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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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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句问心无愧!”司马攸一把将裴秀的供词摔在了司马炎的脸上,恨声道,“你自己看吧,这是你的心腹手下裴秀的供词,父王对一向疼爱有加,我真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残忍,如此冷酷无情,你怎么就能下得了毒手!”
司马炎巍然不动,任凭那页飘落在地,冷冷地道:“象这样的东西,我给你再写十份八份也是轻而易举,裴秀为了活命,自然会遵从你们的意思来写。桃符,你不就是想置我于死地吗,这不难,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引颈待戮便是,你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地寻找借口?”
由于气愤,司马攸满脸通红,怒道:“我没有你那么卑鄙无耻,丧心病狂!人在做,天在看,司马炎,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敢做不敢当,你就是一个懦夫!”
司马炎不为所动,冷漠地道:“成者王侯败者寇,今日我既败于你手,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你不是早就想杀我了吗,来吧,我成全你。”
司马攸还想再说什么,刘胤拦住了他,道:“君侯何须跟这种无耻无德之人谈什么情义,司马炎弑父杀君,罪不容诛,君侯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推出宫门斩首便是。”
司马炎目光扫向刘胤,平淡如水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逼视着刘胤,阴冷地道:“你究竟是何人?来魏国又有何图谋?”
刘胤淡然一笑道:“我为宜阳公主而来,世子不可能不知道吧?仅此而已。”
司马炎冷笑道:“不要以为我将死之人,就看不穿你的嘴脸,此番洛阳事变,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仅仅为了一个宜阳公主,你就敢将整个洛阳闹得天翻地覆,真是端得好算计!桃符,你杀我不打紧,只怕我们司马氏的江山,终究要坏在此人的手中!”
刘胤不为所怒,淡淡地道:“司马炎,事到如今,你还忘不了挑拨离间,世间之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龌龊,你弑父夺位,更欲谋害亲弟,如此卑劣行径,人神共愤。古人曾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世间之上,象你这种怙恶不悛,不知廉耻之人,还真是少见。”
司马攸挥手示意那几名侍卫,道:“押下去吧。”
那几名侍卫立刻领命,对着司马炎让开一条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毕竟司马炎身份特殊,不可能想对待其他囚犯一样推推搡搡,当然这也需要司马炎来配合,如果司马炎拒不配合甚至企图反抗的话,那几名侍卫显然就不会再客气了。
司马炎傲然地转过过身,缓步离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了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攸和刘胤一眼,不过这次他却是默然无语,很快地,就消失了在了门口。
司马攸目送着他离去,眉头紧皱,神色冷峻,缓缓地道:“文先生,当如何处置世子?”
刘胤道:“司马炎弑父杀君,阴谋篡位,罪恶充盈,罄竹难书,君侯理当昭告天下,尽列司马炎之罪状,按律斩之!”
弑君篡位,搁在那朝那代都是头等大罪,按律至少也是车裂凌迟五马分尸这样的处决方式,刘胤提议将其斩首,其实已经是最轻的处置方法了。当然刘胤提议将其处死,还有更深的一层意义,一天不存二日,一国不容二主,为了争夺王位,兄弟二人已经是势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条路可选,司马炎虽然被擒,但朝中炎党势力盘根错节,轻易之间不可动摇,如果留着司马炎,始终会是一个隐患,谁也无法保证炎党的势力不会卷土重来,唯有处死司马炎,才能绝了炎党的念想,司马攸的王位,才可以坐得安稳踏实。
司马攸神色凝重,轻轻一叹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兄长,手足相残,终究不是我所愿也。”
刘胤沉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君侯顾念手足之情可以理解,但此刻的形势却容不得君侯有妇人之仁,司马炎不死,君侯的王位恐怕永不安稳。易地而处,司马炎能饶得过君侯吗?”
