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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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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从地上站起来,把那支烟扔掉,低着头走到古典的身边,说:“你想过没有,假如骑兵连忽然一下子消失了,我指的是,骑兵连如果被从编制中撤消,你会怎么办?”

“什么?”古典有些吃惊地看着马格,半天才回过神来似地喊,“你小子别神经了,一个连队怎么可能说撤就撤了呢,不可能,绝不可能。”

马格道:“为什么不可能?我昨天去军分区领器材时,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此事,好象我们已成了他们嘴中的一块蛋糕。我觉得有种难过,你知道,我们如果考上,可能永远无法再回到骑兵连,而我是为了回来才报考军校的。”

古典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不想回来,这支骑兵连留在这儿,不过是个摆设,来这儿两年了,除了整天训练,学会了骑马外,你瞧瞧我这脸,都是让日光给晒的,去年我回家休假,我的同学都叫我做‘红二团’哪。这兵当的,我可觉得够窝囊的。连个人毛儿也见不到,正天就呆在这破地方。我倒是希望早点回家去。”他兴奋地嚷了起来。同时安慰似地对马格说:“你真的喜欢那个萨日娜,我还以为你不过是玩玩而已。要知道,爱情在那儿找不到,你离开她两年试试,你再见到她,你可能都会笑话自己当初的幼稚。”

马格回过头,使劲看了他一眼,喝道:“古典……”古典看着马格的眼睛,有些怯弱地收低了声音,他滴咕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嘛?”

“我喜欢萨日娜也是真的,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对一个人的牵挂,你知道吗?这四天里,我天天都在想着回到连队,回到连队后,就可以距她很近了,就可以听到她的歌声了。我以前从来没有感到她对我的重要,可这几天,我觉出一种爱情的感受。”

“爱情?”古典被马格的话打动,他有些痴迷地看着马格,说;“我也有过一次爱情,是在我当马童时,那个女孩子很爱看马,她一来,我的心就跳得不行,她从来没有与我说过话,但她的眼睛一看过来,我就觉得彼此已经说尽了天下所有的话。我在梦中总是与想象中的她对话,什么都说,但一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我当兵走时,那个女孩子送给我一张照片,我把她的照片放在钱夹的中间,每天都要看她一眼,可我去年回家去找她时,她却不见我。我觉得受到极大的伤害。我想告诉他,是她的照片帮我渡过了这儿的每一天。可她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马格的眉头动了一下,他忍住不说话。古典的表情让他无言。他摸出一支烟,递给古典,道:“那可能不是爱情,只是你把它当成真的了。爱情就象是一种病,我们可能都是些可怜的病人。哦,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骑兵连解散的消息回到连里后,不准你对任何人去说。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我估计会引起巨大地震。”

“你说是成天连长?”

“是,我们都可能还有退路可言,可他能退到那里去呢?只有马好象才是他的安慰,我觉得他可能会经不住这个消息的打击?”

古典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道:“这个家伙太可怕了,我在连里最怵的就是他了,他竟敢用马来拉着我跑,我那次可真想去到军分区告他一状。连巴顿将军打人不是也给降职了,他这比巴顿将军严重多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告他?”

“可怜,我觉得这家伙太可怜。你发现没有,连长在这个社会上根本就没法生存,要是到了地方,说不定他还是我的工人哪?这家伙身上有种古老的东西,我挺喜欢。这家伙才是个挺精纯的男人。我不想让他坏在我的手里。”

“你还挺有同情心的哪?不过你也早就该知道他最恨别人欺负连队的马了,谁动一下,他就象给碰疼了心窝子似的,你这还算是轻的哪,有一次,我……”马格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话停住,呆在了那里。

古典有些莫名地说:“在连队我觉得最恨他的人,应该是你。我一来连里就听说了你们之间的故事,他整你整得也太厉害了,听说他给你调整了八次工作,几乎把连里的各种脏活累活全干了一遍,我听了都有些害怕?现在你却替他说话?”

