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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古奇谭-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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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下屏住气,心里替刘大哥捏了一把汗。这怎么回答,才能让镇九天相信他的话。

  刘大哥镇定自若,望着镇九天,淡淡的说:“如果我有半句欺瞒九爷,您现在就插了我。”

  “那我就插了你!”说着,扳机又按下去一毫,眼看再往下按就要射出子弹。

  大家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一人喊道,慢!

  所有人朝着那喊声望过去,我惊讶的现那一声竟然是阎风喊出来的!

  他脸上已经紧张的冒汗,一只眼睛布满极限的隐忍,咬着牙说道:“我们…我们得到了一张地图所以要去长白山。”

  镇九天愣了一下,然后狡猾的一笑,说:“原来是这样,呵呵,我还以为你们几个真是无知到了极点。不过这也一样是送死!”说着将枪口对准刘大哥脑门,按下扳机。

  我们大惊之下,以为刘大哥的头会被枪打出一个大洞。却不想,只有扳机的声响,却不见子弹射出。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那枪里原来根本没有子弹,镇九天一直就是在恐吓我们而已。

  阎风意识到自己上当,满面怒容,双拳捏得嘎吱乱响,压住自己的怒火。

  镇九天哈哈哈大笑,将枪朝着刘大哥一扔,转头走去。他一定很满意自己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消息。而我们则一不小心,暴露了此去的秘密。

  刘大哥深深叹了一口气,背影难掩失望的心情,也许他早就算好了镇九天不过是故意唬我们,但没算到阎风会沉不住气。

  就在我们尴尬的站在原地的时候,外边一个土匪跑进来,喊道:“当家的,三姑奶奶回来了,还带着一串肉票呢。”

  大厅里一下热闹起来,镇九天站在台阶上猛一回头,满面喜色喊道:“雪里红回来了!快出迎!”

  就听外头一声鞭响,噔噔噔几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亮的传过来:“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呀,是来靠窑还是来砸场子的呀!”

  

第十七章 山中有宝话人参

  双响见有人跟他聊天,精神头也高起来,把枪放地上,搓搓鼻子说:“我们大当家的就一人,再没有什么大哥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叫他大哥!他非跟你急了不成。”

  我大感意外,一个人还会因为别人叫他大哥急了,叫二哥反而高兴的!

  双响说:“你知道我们大当家的是哪里来的吗?”

  我摇摇头,这我肯定不知道。

  双响说:“我们大当家的是山东人事,听说早年带过兵,后来给太平天国打败了,逃到东北,才起的局子。”

  我一听还有这么个由头呢,感情这镇九天和太平天国还有这段夙愿,难怪他说和咱们有缘分了。

  双响说:“山东人最敬佩的人是谁,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不知道。

  双响说:“你咋个这都不知道。我一个关外的都知道。武松呀!”

  哦,武松!对,武二郎!

  双响说:“所以山东人最敬武二郎,也就喜欢别人叫他们二哥。那大哥是谁呀?”

  我说:“武松的大哥是武大郎呀!”

  “照呀!所以你要是叫人家大哥,那不是叫人家武大郎呢!能高兴吗!”双响一拍巴掌,兴奋地说。

  我这才转过弯来,感情里面还有这层道理在呢。武二郎,武大郎,二哥,大哥,那可是不能叫错了。

  双响压低声音说:“不过在我们这,老二指的是这个。”手指朝着裤裆里指了指,脸上憋着坏笑。

  我捂着嘴巴,心想你这个小崽子,心眼可是真不少,背后还拿大当家的开玩笑。

  我笑道:“你这土匪当得真是舒服,油水不少吧。”

  双响唱道:“当胡子,不愁,进了租界住高楼;吃大菜,住妓院,花钱好似江水流,枪就别后腰,真是神仙太自由。”

  双响跟我说了很多他当初来当胡子的原因和想法,大家其实都是为了吃饱饭才上的山。可是来了之后现,当土匪想吃饱饭也是不容易的。虽然来了之后,没有饿过肚子,可是去砸窑抢地主家也是冒了生命危险。好几个弟兄都因为砸窑失败而丢了性命。他能活到现在实在是运气好的缘故。因为不管你是冲还是不冲都回遇到危险,要是做了逃兵,还会被当家的家法处置。

  说到逃兵,他特别提到:“这次猫冬回来,有几个人没有按时回山寨,大当家的派了蜈蚣刀下山去清理门户了。”

  我问:“蜈蚣刀是什么人?”这个报号给我一种头皮麻的感觉,好像有一只蜈蚣在我头里钻来钻去。

  双响说:“蜈蚣刀是四梁八柱里负责插千的,也就是相当于探子的职位。其他几人分别是,粮台……胖大海,炮台……顶天雷,秧子房……雪里红,花舌子……鹧鸪斑,字匠……小白龙,水香……沙里风,翻垛……神算子。”

