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霸九天-第6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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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二章悟自我，寂灭之道

枯瘦老者，也就是寂灭魔神碑的碑灵，怪笑之中，重新返回塔楼的顶部。他揉了揉肚腹，看了看墙壁之上的一面面镜子。

说来奇异，每一面镜子上，都有一个修炼寂灭法则的“备选者”，镜子之中清晰地反映出他们修炼的进度。

“算算时间，下一道美食也快要熟了！”枯瘦老者看着其中的一面镜子怪笑道，“可惜，那些玄皇高手，血气太旺，进入‘空我’，忘却自身的时间太久，否则现在就能尝尝味道。不过，大餐放在最后，这才是正理。”

说话间，枯瘦老者盯着最后一面镜子看了一眼，那里面，正是闭目盘坐，体悟四大皆空境界的冥尉世尊。枯瘦老者看到这个世尊的时候，眼中冒出了绿光，不像是看着一个人，反而像是看着一盘食物！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师尊……”一个胆怯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如果许阳在此，他一定能听出来，这个声音，和第二座墓室之中，操控那寂灭大阵的声音，是同一个。

“嘿嘿，乖徒儿，有什么事？”枯瘦老者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缩在塔楼顶层一角的那团白光。

虽然这枯瘦老者的五官都盛满了笑容，几乎要满溢出来，但任何一个看到这幅笑容的人，都会心头发寒。

白光敛去，一头阴鬼现出了形体。只不过，和寻常的阴鬼不同，这头阴鬼的样子，乃是一个清秀的少年，没有丝毫阴鬼的桀骜之色。

“师尊……弟子先恭贺您，这一次收获不小……不过，您之前答应弟子的事情。是不是能……”

枯瘦老者依然在笑：“乖徒弟，你说什么？为师答应过你什么事情？”

那少年阴鬼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您答应过弟子，一旦找到合适的仆从，就把魂牌还给弟子，让弟子的魂魄与肉身。重新合一……”

“哦？有这件事？”那枯瘦老者嘿嘿一笑，忽然取出了一面黑黝黝的牌子，上面刻着的正是少年的面孔，惟妙惟肖。

“是……”少年看着那黑牌，眼中露出了渴望的光芒。

“这样啊，为师现在就把它给你！”枯瘦老者突然嘎嘎一笑，手指成爪，猛然从魂牌表面刮过！

一声凄厉的惨嚎，从清秀少年的口中发出。他的鬼躯之上，多出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袅袅冒出白烟。

“怎样啊，乖徒弟？为师要给你魂牌，你为什么不接？”枯瘦老者一边怪笑，一边用尖利的指甲刮擦黑牌。

那少年满地打滚，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惨嚎变成了厉啸，他俊秀的面容消失不见。面部殷红如血，一个个丑陋的瘢痕显现出来。眼眸也变成了血红色。

“嘿嘿，这才像是一头阴鬼的样子嘛，”那枯瘦老者将魂牌递出，“乖徒儿，你还要不要这面牌子？”

少年阴鬼有气无力地蜷缩着身躯，答道：“不……不要了……”

“真的不要了？哎。那为师就先替你收好，免得你不知轻重，把这重要的东西乱扔。要是哪一天，这东西掉地上摔碎了，那可如何是好？我这最小的乖徒弟。岂不是也要‘嘭’的一声，四分五裂？”枯瘦老者嘿嘿说道。

“谢，谢师父……”少年阴鬼脸上丑陋的瘢痕渐渐消失，眼眸中的血红也散去，恢复了清明。

“乖徒儿，这些日子有些不寻常，来的最少都是玄王级的高手，最高的甚至出现了一个世尊！估摸着这车迟国地界，出了点问题。回头，你操控一具行尸，出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枯瘦老者吩咐道。

“是……”少年阴鬼垂头说道。

***

许阳所在的塔楼之中。

“四大皆空……”许阳的生命气息，犹如风中的烛火，渐渐趋于熄灭。

“没有肉身的困扰，我就不用去背负这么多的责任了……什么玄气枯竭，什么异族入侵，什么虚空生物……最多只能毁坏皮囊躯壳罢了……这就是抛去一切束缚的感觉？如此轻松……可是，为何总有一种念头，觉得不该这样……”

许阳的思维还在运转，只不过受到肉身的影响，变得相当迟缓。

许阳的思绪，渐渐地转向这座古墓之中。

“寂灭法则，我似乎有过一些感悟。空我，空象……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可到底是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了……”

许阳左臂处，绑缚的那块青铜板，默然无声。这是许阳自己的关卡，需要他自己走过。如果许阳倒在了这里，只能说明他这一世，还没有资格去挑战那可怕的不知名存在。

就在许阳的生命气息，即将彻底消失的时候，也就是青铜板终于忍耐不住，想要震颤提醒的时候……

许阳的脑海之中，陡然划过一道亮光！

“对了，我想起来了！”

