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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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场面要失控的时候，忽然一阵声音引起了老夫子们的注意，一开始声音还比较小，但是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就似洪吕大钟一般，震耳发聩。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在场的都是属于青溪书院的高层，他们对于这一段话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们每个人对于这段话都可以倒背如流。

　　当年对于那块丝绢他们都是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观摩了好久，除了将那篇文章背了下来，根本就是一无所得。万万没想到，这篇文章竟然有如此功效。

　　别的老夫子对于易天南不熟悉，但是孙瑞文师徒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对于易天南算是比较熟悉了，他们一下就听出了这是易天南的声音。

　　虽然他的声音产生了一丝的变化，并没有易天南声音之中原本的稚气与清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厚重与踏实，不过他们可以肯定这就是易天南的声音无疑。两个人对视一眼，好小子，来的真是时候……

　　易天南的声音越来越大，就似滚滚雷音在人们的耳边炸响，甚至他们可以感受到自己灵魂的颤抖与颤栗，即使堵上耳朵，这声音依然会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响起，似乎它并不是依靠空气传播的一般。

　　而且更令每一个人都惊骇不已的就是，这雷音滚滚般的声音竟然引动了众人体内浩然之气的共鸣，浩然之气跟着吟诵之声发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震动。

　　然后浩然之气的震动越发的明显，他们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浩然之气的异动带给了他们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浩然之气在修炼出来之后，就会汇聚于胸前，除非是在面对妖魔之时，浩然之气才会伴随着一声暴喝发动，喝退乃至喝死妖魔，平时浩然之气就是平静地待在胸口处，蕴养自身。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一篇文章之下，引动了胸口中的浩然之气，而且还是大范围引动，这是一直都不曾有过的，听没有听说过的。

　　甚至有的老夫子就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仔细地体会着胸中浩然之气的变化，他们发现这浩然之气竟然在震动中变得更加精纯、凝练……

　　这竟然可以修炼浩然之气，以往他们都是读经典，注品行，修身养性，才会得到浩然之气的一点增长，但是没想到现在仅仅是这一篇文章可以修炼浩然之气。

　　虽然他们感到自己的体内的浩然之气量在减少，但是品质却是在提升。因此虽然他们的浩然之气在减少，但是境界并没有下降，甚至还有所提升。

　　就是在外围的那些儒士弟子们，也都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耳中听着吟诵之声，他们体内的浩然正气颤栗起来，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还没有修炼出浩然之气的人，他们之中竟然有九成蕴出了胸中一口浩然正气，而且甚至一些侍女仆从都蕴出了浩然正气。

　　不知不觉越来越多的人坐在了地上，闭目修炼，而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竟然在默默地跟着那个声音吟诵，越来越多的人跟相吟诵，声音由喃喃细语，变为洪钟巨响。整个青溪书院被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笼罩，甚至在数百里开外都可以看到书院上方有一道红柱直通天际。

　　金牛城的某些存在，此时此刻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青溪书院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是复杂，但是却又暗自摇了摇头，再度入定去了。

　　单独来说一说易天南，易天南听到那个声音之后，竟然产生了一丝的明悟，前世今生读过的儒家巨著，一字一句都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前世今生自己的一言一行，一幕幕地出现在自己的脑之中。一字一句，一言一行相互印证，易天南收获良多，同时他也认识到自己今后还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易天南逐渐地沉浸于反思之中，在不断拷问自己的过程中，易天南的胸口、中丹田之处竟然出现了一丝红芒，这丝红芒逐渐地壮大，似乎易天南读过的一字一句，做过的一言一行都是它的养料。红芒不断地壮大，但是沉浸于反思中的易天南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终于，易天将自己前世今生三十多年的经历完完全全地回想了一遍，与脑中的儒家经典一一印证，他到后来甚至，就直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自己的一生，哪里做错了，那里做的不妥，一目了然。

　　审视完自己的一生，易天南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他已经将自己的心灵洗涤了一遍，完成了一个灵魂方面的蜕变，如果此时此刻可以将他的灵魂抽出，你就会发现他的灵魂根本没有一丝的杂质，纯净如水。

