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阴阳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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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声音确实是李晓玲的。我听过她主播的音频。死者遇难的地方确实是一处树林，而且不远处就是一个公园，中间隔了一块水泥地。”金静认真分析道，“听录音里的内容，当时没有任何其他人。也就是说，当时的目击者只有那只猫？”

　　她嘴巴无意识地嘟了起来，眉头紧蹙，开始纠结。

　　秦阳倒是没她这么纠结。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录音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给自己抽了一把椅子坐下。

　　苏娅和高子骞也被他的话给吸引了。

　　“什么意思？这个录音，难道不是鬼……”

　　“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呢。”秦阳说道。

　　苏娅皱眉：“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的话，这个录音里面没有出现第二个人的脚步声，这个怎么解释？”

　　高子骞点头：“如果这个录音是当时的真实录音的话，那不应该只有李晓玲一个人的脚步声。难道凶手没有脚步声么？”

　　啪嗒。

　　一记响指。

　　“bgo。就是不对劲的脚步声。”秦阳眼角带笑，看上去一点也不急。

　　金静走近他：“你想到了什么？”

　　“这个录音，根本不是事发当时的录音。”秦阳说道，“这只是一个事后模仿案件重发时候录音的一个录音……加上了录制者的一些用意。”

　　“什么用意？”

　　秦阳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金静：“你不是说，现在的线索不够，没法继续搜查凶手么。”

　　金静点头。

　　“这个录音的用意，就是录制者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恐吓凶手，好让他/她尽快露出破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录音的原主人，应该对李晓玲非常重视。而且，他/她很有可能是知道凶手是谁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三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秦阳一个人身上。

　　“可是……录音里面的女人声音，确实是李晓玲没错啊。这个怎么做到的？录制者还能伪造出李晓玲的声音么？”

　　苏娅开口：“只要有语音库，声音就可以伪造。李晓玲作为电台主播，在电台里肯定保存着不少音频，拿来当语音库，伪造出声音，完全不是问题。”

　　“那……最后那句话的声音来看，录制者是个男人吧。”

　　秦阳摇头：“也不一定。或许这也是一种声东击西的方式。这个录制者既然能把李晓玲的声音模拟出来，再模拟一个男人的声音，根本不是问题。”

　　……

　　“可是，这个真的是一个正常的录音么？”高子骞突然询问，“如果是伪造的录音，交给技术部分析一下，很快就能发现问题了吧。”

　　“注意这是旧式复读机。我想这个录制者一开始就想好了用磁带来录制。那么，想必他/她录下来的内容至少在技术方面是无法查出问题来的。他/她的技术很高啊……”

　　“那……”

　　“不用担心，我们的目标本来也不是他/她。这个人顶多只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惊吓而已。我们真正的目标，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凶手。录制者制作这个录音，不也是为了为李晓玲报仇么。”

　　“你现在心中有什么可疑人选？”金静突然问道。

　　秦阳点头：“还真有。”

　　“谁？”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第163章　恐怖电台（8）

　　“谁？”

　　秦阳抬头看向三人，嘴角一斜，懒懒一笑。

　　“宋荣圣。”

　　金静：“那是谁？”

　　苏娅：“为什么是他？”

　　高子骞：“他？”

　　“这只是我的猜测。”秦阳说道，“同时，我怀疑这个录音其实是高丽录制的，而这次的录音事件则是刘大爷做到的。”

　　他的连番话语，让所有人一阵懵逼。

　　“理由呢？”

　　“金姐刚才说过了吧，高丽是一个对工作非常认真的职场女精英。她对李晓玲虽然有提拔之恩，但同样也非常严厉。昨晚也是，她的心里，那个电台非常重要。任何破坏电台声誉的行为都是该死的。我昨晚就查过，李晓玲进去之后，她当电台主播期间，收听率确实上涨得很快。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电台的人对她都还不错，她也总能笑眯眯地对着所有人。那么，请问一下，这样一个开始起步，并且已经小火起来的电台主播突然死了。这对这个电台是不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金静点头：“有道理。你继续说。”

　　然而，秦阳却不紧不慢地喝起水来。

　　倒是高子骞接过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只是死了人，或许电台的损失还稍微小点。关键是，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案，成为了悬案。那么人们必然会持续关注，对于李晓玲是A市音乐电台的电台主播这个身份也就更多的人知道了。”

　　秦阳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你认为，高丽特地录制这么一个录音，让刘大爷帮她完成这个装神弄鬼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引凶手出面。”

