怎么撺掇着俭书到时候去拉成这桩姻缘。她却浑没注意到,崔愈和郑子期这两个形影不离的人,已经坐在她身后的座位上许久了,久到足够把她和桑儿的话从头听到尾。
郑子期倒没怎么,只是确定了玉璧不是他所想的丫头,而是个出身不错的姑娘。
至于崔愈,想的不免多了一些,越多见几回,就越觉得眼前这姑娘何其爽阔明媚,每个人心中都应当有阴暗的角落,但是在她身上,崔愈一点都没有看到。清澈雪白的阳光照彻了她每一处,甚至有时候,让人不敢直视。
或许所谓钟情,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过后自然会淡下去,但只需要这一瞬间的钟情,就足矣令崔愈这样想到就要得到的人开始他的行动。
心动何如,自是行动。
桑儿被玉璧打发去买刚出锅的煮花生,含羞带怯的小姑娘,总算有借口摆脱她不怀好意的目光,当即就二话不说起身小步跑远了:“情窦初开,何其美好。”
“萧姑娘。”
“你认错人了,我不姓萧。”玉璧有被叫萧娘子,有被叫过陈尚令,当然,还是叫玉璧的多。猛有人管她叫萧姑娘,她当然会觉得是认错人了,哪怕眼前站着的是崔愈。
在云州话里萧娘子和小娘子几乎就是一个音,所以崔愈以为是听错了:“在下崔愈,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嗯?难道又是个打算追随她的吃货!最近玉璧还真收了不少隔三岔五问她哪里有好吃好喝的信徒,所以对这也见怪不怪了:“陈玉璧。”
“陈姑娘……”崔愈的表达方式极其直接,而且贵族得无可挑剔,礼仪规矩上也分毫不减。
可是,玉璧还是觉得被调戏了,在这感觉之后,立马涌上来的就是另一个想法——已婚妇女照样可以有春天啊!
不过……她有萧庆之了,足够了,这么好看又有纪念意义的男人,还是留给别的好姑娘去幸福快乐,过他们没羞没臊的一辈子吧。
“崔公子,抱歉,我早是已嫁之身,您的深情厚谊,还请留给有缘人。”玉璧说完就站起身来,避嫌这两个字她还是知道怎么写的,如果光是粉丝,那好说,一块儿说点好喝好喝也不妨什么。但如果是表达出其他的意思,那她就只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了。
崔愈怔了半晌,他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不是人生头一回被拒绝,但是却是头一回心头涌起空落落的失落感。好像,是很重要的人,就此离他而去了……
回头望,玉璧揽着桑儿,笑笑闹闹的往街巷深处走去,带起一片白光缭绕,愈发动人。
只是,为何已来迟?
第一五零章你有什么阴谋?
午后,玉璧去书院找萧庆之吃午饭,书院的午饭是大锅菜,在书院读书的子弟基本上都在书院用饭。先生们跟学生们当然不同,先生们有小灶,玉璧拎了菜到书院,随便抄了几个青菜,把去年就做好了的腐乳贡献出来,一干先生们吃腐乳吃得无比喜欢。
用上好的菜籽油和高度数白酒整整放了五个月,到现在已经是抿到嘴里便有凝脂一般细嫩可口,用来下饭,比什么都更可口。腐乳采用的是湘赣一带的做法,立冬了天冷下来之后,豆腐切大块放到稻草上长出毛来,只用辣椒面和盐拌成蘸料,一块块码进坛子里,灌八分满白酒,剩下两分灌油。
一般有两个月就能吃,但是留得越久,味道越醇厚柔和,要是煮碗白粥,抖上一块,那滋味就别提了。还可以拿白切馒头蘸,和白煮白饭是一样的好。
“唔,有些像江南东道的南乳,不过比南乳滋味更丰富一些。”果然有吃遍大江南北的先生啊!
答应了给各位先生一人装一罐后,先生们吃完抹嘴满意而去,把空间留给小夫妻俩说私房话。玉璧吧,是个藏不住事的,也不想藏着掖着,她觉得有事当时说清楚,比事后从别的地方知道要更安全。
更重要的是,有人上赶着追求,不显摆一下自己有市场,多亏得慌。她就是这么个不得瑟会死星人,怎么能忍得住,她倒是说得眉飞色舞,萧庆之脸一阵黑过一阵:“崔愈?”
“嗯,他说他叫崔愈!”说完捧着脸,玉璧现在就稀罕看萧庆之满脸醋意的样子,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危险。主要是早就想好了怎么灭火,她可不干没退路的傻事。
萧庆之表面上不好说,心里却直想学玉璧平时那样,画个圈圈把崔愈诅咒死,居然惦记起自家小玉璧来了。而且。有玉璧这么没心没肝没肺的丫头吗?居然还欢快无比。落井下石无比,得意无比地蹦到跟前来说明白:“丫头。你最近是不是太得意了点?”
哇哈哈,果然吃醋了,玉璧挤眉弄眼地说:“没有啊。刚好七分。一点也不过分。”
他就知道,小玉璧要是没事儿干了,就得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出来。她这分明是要看自己脸黑的样子,然后她好在心里暗爽。要是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玉璧心里转的什么弯。那这几年夫妻就算是白做了:“我看,八成是个美妙的误会。几年前在京城,我和殿下与崔愈郑子期常来往,崔愈爱美人是出了名的!”