　　而且通过对于之前的回顾，他对于今后要走的路有了一个更好的、更明确的规划。

　　易天南提高的不仅仅是精神境界，他竟然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胸口处多出了一团力量，这力量虽然很小，但是很精纯，很凝练，这是什么，易天南自然知道，这就是他半个月来日思夜想的浩然正气。

　　易天南松了一口气，自己此行的目的终于是完成了，啥目的？自然就是修炼出浩然正气啊，此时此刻他体内的浩然之气虽然很弱小，但是这就是一颗种子，一颗充满了希望与无限渴望的种子。

　　恩？外面这是什么声音？外面传来了一阵读书声，读的内容好想有点熟悉啊，而且这声音真是特么的整齐啊，这不是就是自己脑海之中的那篇，也就是丝绢上的那篇文章吗？

　　易天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也许自己闯了大祸了，不知道书院会如何处置自己，千万不要将自己开除了才好，自己刚刚在儒家的路上踏出第一步而已。易天南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道。

　　不过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易天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个丝绢折好了放在那个小匣子里，然后捧着小匣子迈步走出了孙瑞文的小院。


第135章天地正气诀


　　话说，易天南终于是打定了主意，还是出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件事情自己早晚要面对的。不过，等他走出屋子，来在了孙瑞文小院的外面，门口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门口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一群老头子都是坐在地上，闭着双眼，口中吟诵着丝绢上那篇文章。易天南看到这一幕就是一愣，实在想象不到平时严肃认真的老夫子们会有这样放浪形骸的时候，竟然都是席地而坐。

　　不过还没当他仔细观摩诸位老夫子的‘风采’，就直接被人拉在了一边，本来想反抗，但是耳边熟悉的声音，让他将汇聚的内力驱散开来。

　　“天南，是我，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这是谁啊？正是守候在一边的老院长，其他的老夫子都是沉浸在了丝绢上的文章上面，闭目吟诵，就是孙瑞文都不例外，但是老院长却是生生地忍住了跟随他们一起吟诵的欲望，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瑞文的房间门口。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放的不是小小的一篇文章，而是文章之中的秘密，之前无数的人诵读这篇文章，都没有出现过此类异象，为何偏偏此刻出现了？如果可以掌握这个秘密，日后像这样的机遇岂不是唾手可得。

　　而这个秘密的关键就在易天南的身上，只要捏住这小子，就相当于捏住了这个秘密，因此老院长时刻关注着易天南的行踪。易天南一踏出门口，他就看到了。然后就蹑手蹑脚地将易天南带到了孙瑞文小院的一个偏房之中。

　　老院长做贼般地向外看了看，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这个时候他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坐在了主座上，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易天南，此时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威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滑稽，也没有了第一次相见时的平易近人。

　　易天南看着满脸严肃的老人家，实在想象不到就是刚才这位老人做出了那一系列滑稽的动作，难以想象。不过老院长此时此刻找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因为自己搞出的动静太大，他要惩罚自己了？

　　易天南的心中有些忐忑，老院长没有让他等太久，他的声音苍老而富有威严，“易天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青溪书院数万年积攒的浩然之气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语气之中甚至有一股责备，一股强大的气势扑向了易天南。

　　被老院长强大的气势压迫，易天南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极为苍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沁出、滑落，他的身体在颤抖，但是却满脸坚定地站立着……

　　易天南心中唯有苦笑，万武天经搞出的祸患，偏偏要让自己承担后果，不过万武天经也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易天南虽然心中凄苦，但也是无话可说。

　　老院长看着不断颤抖的易天南，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但是语言中却是越发的犀利，“怎么不说话？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回答我……”又是一阵铺天盖地气势。

　　易天南被老院长一声喝问压迫得单膝跪地，但是即使是在这样的压力下，他都没有屈服，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脊梁没有一丝的弯曲，低着头，额头上的汗水成股地流下，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了。

　　他有些艰难地回复道，“这件事情确实系弟子一人所为，弟子无话可说……”既然是自己做的，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受罚自己也认了。