  我说:“那这几个人听名字也都是身手不凡了。”

  双响说:“蜈蚣刀的来历我听说过一些。据说他本姓吴,叫什么不知道,善于使青子。他使青子比常人快了好多倍,就像一人长了几十只手一般。他来山上前的外号就叫百足千手,到了山上,报号蜈蚣刀。”

  “蜈蚣刀,蜈蚣刀。”我喃喃自语,心里勾画出一个长着百足千手的怪人样。

  这时,进来一个小喽啰喊了双响出去,过了一会他端着一个竹匾进来,上头搁着几个窝头和咸菜疙瘩。

  我们众人把窝头和咸菜都分了,6常友拿着说:“就吃这个?你们土匪连肉都没有。”

  双响说:“平常就吃这个,刚猫冬回来,寨子里也没那么多肉。回头问问当家的能不能给点。”

  6常友拿着窝头和咸菜出去了,二宝坐在炕上一声不吭的吃着。

  我一拍大腿,想起背包里还有剩下的熊肉,连忙找了出来,然后穿在匕上,伸到火炕里烤着吃。

  这土火炕里烤肉只怕我也是第一人了。

  胡乱吃完了晚饭,双响在屋里点了一盏煤油灯,火苗上头升起一道黑线,一直挂到屋顶。

  晚上聊天的话题先从我身上开始,我说了来之前怎么跟大家认识的,第一到关外的感受,路上遇到的事情,怎么捅黑熊屁股,怎么被老虎咬伤,怎么在野猪林遇到土匪,还有我这兄弟怎么病倒的。三言两句,东拉西扯也说了个大概。

  双响听我说崔仁贵病倒,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蹲下说:“这是先受了惊,再被老北风一吹,寒气攻心,导致经血不调,元气不足。”

  我问:“是呀,好几天了,不见好。可怎么办呢?”

  双响说:“简单呀,喝参汤,两天就见效。”

  我说:“照呀,可上哪里找这人参熬汤去。”我知道人参是东北三宝之一,可这东西毕竟不是乌拉草,遍地有,一摘一大把的。人参我见过,也听说都是在深山老林里,据说还戴着仙气,人要去摘,会自己跑。

  双响说:“咱们这后山就有人参,可惜,不敢进。”拿柴火拨一拨火苗。

  我问:“这话怎么讲?怎么叫个不敢进?要不,我去求求大掌柜开恩。”

  双说:“咳,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进。是那山后头不干净,我们自己都不敢进去呀。”

  “不干净?怎么个意思?”

  双响眼神立刻变了,嘴巴绷起来,说:“传说啊,几十年前,这里还没有这寨子,来了很多挖参,采金的人。他们先现的我们那个进门的大洞,洞里的石头天然有个人形,又正好十八尊,于是叫个十八罗汉洞。他们白天去后山采金,挖参,到了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但到了后面,去的人多,回来的人少,大家一开始没在意。因为都是五湖四海来的,谁也不干涉谁,来来走走很正常。但几个月后,大家现不对劲了,好多互相认识的也都不见了。大家商量后,决定结成一块,进到后山里去仔细找找。这样几十人一起进了后山,居然一个活着出来的都没有。从此,那后山就再也没人敢去过,因为采金在山腰那留了许多洞,到了夜里会有绿色光出来,像狼的眼睛在光,因此得名狼眼窝。”

  “狼眼窝?难道他们都是被狼吃了吗?”

  “这不知道。关外狼也有,可这却没有见到过。所以到底那些人去了哪里,现在也不得知。”

  “原来如此!那后山也有人生了。”

  “当然有,上好的六叶参就产自这山里。可惜没人赶紧去采,玩命了那是。”

  “六叶参是什么?”我好奇这人参还分个叶子数的。

  双响笑了,指着我说:“你看,暴露了吧。在大掌柜那,你们还说是来关外采人参的,连个人参几品都不懂。”

  我立马脸红了,慌忙摇摇头说:“不是,不是,不是......哎呀,这,真是...”

