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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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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处,大喜过望,不理会旁人告诫,也不管那山区错综复杂,人在其中,甚易迷失路途而寻不着出处这些传说……”
萧三爷神色迷茫的停了一顿,摇头道:
“果是不错,我们一入出区,到了黄昏还寻不着出山的路,只见山内薄雾迷漫,不见一个人迹,心下一狠干脆往山区中走去,住上一夜,第二天再找出路。
“这山中就像莲心一样,是块较底洼的山石地,暮色迷雾中尚可见山石地上,建有一栋数丈方圆的石屋,既有石室,一定有人居住,心想和妻子去打扰一夜,免得露宿山头。
“那块山石地总共才三十丈大小,站住山头可看到那石屋,那知一入石地,各处怪石林立,竟无法找着那石屋究在何处?
“最后还是妻子提醒,才发现这石地被屋主布成阵势,难怪走来走去,还是走在原地……”
阮伟幼读杂书,也曾读到关于阵法的书籍,暗道此阵莫非是五行石阵,或是八卦奇门?
这时萧三爷又道:
“我发现不对,即时坐下,高声呼喊,求屋主指引,顿时响起竹磬声,那乐声忽左忽右,随着乐声才找到那石屋,只见那石屋共有三间,屋主未出相见,只在门上,写道:“请居中室”。
“我想屋主也许是个隐士,不愿见人,当下遵守武林规矩,未打探另两闲石室内的情况,就在中室和妻子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还未见到屋主,我发觉这屋主太怪异了,不愿再久留,只留下一点银子和一封谢函,和妻子匆匆出屋,欲即时离去。
“那知屋主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就在我们要走时,却在屋前等着我们。
“我见那屋主身着葛袍,一派求道隐士打扮,于是上前恳切道谢,谁知那老贼好像没看到我,紧盯着我身后妻子看,我那里能忍住这种侮辱,牵起妻子的手,匆匆欲去,再不正眼看那老贼一下。
“未走数步,那老贼忽道:“此谷名叫有来无去谷,阁下若想走出此谷,势难登天!”
“我顿时想起石室四周布着阵图,确是不能走出,回头道:“在下不知此谷有此条,不知者无罪,尚请谷主指条明路。”
“我因奇人异士常有个人怪癖,所以说得很客气,岂知那老贼却傲然道:“有来无去是白叫的吗?你们既走进来,且住了一夜,就别想生出此谷!”
“我不禁大怒道:“难道就无丝毫通融的地步?”
“那老贼一本正经的道:“有是有的,只不知阁下答应不答应!”
“我不疑有他,大声道:“旦说来看看!”
“那老贼面不改色道:“我见阁下妻子甚为貌美,就叫你妻子在谷中陪我一世,阁下可以自行离去。”
“我再也想不到这老贼会说出这种话来!气得我当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老贼接着又道:“阁下身手矫健,身怀五茫珠,想是精通轻功及暗器,倘若阁下在这两方面胜过区区,阁下怎来怎去,不再留难。”
“我气的破口大骂道:“老贼,你一个修道人竟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来,大爷拚了一死,也要撕裂你的臭嘴!”
“那老贼连连躲过我三招猛攻,狂笑道:“凭阁下的这点微末道行,区区双手不用,亦能打得过你。”说罢,老贼真的把双手背到腰带后。
“要知那时我在轻功暗器上的造诣,一般讲来,已可独霸江湖,非常自负,听老贼的狂话,气得大声喊道:“在下若然败在你手下,若无能胜你之一日,永世不现江湖!”
“那老贼狂笑连连突然反攻,我记得很清楚,一共只三招,我就被他双足倒,点住穴道,迄今思来,我还想不出他那三招腿法是何路数,那老贼倒我后,一收笑容,正色道:“没话说罢!你妻子跟定我了!”
