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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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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番话原是好意,也是出乎自诚,因为她见五洞观音,那种冰骨玉态的样子,猜想不是坏人,虽见她们口齿刻薄,气派凶狠,但意念并无大错,才把火辣辣地杀机,默默隐消下去,只施以不伤体肤的惩戒。
尤其,听两个老妇人之言,一个露出英名扫地的遗恨,一个则痛心关门弟子的伤亡,在情理上实在值得自己忏悔,所以,她不愿使出全力,再给对方难堪,而致伤亡,才说出暂息干戈的话来。
然而,围攻她的人基于声名情义的因素,怎愿打退堂鼓?折腾一番还不怎么样,失尽了面子,丢弃了声名,丧失了徒弟,岂是武林人物,能容忍得了的。
因此她们老少五个女人,对温慎芳的话充耳不闻,一味拼出毕生功力,向温慎芳作无希望的奋斗,明知这场竭尽全力的结果,不但得不到应有的偿失,而且可能会被对方,夺去血和生命,但,她们仍勇气百倍,准备朝死亡之路行进,掌劲如潮涌,鞭影似灵蛇,确是凌厉激烈,而温慎芳处于这种情势之下,也不得不且让且战。
这一场拼斗,自此进入新的阶段,比适才要猛烈得多,那两个青衣老妇,和三洞观音,如同疯狂一般,排掌运招,无不极尽狠绝,温慎芳则轻闲扭撇,好象黄莺穿柳似的,在掌劲鞭影之中翩然起舞。
少时,只把树荫中的仲玉和绣纹,看得眼花撩乱,暗里赞佩,而两人心中,在进行不同的思忖……
绣纹望着温慎芳,云雀般的丽影,想着:这姑娘的身法,不但灵巧出奇,动作飘风,静若花立,而且是独出一格,江湖中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身法,她必定是武林名宿的后裔……豫美艺高,真如天人……怎么会和这冤家碰在一起……看起来我们未婚的情爱……又将分舍了……
仲玉见温慎芳在这场纠纷中,出手扬袖间,似乎较往常柔缓得多,不但未施全力,精绝招式隐着不用,而且舒手飞袖,也极有分寸,尤其没有露几手狠毒而俏皮的手法,在她说真是难得。
今天才看到她,以一个纯女性,出现于激烈的拼斗中,如果常保持这种、柔、动、慈的心性,将来必是一个德、容、艺兼备,扬名江湖的好妻子……
因此心中又惊又爱,眼睛静静地瞧着,此刻,慎芳在他心中的地位,似平又升高不了不少,而且在情爱的浓度中,又加重了隽永的甜意……
仲玉想到甜蜜处,不由侧首向绣纹望去,恰巧绣纹也偏过睑向他望来,四颗神秘而蕴含别有情意的眸子,交相射映列两人内里,都感到微微一荡。
他们依偎又近,同时朝相反的方向转面,几乎桌上碰上鼻子,虽然如此,但谁也没避谁,仍在忽冷忽热的瞧着………一阵和风轻徐,飘起丝丝撩人春意的处女体香,使得仲玉坤魂袅荡不已……
她两人这种潜意识的动作,都是有原因的,在仲玉来说,他是已温慎芳所具有的一切容貌、德性、武艺,来和身边的绣纹,暗作比较,到底看谁占尽了“美”字。
而绣纹则已然靖知,温慎芳在仲玉心中,占据不少的地位,深恐她曼妙的身姿和风采,会把自己身边人,带入另一个不可挽回的梦境,是以,偷窥观察仲玉的神态,有没有异样的表现。
四目交射一瞬,两人好象都看透了,彼此的心意,绣纹到底是女儿家,见仲玉爱火喷射的双日,静静地瞧着自己。顿即红云飞颊。颔道低垂,轻嗔道:“你尽看着我做什么……”
仲玉被她突然一问,傻了眼,只是不自然的微笑,呐呐地说道:“我……唔,你的头发好香呀……”
“不要睑……”绣纹娇羞甜笑,白了他一眼,才掉头再向场中望去。
此刻,场中仍在疯吼狂攻,五个老少女人,似乎非要把温慎芳,撕成粉碎方才甘心。
陡地,温慎芳一声娇喝,双袖外翻,形成两个大白圈,然后用力一撒,叱道:“与我住手。”
叱声末落,两个白圈颈化一双长虹,左右分飞,一条蕴含无比奇劲,向两个青衣老妇抖去,一条布满吸力,硬向三洞观音兵刃卷到。
当然,仲玉急欲往“洞天别苑”为婆婆解危,心急之下奋力出手,其威力端非小可,对方慢说仅五人,就是再加上一倍,怕也抵挡不住。
这神鬼莫测的奇技,宛如一对银龙,夹着风雷之声,怒吼而至,那么老少五女子胆战心寒,惊诧不已。
因此那两个青衣老妇一见白虹横扫而来,顿感一股奇劲,如同山崩压袭,嘴里怒恨一声,当即脚下用力,双双倒射丈余,瞪着又惊又惧的眼睛,愣立当地。
就当她们倒射愣立之际,接闻“当当当”三声金器交鸣,夹着几声惊呼,同时半空中已飞起,三条银光闪闪的连环鞭,而三洞观音,则睁透怔忡,面含恐惧,空着两只手,也呆呆地立着。
接着,温慎芳冷哼一声,玉面含威说道:“好话让在前面,叫你们不要逼我太狠,真要逼我发了狠,你们的结果就惨了,不信就试试看……”
“嘿嘿嘿!”体态雍容的青衣老妇,连声冷笑道:“凭你这两句话,就想化仇恨为祥和,是不是……哼,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想我钟情楼主,在江湖上不是无名之辈,九个弟子丧身欲仙幽苑,那笔血债未了,惨痛扰存,如今你又丧残最幼弟子,我岂肯与你甘休……”
温慎芳轻笑一声,接道:“听你之言,是想把十个弟子的血恨,集在我一个人身上算了?”