……
瞪大眼睛,玉璧的小宇宙瞬间就爆发了,她撑着桌子,凑到萧庆之面前,阴恻恻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跟美人完全搭不上边?”
果然多说多错,萧庆之思量片刻说:“嗯,也就我不嫌弃。”
结果,原来是来气人的,玉璧自个儿被气着了。当即就把菜一撤,怒视萧庆之:“吃什么吃,不许吃了。”
见状,萧庆之把碗里的饭扒干净,大笑而去,留下玉璧在原地咬牙切齿。她怎么就能忘记从前的教训,她是玩不过萧庆之的呀,好好的想来看萧庆之吃醋,结果把自己气个足够,这叫什么事儿。
“萧庆之,你是个坏人。”玉璧的控诉里是满满的悲情的眼泪呀。
萧庆之一边去洗手,一边吩咐仆妇去把碗收来洗,免得小玉璧一时不忿把碗全砸了。在哗啦啦的水池边洗手,萧庆之一边拿皂粉打着泡沫,一边在心里琢磨,敢打小玉璧的主意,崔愈这小子胆儿够大,不行,怎么也得收拾一回。
几年不出江湖,这些人就忘了他也是个护食的!
“张嫂,俭书在哪里?”
“在后院喝茶,正和几位先生们聊着天呢。”
找来俭书,让俭书去约见一下崔愈,萧庆之决定今晚摆下鸿门宴,好好执行一下年幼时的“好朋友”。
等到书院放课,萧庆之找到正蹲树下画一堆圈圈的玉璧,一边画一边骂“萧庆之是个坏人”。萧庆之忍不住笑出声,上前跟她蹲一块,也拣了根树枝在那儿画:“还生气呢?”
“哼!”玉璧才不打算这么快就给萧庆之台阶下。
“有这么生气。”
“哼!”
看着玉璧这别扭劲,萧庆之一点头说:“噢,这就对了。”
玉璧瞪他,其实她也没那么气了,不过,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他成天气自己玩怎么办。要知道,萧庆之有前科,从前他就一直这么气自己逗自己,可不能让他欺负出手感来。
“所以说你没心肝,说就说吧,你还说得眉飞色舞,你就不想想我也会生气啊!”萧庆之说罢继续画圈圈,不过他真没体会到画圈圈能解恨,怪不得小玉璧画了半下午了还生他的气。
“我就想看你生气,你不如我意我意就算了,居然还气我。是谁曾经发过誓,说以后再也不逗我了,再也不欺负我了,还说要事事如我的意,这才多久,你就把说过的话全忘了。”玉璧满怀嗟叹。
萧庆之不答她,继续画圈,玉璧在旁边看半天,气早消了,刚才就是见萧庆之来了才特意蹲着装模作样。结果现在萧庆之那么认真,那么用力地画圈,她又忍不住好奇:“你画圈,是在诅咒我吗?”
轻哼一声,这回换萧庆之满脸不愉了:“捧着都怕你摔着,诅咒你干嘛。”
一听这话,玉璧立马被这浅薄的不得了的甜言蜜语逗得笑开颜,她一笑就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就这么一句话,用得着乐得跟开花一样:“那你诅咒谁?”
“你说呢?”萧庆之反问。
“崔愈。”玉璧觉得自己找到正确答案了。
然后,萧庆之点头,用力地咬牙切齿地画了几个圈,再抬头,玉璧这丫头居然又给他笑得满脸桃花开:“有这么得意。”
“你生气就代表你在乎嘛。”
什么逻辑!萧庆之放开树枝,重重地拍了玉璧一把,说:“今儿晚上请你吃好吃的,天天吃你做的,今天我请你吃明江府地道老字号的云菜席面。”
这么好?平时萧庆之最多说一句,今天回去他做菜给她吃,今天居然请她下馆子。玉璧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今天这事有点不太对劲:“你有什么阴谋?”
揽着她往外走,萧庆之道:“请你吃传统云菜你还觉得我有阴谋,要不回家吃。”
有这样的好事,就算不对劲也要去,没有拼死吃河豚的心,也有拼着小命吃美味的决心:“去,为什么不去,我记得这个时节,云州家家铺子都有月季花饼,你今天请我去的馆子有没有。有的话,让他们多做几匣子,晚上捎带回家留明天就茶喝。”
“好,走吧。”
明江府最地道的老馆子在西城街面上,座落于明江府衙叙对面的巷子里,穿过弯弯绕绕的花墙,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进去了,清清净净的门脸,处处显得幽静异常,来往的青衣小厮脚步一点儿声都没有,见了人含笑行礼,那规矩简直赶上宫里头了。
“翠云峰,二位楼上请。”
楼上的雅间正对着夕阳,漫天金橙的夕阳把雅间染得一片暖意融融,小二呈上茶来,是云州当地产的绿茶。滋味很清淡鲜爽,竟是今春新采的芽叶:“这可是个好地方。”
“从前来过一次,只有些印象,要是早知道方向,早就带你来了。最近书院里几位先生一道来这里吃过,这才记起地方来。”萧庆之说着让小二拿来了菜单,问玉璧吃什么。
玉璧让他自己点菜,她对云菜一点也不熟,按方位上来说,就是云南菜。她对云南菜真没什么太大印象,就记得有花有虫,酸辣口,爱用各种野生的香料和野菜,其他的就没了。
菜点到一半,俭书就在外边喊了一声:“爷,两位公子已经到巷口了。”
闻言,萧庆之朝窗外看了一眼,巷道上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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