司马攸沉默不语,他的目光,投向寝宫外,深邃而幽远。
外面阴云漠漠,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山雨欲来。
第572章王元姬
一道惊雷,声如霹雳,把尚在睡梦之中的王元姬给惊醒了。
这一觉睡的有些长,天色阴暗,王元姬都搞不清此时是究竟是早晨还是黄昏,她只遥遥地记得,原本她是要前去探视司马昭的,正巧司马炎来了,很是殷勤地嘘寒问暖,便命下人端上一碗滋补的汤药来。
王元姬自然不会怀疑司马炎别有用心,很是开心地把汤药给喝了,后来的事,王元姬就记不得了,只是记得自己好象做了一个亢长的梦,很累很累,一直到醒来,王元姬都觉得四肢倦怠,头脑昏昏沉沉的。
旁边的两个宫女似乎没有察觉到王元姬已经醒来,两个人正在闲谈着,而闲谈的内容,自然是离不开今日的王宫之变。
王元姬眉头一皱,她从两个宫女的片言只语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些关于宫室内消息,不禁沉声地喝道:“大胆贱婢,乱嚼什么舌根子,真是不知死活。”
两名宫女吃了一惊,双双跪地讨饶:“王后恕罪,奴婢绝不敢胡乱言语,委实乃是真事。”
王元姬脸色陡然一变,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道:“你们具实而言,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如有半句谎言,休怪本宫无情。”
两名宫女岂敢乱说,把所知之事一一向王元姬禀报。尽管事变发生之时,这些宫女都缩在大殿之中,不敢出去,但也并不妨碍她们知道真相,尽管她们所知道的“真相”,与事件的真正真相还是相去甚远的。
王元姬听到了司马昭去世的消息,震惊不已,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司马炎和司马攸兄弟为了王位大打出手,现在司马攸取得了胜利,囚禁了司马炎。
王元姬不禁是怒气上涌,她万万没有想到司马昭的尸骨未寒,司马攸和司马炎竟然为了王位骨肉相残,这让她十分地气恼,立刻起身准备前去质问司马攸。
“王后……”一名宫女嚅嚅地道,“奴婢还听到一个消息,只是未知真假,不知当不当讲?”
“讲,本宫恕你无罪。”
“王后,奴婢听人说,晋王是被世子害死的,所以舞阳侯才会出兵王宫,囚禁了世子等人。这是宫内传言,未经证实奴婢也不知真假。”
在王元姬的印象之中,次子司马攸性格温和,秉性纯良,如何能做出此等事来,显然是某些事刺激到了他,如果真按这个传言的话,就不足为奇了。
“世子现在何处?”王元姬原来打算先去见司马攸的,但听了这句话后,她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去看看司马炎。
宫女道:“被关押在东偏殿之中。”
“走,去东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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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偏殿成为了临时关押囚犯的场所,司马炎和一帮子的炎党高官们都被关押在这儿,东偏殿并不太大,也只有十几间的房,现在关押起囚犯来,也是人满为患。
不过司马炎的待遇倒也不错,他被单独地关在一间房内。
负责职守东偏殿的,正是刘胤派出的张乐和赵卓,为了防范意外地发生,刘胤特意地命张乐和赵卓到东偏殿,紧盯着司马炎,以防他的逃跑。
“抱歉,没有舞阳侯和文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与囚犯见面。”张乐不认识王元姬,自然不知她是谁,一听她们要见司马炎,当即给拒绝了。
王元姬身后的宫女大声训斥道:“此乃晋王后是也,你们几个,快快闪开!”
张乐一付玩世不恭的模样,调笑道:“这算是当今天子来了,那也得看君侯答不答应。”
王元姬脸色陡然一变,按理说她才是这座王宫的女主人,竟然会被几个小小的侍卫给挡了驾,不禁是勃然动怒,正欲发作,忽然嵇喜赶了过来,陪笑道:“王后恕罪,这几个兵丁是打外面召来的,不懂礼数,还请王后见谅。王后若是要见世子,还请自便。”
王元姬心忧如焚,自然不会与普通的兵士来计较,匆匆地跨入了偏殿之中,见到了司马炎。
司马炎刚刚从寝宫回来,别看他在寝宫之中一脸的傲然之色,那全是做作给司马攸看的,证明他司马炎并不是一个轻易就可以被打败的角色,但其实他的内心很焦躁,如果司马攸不顾及兄弟亲情痛下杀手的话,司马炎恐怕真的是命不久矣。
司马炎方才那一付视死如归的表还必须的确很洒脱,但他内心之中却是畏死的,此刻他一人孤寂地看着窗外暴雨如注,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努力地盘算着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指望司马攸大发善心是指望不上了,光是司马攸身边的那个谋士文川,就欲一心置自己死地,想要活命,就得另辟蹊径。
司马炎想到了母亲王元姬,此时此刻,除了王元姬,还真不知有没有别的可能。
说曹操,曹操就到,司马炎正想着如何才能见着母亲之时,王元姬突然地就站到了他的面前,反倒把司马炎吓了一跳。
“母后——”
“别叫我母后!”王元姬一脸的薄怒,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逆子!”
