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者天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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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憩一夜，苏灿晨起之时，已经看到项奶奶将项爷爷“打扮”得整整齐齐，躺在床头之上。想到昨日在饭桌上言笑不断，此时却寂然不动，苏灿心中一阵难受。若非靠着万金难买的养魂花护住了项烈的魂魄，苏灿心中恐怕会更为不安。

饶是如此，苏灿也不忍看着一夜未眠的项奶奶最后摸着项烈面庞的样子，带着钟小渝转身出了房门。

苏灿与钟小渝找来许多干柴之时，湾子里所有村民已经知道消息，竟然全部来看望死去的项爷爷。项烈在此隐居数十年，虽然自封灵力，但凭着必普通人好上太多的身体，和多年闯荡悟者大陆的经验，着实为这小小的村子做了许多好事。此时众人一个个进到小屋之中，看项烈最后一眼，然后眼圈红红的出来，许多女人和孩子已然哭出声来。

钟小渝虽然知道苏灿为项烈保住了魂魄，但是看到这个场面，依然忍受不住，趴在苏灿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项奶奶自然不会告诉众人项烈魂魄之事，这种奇异之事只会把乡人吓到，而不会让他们有半分欣喜之意。

良久之后，乡人才“拜祭”完毕，帮着苏灿将许多木材摆成一张“木床”，床边尽数堆上易燃之物。苏灿这才知道，乡人贫苦，大多数都买不起棺材，这种火葬之法并不是在这小湾子里第一次出现。

项奶奶不要别人帮忙，一个人将老伴儿抱到“木床”之上，若在平时，她哪里有这种力气，但此时悲痛给了她更多的力量。尽管，她步履蹒跚的样子，让所有人心酸落泪。

“老头子，以后，我可再也抱不到你了，摸不到你了！”项奶奶对着木床之上的项烈说完最后一句话，毅然起身，拿过苏灿手中的火把，点燃了“木床”边上的茅草。

火焰腾起，“木床”之上的项爷爷睡得很安详……

火焰熄灭、冷却之后，苏灿与钟小渝帮着项奶奶将项烈骨灰选出，放到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坛子里面。可是在灰烬之中，却闪耀着三个非比寻常的珠子，甚是怪异。

项烈并非佛家之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佛骨舍利出现。苏灿将珠子拿在手中，顿觉圆润如意，触手生温。一蓝一紫一橙，内蕴流光，交相辉映。

“真好看！”钟小渝在旁喃喃道。

夜昙花的声音忽然从识海之中传来：“竟然是三颗执念凝珠，这样比较的话，你这笔买卖倒也划算。”

苏灿并不喜欢夜昙花的买卖之说，但是对执念凝珠非常好奇，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颗而已，你小子年纪轻轻，没听说过岂不是很正常。”夜昙花似乎咽了一口吐沫，顿了一下才说道，“没想到你小子真是气运惊人，竟然一下子便得到三颗。蓝色为勇气之珠，紫色为仁义之珠，橙色为信义之珠，身拥三珠之人，即便以前多么不堪，日后也会成为大勇大仁大信之人。哎，项烈若是不迷恋美人，日后必有惊人艺业。”

苏灿听到此处，心中顿时明悟许多，所谓执念，必是一生执守、宁死不肯放弃的念头，项烈用生命表现出普通人难有其一的品格。

“那我正好用这三颗珠子去满足造化玉盘的考验，这是定然会通过的事情。”

夜昙花听到后恨不得踢它一脚，不过此处平民众多，他根本不敢出来，以免吓到别人。

“你真是暴殄天物啊！那造化玉盘只需一点信物就可满足，怎么能lang费这千年难遇的执念凝珠。你只需手拿执念凝珠在那玉盘之上轻轻掠过一下，那老头子就会心满意足了。”

“这么简单？”苏灿疑惑道。

“简单个屁啊！”夜昙花见苏灿不识好赖，忍不住骂道，“这可是一条人命和一株养魂花换来的！”

苏灿这才恍然，连连点头。

待将此间所有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苏灿问项奶奶有没有考虑离开山中，去大城生活，若是可以的话，倒是可以让项奶奶去雪殇城，有苏家照顾，必不能委屈了她。

结果项奶奶坚决不允，让苏灿尽管离去，有村人帮衬着点，足以度过余生了。更何况儿子项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无论这个家如何破旧，有人守着那就散不了。

苏灿离开此地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三天之期已经过了一半，好在孝勇仁信都已经有了着落，接下来只需想象如何填满那弯月牙就行了。

苏灿与钟小渝回到洞天之内光幕之前的时候，小白带着一众平素多有孝行的灵兽也恰好回来。于是，滴血开始。苏灿的推测究竟对与不对，就在此一举了。

……

第二百二十六章踏月而行

跟着小白过来的灵兽种类各异，实力也各有不同，悟灵居多，悟师次之，甚至还有几个悟老掺杂其中。苏灿本来对小白说最多一百之数即可，但不知道它在万灵盟中说了什么，竟哗啦啦来了将近三百。

