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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色深红-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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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舒琳抬起头来,“我说你啊……今年都二十六了吧?不会还是个童贞吧?”
“关你屁事啊?!”
终于忍不住骂人了。
“哇!”舒琳从他的反应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捂住嘴巴开心地笑了起来,“哇哇,再过四年就是大魔法师了!明明还是个官二代!你也未免太惨了吧!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琳琳……”乐正唯脸颊微红,用拳头轻轻敲了她一记。
舒琳又乐不可支地笑了半天才停下来,看着夜深发黑的脸色,她吐了吐舌头,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真是的……”夜深虽然有些窝火,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指点着她,“说到底,婚姻又不是为了那种事而服务的,没做过也很正常吧。”
“我觉得一点都不正常哦!”舒琳夸张地摊着手,“你以为是《赎罪》啊?哪怕不为了做那个,好歹你得给出别的理由来啊?爱情?没有吧!利益?也没有吧!说到底你们是为了啥才搞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来的?”
为了……什么?
对了,当初之所以跟秦瑶歌结婚,是因为……
夜深垂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久远的记忆浮现上来。
“是因为……我在医院里面醒过来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人就是秦瑶歌,所以就……”
“所以就求婚啦?”舒琳瞪大了眼睛,“哇靠,一见钟情也给我有个限度吧?怎么看你们俩都不像是那种会闪婚的人啊?而且……喂等等!你老婆不是在大学的心理咨询室工作吗?为啥会在医院照顾你的?要是护士的话还好说……”
舒琳说话像机关枪一样嗒嗒嗒嗒嗒地把字打进夜深的耳朵里,感觉烦躁的同时,以往从未有过的巨大疑云也在他的心头缓缓凝聚。
对啊……他有些苦恼地思考着。舒琳说得没错,秦瑶歌为什么会在医院里照顾我?我们在那之前就认识了吗?不,不对,不管怎么回忆,我和她都是从那一刻起才认识的,但是……怎么回事?这种无法释怀的感觉……还有,我进了医院,是为什么来着?受伤了?还是生了什么病?想不起来?怎么会想不起来?明明只不过是一年以前的事……
头痛又开始发作了。越是努力去回想,脑袋的痛感就越是强烈。而且无论怎么想都无法在记忆中挖掘到更多的东西,但记忆又并没有出现断层……该怎么说呢?打个比方的话,将记忆之流比作一条笔直的公路,现在并不是路面断成了两截,而是某一段路的侧面坍塌了下去,只有半边能够行走了。
缺失掉的那一块……是什么?
夜深躲避着乐正唯和舒琳探询的目光,尽力从路上的各个角落搜索着泥土的碎片。
为什么我会进医院?为什么秦瑶歌会在那里照顾我?我跟秦瑶歌真的是在那时才开始认识的吗?为什么我会鲁莽地向她求婚?为什么她会答应?那时我对她的感情有强烈到那种地步吗?而且秦瑶歌的理性并不弱于我,她怎么会那样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呢?到底……到底是……
在头痛的感觉到达巅峰的同时,头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紧接着,一段声音突兀地回响在他的大脑里。
并不是在地下五层时那些纷扰杂乱的声音,而是一种柔和的、熟悉的……在久远的记忆中沉眠着的声音……
“拜托了,夜深……我走以后,求你代替我去关心瑶歌,好好对待她,爱护她……答应我,好吗?”
背上发凉。
但让他生寒的原因并不是那声音本身,而是这声音之后所隐藏着的东西……
谁的声音?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说的?同样想不起来。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并不是自己脑中的妄想,他的确曾在某处听过这句话,并且深深把它刻印在脑海之中,宛如亘古的誓言。
而且这声音……这声音……
凉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
这声音……和秦瑶歌自己的声音……实在是……
像极了。
第十节 记忆边缘的回响
彷徨无措。
如果非要形容夜深此刻的心境,这四个字虽称不上贴切,但却是能找到的最为合适的词了。尘封的记忆被突然解锁,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只有更加强烈的不安笼罩下来。就像是如艾利克斯…墨瑟等所有那些寻找记忆的主角们,每一个记忆碎片都会带来新的未知。而对于未知的恐惧,除了格林童话中的傻大胆之外,夜深还真不知有谁能够抵挡。
乐正唯和舒琳对这怪异的气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还不等她们问起,A237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这一回里面的护士们鱼贯而出,护士长走在最后。夜深赶紧放下心头的思虑迎了过去。
“行了!”护士长窥破了他的意愿,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她不妨事儿,现在刚刚睡熟,你就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吧。”
“让我进去看看她吧,拜托您了!”夜深诚恳地做出请求。
小护士们发出吃吃的笑声,被护士长瞪了一眼,便一边笑一边逃走了。护士长回头看着夜深认真的表情吊起了眉梢,又看看尚未关闭的病房门,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说你啊,都这么大人了,也该懂点儿事儿了吧?怎么就说不听呢?”