马格愣了一下,恨恨地跺了下脚,自语似地道:“我每次被他替换工作都是因为我干得出色,而不是失败。”说完,快步上车,油门一踩,冲了出去。古典上了车,还沉浸在马格的感受中,他下意识地抓紧车厢内的扶手,不知道马格的情绪变化来自何处。

吉普车怒吼着在草原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车辙,向前奔去。在走过一条岔路时,马格把方向一打,车子拐向了与连队相反的方向。古典看着那条路,嘴张了张,看看他的表情,佯做不知,把头靠在了后座上想心事。

车子似乎行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忽然一下子停住了。古典感到马格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咣地把车门一关,就下了车。他从假睡中清醒过来。他看到前面竟是一间小小的石屋,凭直觉,他断定这是萨日娜家。他看到萨日娜家里好象一片安静,只有一只藏狗在那里看着马格狂扑,它的吠声很怪,声音沉闷,如同闷雷。马格却根本就不在意地朝着那间屋子走去,走到那条狗前,他停下了脚步。他用手轻轻地触摸着那只狗,之后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一根木柱子前,从怀里掏出一条红色的丝巾,拴在柱子上,风一下就把那只红丝巾给吹了起来,远远地看去,如同一片红云。马格看着那只红丝巾,眼神恍惚了一下,快步走了回来。他似乎象要逃避什么似的,迅速地发动车子,吉普车又吼叫着向前隆隆开去。

古典从反光镜中看到,马格的眼中蕴着一滴泪珠。

三十八、一腔诗意

成天被一阵急促的打门声惊醒。他打开门,外面扑进来一阵冷风,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是马班的班长。他焦急地喊道:“连长,兰骑兵满地打滚,不停地怪叫,好象是病了?你快去看看?”成天急了,他把衣服披上,边走边问:“通知医生了吗?”

“医生已经到了,正在检查,据估计,是马肠盘结?

“什么估计不估计的,我问你,今天晚上是谁值班的,马都吃了些什么?“

“是……古典。他上午刚从军分区参加考试回来,晚上他值班。我看过了,草料没有什么问题?”

成天看了马班班长一眼,大步走进了马棚。马棚里围着几个战士,在帮兽医按着兰骑兵。兰骑兵全身抽搐着,在地上不安的躺着,它的兰色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暗淡的光。成天(W/U)蹲到兰骑兵的身边,心疼的抚摸着兰骑兵的额。“马……怎么了?”

那位兽医擦一把汗,说:“马肠盘结。现在需要马上把它肚子里不能消化的草料给抠出来,我刚才看了一下下午喂食的马料,下午的马草不太碎,另外可能饮水太少。它的大肠内太干!”

成天把袖子一挽,说:“我来吧?”

“我已做了准备,马上就掏。”兽医是个刚从学校毕业分来实习的学员。

“你的胳膊粗得象个棒锤,还戴个手套,你不怕把马的肛门与肠子弄坏呀?”成天担心地看着这个长得挺白净的小伙子,只担心他把自己的兰骑兵给弄出毛病来。

那个实习生来这儿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军马有什么病,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当然不会放过可以表现一下的机会。“我们在学校就是这样做的。马肠盘结时,一定要戴消毒手套,否则会感染的。”

成天嘴张了张,没再争辨。示意他开始。那个兽医慢慢地套好手套,在酒精里泡一下,然后举起来,小心地从马的肛门里伸了进去,兰骑兵疼得轻声地长嘶。那个兽医的手从肛门里出来,上面沾染了几丝还没有消化完的干硬的粪便,一股恶臭溢了出来。兽医哇地一下子就吐了出来。成天急了,走过去,把那个兽医推开。说:“还是让我来吧,你的那种洋办法太伤马。我真不知道你们在学校里学的这些东西对军马有什么用?”

成天让一个战士去拿一碗菜籽油来。那个兽医忍住恶臭,有些迷惑地问道:“要菜籽油有什么用?”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哪,我看,还是土办法好使。”那个战士已把菜籽油端过来了。他把手在水里浸浸,把菜籽油抹在手臂上,然后轻轻地把手从兰骑兵的肛门里伸了进去。他的动作很轻,兰骑兵舒服地躺在地上。马的肠胃中堆满了还没有消化完毕就缠结在一起的草料,散发着种难闻的味道。成天一块块地向外抠着,不一会地上就堆了一堆马粪。战士们都躲开了很远,只有成天一直蹲在那里,他好象已经失去了味觉。大约十多分钟后,他把手一拍,在水里洗洗,又把菜籽油在兰骑兵的肛门上抹了一些。才站起来,他轻轻地拍拍兰骑兵。兰骑兵的眼睛紧闭着,它的神情已经安定多了,只是呼吸仍然有些粗重。成天把手洗干净,马班的班长走了过来,要把那堆粪便给收拾掉。成天用手制止掉,说:“你先别把这堆粪便给弄掉,我问你,你不是说今天的草料没有问题吗?你看到没有,这些粪便都是缠结在一起的长草,根本就没有切碎。今晚是那个古典值勤的?你去给我把他叫来。”

马班的班长有些惶或地看成天一眼,转身离去。

成天用一根棍子在那堆粪便上拔拉几下,走到了马槽前,用手抓起一把草料,在鼻子上闻闻,草料有股淡淡的酸味,这样的草料根本就不能喂马。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一声细小的报告声。他回过身,看到古典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他的领口都没有扣住。成天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把那把草料在古典的面前一举,说:“你给我闻闻,这草料有股什么味儿?”

