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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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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客房那个呢?”
“在不明了他的来意之前,他不惹咱们,咱们也不惹他。”
“是。”
“现在离晚斋还早,洗把脸,喝口茶,咱们出去走走。”
“是。”
小伙子对姑娘恭恭敬敬,看样子似乎又不像是姐弟。
各洗了把脸,喝了点茶,两个人出了客房,小伙子以为是要在“文殊寺”走走,那知姑娘直往“文殊寺”外走去。
等到出了“文殊寺”,小伙子赶前一步:“咱们怎么出来了?”
“我刚才问年轻和尚的那些事,只要他跟知客慧通一说,他们一定会起疑窦,而且提高警觉,咱们不能不出来走走,以减轻他们的疑窦。”
“要是这样他们就起疑窦,提高警觉的话,往后去咱们还怎么打听?”
“不要急,我不说了么,总有肯说的。”
小伙子没再说话。
跟着姑娘到处走,小伙子也只是跟着到处走而已,姑娘可着实饱览了各处的秋色。
正看着,姑娘忽然低低道:“不要回头,不要乱动,有人跟踪咱们。”
小伙子够机灵,学会沉住气了,他一边指点着眼前的秋色,一边低低道:
“看见是谁了么?”
“不必非看见不可。”
“在那儿?”
“咱们背后,十丈外。”
“他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是做给‘文殊寺’的和尚看的,他却是要来看看,咱们究竟要干什么?”
“他白跑这一趟了。”
姑娘没说话。
“照这么看,他已经盯上咱们了。”
“这表示他在半路上听见你说的了,也足以证明,他是个有心人。”
“您看,他会是那条路上的?”
“至少跟咱们不一条路。”
“他会不会是个鹰犬?”
“你怎么会认为他是个鹰犬?”
“他们主子来过的地方,他们不能不提防点什么,事实上咱们不就来了。”
“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
“要是我没有料错,咱们得小心应付。”
“我知道。”
“姑娘,这算不算惹咱们了?”
“勉强算,不过他既可能是鹰犬,你也知道得小心应付,咱们就忍一忍吧。”
“是!”
“走,咱们往前去。”
两个人又往前去了,一路走,一路指点谈笑,完全一付探幽揽胜模样。
又走了一会儿,小伙子低声问:“还跟着咱们么?”
姑娘“嗯!”了一声。
“姐,我想逗逗他。”
“不许,可沉不住气了,咱们茫然不觉,会消除他的疑心,至少会让他以为咱们不如他,这对咱们有利。”
“便宜他了。”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小伙子忽叫:“姐,我先跑了,看咱们谁先到。”
他回身就跑。
他回身不能说不够快,可是他却没有看见什么,姑娘明明说还在后头,她绝不会听错,可是怎么就没看见。
小伙子一阵快奔,他跑得也够快,可却就是什么也没看见。
跑出了二十多丈,他停下了。
姑娘赶到了,瞪小伙子一眼:“就是不听话。”
“姐,怎么没有……”
姑娘脸色微整:“足证不等闲,你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赶你回去。”
小伙子一伸舌头:“下次不敢了。”
“走吧!”
两个人往回走着,小伙子道:“鹰犬里有这样的么?”
“别小看他们,鹰犬里好样的多得是。”
“那怎么会不是李公子的对手?”
“那是因为李公子一身修为高绝。”
“这么说,鹰犬全不是李公子的对手,不是因为他们没好样儿的,而是因为他们碰上的是李公子。”
“废话。”
小伙子笑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回到了“文殊寺”,晚饭时候还没到,姑娘道:
“现在咱们该在‘文殊寺’里到处走走了。”
小伙子道:“要往东边儿去么?”
“还不一定。”姑娘道:“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是。”
两个人,姑娘在前,小伙子跟在后,闲逛似的,先往“大雄宝殿”行去。
刚上台阶,里头迎出了一个年轻和尚,正是跟着知客慧通的那个,他合什微一躬身:
“两位施主回来了?”
姑娘道:“师父知道我们出去了?”
“贫僧刚往西客房知会两位晚斋的时刻,两位不在,现在又见两位刚进寺门,是以知道两位出去了。”
“我们见时候还早,所以到处走走。”
“现在两位是要……”
“想在宝刹到处看看,不知道是否可以麻烦师父带领。”
“不敢,贫僧的份内事,只是今天天色不早,恐怕已经看不完了,就先看几处吧,明天再陪两位继续看,请!”