“求求您了,只要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夜深低声下气地说着,“我只是想……和她稍微待一会儿……”
护士长歪了歪嘴角。有那么一瞬间,夜深以为自己最终还是会遭到拒绝。然而护士长“啧”了一声,让到了一边,抱起胳膊哼哼地说:“行吧,反正说了你也不听……我可跟你讲好啊,我现在去放下东西,等我回来你就必须走,什么理由都不准找,听到没?”
“……好的,谢谢!”
夜深的声音因激动而抬高了八度。
护士长露出烦躁的神色摇晃着手掌走远了,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病房中走了进去。
上次进来时那种纷乱的景象仿佛只是一场幻觉。此时稍显狭窄的床铺端正地摆在墙边,熟睡的女人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尽管点滴架上的输液瓶已经被收拾掉了,但从她手上的医用胶带还是能看出她一定才刚刚打完吊针。
板凳放在床尾,夜深并没有去拿。他斜坐在床边上,注视着名义上妻子的睡颜。
是错觉吗?几日不见,她似乎变得愈加苍白而憔悴了。夜深抚开遮住她面庞的长发,然后轻轻握住那只尚贴着胶带的手。
……她在发抖?
轻微的抖动感自秦瑶歌的身体上传来。是觉得冷么?还是……
夜深的胸口被一种沉闷的痛苦所侵袭,如同饮下过于苦涩的咖啡。他将另一只手交叠上去,希求能让秦瑶歌感受到更多一点的温暖。
睡梦之中的秦瑶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亦或许只是寻求舒适的本能令她靠了过来,脑袋离开了白色的枕头,贴到了夜深身边。夜深也配合地向床上挪了挪身体,轻轻抬起她的头部枕到自己的腿上。秦瑶歌另一只手在不知不觉间抓紧了他的衣角,像是觅到了安全的所在,梦中紧张的表情也逐渐和缓下来。她蜷起身体,睡得像猫儿一样。
如果按照情感电影里的套路,下一幕就应该是夜深撩开她耳侧的发丝,低头偷偷吻在她的侧颜上。然而夜深并没有那么做,那对秦瑶歌来说不太礼貌。他只是放松了身体,连同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下来,就这么垂着头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
“如果你就带着这种表情说你对她一丁点想法也没有,讲道理鬼才会信!”
或许是考虑到沉眠中的秦瑶歌,一向咋咋呼呼的舒琳也压低了声音。乐正唯还知道找个凳子来坐,她就直接坐到了床尾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夫妻二人。
“喂,说实话,你到底爱不爱她?”她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问题令夜深想翻白眼。
“要是那么容易能知道答案就好了。”夜深的嘴角露出一个略显松弛的笑容。即便是和舒琳小声聊天,他也没有从秦瑶歌身上移开视线。
“很简单啊。”舒琳一副恋爱老手的样子指点着他,“打个比方,就那个问题嘛……她和你老妈同时掉到水里,你先救谁?要是你毫不犹豫就选自己老妈,那就没戏咯。要不是的话,嘿嘿……”
夜深以不会惊扰到秦瑶歌的幅度微微耸肩:“我觉得这类问题没什么意义。它和经典的火车岔道问题以及世界末日问题在性质上都是相似的,所问的并非‘爱’与‘不爱’,而是要在‘爱’与‘爱’之间做出选择。比起考验人心,不如说是在折磨人心。所幸,我母亲和秦瑶歌都会游泳,而我自己却不会,这样一来至少不必在现实中面对这类可能性了。”
舒琳傻乎乎地眨巴着眼睛:“什……什么以及什么?火车岔道问题是说那个吧?五个工人和一个工人,问要不要扳动岔道的那个?世界末日又是什么?啊……难不成是说……世界末日要到了,但如果杀死你的爱人,用她的生命去献祭就可以避免毁灭,问你动不动手的那个问题?”
