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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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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的目光悄悄落在车外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一身黑衫,身材修长挺拔,英俊的侧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再多看一眼。
头顶斗笠的阴影,恰恰遮掩在年轻人漆黑幽深的眼眸上,懒散的目光让人觉得,彷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背后斜插着一柄黑鞘短刀,刀穗在风中飘舞,轻拂在他的肩头。
细密的雨丝无声无息飘落到年轻人的衣衫上,他满不在乎地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从长安到寿春。
似乎感觉到车内人正在偷看自己,年轻人忽然扭头,咧嘴一笑,俯低身将嘴巴凑近车窗前,故意压低声音问道:“郡主在看我?”
饱经沧海的刘陵蓦地感到有点儿窘迫,更生出一份羞恼之意,没想到这年轻人胆大妄为至此,居然极其失礼地向她当面挑明。
“我是想问你,觉得寿春比长安如何?”她很快找到了解决困境的办法。对长年周旋于王公大臣间,如鱼得水的刘陵,找一个借口不难,难的是无法回避年轻人近在咫尺,正肆无忌惮盯在自己脸上的那双眼睛。
“这可真的很难回答啊。如果说谎,郡主会怪我不老实;但说实话,又怕你生气。”年轻人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微笑道:“你觉得我该说谎还是说实话?”
“当然是实话,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男人骗她。”刘陵稳住阵脚,用她那迷倒不知多少朝廷显贵的妩媚甜笑,向对方发动反击。
年轻男子摇摇头道:“这可难说。其实女人最喜欢听的,偏偏就是男人的谎话。她们总希望男人时时刻刻准备好一大车的甜言蜜语,用最真诚最可信的口气告诉自己,她有多美,他又是多么的喜欢她。
“即使明明知道谎言的背后就是陷阱,女人们仍然甘之如饴。”
“你好像很了解女人似的。”刘陵白了他一眼,轻笑道:“那你了解我么?”
年轻人露齿一笑,把嘴巴凑得更近,低声说:“那就要看郡主给不给我机会了?”
刘陵脸一寒,冷冷说:“你太放肆了。我可不愿听你再说这些疯话。”
年轻人对她突然翻脸毫不吃惊,发出一阵低沉而得意的笑声,在马上挺直了身子。
刘陵暗松一口气,放下车帘,伸手摸摸自己隐隐发烫的面颊。真是该死,她怎会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年轻人勾得险些乱了方寸?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滑过脸颊,肌肤依旧光滑而富有弹性,如同十六七少女那般,浑然不似年近三十,这全归功于保养得宜之故。刘陵眼睛里闪起亮光,仿似在另一个战场上寻找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个对手的名字叫霍去病,是她新近招揽的门客。三四个月前,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或者说是个混迹北疆缙云小镇的恶棍和无赖。
但定襄城一战,他力压北斗宫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拓寒,逼迫右贤王当场立誓,引十万匈奴雄兵无功而返,办成了大汉二十万大军都难以办到的事,从此一战成名。
这样的少年才俊,竟会被当作匈奴人的奸细,被禁卫关进死囚牢房,令刘陵也忍不住替她皇兄汉武帝刘彻摇头唏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她不惜动用武安侯田玢的人脉,向郎中令公孙敖施压,终于救出了霍去病。可笑的是,人虽然被放出来,官府竟又不依不饶地限令霍去病三日内离开长安城,并且终生不得入仕,白白给了她一个拣现成的机会。
她立即行动,亲自登门邀请,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甚至拿出了女人天生的利器。一次次游说之下,终于让霍去病答应随同自己前往淮南。
这次回来,她对外的借口是为了向父王贺寿,其实是秘密述职,以筹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近年来有关淮南王准备谋反的传闻越来越多,尽管天子刘彻似乎并未在意,但夜长梦多,箭在弦上也快到了射出的时候。或许在将来并不遥远的某一天,自己郡主的封号就会摇身变成“公主”。
正在刘陵梦想着将来美事时,马车慢慢停下。车外她的侍卫队长田由恭声说:“郡主,王府到了。王爷已亲自到府门外迎接您。”
终于到家了!刘陵心头一阵激动,但绝不愿表露在外被人察觉。她淡淡应了声“好”,等田由拉开车门,方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款款步下马车。
恢宏高大的王府门前,淮南王刘安正热切等待着爱女的归来。他的身后是长子刘不害、世子刘迁,以及几十位核心门客和心腹家臣,黑压压站满了门外台阶。
“父王!”刘陵挟着一阵香风扑入淮南王的怀中,仔细审视着刘安的面容,轻声说:“几年不见,您又见老了。”
“不要紧,不要紧。”淮南王轻拍爱女背心:“你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父王,我为您引见一位少年英雄!”刘陵脱开父亲的怀抱,回头唤道:“小霍!”