“要从空我，做到万象皆空，需要牢记住自我。否则，就会在无尽的虚无之境中沉沦迷失，后果不堪设想！”

在寂灭大阵，对抗寂灭波动之中悟出的道理，终于派上了用场。

一念既起，许阳的身形快速恢复了正常。毛发骨肉，血液分泌，身体温度，呼吸周天……一切生命体征，重新在许阳的肉身上出现，然后越来越强，终于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这一过程，仿佛是经过了一次从生而死、又死而复生的涅槃！

这也是佛门的真谛，将“我”看空之后，不执迷于色身，就相当于进入了小乘境界的“涅槃”，从此精神超脱于生死。

“这就是……寂灭法则的力量？真是极其玄奥的法则，需要经历生死之境，才能领悟。怪不得，师父会领悟寂灭法则。”

许阳掌心摊开，一道暗灰色的寂灭之力，在掌心游走，散发着灭除一切的气息。

高塔顶楼。

本来稳稳坐定的枯瘦老者，忽然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冲到了那些镜子之前！

“不可能，居然有人能从空我之境醒来？这绝不可能！”

第一五零三章五蕴空，黑魔世尊

寂灭魔神碑内部，塔楼空间的最高层。

枯瘦老者猛然掀翻了桌子，将面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都砸的粉碎！在他的身边，有着好几团白色的鬼火，看到枯瘦老者发怒，全都瑟瑟发抖。

这些鬼火之中，其中一个，就是枯瘦老者刚刚百般折磨的少年阴鬼。他神色复杂，看着枯瘦老者暴怒，隐隐竟有些快意。

枯瘦老者，也就是寂灭魔神碑的碑灵，在愤怒之后，渐渐恢复了冷静。

“哼哼……你虽然能挺过四大皆空的劫数，但下一步‘五蕴皆空’，你必定无法参透！”枯瘦老者的眼眸，犹如两盏鬼火灯笼，盯着墙壁上，反映许阳情况的那面镜子，“我就等着你彻底迷失好了……越是难以整治的菜肴，越是美味，嘿嘿……现在我对于你的期待，甚至超过了旁边这个一劫世尊……桀桀……”

许阳在悟通四大皆空的境界之后，在寂灭法则的领悟之路上，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他的掌心涌动的寂灭波动，便是这一法则进入“初窥”层次的明证。

“这样一来，应该等于勘破了寂灭魔神碑吧？为何场景依旧没有改变？”许阳游目四顾，周围还是宽阔幽深的塔楼内部，没有什么变化。

忽然之间，场中的那一页金书骤然亮起，一行行新的字迹，出现在金书之上。

“五蕴皆空？”许阳一字字读着金书，最右侧的一行大字，便是这四个。

接下来，便是对“五蕴”的晦涩注释。许阳的领悟力与推演能力都堪称人中翘楚，他稍稍推敲了一番，便弄懂了五蕴皆空的玄理依据。

五蕴。指的是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

其中“色蕴”最为简单直接，指的是形体物质。其后的受蕴、想蕴、行蕴和识蕴，都是针对于精神的各个方面。要做到五蕴皆空，就是做到**和精神俱空。

“我刚刚四大皆空，原来只是做到了色蕴成空。”许阳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盘膝坐在地上。

“既然如此，我就以五蕴皆空的修炼之法，一一勘破受蕴、想蕴、行蕴和识蕴，这样一来，我的寂灭法则，一定会攀升到进阶层次，甚至是精通层次！”

***

塔楼顶部，那枯瘦老者听着许阳的自言自语，看到许阳老老实实地修炼。不由哈哈大笑。

“好，好！祝你早日五蕴成空，成为老祖我的口中餐！”枯瘦老者现在连其他几面镜子中的情况都不去管了，反正那些灵魂迷失的人，根本不可能自行回归肉身，他不管什么时候去吞噬，都不碍事。他现在最主要的精力，就集中在给他带来了惊喜和麻烦的许阳身上。

渐渐地。许阳身上的气息再次沉寂下去，生命之火渐渐熄灭。而且这一次。许阳的思绪之中，无忧无喜、无苦无乐，心神也渐渐涣散开去。

“哈哈，果真是悟性奇高，玄皇巅峰的肉身，也能这么快就熄灭了生命之火！”枯瘦老者看到许阳的身躯渐渐软倒在地。变得冰凉而僵硬，不由抚掌大笑，“这么快就熟了，还以为会有什么意外，亏得老祖还为他准备了好几道手段。都用不上了啊。”

说话间，枯瘦老者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塔楼的顶部，来到了许阳所在的幻境之中。他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径直向许阳的手腕抓去，嘴里嘿嘿笑道：“来，让我尝一尝味道如何？”