“描述上有点欠缺,不过大致就是那个意思。”夜深给出肯定的答复,“所有这一类问题都只是要让你做出选择而已。无论你选择哪一方,不管是感性还是理性的选法,那都是你内心的倾向。换句话说,不管选择哪一边,都是一种自私想法的展现。但同时,选择本身也就代表了承担这份责任,因此它也是一种高尚的行为。”
那么……无法做出选择呢?那就是卑劣的吗?不,也不能这样断言。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怯懦的部分,会有着无法放弃的东西,难以抉择的事情……所以最后,无论是否做出选择,做出了怎样的选择,都不能用“正确”或“错误”去形容,能够得到的只有“结果”本身而已。
后半段话,被夜深藏在了心里。
“那如果是你来面对这个问题呢?如果是你,只要杀死秦瑶歌就可以让世界躲过末日浩劫,你会去做吗?”
夜深惊讶地抬起头来。
说出这话的并非舒琳——如果是她说的,夜深还觉得比较容易应对,但实际的发言者却是乐正唯。她端坐在病床边的板凳上,用不算锐利但带着锋芒的视线对着夜深,显然是真心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夜深踌躇良久。前半段时间是在思索乐正唯问题的真意,后半段则是在心中探求这问题的解答。
“……我会动手。”最后他说。
“嘘——”舒琳撅起嘴巴,看来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乐正唯的神色倒没什么变化。
“理由?”她问。
“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秦瑶歌以外,还有很多重要的人在。认识我的人,我认识的人,我的朋友和家人,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希望能够幸福的那些人……即便是仅对我来说,这样的人也有太多,我无法让他们全部毁灭,只为了保住秦瑶歌一个。因此我只能这样去选择。”
“嚯,说得挺伟大似的!”舒琳抱起胳膊,“那你老婆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所以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夜深苦笑起来,“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只不过是内心自私的倾向。我也是个普通人,这说法同样会套到我自己身上。我选择杀死秦瑶歌,但我绝不会放弃她,我会陪她一起死。”
“……哈?”
舒琳愣了一下才张开口,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这也是没办法啊……”夜深再一次低下头去,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不管怎样的选择都总会有人痛苦……但活着的人至少可以凭借着相互的温暖进行慰藉。而死去的人……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能够为她做的,就只是不让她孤孤单单地走,仅此而已了……”
乐正唯仍旧端坐在板凳上,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视线的焦点不再汇聚于夜深身上。谁都不知她是否等来了想要的答案,她的神色不可捉摸。
……
乐正唯和舒琳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远去,直到那回响彻底从耳旁消失。两分钟后,秦瑶歌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的灯光刺眼得很,过了好几秒她才终于适应。微微抬头,夜深斜靠在床头边缘,脑袋沉重地耷拉着,以那种姿势陷入了睡梦之中。他一定也相当疲倦了吧?秦瑶歌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但大概记得自己被“绑架”是在凌晨时分,那么他至少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好好合过眼睛。
如果夜深此刻也睁开双眼的话,两人的视线就会对个正着,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那样的征兆。于是秦瑶歌放心地端详着他的神态。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在这样的近距离观察过他了。因为两人的特殊关系,平时一起生活也不会如此亲密,真要算起来的话,或许……要一直追溯到结婚时在亲友宾客前的那个象征性的接吻才行。
毕竟只是契约式的夫妻,契约式的关系。
而且按照预定,此时此刻的两人本应已恢复了单身状态才对。
但是……
秦瑶歌枕着夜深的大腿,一度犹豫着是否该起身,但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继续保持这样的姿态,只是转头望向墙边,不再面对着夜深的脸。
她心里很清楚。
夜深是为了她才会留在这里……这件事。
尽管谁都没有对她讲过,不论夜深自己,还是舒琳、乐正唯以及那些照顾她的护士们,谁都不会开口去提这种事情。但她还是知道。秦瑶歌不是个笨蛋,像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想明白的问题,不存在任何难度。
所以她心里清楚。
自己成了累赘……是自己拖累了夜深。如果不是为了她,夜深大可以不受雨色深红的摆布,大摇大摆地离开。但现在他只能留下,必须留下,只要她在这里,就像是牵线控制着夜深这个木偶。只要以她的性命作为威胁,夜深就只能按照那些人的指示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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