刘安眼前一亮,就见一名俊挺英武的黑衣年轻人以龙行虎视之姿,阔步走到自己跟前,躬身施礼:“草民霍去病拜见王爷!”
刘安第一眼便对这年轻人大生好感,笑呵呵亲手相扶道:“霍公子请起,你的事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年少!”
霍去病不卑不亢地笑了笑,顺势站直身躯道:“承蒙王爷美赞,去病是落难之人,能得郡主垂青收留,着实铭感肺腑。”
“这小子脸变得真快。”看惯了霍去病傲视王侯,嘻笑怒骂如家常便饭的刘陵一愣,心却放了下来。
刚才她还真有点担心,这对谁都不买账的家伙,会在父王面前失礼,自己的脸上未免无光。
刘安听霍去病应答得体,更加喜欢,竟放下王爷高高在上的架子,一手拉着他,一手握住爱女道:“走,我们回府叙话。”
随同刘陵一同回返淮南的苏飞等人见状,心里酸酸的颇不是滋味。
李尚躲在人群里低声说:“大哥,瞧见没,这小子一路上不停地对郡主溜须拍马,现在又哄得王爷眉开眼笑,迟早要骑到咱们哥几个的头上。”
苏飞冷冷低笑,望着霍去病走入府门的背影说:“忍一忍,待会儿便要他好看。”
众人走进会客厅,分别按尊卑长幼入座。霍去病坐在郡主刘陵的下首,听她和淮南王等人寒暄,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茶,并不插话。没过多久,话题便被刘陵不着痕迹地又带到了霍去病的事上。
尽管刘安早已从爱女的书信中了解了大概情况,但如今刘陵绘声绘色的讲述仍教他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听到霍去病有关穷人和富翁的比喻时,他不禁哈哈大笑说:“霍公子的高论令人耳目一新,无奈朝廷不识英才,明珠蒙尘实在可叹。”
突然世子刘迁起身道:“父王,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儿臣想和霍公子切磋切磋!”
众人都是一呆,唯有坐在门客席位上的苏飞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早在回寿春前,他就暗地写信给刘迁,将霍去病阻挠抓捕雷被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果然挑起了世子对这家伙的敌意。
刘陵蹙眉说:“二哥,你别胡闹。霍公子车马劳顿,需要休息。”
刘迁咄咄逼人,又被淮南王娇纵惯了,径直走到大厅中央高声道:“霍去病,别以为小妹拼命夸你,苏飞也在给我的信里把你吹上天,小王就会信以为真。
“有胆的就跟我当众比武,让大家伙儿瞧瞧你力压右贤王世子的刀法到底有多厉害?”
刘安虽然感到有点不妥,但他从来都是个不怎么有主见的人。听儿子这么一说,便又觉得能亲眼看看霍去病的修为也是好事,于是并未开口拦阻。
霍去病慢悠悠放下茶杯,掸掸衣衫起身而立。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准备接受刘迁的挑战时,霍去病却出人意料之外地往厅门走去。
刘迁怔了怔,问道:“霍去病,你要去哪儿?”
霍去病走到厅门外的石阶上,回头向他投去一缕嘲弄的眼神,猛然拔刀。“铿!”饮雪魔刀如赤电飞斩,撕碎晦暗,应声劈在一头蹲踞在门外的铜狮脑门上。
在众人的眼睛还来不及追随刀光看向铜狮时,饮雪魔刀业已铿锵入鞘。
霍去病脸上的红光一闪而逝,若无其事地踱回厅内,默然瞧着刘迁。
刘迁疑惑道:“霍去病,你这是什么意——”话刚说过一半,门外陡然“砰”地脆响,像是有什么金属锻铸的东西碎裂。
他连忙向外打量,不由呆如木鸡,一张嘴巴张在那里久久忘记合拢。
那头将近一人高的铜狮,像是被两只无形而有力的巨灵神掌缓缓朝两边拉扯着,从头顶开始,绽开了一道缝隙,一寸寸地张开并迅速往下伸展,最后直抵厚重的底座。
“轰!”重达几千斤的铜狮彻底地一分为二,侧倒在石阶上。被劈开的截面光滑如镜,简直比打磨过还要光亮。
“啪、啪、啪——”刘陵的掌声率先在沉寂的厅内响起,满脸洋溢着喜慰之色。
跟着淮南王刘安也开始鼓掌,在座的门客幕僚急忙回应,登时彩声四起。刘迁那张酒色过度的脸庞此时已是煞白一片,彷佛众人的掌声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世子想不想听我告诉您一个秘密?”霍去病神情平淡,如同刚刚完成的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人一心要害你我。”他声音极低,目光瞟向坐在淮南王身边的长子刘不害。除了受到提醒的刘迁,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
在刘迁反应过来之前,霍去病又朝淮南王欠身道:“王爷,去病有个不情之请。”
淮南王心情上佳,不假思索道:“霍公子但说无妨。”
“刀劈铜狮不过是雕虫小技,一来它不躲不闪,更不可能像真正的高手那样拔剑招架;二来去病仰仗宝刀锋芒,也有取巧之嫌。”
人们听得一呆,连刘陵都猜不透霍去病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居然自我贬低,将如此气势惊人的刀法说得一钱不值。
“为了让王爷能更清楚的了解我的刀法,也为了印证郡主对去病的赞誉之词并无夸大,我想请王爷再观赏一场表演。”
霍去病话锋一转,说道:“王爷曾经派遣苏飞、左吴和李尚追杀雷被,想必他们三位连手的实力应该远在那个逆贼之上。去病不才,愿意以一敌众,和这三位王府高手当场较量一次,请王爷恩准!”