他抬手先往“大雄宝殿”里让客。
姑娘跟小伙子在年轻和尚的陪同下,进了“大雄宝殿”,年轻和尚不但陪着两个人到处看,还一一解说。
姑娘跟小伙子意不在此,找着机会,姑娘道:“还没有请教师父上下?”
“不敢,贫僧智圆。”
“原来是智圆师父。”
小伙子道:“师父,东客房的那位,是不是也出去了?”
“不错,贫僧刚去知会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姑娘道:“难怪刚在外头,远远看见个人像他。”
姑娘这是为小伙子在掩饰,这样就不会让人在意,小伙子为什么要问了。
智圆忽然一笑道:“大半皇上前不久真巡幸过‘五台’了。”
“怎么?”姑娘问。
“不只是两位问,东客房的那位施主也曾问起。”
姑娘轻“呃!”一声道:“他是怎么问的?”
“他问皇上前两天巡幸‘五台’,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文殊院’。”
姑娘道:“看,他也听说皇上是来了‘文殊院’。”
“各位施主远从各地来,都听说皇上巡幸‘五台’,采了‘文殊院’,贫僧这‘文殊院’的弟子反倒毫所知,真是怪事。”
姑娘道:“真是,这是怎么回事?”
“等贫僧问过慧通师叔就知道了。”
“师父是不是也把我们问师父的事,告诉了东客房的那位?”姑娘问。
“是啊!”智圆笑道:“他问贫僧的时候,贫僧告诉了他,他说‘知道的人真不少啊’。”
姑娘道:“其实,皇上巡幸‘五台’,特意到‘文殊院’来,也没有什么。”
智圆道:“施主是说……”
“前些年,先皇帝在‘文殊院’晏驾的事,师父知道吧?”
“知道啊,那时候贫僧还是个沙弥。”
“那么现今这位皇上巡幸‘五台’,特意到‘文殊院’,一定跟先皇帝晏驾‘文殊院’有关,是不是?”
智圆沉吟着点头:“嗯,有理,贫僧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话锋一顿忽又道:“可是,皇上要真驾临了‘文殊院’,贫僧怎么会不知道,也没听谁提起呢?”
姑娘道:“皇上既是微服出京,想必不愿让人知道,一是宝刹,上下都不知道,再不就垂只有几位知道,得到告诫而不敢说。”
智圆又沉吟著点了头:“可能……”
姑娘瞅着智圆道:“只是,皇上究竟是为什么来的,又为什么这么神秘呢?”
智圆道:“这就不知道了……”
忽听钟声响动。
智圆一定神,忙道:“晚斋了,两位请回客房等候,斋饭马上送去,贫僧失陪!”
他—躬身,走了。
转了半天,不在“大雄宝殿”里,小伙子见智圆走了,要说话。
姑娘递一个眼色,道:“智圆师父让咱们回客房去,走吧!”
小伙子忙把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跟着姑娘出了“大雄宝殿”。
第 五 章
回到了客房,看看四下没人,小伙子才道:“刚在‘大雄宝殿’您是怕墙有耳?”
“不错。”
“您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智圆说的。”
“我看他是真不知道,否则他不会主动跟咱们提起。”
“万一,要是他明知道而故意这么说呢?”
“那是经过别人的授意,‘文殊院’的和尚个个就太高明了,可是,‘文殊院’的和尚不像个个高明。”
“那就是智圆真的不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们的事,咱们只知道满虏那个主子,究竟是为什么而来,也就够了,其实只要知道满虏那个主子为什么而来,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这儿,步履声响动,由远而近,智圆带着另一个年轻和尚送斋饭来了,姑娘跟小伙子都忙迎上去帮忙,放好了饭菜碗箸,智圆道:
“两位慢慢用,贫僧等一下再来收。”
姑娘道:“有劳两位了。”
智圆跟那年轻和尚走了,小伙子急忙盛饭。
姑娘道:“饿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一笑:“还真有点饿了。”
姑娘也笑了。
吃着,小伙子道:“这是我生平头一回吃斋,可真不赖。”
姑娘何尝不是头一次吃斋?她也赞不绝口。
小伙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姑娘虽然吃的慢,可却吃不多,一会儿工夫一顿饭也就吃完了。
小伙子拍着肚子直叫“痛快”,姑娘含嗔的瞪了他一眼,道:
“别这样,让人家看见还以为咱们是在家没饭吃,才跑到‘五台’来,找慈悲佛门救济呢!”