司马炎扑通一声就跪到了王元姬的面前,泣道:“母后,请听孩儿一言,孩儿可以对天发誓,父王并不是我杀的,我也从来没有动过弑父的念头,求母后明察。”
王元姬面色稍缓,道:“详情如何,说与我听。”
司马炎跪地道:“母后,父王对孩儿恩情深重,孩儿岂敢生出不孝之念,昨日孩儿赶到寝宫之时,正是父王弥留之际,孩儿听到父王有意传位给攸弟,一时义愤,故而情绪失控,但父王乃是病重而亡,并非是孩儿有意加害,这几日父王病况如何,也只有母后可以证明的,天地良心,孩儿也绝不能做不忠不孝不仁人不义之人。桃符为了绝除后患,欲置孩儿与死地,才故意栽赃,求母后救我——”
第573章劝说
王元姬的确是最清楚司马昭的病情,自从司马昭此次发病之后,王元姬就一直是衣不解带地在他身边服侍着,亲眼看着司马昭耗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请遍天下名医也是无力回天了,八月十五司马昭再次病危之时,王元姬也就明白司马昭的大限已至,所以说司马炎提到司马昭的去世与他无关之时,王元姬倒也是深信不疑,她相信,就算司马炎不来,司马昭也肯定是熬不过当日的。
王元姬双手把司马炎搀了起来,道:“炎儿,娘相信你,你和桃符俱是娘的骨肉,娘怎么会忍心看着你们兄弟骨肉相残,放心吧,有为娘在,定保你没事。”
司马炎泣不成声地道:“娘,孩儿绝无害父王之意,更无篡位之心,桃符如果他想要当晋王,我直管让他便是,我绝无意相争。”
王元姬替儿子抚去泪痕,安慰了一番,这才离去。司马炎目送着王元姬离去,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阴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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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站到了权力的巅峰之上,司马攸明显地还是有些不适应,洛阳城中,诸事繁杂,司马攸明显地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首先这和司马攸的年龄有关,他今年只有十八岁,尚未及冠,严格意意义上来讲,他还不算是成年人,其次与阅历也有很大的关系,虽然司马昭有意识地试图将司马攸往接班人的方向培养,让他担任步兵校尉、卫将军的官职,但由于时间所限,司马攸也只能是学得一些皮毛,距离真正掌控大局还有很长的一截差距。
司马昭的突然去世,陡然间将司马攸推到了风尖浪口,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刘胤的帮助,司马攸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斗得过腹黑奸滑的司马炎,所以单以治国能力而论,司马攸未必及司马炎的。
不过让司马攸庆幸的是,诸事有刘胤帮忙,倒也是井井有条,任恺、庾纯、夏侯和等人也是全力辅佐,总算是可以稳定住洛阳的局势。
至于如何处置司马炎及炎党一系的核心人物,刘胤的意见是斩草除根,政治斗争永远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留着司马炎,便会对司马攸的王位构成威胁。成大事者,必须要处事果决,但显然司马攸在这方面还很稚嫩。
性格决定命运,司马攸的性格弱点此刻便显露无疑,在这个关键问题上一直是犹豫不决,难以决断。
就在司马攸举棋不定之际,王元姬来到了他的面前。
“孩儿自进得宫来,无瑕拜会母后,还请母后恕罪。”司马攸赶忙施礼,进入王宫已经有一段的时间了,但司马攸忙得天昏地暗,根本就抽不出半点的时间来,看到母亲过来,他赶忙致歉道。
王元姬含笑道:“无妨。桃符,娘一直把你当做孩子看,没想到你这么快地就成熟了,娘深感欣慰,倘若你父王在天有灵,也必定会感到高兴,有你来承嗣大业,你父王也必可以含笑九泉。”
一提及司马昭,司马攸的神色便黯然了几分,缓缓地道:“娘,孩儿尚有一事要禀……”
王元姬接口道:“可是你兄长安世的事?”
司马攸点点头,无比沉痛地道:“是,孩儿只是不知此事当讲不当讲。”司马攸一直在考虑,不知道该不该把司马攸弑父夺位的事告诉母后,他不清楚母后听闻此事之后,是怎样的感受,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双重打击。
令他料想不到的是王元姬神色如常,淡淡地道:“你是说安世弑父夺位之事吧?”
司马攸微微一怔,王元姬提及此事仿佛就是如同说一件与自身毫不相干之事一般,神色如常,态度平和,让司马攸深感诧异。
“母后,你……”
王元姬平静地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道:“此事我已知晓,或许其中有些误会尚未澄清,让你们兄弟心生怨隙,桃符,安世的性情和你相比,虽然少一些温和,但他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凶残暴戾之人,你们父王的去世,如果完全归咎于安世的话,那也是有失偏颇的。”
“可是,母后,你看看裴秀的供词,他可是一直就在父王身边,目睹过一切的。”司马攸拿出了裴秀的那份供词,想拿给王元姬看。
那知王元姬看都没看,道:“不必了,眼见之事,也未必就是真的,这些天来,我一直陪在你父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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