  双响说:“没事,大家都一样,混口饭吃。”接着把人参怎么分品,采参时间和方法简单介绍了下。人参从生长到成熟每个阶段的名字都不同,初长叫三花子,五年后叫二甲子,在五年叫灯台子,再往后就看那叶数,叫个四品叶,五品叶,六品叶。每年采人参主要在四月到九月之间。头两个月叫放芽草;六七月叫放黑草;八九月时候最好,叫红榔头市;过了九月只能放韭菜花了。到冬天,采参人要辍棍下山。因为人参总是和杂草混杂在一起,往往被掩盖在草叶之下,因此想在大山里找到一颗人参也是极为艰难的事情。这就需要有经验的采参人带路,这样的人叫把头。把头要会观山景,拿棍子打叶子找山参,等找到后,系上小红绳,挂上铜钱,锁住了棒槌,再用鹿骨针一点点清除人参边上的泥土,这样一颗人参从现到采挖出来往往需要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我点点头,内心里对采参人佩服致敬。原来这采参跟拔萝卜还真不一样,同样是土里出来的,果然待遇不同。

  我们俩聊得正高兴,听到隔壁人声嘈杂,想必是刘大哥他们回来了。

  我轻轻走到屋门外,见一个胖子拥着刘大哥几人进屋,在门口一拱手说了些客气话,跟着踉踉跄跄被两个小崽子扶了回去。双响在我耳边说:“这就是粮台胖大海。”我哦了一声。

  这时铁大哥从屋里出来,见我在门口,走过来。双响识趣的出门走了,留下我们自己谈话。

  铁大哥问:“今天都好吧。”

  我说:“都很好,你们呢?”

  铁大哥说:“跟那镇九天谈得不错,留我们吃了晚饭。明天说再给我们正式接风。”

  我说:“好,那就好。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铁大哥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说:“估计还要住几天。你也正好安心养伤。仁贵的身子怎么样了?”

  我说:“还在烧,再养几天估计会好吧。”

  铁大哥点点头,说:“先这样吧,你也早点休息。有话明天说。”

  我笑着点点头。各自回房去了。

  上了热炕,伸开了腿,浑身一下舒坦多了。走了那么多天,总算有张床能睡了。转头看了下仁贵,见他呼吸均匀,气色也不那么难看了,心想他这条命算是救回来了。老话说的好,福祸相依,若不是遇到土匪我们今晚还要在树林子里过夜。这样折腾下去,只怕他的命就没了。

  那土炕烤得我身上一阵热乎,脑子放松,滑向梦里。

  忽然,外头响起一个女人的哭喊:“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你打死我好了!”

  跟着一声鞭响,听到另一个女人说:“哼哼,姑奶奶就好调教下你这个小雏子。”

  

第十九章 秧子房里会彩蝶

  那人喊了几声,无人答应,正要出去。我站起来喊道:“我没事,空着手呢。”

  那人回头,隔着一层层蒸汽,互相谁也瞧不清楚谁。他说:“那你去吧,提一桶水。”

  我拿着水桶舀了半桶凉水,心想他们是用来擦还是用来喝,冬天里的水冰冷刺骨,只怕手受不了,又加了几勺热水进去。这才提着水桶去那秧子房。

  走到秧子房边上,见那叫挂鞭的小崽子还靠着墙打盹。我拍拍他,他醒来,眼角挂着眼屎望着我。

  我微笑着说:“给犯人送水。”其实土匪管他们叫肉票,我习惯性的还是叫成犯人了。

  挂鞭伸手将门推开,脸还是朝着外头,对于屋内什么样子一副毫不关心的表情。他可能已经看腻了,又可能这里头实在没什么新鲜事,关来关去就是一些人。哭哭喊喊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我提着水桶进到屋里,见到里头地上围坐着五个人,看衣服样貌,四个是轿夫,一个小脚老太太,却不见什么小姑娘。难道那姑娘给带走了,这让我有些失望。我将水桶放在他们当中,那老太太睁开眼,赶忙伸手进去捧了水自己喝了几口。我这时想起忘了给他们带一个瓢。四个挑夫也起来,眼神涣散,弯下腰趴在桶上像牲口一样喝水。看他们神色状态,昨晚一定没有睡好,精神头萎靡,走起来都一步三摇,别说跑了。

  那老太太双手捧了水往身后走去,走到窗子边靠里的角落,对着黑暗处说:“小姐你喝一口水吧。”

  我走进了一看,才现原来在那角落里绑着一人,正是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姑娘。这屋是泥砖做的墙,只有靠里有个不大的窗子,也就够伸个脑袋出去。屋里头昏暗,那角落在窗子边上,正好是灯下黑的位置。

  我见那姑娘身上衣服有一道道的破损,显然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她脸色惨白,不知是肌肤本就白皙还是这一夜的折磨弄得她憔悴不堪。她低着头在那老太太手里喝了几口水,喘气方匀。

  那老太太望着我说:“这位大王,不知几时放我们回去呢?”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忽然听那姑娘喊道:“啊,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土匪。我是死也不会给家里写信的。滚,你给我滚出去。”

  那老太太慌忙给我下跪,央求:“大王莫怪,大王莫怪。老身给你叩头了,你莫要打我家姑娘。”

  我这时反应过来他们当我是土匪了,可这一下哪里辩解的清楚。我先扶起了老太太,望着那小姐。她咬着嘴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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