　　继续点头。

　　金静也分析了起来：“以高丽的身份，做出这么一个音频，搞出这么一回事，还真是不难的。可是，这跟宋荣圣又有什么关系？”

　　“宋荣圣跟宋沁怡是什么关系？”

　　“兄妹。”

　　果然如此。

　　“宋沁怡什么进的电台？”

　　金静被堵住了：“……你等等，我去找一下资料。”

　　穿着警服的金静转头就走，跑得飞快，好像慢了一刻就会慢上一个世纪似的。

　　休息室里。

　　苏娅不解地看向秦阳：“你这个结论会不会得出得太草率了？电台里面有那么多人，昨天晚上我们只不过看到了五个……”

　　“五个已经很多了。”秦阳常常松了口气。

　　他看向苏娅：“这样……假设我腿骨折了。而我的身边突然发生了恐怖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在逃。你会怎么做？”

　　“带上你，一起走。”

　　秦阳点头：“那你觉得以宋荣圣的身材，抱不抱得起他妹妹宋沁怡？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谁还会继续推着轮椅，不缓不慢地在后面跟着？除非，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局，根本就没什么可吓人的。”

　　高子骞默默垂眸。

　　“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些？”

　　当时大家都在，对于宋家兄妹的反应也都看在眼里。为什么秦阳能够分析出那么多？

　　休息室的门被猛地大开。

　　金静又冲了进来。

　　“宋沁怡进来的时间是李晓玲几乎是相同的。”

　　“她们两个平时关系怎么样？”

　　“这个不太清楚，听电台里的人说，还不错吧。”金静脸上带着困惑，又带着兴奋，“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凶手会是那个帮妹妹推车的哥哥宋荣圣？理由呢？”

　　“这个理由有点复杂，能给续杯吗？我润润喉。”

　　秦阳把杯子递过去，给离饮水机最近的金静。

　　金静接过水杯，忙给他接了满满一杯水。有点急促，还稍微打翻了一点，警服的袖子有点湿。

　　秦阳喝了喝水，而后看向三双眼睛。

　　“听仔细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秦阳在观察宋沁怡和宋荣圣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两个对于地中海赵毅一口一个“李晓玲”有点表现得太淡定了。

　　试想，一个部长都震惊成这个样子了，两个小年轻反而没什么害怕的。

　　秦阳这辈子见过那么多见鬼的人，真正的人害怕会是什么反应，他再熟悉不过。而宋沁怡和宋荣圣只是表面看上去有点害怕，或者说是“害怕得都不敢怎么说话”，可在秦阳说话问问题的时候，宋沁怡和宋荣圣彼此对视，而后选择闭嘴，看向旁边的高丽和赵毅。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害怕的时候会有的反应。

　　“事后，我去网上找了一下现在这个电台主播宋沁怡的节目。再跟之前死去的李晓玲的节目做了对比。我得出的判断是，这两个人完全属于对手。或许李晓玲对她还算友善，但她对李晓玲绝对是没什么好心的。”

　　想来也正常。

　　一个过五关斩六将杀进来的求职者，对后门进来的人都会有一种厌恶的心理。特别是当两人的节目同时播出，而后门者的收听率比她的高的时候，那种心理会越发的扩大。

　　“那你的意思是说，宋荣圣为了帮宋沁怡，弄死了李晓玲？这也有点太扯了吧？”金静显然不赞同这样的猜想。

　　秦阳摇头：“我还没说完呢。”

　　他看向三位：“宋沁怡的腿怎么会在这段时间骨折？”

　　金静低头，飞快回忆，而后猛地抬头：“据说是失足从电台录制间外的楼梯上摔下去的。”

　　“我认为，事实上，宋沁怡对这次所谓的‘失足’理解成了李晓玲造成的。看她的石膏成色，也快有两三个月了。可能当初摔下去的时候，她伤得更重。作为哥哥，自家妹妹伤成这样出现在医院里。他会怎么做？”

　　“愤怒，要说法。”金静接话。

　　“他找到电台去，出面的必然是总监高丽。那么，以高丽的风格，你觉得她会怎么处理？”

　　金静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要保护电台的名声——内部的问题绝对不会捅给外人看。肯定不会得到宋荣圣想要得到的答案。所以，宋荣圣就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对所谓的‘害人者’李晓玲进行报复。”

　　秦阳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只是，动手的未必是宋荣圣本人。”