　　不过接下来的并不是他料想中的老院长铺天盖地的怒火，老院长竟然收回了自己的威势。易天南身上的压力猛然间全部消失，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抬起头来向老院长看去，却发现他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不错，天南，你很不错，经受过老夫的考验之后是不是感觉神清气爽，有种再来一次的冲动，恩？嘿嘿……”老院长再度恢复到了易天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幽默与和蔼可亲。

　　易天南翻了个白眼，无声地表示自己的抗议，只是一个考验而已，要不要搞得这么逼真，自己差点就信了。不过经过老院长的这次考验，易天南确实感到自己念头通达、意志坚定。

　　不过就在易天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平安无事的时候，老院长的声音再度传来，“不过，天南啊，这件事情确实搞得有些大了，书院的那些老夫子都很有意见，即使是我与你老师联合都劝阻不了他们……”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易天南的心再次悬了起来，难道要坏菜？书院中的老夫子是开罪不起啊，而自己此时还不是得罪了一个两个老夫子，而是惹了众怒。

　　然后老院长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老夫子们正在被那一阵吟诵之声吸引，没工夫管你。不过，如果等他们回过神来，知道了浩然之气折损之事与你有关，恐怕你的处境会非常的不妙，曼说是你，就是你师父，恐怕也要受到牵连，卸任院长职位算是轻的……”

　　忽然老院长的眼中精芒一闪，然后话题一转，“刚才那阵吟诵之声是你搞出来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中的坚定根本不容易天南反驳。

　　易天南听到‘吟诵之声’就是心中一动，忽又听得老院长问自己，他明显一愣，张了张嘴，终于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老院长对于易天南的犹豫满意之极，看来自己的推断完全正确，易天南果然是在那圣物之中得到了什么，那吟诵之声果然是他搞出来的。他就是老师预料中的那个人，他可以解开圣物之谜，儒家的命运就在他一人手中。

　　然后老院长压制住激动地心情，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天南，如果老夫我求你，你可以将你从圣物之中领悟到的东西交给书院吗？这件事情关乎书院的存亡，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老院长说着就站了起来，来到易天南的身边，深深地给他行了一礼。

　　老院长的话，还有他出人意表的一礼震撼了易天南，他没想到德高望重的老院长会给自己实力，他甚至短暂地失去了思维能力，等到他回过神来，老院长已经是行完礼，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了。

　　老院长的德性品行蕴易天南是完全信得过的，否则他很怀疑这仅仅只是老院长在演戏而已，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那吟诵的秘密而已。

　　当然，在儒家，这种的奸诈小人是不存在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修炼出浩然正气，怎么可能当上书院的院长。浩然正气是正义的凝聚，连一颗正直之心都没有，如何修炼浩然正气，他总不可能连自己的内心都骗过去吧。

　　老院长口中的圣物应该就是自己的看到的那块丝绢吧，没想到老师会将书院圣物给自己观摩，易天南的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的感动。

　　而自己从丝绢之中的所得，不外乎就是脑域之中的那颗‘炸弹’——酷似自己的小人，不过‘他’显然是不能交出去的，不过有一些东西却是可以的。

　　“师公，学生确实得到了一点东西，这就交给您……”然后易天南的眼神四顾，终于在一边的桌子上发现了文房四宝，易天南摊开宣纸，将毛笔饮足了墨，然后大笔一挥，笔走龙蛇，将《天地正气诀》的第一重写了出来。

　　老院长来到易天南的身后，看他写的东西，第一眼，不错，不错，不愧是妙笔生花的书法境界，果然不同凡响，而且这字体飘若惊龙，自己竟然没有见过这字体。他自然是没见过了，易天南的一手字深得王右军行笔之精髓，行楷已巅化境。

　　老院长在看向那文字，眼睛就深深地陷在里面拔不出来了，“天地有正气，浩然日月明。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这一篇文字，虽然看似与丝绢上的那篇极为相近，不过却又大不相同，在看到那文字的时候，老院长竟然感受到了体内浩然之气的震动，一如刚才听到吟诵声之时的感觉。

　　仔细体会文章中的内容，老院长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这竟然是一篇浩然之气的修炼之法，它可以控制体内的浩然正气，而且在体内凝聚一颗浩然之心，将一身浩然之气汇聚于浩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