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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誓-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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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用标准的匈奴人礼仪谢道:“你的盛情已使我感受到春天的温暖。请允许我向这里的主人送上从远方带来的祝福,愿天神永远眷顾这片美丽的土地。”
霍去病彬彬有礼的回答令中年男子和他的同伴大生好感,更加热诚地邀请两人。
后来的两天,霍去病和龙城公主便借宿在这名叫基提拉的中年匈奴男子家中。他是部落里著名的勇士,家资丰厚,牛羊满山,每日都盛情款待宴请不断。
由于地处偏远的匈奴东疆,与汉人之间经年累月的征战对这里的牧民而言仿佛是异常遥远的一件事。即使挎上弓箭弯刀,男人出门捕猎的对象也只是为恶草原的狼群和数不胜数的黄羊。
这里的天空晴朗蔚蓝,这里的男人豪迈热烈,这里的女人直爽多情,这里的土地富饶美丽——又有谁会想起残酷的战争,有谁愿意诀别亲人踏上生死未卜的沙场?
可不知为什么,这天夜里霍去病却失眠了。他独自坐在毡房外的木墩上,望着沉浸在寂静夜色中的牧民部落,陷入了冗长的沉思。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么?我是那条祈盼飞上天空的小鱼吗?
他的眼前徐徐浮现过一个个远在长安的熟悉人影:厉虹如、高凡、鲁鹏……此时此刻,在同一轮明月下,他们又在想着什么,憧憬着什么?
突然,对面的毡房里传来龙城公主的一声惊叫。霍去病一惊而醒,脚上像装了弹簧一样立时跃起,如一支离弦之箭掠入她的屋中。
月光洒照进毡房,龙城公主只穿了身亵衣坐在床上。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毛毡裹在胸前,眼睛里的惊恐尚未完全消散。
“作梦了?”霍去病点亮屋里的油灯,托着灯盏坐到她的身前。
他平和深沉的嗓音令龙城公主的心绪得到安抚,逐渐稳定下来,但她仍然深陷在刚才梦境中可怕景象所带来的巨大震撼里,难以复苏。
霍去病将油灯放下,朝闻声赶来的基提拉和他的家人无声地摆了摆手。
屋里静静的,龙城公主忽然发觉自己竟倚靠在了霍去病的胸前。而他默然无语地把她像个孩子似地抱起,搂进怀里。他那结实的肌肉让她感到宽慰,怦然有力的心跳声更使得她有了一种安全感。
“谢谢你,我没事了。”她轻声说,却并未试图将娇躯从他的臂膀里解脱出来。
“还是那个噩梦么?”霍去病轻抚她兀自微微战栗的背脊,柔声问道。
“哦,是呀。”她回答说,但一如前几次梦醒后的反应,依旧不愿告诉他在自己的梦境中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怖的事情。
霍去病轻轻放下她,替她重新盖好毛毡,微笑道:“继续睡吧,我会守在门外。”
灯光下他的眼睛闪着深邃的光芒,线条粗犷冷峻的脸庞犹若岩石雕琢而成丝毫不露情感,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给了她无限温暖。
她凝望着他,眼神里似正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挣扎,突然轻唤道:“别走,抱紧我!”
霍去病的脸上刹那间流露出一缕惊讶与欣喜交织的神情,然后什么也没有说,伸开坚实的双臂将她搂入怀中。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比起刚才那次,这回他的拥抱是那样的强而有力,几乎勒得自己无法呼吸。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看不到他的脸,却可以听到他的心跳正在加速,好似草原上驰骋的骏马。
“什么也别说,就这样抱着我,抱着我……”她低低呢喃道,双臂死死环抱霍去病的虎腰,唯恐自己一睡着他就会消失,而那噩梦又将卷土重来。
他把后背靠到矮柜上,斜身坐在床上舒服地伸展双腿,刚好托起她的翘臀。
他的下巴陷入了龙城公主的黑发里,鼻孔痒痒地嗅到一缕缕诱人的处子芬芳。奇怪的是,他没有生出半点色欲,就像紧拥着珍贵无比的瑰宝在静默里为她守护。
不知多久,油灯熄了。
黑暗里响起龙城公主细缓柔和的鼾声,在他怀中睡熟。
霍去病还是没有动,闭起双目就这样搂着她合衣假寐,静候天明。
当一抹晨曦穿过窗户惊醒了睡梦中的龙城公主时,她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霍去病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也已睡着。
可她的身子只是稍稍地一动,他便立刻醒来,冲着龙城公主微微一笑。
尽管明知霍去病看不到自己的面目表情,但她还是对他报之以同样的微笑。然后从他的怀里跪坐起来,小声问道:“你的手脚有没有发麻?”