刘安脑筋一转,顿时明白过来,霍去病之所以要挑战苏飞、左吴和李尚,归根结底还是由刘迁引起的。只要他能胜过三人连手,那么谁都清楚这位淮南王世子远不是霍去病对手。刘迁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纠缠。
但他还想替爱子留点脸面,一时间迟疑不决,后悔刚才对霍去病应承的太爽快。
不料李尚大声道:“王爷,我们兄弟三人愿意接受霍公子的挑战!”
刘安只能点头道:“好,你们就和霍公子切磋几招,记得点到为止。”
没有等李尚等人应声,霍去病已淡然道:“王爷这么说,我不如认输作罢。”
“为什么?”刘安疑惑问道:“本王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妥?”
“启禀王爷,我的刀法刚猛凌厉,每一刀都必须倾尽全力,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如果恪守王爷点到为止的旨意,必定束手束脚毫无气势可言,刀法中十成的威力最多只剩两三成,勉强施展出来,也只能贻笑大方。
“这一点李尚等人早有领教,否则那天在霸上酒馆里,我也不至于失手断去他的一条胳膊。”霍去病的语速不疾不徐,像在解释给淮南王听,但目光有意无意盯着的却是刘迁。
淮南王问道:“那依照霍公子的想法该怎么办?”
“签生死状啊。”霍去病嘴角下撇,形成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轻蔑表情,转头望向李尚道:“我想李兄一直无法忘记断臂之仇吧,眼前可是机会难得呀。错过今天,你们想公报私仇我没意见,王爷却未必喜欢。”
“签!”新辱旧仇一古脑儿全都涌上心头,李尚咬碎钢牙一声大吼。
苏飞和左吴对视一眼,齐齐走到刘安王座前,躬身施礼道:“请王爷恩准!”
“这不太好吧?”刘安迟疑道:“万一出现伤亡,岂非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觉得挺好。”刘迁插话道:“花拳绣腿的假打假闹儿臣看得多了,根本作不得数。只有不计生死的决斗才能真正分出输赢。既然双方都同意签生死状,父王不妨成全他们。”
刘陵也冷冷说:“父王,我同意二哥的意见。就算您今天不答应,恐怕他们几个日后也会想方设法找霍去病报仇。与其这样,不如今日在殿上一决高下,了断恩怨也罢。”
既然一双最宠爱信赖的儿女都这么说,刘安便不再反对,命人取来笔墨刻刀。四个人当即在竹简上签下生死状,一起呈交淮南王刘安保管。
“这个……开始吧。”刘安收下生死状,想了想又补充道:“能不伤人最好。”
但对决的双方,谁也没有把他的吩咐真正记在心上。霍去病固然有意拔除后患,苏飞、李尚和左吴又何尝不想报仇雪恨,彻底扭断这根眼中钉?
三人鼎足而立,将霍去病包围在大厅中央。作为筑土师的左吴站得最远,脸朝里背对门,左手捏法印右手持七星玉如意,遥指霍去病道:“霍公子,请赐教!”
霍去病身躯像标枪般挺直伫立,讥嘲说:“不必客气。其实我很感谢你们三位,从长安来寿春的一路上我都没睡好,今晚总算可以安心阖上眼睛作个好梦。”
“呼——”他的体内猛地散发出一团红色的光雾,将身影缓缓包裹起来,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红色云龙首尾向后,缠绕在霍去病身周,隐隐发出慑人心魄的狰厉低吼。
“看招!”李尚报仇心切,不等霍去病将全身气势提升到顶点,首先出手。
霍去病纹丝不动,甚至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鄙夷地看着李尚狠狠劈来的重剑。
“嗷——”彷佛是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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