灵兽看向苏灿的眼神充满崇敬，肯定是知道了苏灿的圣子身份。而且一些灵兽天生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它们能够看出眼前此人日后必定会对自己有所裨益，所以不辞辛苦，纷纷前来。

苏灿未料到如此多的灵兽前来帮忙，只能个个报以微笑，还好众灵兽慑于圣子身份，在十里长廊中依次排好队伍，倒是次序井然，毫无喧闹之声。

洞天灵隐已经看呆了，他见苏灿一日未归，还以为他此行多有艰难，恐怕此事难为，但是忽然来了如此多的灵兽，而且个个符合造化玉盘要求，虽然与孝字格的契合波动有强有弱，但是只用了不到百只灵兽，孝字格已经填满，鲜血融合后深红如脂，格子表面如同光滑细嫩的缎子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没有机会滴血的灵兽，脸色透露出浓浓的遗憾准备离去，苏灿却忽然朗声说道：“今日诸位来帮苏灿，苏灿感激不尽，无论各位是否滴血相助，所有的恩情我一并记下了。”

听闻此言，众灵兽一阵欢呼，说没有私心肯定是假的，此时能让苏灿记下一个人情，或许在以后万魔临世之时，能够换回一条性命。以苏灿的能力，记住众灵兽面貌与万灵盟中的名字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众灵兽退去之后，苏灿才看着洞天灵隐笑道：“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接下来还有更好玩的事情呢！”

洞天灵隐虽然已经不敢轻视苏灿，但是他依然被苏灿接下来的举动惊呆了，说清楚点，是被苏灿手中的执念凝珠惊呆了。

苏灿接连拿出勇气、仁义、信义三珠，依夜昙花所言，分别在造化玉盘下面三个格子上慢慢掠过。果然，熟悉的灵力波动依次产生，而且非常强烈，这足以说明契合程度之高，已经超出预期。

蓝色、紫色、橙色，三种似水非水的奇特物质装满三角形的格子，散发着阵阵灵力波动。整个造化玉盘因为三种颜色的加入，也变得绚丽多姿起来。

“能否让我看看传说中的执念凝珠？”洞天灵隐根本没有去看造化玉盘，只是定定望着苏灿身上刚才放入执念凝珠的地方。

苏灿没想到执念凝珠的魔力如此巨大，连见多识广的洞天管家也这幅德性。他在腰间一抹，三颗彩珠顿时出现在手中，然后信手一抛，丢到洞天灵隐手中。

洞天灵隐伸手接牢，把玩良久，啧啧连赞。然后忽然看向苏灿道：“你就不怕我贪了你的执念凝珠吗？这么放心就给我了。”

苏灿不屑道：“等我收了这水月洞天，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还怕你贪图自己的东西？”

“哈哈……”洞天灵隐被苏灿的话逗得大笑，“好，暂且相信你的自信，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面子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灿接住洞天灵隐抛回的执念凝珠，问道：“什么秘密？”

洞天灵隐道：“你昨日猜测全部是正确的，月牙之下的格子正是考究你的智慧，也算是为你的所有行为打个总分。所以你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解开月牙之谜，至于它在考究你的什么，连我也不得而知。”

苏灿撇撇嘴道：“我才不信你不知道呢，不说就不说，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我就不信我想不到个中缘由。”

洞天灵隐道：“好啊，敬候佳音！我回去休息下，你慢慢想着。”

说完之后，洞天灵隐立即退到光幕之后，似乎害怕了苏灿与钟小渝对他进行言语试探。

“小气的家伙！”钟小渝嘟嘴道，“苏灿哥哥，你有什么眉目吗？”

苏灿道：“暂时没有，不过，既然与月有关，我想在今天晚上月亮出来时在外面多观察一下，应该能得到一些明悟。昨夜我就想到了，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无心思考此事。”

钟小渝道：“好啊，我们踏月而行，一起想。”

唧唧唧唧，旁边小白也边跳边叫，似乎在说：“不要忘了我！”

……

值得庆幸的是，这两日天气不错，月亮早早爬出山头，凝视最安静的青域雪原。月光洒下来，将苏灿、钟小渝、小白的身影慢慢缩短，然后又从另一个方向慢慢拉长。

苏灿一直在空中虚抓，似乎想抓到什么却又抓而不得。他一直在想，造化玉盘断然不是让他去做摘星揽月之事，那种事情即便悟圣出马也是做不来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月光了，如何将月光请到玉盘之上呢。

若是能够从山顶将峭壁凿通就好了，可是面对半山之高，他根本无从下手。

那就将月光抓起来！

可惜试遍各种灵技，根本没有挽留月光的办法。三人在峭壁之上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遍，也没有想到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如果有月之悟者在此就好了，他们的灵力都可以化为月光，定然可以满足造化玉盘。但是月之悟者也属地阶悟者，这世上本就极少，更何况在这人烟稀少的青域雪原。