古典疑惑地看着他,拈起几根草,轻轻地嗅了一下。说:“有股酸味呀?”

“这草都快发臭了,你为什么把它们给放进去,人不能吃发臭的东西,难道马就能吃?我再问你,你晚上的草为什么不让打草机给搅碎?”

古典有些嗫嚅地说道:“我搅过了的呀?”

“那你看看这堆马粪,搅过了为什么会盘结在一起?马一天要饮七公斤水,二两盐,你喂了它多少?”

“咱们这儿的水不方便,马多吃盐就要多喝水,我昨天从井里摇了几十桶水哪!每匹马都喂过了。”古典小声地说。

“怕麻烦是不?怕麻烦就一次性地把草料都扔进去,就一次喂这么多,这么急,扯蛋,马不吃盐,毛色怎么好?马不多喝水,怎么能帮助消化……”成天愤怒地把手中的那把草料扔到了地上。“你以为自己穿上马裤就是一个骑兵了,你还差得远着哪。上回,你把那匹马给我骑坏了,我就看出你不是个好骑兵,你连马都不爱,怎么可能做一个好骑兵哪。我今天告诉你,你不配。”

古典的头高昂着,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成天的领口部位,这家伙在挨批时,从来不把头低下。他似乎在品味一种难过,而那种难过对他来说,有些不太舒服。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是那种不满太刺伤人。果然,古典忍不住地说:“我不过是把草料放错了而已……”

“而已,你把一匹马的生命当成而已。一匹马就是一个战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战场上最可靠的就是战马与你手中的马刀了。这是一个骑兵的起码的常识呀?”

“可那匹兰骑兵不过是一匹野马而已,它并不是一匹在册的军马?”

“在册不过是一种形式上的东西,真正的战马从来都是自由的灵物,兰骑兵可能是军马中最好的一匹战马了。它比那些在册的军马优秀几百倍。”成天几乎要长啸了。他看定古典,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比你优秀的原因了吧。因为我爱马。我宣布,给你记一次处分,我想你可能挺适合去山上牧羊。”

“你这是出于个人情感的报复吗?”

成天冷冷地说道:“是的。”转身大步走出马棚。窗外一轮月亮即将隐去,东方出现一轮白光。暗色的草原显得更黑了。这是草原上的黎明,是一个人还没有睡醒时的表情与大地即将醒过来的痛苦感受。成天无言地向前走,他觉得自己忽然被那匹兰骑兵的病给搅得有些烦乱。他看到就在不远处,正站着王青衣,王青衣拿着件衣服,无言地递给了他。王青衣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凭直觉他感到,王青衣可能刚才已听到了他与古典的对话。

成天感激地点点头,当然他只是在内心这样想了一下而已。他不愿意把一切的东西弄得婆婆妈妈的,既是对自己的关怀。王青衣好象关心的不是这个,他似乎满不经意地等待那轮日出,眼睛一直就在地平线的东方移动。草原上的日出有着与大地上不同的感受。第一次来王青衣就被强烈震荡。那种红艳与苍茫的雄浑让他一下子就呆在那里了。然后一阵光就把他从黑暗中剥出,如同一个婴儿从襁袍中裸开,他觉得自己可能正浴在一种想象中。当然那次日出让他毕生难忘。但随后好象他再也没有历经过那样的宏大日出,如同演出似的巨大剧场感受。他有好几次悄然起来,试图再历经一次那样的日出,但如同运气,他再也没有捕捉住过那怕那天的一丝一毫的感受。当然他今天早晨不是起来看那轮日出的,在马班的班长叫成天时,他也醒过来了,他一直悄然站在马棚里,他是个外行,但却是这个连队的指导员。他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局外人,当然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成天,如同看到当年的那个在装甲步兵连当连长的自己。许多当初看不到的缺点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而当年的一些自以为有所创新的工作现在看上去,却是另外的一种效果。他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种新的视角,许多当年的工作他在心里一次次地过滤对比着,有的经验确实好,有的工作方法很独断但却有着独特的个性,自己如果再向下发挥一下,很可能会出现异想不到的结果。他很多次就在心里演习着自己当年的工作方法,体会着新的心得,如同自己也经历了一遍似的,心境充实而又兴奋。当然这一切都是那个成天带来的,成天犹如沙盘上的一个演习者,他的成败与失误都在他的眼里。当然成天表演的越多,他的内心越被一种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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