霍去病摇摇头站起身,舒展身体做了几下活动,回答道:“我一直在运转九阳龙罡疏通血脉,就当昨晚打坐了一宿。”
龙城公主莞尔一笑,却听霍去病又道:“小心呀,你的声名可全毁了。”
“那你如何赔我?”她仰起脸,娇憨地道:“这回休想蒙混过关。”
他哈哈一笑,漫不经心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索性嫁给我,包你幸福如意。”
像有根针在龙城公主的心头狠狠扎了一下,她唇角的笑容登时凝结,垂首说道:“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呢?”
于是她错过了霍去病眼眸深处一抹痛楚的光芒,耳中听到他恢复了嬉笑的语调回答道:“当然不该,聪明的女人,都不会嫁给一个无权无势一贫如洗,同时又喜欢沾花惹草,到处风流快活的恶棍,对不对?”
他蹲下身对着龙城公主的脸,又笑着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有那种自不量力的想法吧?要知道我从没有过成家的念头,更不可能让任何一个女人把自己栓死——即使她美若天仙风情万种,至多也只能玩玩而已。”
龙城公主展颜一笑,摇头道:“你这人呐,唯恐别人认为自己不够坏。”
“没办法,人善被人欺嘛。”霍去病潇洒地耸了耸双肩,转变话题道:“对了,你是否听说过草原上有这样一种风俗,如果有陌生人自远方而来,对款待他的主人来说,第一天是上天派来的贵客,第二天是祖先请来的客人,第三天是魔鬼派来的客人,到了第四天就成了令人厌恶的扫把星了。”
龙城公主闻弦歌而知雅意,问道:“你想离开这里了,可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翻过鲜卑山就是扶余人的地界,那儿的人未必会欢迎我们。”
“那就向南吧。”霍去病注视着龙城公主的反应,缓缓说:“天冷了,南方暖和些。”
“要往南行吗?”龙城公主一震,深吸口气道:“就按你的想法吧。”
当日上午,两人辞别基提拉,将马车赠与了他,只骑着两匹骏马徐徐南行。
路途中的气氛变得愈加微妙起来,两人间的交谈也越来越少。
这一天过了上谷已进入到大汉的国境之中。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霍去病和龙城公主都换成汉服,鲜衣怒马引得无数路人侧目观望。
可是再往前走,氛围顿时不对。
到处都是匈奴大军过境后残留下的焦土痕迹,从铁蹄下幸存的难民惊魂未定地朝西迁徙,生怕再遭到敌军回程时的顺道洗劫。
也许是看到过多凄凉景象,龙城公主的心情更加低落,也更加沉默,几乎每个晚上都会从同一个噩梦中被惊醒。
霍去病也变得格外烦躁,动辄便拿骷髅头出气。骷髅头有苦难言,只好自认倒霉。
仿佛有一道无形阴霾笼罩在他们头上,冰封了目光,也冰封了笑容。
终于,这日清晨在即将上路的时候,龙城公主说道:“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吧。”
“为什么?”霍去病目光里竟透出一丝凶狠,冷冷道:“你不忍再看了?”
“是,我的确不忍再看。”龙城公主平静道:“但我更担心下一刻我们会拔刀相向。”
“就为了这些践踏别人家园的暴徒?”霍去病手指道边的残垣断壁,狞笑道:“莫非你的正义感只限于对待自己的族人?”
“霍去病。”龙城公主声音一沉,徐徐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毫无原则地附和你的任何想法。”
霍去病翻身上马,漠然道:“我要继续南下,你自己决定是否要跟随。”
“如果我说‘不’呢?”龙城公主抬头对视霍去病,没有半点屈服。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南面大道上尘土飞扬,数十名匈奴骑兵驱赶着掳掠来的三四百名汉人和几十车满载的战利品正朝这儿行来。
前队的七八名匈奴骑兵远远看见站在道边的霍去病和龙城公主,不由眼睛一亮。
汉族男人的头颅,女人的娇美,还有他们座下的两匹骏马,对这些意犹未尽的匈奴骑兵而言,实在是抵挡不了的巨大诱惑。
这队匈奴骑兵兴奋呼喊着纵马向两人冲来,手里的弯刀在日光下闪耀寒光。
“去病——”在龙城公主预感不妙企图劝阻的同一刻,霍去病已然催动坐骑迎上那队匈奴骑兵。
战斗毫无悬念,先是骷髅头的精神攻击,而后是霍去病砍瓜切菜般地屠戮。在其它匈奴骑兵还未清醒过来之前,八名同伴的尸体已坠入尘埃。
犹如一座积郁多日的火山,霍去病毫不停留,更不理睬背后龙城公主的呼唤,单枪匹马杀入大队。几十名匈奴骑兵怒喝着围了上来,刀在挥舞,血在飞扬,一具又一具地尸体不断倒下,世界陷入了疯狂。
“铿!”