　　听完秦阳的解释之后，金静又皱起眉来。

　　“可是……这些全部都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

　　

第164章　恐怖电台（9）

　　“证据嘛……”

　　当听到这非常老套但是又必须说的话，从金静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秦阳的嘴角微微挂起，露出这胸有成竹的表情。

　　看起来，他对自己刚才的那番说法，非常自信。

　　“……我没有证据。”

　　现场一片沉默。

　　一时间，男默女泪。金静听了想打人。

　　秦阳双手一摊：“我只是根据观察，做出了刚才的那番推断。如果要证据的话，还得找起来。而找证据的任务本来就不是我的。”

　　金静原本都已经把话喊到喉咙口了，听到最后一句话，硬生生把它又咽了回去。

　　是的，找证据、线索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秦阳没有义务帮他们。

　　“不过，如果想要省点心力的话，建议从发现李晓玲遇难的地方开始查。查一查案发之后到昨天那段时间，那附近的摄像头。这录音录制要想比较逼真的话，应该会到真实地方去收音吧。先发现高丽和刘大爷的问题，再顺藤摸瓜，从他们那里找到更多的消息。”

　　秦阳懒懒地说道：“我觉得以高丽的性格，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应该不光是工作上的关注，私生活也会有关注。所以……说不定她那里有什么可疑人选的线索……”

　　金静的脸色这才好转了起来，认真地点头：“嗯，我这就叫人去查。”

　　作为证物，那个旧式复读机也就自然被交给了金静。

　　秦阳他们走出刑侦大队的时候，秦阳抬头，有些意外。

　　“你还没走啊。”

　　门口，北冥道人裴青竟然还在原地，就在他们的车子旁边。

　　外面的太阳很毒辣，站在烈日下的裴青看上去似乎又黑了一圈。

　　秦阳三人走了过去。

　　“东西我已经交给里面的人了。跟鬼怪什么不见得有什么关系，慢走不送。”说着，他就打算打开车门。

　　啪。

　　车门刚打开就被旁边的一只手伸过来，一掌按住。

　　“你之前说你对整个茅山有意见。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我们茅山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我茅山派阴阳先生专业能力极强，每个出去都能独当一面，替人祛灾祈福、捉鬼除害。你倒是我见过的头一个，对我们茅山有意见的。我想知道，你对我们茅山究竟有什么意见？会不会是一些误会？”

　　听到他这么说，秦阳也就不急着上车了。

　　他食指转着车钥匙圈，好整以暇地看向旁边的裴青。

　　“你们专业能力有多强我不清楚，也不在意。但控制道具符市价、进行垄断买卖，这样还想要我对你们没意见吗？”

　　裴青一听他这句话，脸色微微一沉，似乎颇不赞同：“同为阴阳师，为什么你会觉得符的价格贵？你应该知道符的制作有多难，需要耗费的不只是原材料，更多的是……”

　　“可你们把空白符纸也以成本价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来出售，这又怎么说？”秦阳打断了他的话。

　　他当然知道完整符纸的贵是有理由的，可是，他并不需要这个啊。

　　裴青显然也被他这句话给堵住了。

　　“这……这是因为……身为国内最大的阴阳师组织，只有抬高符纸的价格，才能阻止大部分江湖道士拿去坑蒙拐骗，甚至做一些不正当的事情……”

　　秦阳一手撑在车的反光镜上，一边看着他：“那这样，你可以向这片区域附近的所有孤魂野鬼询问我秦阳的名声，看看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我也可以帮你叫来鬼差，让他跟你说说我的本事。然后你们茅山以后卖我的空白符纸按照成本价，怎么样？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维持阴阳两道安稳的话，这世上有更多的优秀阴阳师出现，你们应该是乐见其成的吧？还是说，你们会怕其他的散户名声大起来，导致你们的客源流失？”

　　“绝对没有的事。”裴青言之凿凿，看向秦阳的脸色愈发忌惮，“你刚才说……你可以叫来鬼差？”

　　“没错。”秦阳点头。

　　“敢问师承何派？”

　　“祖辈传承，离山阴阳师，秦家是也。”

　　裴青的脸色微变：“离山阴阳师……莫非，祖上可是秦德怀？秦平、秦凯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秦阳的脸色猛地变化。

　　他死死盯住裴青：“先父秦凯，爷爷秦平。你认识他们？”

　　裴青的表情猛地一变，仿佛喜出望外，大力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