钟情楼主冷然又道:“这倒未必,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伤我的徒儿,就得找你偿命了。欲仙幽苑中的九条人命,不是你所为,当然不找你试问,可是你掌毙我幼徒,定要你难逃公道……”
温慎芳接道:“要是我不接受你的公道,又便怎样……”
“贱丫头!”另外那个身材瘦长,面容惨白的青衣老妇,怒吼一声,插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岂容你作恶逍遥,并且你适才也伤了我们弟子,我幽灵宫主也不会放过你……”
温慎芳脸色一沉,道:“哼,不放过我,大不了让你们自找苦吃。”
幽灵宫主一声尖啸,喝道:“好霸道的贱婢……”
“住口,”温慎芳娇叱—声,身躯微动,欺进四步,道:“死老太婆,你再骂一句贱婢或贱丫头,我就要你的老骨头成粉碎。”
温慎芳突换柔态,显露凶残,这样一吓唬,顿使场中数人,惊愣无言,木立当地,一则由于她的神态,变化太快,真象一阵暴风雨,二则实在也有点惧怕,万一她全力动手施为,在场之人真难预料结果,是以,老少五女子,都哑了口不知如何是好,想退走心实未甘,不退走颜面难堪,竟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了。
这丫头见面前五人,顿时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当即冷笑一声,又道:“怎么样?我们的仇怨,该告一段落了吧……现在我可要告辞了……”
说着,娇躯一扭,影化白烟,奔上土堤,沿溪流疾驰而去。
她刚扑上土堤,还没跃去三丈,陡地两条紫影自斜里,扑射而至,已挡住她面前。
温慎芳启眼一看,却是被自己抛入河中的两个观音,一身水淋淋的衣裳,紧裹着丰满的胴体,真是曲线暴露,凹凸分明,长发乱洒肩后,晶亮的水珠,一颗颗顺着面颊,往脖子里滚,脸色苍白,娇喘微微,正瞪着火红的眼睛,盯着对方,看情形显得摔得不轻,而且还灌了一肚子水。
温慎芳见人家那种样子,想笑不好意思,要怒也不好意思,但拦着自己的出路,可又不能不开口,于是,柔声道:“请二位让开一旁,不要耽误我的行程,适才冒犯玉体,好生歉疚,日后相逢,再当陪罪……”
“哼”靠右边的一个,哼了一声,道:“没那么容易,横行无礼一番,就想一走了之?”
温慎芳花容一正,道:“你们将要如何?”
“我们要你的命。”靠左边的一洞观音,怒叱一声,身躯一扑,左拳右掌,猛向温慎芳当胸打去。
温慎芳冷嗤一声,身形微侧,避过来势,方当不手,陡闻幽灵宫主,大喝一声:“绿叶,暂且住手。”
接着,呼、呼、呼人影疾闪,钟情楼主等人,已跃至慎芳跟前,挡道而至。
幽灵宫主向五洞观音,横扫一眼,朝温慎芳道:“今日之事要善了也可以,但你且说出师门,以后结算旧帐。”
温慎芳秀目横睇,见众人已无纠缠之意,乃道:“敝师门早巳凋露,江湖也未经传,请恕我隐瞒,如果你们要了旧帐,两日之后,可往桃花源洞天苑找我就是。”
幽灵宫主面露惊讶,朝钟情楼主暗递眼色,随即又恢复正常,接道:“那么你与洞天别苑有何关系?我要去那里,你问这作什么?”