小伙子道:“幸亏您给了灯油钱,给的还不少。”
姑娘笑了。
智圆带着那个年轻和尚采,把碗盘收走了,临走还给点上了灯。
没一会儿,钟鼓齐鸣,梵呗声起,遥遥传了过来。
姑娘道:“晚课了,‘文殊院’的一天过去了。”
小伙子刚要说话,姑娘一凝神,又道:“又有人来了,这次恐怕不是‘文殊院’的和尚。”
小伙子一听就懂了,脸色一变,要动。姑娘抬手拦住:
“别忘了,咱们不如他,我采应付。”
小伙子没再动。
转眼工夫之后,门外响起个低沉话声:“有客来访。”
就这四个字。
姑娘一施眼色,小伙子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的正是大帽黑衣客,不过他现在没戴大帽,一张脸看得清清楚楚。四十上下年纪,算白净、长眉、细目,长得还不错,只是有点阴鸷。
小伙子要说话还没说话,黑衣客已一脚跨进了门,冷然道:
“见过我吧?”
姑娘道:“没留意。”
“好一个没留意。”
“我这是实话实说。”
“不要,其实这无关紧要。”
“能不能容我请教。”
“我也是一个游客。”
“那么,有什么见教?”
“你谈吐不俗。”
“我为什么一定要俗?”
“不俗好,不俗我就不会白来。”
“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明白了。”一顿接问:“你们两个人是……”
“姐弟!”
“你们不是来游山的吧?”
“谁说的?上‘五台’采,不为游山,来于什么?”
“我看你们,另有目的。”
“当然,也可以这么说,除了游山,还有访各名刹札佛。”
姑娘跟他“逗”上了,黑衣客微点头:“你会说话。”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黑衣客摇摇头:“我说你们上‘五台’来,一不是为游‘山’,二不是为礼佛,而是另有目的。”
姑娘轻“呃!”一声:“什么目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告诉我。”
黑衣客微一笑,不但笑得冷,而且笑得阴:
“看你这样,我料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究竟……”
黑衣客脸色一沉,阴冷逼人:
“你们跑上‘五台’来,到处打听皇上微服巡幸的行踪是什么居心?”
姑娘讶然道:“我们上‘王台’来打听皇上的行踪?”
“不错。”
“据你所知,皇上上‘五台’来过么?”
“不知道!”
“就是喽,你连皇上上‘五台’来过没有都不知道,怎么指我们到处打听皇上微服巡幸‘五台’的行踪。”
这一问,问傻了黑衣客,他为之一怔,一时没能答上话来,可是,旋即他又冷冷一笑:“你少跟我逞利口,我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来过‘五台’,难道就任你们到处打听皇上的行踪。”
“别说我们没有到处打听皇上的行踪,就算有,关你什么事?”
“我吃公事饭,在禁卫旗营当差,当然关我的事。”
“你这位,我们姐弟可不是让人吓大的。”
黑衣客又阴冷一笑:“你以为我是吓你们?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
他抬手探腰,从腰里摸出一方腰牌,只一亮又收了回去。
虽然亮、收都快,可是其间的工夫足够让人看清楚腰牌了。那是一面银牌,由于长时间未加擦试,有的地方已经有些黝黑了,最明显的地方就是银牌了镌刻着的那颗虎头,以及虎头之下刻着的四个篆字。
一般人可以看清楚,那确是一块腰牌,眼力好一点的,可以看见那颗虎头,眼力再好的,更可以看清那四个篆字。
姑娘的眼力当然锐科,姑娘当然看清那四个篆字,她道:“我看见了。”
黑衣客道:“看见了就好,关不关我的事?”
姑娘没回答,道:“你不也在打听皇上的行踪么?”
黑衣客脸色一变:“谁说的?”
“我们打听皇上的行踪,又是谁说的,‘文殊院’的和尚不像咱们双方,人家不会隐隐瞒瞒,人家根本也想不到,是不是?”
黑衣客道:“我打听跟你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打听,是为卫护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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