月亮渐渐西沉，坠到山边，只留下一道向下弯曲的弧线，仿佛一个人不开心而嘴角向下耷拉着一般。

苏灿心情也极其低落，背着月亮坐在一块光滑的山石之上，独费思量。

难道要败在这安静而平和的月光之手吗？

不甘心啊！

钟小渝走过来站在山石之下，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苏灿，安慰道：“爷爷说过，悟者之路有各种各样的机缘，这次是我们机缘未到吧，即便没有这水月洞天，以后我们也会碰到其他洞天的。苏灿哥哥不要太伤心，免得伤了身子。”

苏灿听到钟小渝语声之中柔情款款，心中略定，抬头看着美人双眸，刚想说“我没事”的时候，眼中忽然看到什么，急忙喊道：“小鱼儿，你别动！”

钟小渝听到苏灿喊声，立即一动不动，嘴角弯弯，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苏灿。

“别眨眼！”苏灿又叫！

钟小渝虽然不知道苏灿是什么意思，但是立即睁着双眼，半天未眨。

苏灿看着钟小渝的双眼，一动不动，看着看着，忽然拍手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阴差阳错

苏灿从钟小渝眼中不仅看到了自己的脸孔，还看到了身后的一线月影，他忽然想到，我虽然不能捕捉月光，但是我能改变月光的方向啊！只要找个合适的角度，以水光反射月光，将月光吸引到造化玉盘之上，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苏灿想到此处，拍手叫好，却把钟小渝吓了一跳。此时钟小渝还坚持睁着双眼，一脸不明所以。苏灿连忙用手将钟小渝双眼合上，然后在她额头重重一吻，笑道：“多谢小鱼儿，帮了我大忙！”

苏灿趁钟小渝揉着双眼的时候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钟小渝细细一想，也感觉此法可行。

“可惜没有铜镜，要不然效果更好！”钟小渝道。

“放心，有碧灵重水，比任何铜镜都要有效果。”苏灿想通此理，精神都为之一振，“走，去洞口找月亮去。”

谁知钟小渝却没有挪动脚步，她只是指了指苏灿身后，待苏灿转身之时，恰好看到最后一点点月亮的光晕消失在山后。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一夜，苏灿陡然一惊：若是明天晚上没有月亮，那可如何是好？

钟小渝看到苏灿脸色大变，转而也想到这种可能，青域雪原经常大雪纷飞，一飞便是十天半个月的样子，这两日天气晴好，实在是难得景象，若是明天变天，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灿难掩心中狂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对钟小渝说道：“如今只能听天命了，累了一夜，我们去水月洞天之内休息一下，静等明晚月光。”

钟小渝笑笑，唤上小白，然后与苏灿携手而去。

静坐修炼一日，他们精神充沛，却迎来了黄昏的雪花飘落。

呵，呵呵……

苏灿牵着钟小渝的玉手，站在水月洞天门口，看着峭壁外面的纷纷扬扬，发出不自然的轻笑之声。

天意弄人吗？

钟小渝不知道如何劝解，只能紧紧握住苏灿的手，告诉他，还有她在身边。

苏灿感受到钟小渝传来的温暖与坚强，转头对其一笑：“没关系，我们还得到了更重要的，明天，我就可以给你看了。”

“是什么？”钟小渝仰头问道。

“不告诉你！”苏灿想象钟小渝看到父母魂魄之时的欣喜，顿时忘记了现在的烦闷之情。

钟小渝却以为苏灿变着法子安慰自己，并没有在意，她将头靠在苏灿左边肩膀，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洁白的雪花飘落，不再言语。

若是就这样站到天长地久，是不是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一时之间，钟小渝的内心再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是闭着眼睛感受这份静谧与温馨，识海之中空灵一片。

就在这种空灵的状态下，钟小渝体内经脉忽然生变！本来平静如常的九条灵力雪线在每个经脉之中并行运转，丝毫不乱。但此时九条经脉流经气海之时却忽然交缠卷织，乱作一团。偏偏钟小渝此时识海空灵，就如同神游体外一般，丝毫没有感觉到体内的经脉变化。

转瞬之间，九条经脉已然在气海之中交织旋转出一个诡异的漩涡，周天运转的经脉在漩涡里面旋转几圈之后，才能从中出来，再走全身经脉。

由于经脉之中始终充盈，所以钟小渝的身体并未出现不适，也未将她从那种空灵的状态中唤醒。但是气海之中的漩涡旋转却越发快速，周身毛孔开始不断吸入雪中包含的灵气，然后被漩涡吸入，漩涡因此更加壮大。

终于，第一片雪花在暴雪灵力的吸引下向钟小渝身体之上落下，然后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