钟情楼主冷笑一声,道:“看你这强行霸道的气派,不追我们已知道,你定是去帮他们的忙,或者是他们的同行。”
幽灵宫主又接道:“看她这小妖怪的样子,绝对是他们一类……”
温慎芳不知钟情楼主和幽灵宫主所指的他们是谁,但听语气,似乎是她的婆婆,因为她已知其婆母,是江湖上有名的女魔,目前虽已改邪归正,但难免行为间,是强行霸道的,而且对方骂自己是妖怪,显然所指的他们,是自己的婆母无疑。
固然云霄有女魔之名,黑白两道无不知道,可是温慎芳认为到底是自己的婆母,如今大敌环伺,身为子媳焉能不急欲赴援。
因此会意差错,误以为钟情楼主等人,也必是婆母的敌人,于是,怒从心起,大叱一声,接道:“我不但是她们一道,而且还密切得很,你们有胆量就去,到时候我定杀个寸草不留。”
“好贱婢”,钟情楼主恨喝一声,道:“你即是祸害一个,就不能让你去……宫主,事到如此,我们也只有尽道义,与她拼命了……”
语音一落,身形横移,双掌左右翻飞,先向温慎芳左侧攻去。
接着,幽灵宫主和五洞观音,也各自施展绝艺,由右前后朝温慎芳围去。
温慎芳一见众人,掌鞭齐下,如风潮袭来,揣料当此情形,不施杀手绝不会开交,当即一声长笑,两袖飞舞,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周猛扫,并说道:“你们既拦着我,就是我的敌人,可别怨我心毒了。”
这一场拼斗,两方都使出了全力,顿时只见人影闪动,飘忽腾跃,劲风呼呼,宛如奔雷,幽灵宫主等人,各自拼出生命,施展绝学,递出精招诡式,连连猛攻。
然而,温慎芳却巧如云雀,身游袖舞,在团团劲风鞭影之中,如同荡絮,但,她仍未施出绝招,似乎以自己女儿之身,不忍对同性加以毒害。
仲玉和绣纹,坐在树上看了半天,对温慎芳今日的行为,特别怀疑,手底下总是保留分寸,照常性来说,凡是遇到阵仗,她不会如此的,今天却显得异常柔慈。
当然,绣纹对温慎芳不大了解,此刻,她只倾慕其身手的灵奇,和挥袖的曼妙,乍看起来,不象是递招化式,而象是在作娇态,竟能从容不迫,敌住七人而毫无馁相。
少顷,仲玉与绣纹轻声道:“这两个青衣老妇,就是大名鼎鼎的幽灵宫主,和钟情楼主,她们两个带着门徒,为何来到此地?”
绣纹也疑道:“是啊,这真令人费解,她们与江湖两道,很少来往,性格又是善恶难分,既然突来此地,也必有所作为……”
仲玉又接道:“听她们适才说话,对我们尚敌我不分,但是仔细察其语气,揣其和娘并无深仇大恨……而所提的他们也许是指阴风使者那伙人!”
“……”绣纹没有答腔,秃目尽注着激烈的拼斗,对钟情楼主等人是敌是友,没予揣测,她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温慎芳身上,眼在瞧着,心在想着,纷乱的思虑和假设,充满了她的脑海……少时,低柔地道:“玉弟,看这位温姑娘的武功,至少在我之上,敌住一群好手,不但未现败相,而且手下极有分寸,这种不为己甚谦让的修养,真表现了崇高的德性……”
仲玉笑了一下,接道:“今天地是异于往常,手下留情,要不,幽灵宫主她们,恐怕早巳瓦解了。”
绣纹闻言睑色微变,望着仲玉问道:“你和温姑娘相处多久?对她似乎非常下解!”
“这……”仲玉塞住了口,俊面泛红,良久答不出话来,那尴尬而难言之隐的神态,绣纹哪会看得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码也有不浅的友谊了。
因此她的脸色更蒙上一层白霜,眉宇间聚集万分遗憾,两眼盯着仲玉,频频点头不已,说道:“这样也好,我照顾你不到的时候,有人为我代劳,但希求你不要多牵情孽才好……”
说着,满睑戚色,眼透幽怨,点头徐徐低垂……
仲玉见那柔情万种的情态,顿时不知所云,没话安慰,而心里对绣纹,产生了既爱又怜的蜜意,但也只是愣愣地瞧着她……
然而绣纹抬起头来,又道:“我们下去吧,也好问问幽灵宫主他们,到底是友是爱!我们再作处理。”
语毕,把面前枝桠,往两边一分,翩然而下,仲玉也跟着跃落当地。
陡然,一声冗长而哄亮的长啸,宛如黄钟回鸣,自土堤左侧树林中传出。
接着三条人影疾射而出,径往斗场纵去。
仲玉和绣纹仍站着未动,远望着三个来人,只见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灰袍,须发花白的老叟,后面跟着两个黑衣女子。
只见那老者说道:“你们暂请住手,可否待老朽断评这场是非……”
灰衣老头语音甫落,斗场人影外弹,各自收住兵刃,散立一边,同时把眼睛全集中在老头身上,但一个个均露出不同的神色,有的诧讶,有的惊愣,有的哀怨……
仲玉俩人见灰衣老头出现,竟使斗场暂息干戈,其自稍是“红柳深苑”是他所有,显然必是苑主,于是两人慢慢移步,借树荫遮身,向众人处接近。
这时灰衣老头电目开启,横扫全场之后,落在钟情楼主脸上,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自己的脸上,突现一种惊奇,喜悦,希求的神色,欲语无言……
钟情楼主是面含悲戚,静静伫立,仿佛有多少话,不知从何说起,然而悲戚之中,却带着一半愤懑,但很难觉察。
少时,灰衣老头遗憾地说道:“想不到你和宫主驾临……多年未见丰采依旧,黄山一别,听说你隐居武陵山,不知尚如意否?”
钟情楼主面无表情,淡淡答道:“阔别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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