在饮雪魔刀即将劈开又一名匈奴骑兵头颅的时候,霍去病眼前光华一闪,一面用金元凝铸的魔盾挡住了他复仇的斩击。
“喀喇喇——”
魔盾寸寸碎裂,化为星星点点的白金色光斑随风飘散。霍去病霍然回首,眼睛血红吓人,恶狠狠瞪视拍马赶至的龙城公主,好像已不认得她。
“都住手!”龙城公主避开霍去病的怒视,手中高举一支金箭用匈奴语大声道:“我是伊稚斜大单于的爱女龙城公主!现在我命令你们放下掳掠来的俘虏和财物,带着同伴的遗体立即归营!”
“您真是公主殿下?”率队的百骑长难以置信地望着金令,猛想起有关龙城公主终日佩戴青铜面具的传闻,急忙下马跪拜。
龙城公主将金箭交给百骑长,吩咐道:“你将此令呈给统军大将,便说是依照我的命令释放了俘虏,他必不至怪罪于你。”
百骑长恭敬地接过令箭,向部下传达了公主的旨意,很快率队离去。只是习惯于直来直往阵前厮杀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会穿着汉人的装束,和一个屠杀自己族人的汉族小伙子待在一起?
那些劫后余生的汉人们也不明白。他们千恩万谢地带着从牛车上分来的丰厚财物,陆续相偕而去,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失散的亲人。
期间龙城公主问过一位被俘的工匠才知道,原来匈奴为报复卫青的进犯,大举南下侵入代郡,杀死都尉朱英,已然大获全胜,正准备凯旋北归。
霍去病一直在冷眼旁观,即不帮忙也不阻止,只是漠然问道:“这下你满意了?”
“尽管身为匈奴人,我同样不能认同眼前族人的行径。”龙城公主回答道:“但这是匈奴民族千百年来出于生存所需而被迫形成的生活方式,我希望你也能够理解。我不愿族人掳掠屠杀汉人,但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族人被杀。”
“即使他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屠夫?”霍去病嗤之以鼻:“这样的民族就该灭亡。”
龙城公主浑身颤抖了一下,幽幽道:“你忘了,我的族人也曾经那样热情洋溢地款待过你——看来我们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头儿!”骷髅头惊叫,可一对上霍去病森冷的眼神便立即噤若寒蝉。
“知道我在噩梦里看到了什么?”龙城公主苦涩地说道:“我梦见了你挥动饮雪魔刀无所顾忌地杀戮着我的族人。我叫你,你不听;我想拉住你,可怎么也追不上……然后成千上万的匈奴骑兵涌了出来,他们包围了你,吞噬了你。我再也看不到你,只能发疯似地一遍遍呼喊你的名字——”
她的眼里涌动着泪光,凄然一笑又道:“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匈奴叛徒。我爱上了一个汉人,而他却念念不忘灭亡匈奴。我快承负不住了,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两丬,只恨不能生为贫家女,只恨你是汉人……”
霍去病沉默了,眼里怒意渐渐褪淡,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开口。
“有时我想,要是能一直陪着你在草原上流浪,不再理睬匈奴与汉人之间的征杀该有多好?但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所以当你提出南归,我没有反对。因为我也想知道,我们的感情和未来是否能禁受住现实的催压?”
龙城公主仰起面,似要让泪水回流,接着说道:“现在,已经有了答案。我该回家了,就像鱼儿离不开水。去病,你珍重……”说完用力一鞭坐骑,决绝地回过头向着北方的大道飞驰而去。
霍去病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急得骷髅头大喊道:“头儿,快追啊!”
“我为什么要追她?追上了又能如何?”
霍去病的话与其说是在质问骷髅头,还不如说在问自己:“她要的我不能给,我想做的她必须阻拦。我们之间注定有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相见争如不见。”
“那就这样算了吗?”望着远去的龙城公主背影,骷髅头伤感地道。
“算了罢。”
霍去病落寞一笑,低声道:“我有我的方向,她有她的方向,那一瞬激撞的火花记得也罢,最好忘记,而后打马扬鞭各奔前程。”
他看着龙城公主的背影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继而隐没在大道的尽头,意兴阑珊地自言自语道:“也许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骷髅头不禁猛打个寒颤,仿佛已看到了来日疆场之上,这对年轻男女在千军万马的山呼海啸声中血溅五步,玉石俱焚。
他定了定心神,问道:“头儿,公主殿下已经走远,咱们也该上路了吧?”
霍去病笑了笑,似有些魂不守舍,答道:“是啊,咱们也该上路了。”
“是回长安么?”骷髅头试探着问。
“不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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