“他话说完,一脚开我穴道,得意道:“走!我送你出阵。”
“我穴道一被解开,愿不得一切就向老贼冲去,那知仅是三招又被住穴道。
“如是再三,到了第七次,我被弄得狼狈不堪,衣裳被山石刮破,鲜血直淋,我妻子不憧武功,空自着急,却无去帮我。
“世上任何事我都可尽力答应,唯有叫我放弃妻子,纵然杀死我一百次,我也不答,那老贼一解开穴道,我虽然全身己无力量,仍然拚命用头撞去。
“就在此时,忽听我妻子,凌厉的呼道:“三郎!我先你去了!”只见她疾如闪电,已一头撞在岩石上死去……”
说到此,萧三爷那么大年纪的人,竟如婴儿般哇哇哭了起来,
阮伟整个人沉浸在萧爷爷的故事里,脑中萦回着那声凄厉而又感人的呼喊:“三郎!我先你去了!”竟忘了去劝劝萧爷爷。
半晌后,萧三爷止住鞭声,又道:“我的妻子见我无法胜得过那老贼,怕受辱令我难堪,竟自尽而亡,当时我一急之下,昏眩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醒来,发觉睡在石阵外,爬起后顾下得全身疼痛,就向石阵内攻去,想和老贼拚命。
“才走十余步,我又迷途了,赶紧坐下,静思一番,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徒逞匹夫之勇,我心一静,因人阵未深,很快走出阵外,离开柳州,赶紧回来,现今想起未曾将爱妻体带回,真是遗憾终生。”
他停下话声,一口气喝完业已冰凉的苦茶,叹息一声,接着道:
“失了爱妻,我已无意江湖,更无脸面现身武林,连女儿也不敢见一面,唯恐见着她,忆起爱妻,引起伤怀。在这里我遇着昔年被我搭救的一位落榜自杀书生,未想到他弃学从商,开起这家客栈,生意倒也不错,他见着我,便千求万求把我留下,我心想到那里也不方便,不如落身此处,做个凡人,终老死去。这后院便是那书生完全拨给我起居的地方,我不好白吃白住,有时就帮着记记帐,成了帐房先生,但这十八年,无时无刻不深记着老贼的仇恨,及遗留在那里的妻,为要报此大仇,十八年来精研阵术武功,在武功方面确有不少成就,那招“百变鬼影”当年我尚未练成,若然练成,不一定会败在那老贼手下,此外尚有不少精奥的暗器手法,我还未告诉你。”
萧三爷目注在阮伟身上,问道:“你可知我是你的什么人吗?”
阮伟颤声道:“萧爷爷,在江湖上可是人称萧三爷!”
萧三爷微微点头,蓦然阮伟“咕咚”一声跪下,凄声喊道:“外公……外公……外公……”
阮伟幼时曾听阮大成说起萧三爷,阮大成也常常自有这么一个大有名望的岳父而骄傲。
萧三爷老泪纵横,伸手扶起阮伟,含笑道:“乖孙儿,起来!起来!”
阮伟坐定后,萧三爷抹去眼泪,道:“我因江湖上纷传我早已死去,不愿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若非发现你包里里留存我女儿的遗物,我还不会露出行藏搭救于你。”
当下阮伟说出母亲的死因,但只说出阮大成为父,并未道出亲生父姓吕的事来。
萧三爷听到女儿的惨死,不胜唏嘘。
阮伟忽道:“外公为何早不与伟儿相认,于今才说出?”
萧三爷叹道:“一来你身体才好,不能接受大的刺激,二来为了鼓励你练功,说出后,反令你分了心,外公近来求功心切,苦练内功竟至伤了内腑,用不得真力,看来此生要报你外婆之仇,怕是无望了!”
阮伟又跪下道:“外公说的一切很详细,伟儿将来定要替外公报此大仇。”
萧三爷连忙扶起阮伟,正色道:“我早已有此意,可是你要知那老贼的武功,真是天下罕见,不可轻视。”
阮伟道:“天下无难事,伟儿日后勤学武技,不怕此仇不报。”
萧三爷大喜道:“你有此志向,实在难得,你且再跟我数日,我把十八年来精研到的武功,全部传授给你。”
阮伟誓道:“伟儿全心一意学艺!将来为外婆手刃凶手,为娘报仇!”
萧三爷忽道:“你有什么急事待办?”
当下阮伟把聋哑虎僧及剑先生决斗九华山,以及自己三年学艺的经过一一道出。
萧三爷颔首道:“你竟学会了瑜珈神功及天下第一的天龙剑法,武功底子已甚深厚,报仇雪恨,只要再加努不怕无望,外公的仇恨完全看你来报了。”
阮伟诺诺称是。
萧三爷又道:“至于锺静其人,我派人去打听,只要他在金陵,不怕找不到。”
阮伟道:“不知好久才可找到?”
萧三爷道:“金陵不是小城,非数月工夫,很难找到一个只知姓名的人,还好,他断了一臂,有个特征,否则真不易找到呢?”
一夕谈话,天已渐明,萧三爷指着床,向阮伟道:“好好睡一觉,明天起不要管别事,专心练功吧。”
阮伟睡到下午才醒来,用毕食物后,萧三爷带来一件橡皮做的连身衣裤,吩咐阮伟穿起来。
那橡皮衣裤,有数寸来厚,阮伟穿起来臃肿不堪,而且重量也不轻,阮伟才穿不习惯,连路都走不好。
只见橡皮服上昼满人身穴道图,萧三爷笑着指着皮服道:“别看这件衣服,费了金陵一位巧匠个把月的时间,才做好。”
阮伟这才知道,这身怪衣服还是外公特别为自己订做的,心下却不知穿了它,有什么用处!
萧三爷又道:“说起暗器这门功夫,包罗万象,天下没有一个人,敢称其中大行家,因暗器的变化太多了。”
阮伟道:“外公不是说四川唐门是天下暗器之最吗?”
萧三爷颔首道:“不错!一般讲来,中原以四川唐门的暗器功夫为最厉害,但四川唐门在暗器上,只能谈到毒辣两字,讲到变化还差得太远。”
阮伟道:“什么是暗器的变化呢?”