孰料他的手掌刚刚探出，那躺在地上的许阳，骤然睁开了眼眸！与此同时，许阳的一只手掌，快捷无伦地探出，径直扣中了枯瘦老者那干枯如同鸟爪的手腕！

枯瘦老者吓了一跳，发力挣扎。但他的挣扎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果真和我想的一样，你本身的实力极差，只要抓住了你的破绽，便可一举将你擒拿。”许阳笑道。

“你……你是怎么看破的？”枯瘦老者咬牙道。

“一开始，我就对于寂灭魔神寻找继承人这种说法，并不完全相信，”许阳淡淡说道，“这个时代，许多人都不知晓魔神的存在，也没有接触过魔神。但我不一样，我遇到过真正的魔神……虽然只是死去的意识，不过它的贪婪与自私，已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绝不相信，一个行将死去的魔神，会这么好心地留下传承之碑，让素不相识的人取走他的一切。”

许阳继续说道：“在修炼四大皆空的时候，我更是差一步就彻底沉沦，灵魂迷失。这就给我敲响了警钟。所以，下一步五蕴皆空，我根本没打算去修炼。”

“可是，你明明修炼了！不管是肉身的变化，还是灵魂气息的萎缩，我都能清晰地感应出来！”枯瘦老者咆哮道。

“呵呵……肉身僵硬，随便一个达到掌控自身境界的玄君，都可以伪装出来。至于灵魂萎缩……恰好，我对于模拟灵魂气息，略有心得，要不要给你展示一番？”

说话间，许阳的灵魂气息陡然一变，变得萎靡下来，生命之火犹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紧接着，他散去了铸魂之术，灵魂气息重新恢复了正常。

枯瘦老者一怔，终于垂头丧气地说道：“好吧，你赢了，老夫认栽。”

许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的来历，可以说出来了吧？不要再告诉我，你是什么寂灭魔神碑的碑灵。”

枯瘦老者道：“我是黑魔世尊……这座寂灭魔神碑，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宝物，它的确来自寂灭魔神。”

“黑魔世尊？”许阳目光一闪，心中惊讶。黑魔世尊，在海云上国的史料之中有过记录。这是一个杀人如麻，动辄屠城灭国的邪道巨擘，只不过后来被瀛洲顶级秘境——天井秘境、天机秘境联手击败。从那之后，黑魔世尊的行径才收敛了起来，销声匿迹了数百年。没想到，他竟然就藏在这座古墓之中，还以如此诡异的形态出现。

第一五零四章塔楼顶，少年阴鬼

看到许阳脸上的震惊神色，枯瘦老者黑魔世尊非常得意，说道：“没想到老夫销声匿迹数百年，瀛洲修玄界的小辈，还是记得我。小子，你资质非常不错，悟性也够高，如今更是领悟了寂灭法则，正适合做我的弟子。要是成了我的门徒，你的实力绝对会一日千里！怎样？”

“呵呵……”许阳冷笑一声，手中的力量微微一紧，黑魔世尊顿时惨呼一声，枯瘦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黑魔世尊，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如此大言不惭，想要做我的师父？”许阳冷笑说道，“别说你已经功力尽失，哪怕你还是世尊，或者是修成了圣人，想要做我的师父，都不可能！就凭着你当初屠城灭国，造成数百万人族死亡的劣迹，就不配为人师表。”

黑魔世尊眼珠一转，随即说道：“小兄弟，对于当年犯下的恶行，我也非常痛心。现在你可以看到，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不仅失去了世尊宝体，就连灵魂也被锁在这魔神碑中，成为一道类似于碑灵，却又没有丝毫力量的可怜虫。老夫……我恳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如何？我必有报答！”

许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黑魔世尊。

黑魔世尊微微有些紧张，他急忙说道：“是了，你现在已经初步修成了寂灭法则，肯定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刃！小兄弟我告诉你，就在海云上国西南诸域的某一处，埋着一把三阴戮神刀，最适合寂灭法则的发挥！你只要放过我，我就告知你具体的方位，如何？”

许阳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让黑魔世尊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下意识地问道：“你笑什么？”

许阳止住笑声，说道：“你说的那柄三阴戮神刀，是不是埋在了青丘古城，一座地宫之内？”

黑魔世尊呆了呆：“你怎么知道？”

许阳不笑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那把宝刀，就是我亲手挖掘而出！黑魔世尊，布下三阴戮神阵，以整座青丘城的生民为祭品，炼制神兵的人，就是你吧？”

黑魔世尊皱起了眉头，支支吾吾地道：“这个……”

看到黑魔世尊这番模样，许阳心中的猜测顿时证实了。

“原来如此。黑魔世尊，你可真是将人命当成了草芥。”许阳单手探出，掐住了黑魔世尊的脖颈，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枯瘦老头提了起来。

黑魔世尊现在，的确像是这座巨碑的“碑灵”。许阳控制了他，就可以自由往来于这座巨碑中的任意一处，就和控制了真正的碑灵一模一样。

脚步闪动，许阳来到了巨碑幻境。塔楼空间的顶层。几头白色鬼火，看到一个陌生青年挟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