萧三爷干咳一声道:
“譬如说:有的暗器能够在十数丈外伤人;有的暗器却只能近身才能伤人,有的暗器是有形之物,而有的暗器却是无形。”
“表面看来十数丈外伤人的暗器要比近身才能伤人的暗器,厉害多了,其实却不然,就像你被“花毒君”柯轻龙的毒针套害得自己数月不能动弹,就胆寒震心!”当下连连摇头,承认近身暗器的厉害。
萧三爷接着又道:
“仅就近身暗器便变化万端,若要一一举出,一天也说不完,就实质讲来,凡是近身暗器都阴损的很。江湖上有几种最厉害的近身暗器,伤人于无形之中,防不胜防,十分可怕,碰到它甚少有人能够生还……”
阮伟道:“莫非江湖上的人都要学近身暗器了!”
萧三爷摇头道:“那也不一定!”
说着从袋中掏出一只锦囊,摸出一把五茫珠,道:
“这五茫珠便是我的随身暗器,能够伤人于数十丈内,在暗器中与飞镖,强弓弩箭同属正大光明之一种。”
“若要谈到它的威力,精湛者能够破金钟罩之类的气功,至于近身暗器,气功到家者,便对它无能为力了。”
“塞外风家四杰的弩箭功夫,江湖上闻名者莫不丧胆,其厉害处胜过近身暗器多矣!有很多武林人士想学风家的弩箭功夫,结果练了数载,不得其中的窍诀,比起风家还是不能一比。”
“总之暗器虽有不少的种类,你只要练精一种,自有无穷的效用,不要管它那一种,若然学不到家,学了也等于白学!”
阮伟道:“那无形暗器又是什么呢?”
萧三爷叹道:“这无形暗器比近身暗器就更阴损了!”
阮伟奇道:“世上真有没有形状的暗器吗?”
萧三爷道:
“只要是暗器,一定有实质东西存在,所谓无形暗器是普通不易观察到的暗器,例如药粉暗藏在指甲中,或衣袖中,弹出后分散四处,令你根本无法看到和防范。
“若是真没有任何形状的暗器,例如罡风,大劈空掌力之类亦能伤人于无形,但不能说是暗器,只能说内家修养功夫已到绝顶。
“到了这种地步也用不着暗器了,他们摘叶就能伤人,“米粒打穴”的绝技便属于这种内家功力的造诣。”
阮伟道:“外公要传伟儿五茫珠的打法吗?”
萧三爷道:“我这袋五茫珠成名江湖二十余年,打法共有十三种,凭你的资质不难全部学会。”
阮伟叩首道:“多谢外公的栽培。”
萧三爷含笑扶起阮伟,道:
“在传你五茫珠之前,外公要先教你躲暗器的本领,否则你就练精了五茫珠,与人比起来,顶多两败俱伤。
“但若你练会躲暗器的本领,不管天下暗器有多少的变化,你以不变应万变,到得历练数载后,天下便无暗器能够再伤害到你。”
阮伟穿着那套橡皮服,虽然内功精湛,在这暖和的春日,亦不禁热的感到不耐,频频用手扯着领口,让冷风灌进。
萧三爷看着阮伟的窘态,微笑道:
“要苦了你了,这身橡皮衣服,到那天你能躲得开外公的五茫珠,才让你脱下,到那时你的躲暗器本领也就差不多了。”
阮伟随着萧三爷走到院中,相隔二十余丈站好后,萧三爷摸出一粒五茫珠,大喝一声,道:
“打!期门穴!”
话声才华,那粒暗器已如疾电击到阮伟胸前的“期门穴”上,阮伟一时竟无法躲开,萧三爷跟着喝道:
“打!乳泉穴!”
这次阮伟虽然闻声跳起,但速度太慢,仍被击中,萧三爷不容他再喘息一下,又喝道:
“打!将台穴!”
阮伟全力跃起,但那橡皮服穿在身上,实在太笨重了,结果不折不扣正中“将台穴”上,丝毫不差。
萧三爷走上前,阮伟羞的脸色通红,心中惭愧万分。
萧三爷道:“你看这样橡皮服多厉害,凭外公的腕力都无法给它留下一点痕迹,也亏你能够穿着它跳起来!”
阮伟低头看去,果见“期门”,“乳泉”,“将台”诸穴上,了无痕迹,就是被打到时也只觉到微微一撞,体内并无丝毫损伤。
好半晌,阮伟才呐呐道:
“外公,伟儿……怎……躲得开……外公的暗器?”
萧三爷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肮慢慢练,总有一天你能够穿着这套橡皮服,躲开外公的暗器。”
当他传授阮伟闪躲的法门,不外是轻功一类,却比轻功更要难练,阮伟苦练了一下午,练时萧三爷一旁观看,也不多嘴。
到了第七天,萧三爷再试时,一粒五茫珠已打不到阮伟,阮伟穿着那套橡皮服也习惯了。
萧三爷开始一手发出数粒,喝道:
“打胸前!”或者喝道:
“打腿部!”
“打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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