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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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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小宝贝儿?如果是那样,生还不如死呢!



凌剑虹悄悄抽出匕首,猛然翻身起来。头脑里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已又躺下身去。



老怪又笑道:



“好好躺着,睡上一大觉,便没事啦!”



言罢,他又坐在大木头椅子上,左手捏着紫砂泥壶,往细瓷茶碗里斟着清茶。



谢九月也清醒过来,觉得四肢酸懒,一动不动的躺在热炕头上,看着凌剑虹的娇面。



凌剑虹辗转愁思,惦念着小宝儿,不知他是死是活,恨自己无能保得他平安,长叹一声道:“爹!娘!请恕孩儿不孝,不能保全宝儿性命。以至身罹此难,就此和您二老绝别了吧!”她泪流娇面,双手紧握匕首,朝咽喉刺去。



好一个烈性女子,眼看着她欲自杀。老怪乐得拍手大笑起来。



谢九月想出手相救,却无奈手脚动弹不得,心里明白:坏了!凌妹妹,她要自杀!



楚江红女凌剑虹斗不过银装老怪调教出来的众神童,恨自己无能。没能保护好义父九头大鹏王子英的遗孤宝儿,欲自杀成仁,乐得银装老怪拍掌大笑。



随着阵阵摄人心魄的掌声,凌剑虹猛然觉得握匕首的右臂,从肩井至曲池,两处大穴一阵酸麻,如同灌满了铅,沉甸甸的难以动弹。



银装老怪笑道:



“哈哈!小娃娃!且听老夫一言,再死不迟。武林之中讲究武技,而在老夫这里便讲求禅功。人随念动,攻敌于无形,则无往而不胜。姑娘技不如人,乃是功夫未到。汝年纪尚轻,亦不求深造。大业未竟,便欲一死,愧对祖先!老夫枉活百余年,尚学而不止,孜孜不倦。汝岂可如此轻生也?!”



听他说话,语音顿挫得宜,吐字清奇。足见其内力充沛,非凡人可比。



只是凌剑虹对此老无甚好感,认为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



如今听完他一番宏论,语言中充满对自己的关切,但与人初交,难以吐露真情,便戏言道:



“您老人家神功盖世,何不投靠朝廷?去辅佐一代明君,造福万民。以立不朽功勋,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啊?”



老怪大手一挥道:



“此乃天下第一谬论也!实话说与你听。老夫本姓杜,名玄,字审功。现在改名叫袁一江,袁取怨字同音。老夫对朝廷有难言之隐恨。公孙大娘嫌老夫脾气古怪,离吾而去。在西域习得胡人浑脱舞,又把老夫的剑法融于舞蹈之内,称作浑脱剑舞。家侄杜甫称她: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国子弟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弦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她虽荣耀于凡世间,何如老夫自在逍遥?再者说伴君如伴虎,知虎何时怒?怒则必伤人。老夫修得自在身,亦乐得其所,但不敢妄生荣华富贵,贪图名利的市侩之念也!”



沙中有金,不得而知。



老怪的大义之词,说得凌剑虹一阵阵脸红耳热,一时难以言对。



剑虹想了一下又问道:



“老人家!您怎么也知道杜诗的?”



“哈哈哈!诗是吾家事,何能不知之?杜审言与老夫乃是同祖之孙。杜子美,晚辈也!”



袁一江捋髯长笑罢,看见谢九月身后别着的玉笛,诧异地说道:



“此物非人间所有,你拿它当兵刃么?”



谢九月点头道:



“不瞒前辈,我们已经与何应三交过手了。乱战之中,我的五齿点钢叉扎在敌人身上,急切中没拔出来,也只好先用笛子当兵刃了。”



袁一江正色道:



“如此说来,它可沾过血腥?”



谢九月答道:



“并不曽沾过血腥。”



袁一江点头道:



“这就对啦!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凡是圣物,与世人有缘。老朽当敬拜之。”



言毕,袁一江净过手脸,毕恭毕敬地叩首后,双手合什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玉笛上竟隐隐出现一道手指粗的金色亮环,由前至后闪动三次。忽然间,一阵优美的音乐声传来,继而闪现出五色光华。这种声音,是凡间从来没有过的,唯有凌剑虹和谢九月依稀有一点印象,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这种光华,谢九月恍惚记得,那位赠给自己笛子的和尚,曽闪过这种光。



第十七回 第二更 袁一江大义吐隐秘



袁一江收了功法,只见他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玉笛闪了三下金光,便恢复了原状。



凌剑虹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恭敬的道:“您老人家亦文亦武,深谙世事。看破红尘,隐身辟地,已经修成了仙体,实令人可亲可敬。”



袁一江笑道:



“世上无难事,心诚则灵。善者,便可结下佛缘。恶者,必转入魔道。即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老朽自诩心地良善,只是口无遮拦,故而不能使修为再有所升级,说来惭愧也。”



谢九月拉着袁一江的手,钦敬地道:



“前辈呀!我们啥时候能修炼成您这样呢?”



袁一江连连摆手道:



“唔呀!这个不可说,不可说。老朽怎敢道破天机?今日咱们相见,乃是一段佛缘。老朽就觉得又年轻了许多,真乃值得庆贺也。可别小视我这蛮荒之地,待老朽露上一手,让你们二位仙侠,品尝一下世间的奇珍异味。”言罢,老人家挽了下袖口,就要下厨房。



凌剑虹急忙叫道:



“袁老前辈!我这里还动不了呢。”



袁一江“哈哈”大笑道:



“看我!老糊涂了,真真的老糊涂了啊!”老人家右手一拂,解了她被封的穴道。



谢九月这才放下心来,恨不得给袁老前辈磕上几十个响头,谢谢他救下了剑虹。



袁一江忙到日尽中天,才从厨房里走出来。用抹布擦着手,兴奋得红光满面,端坐在木椅之上,拍手叫道:



“宝贝们!酒菜端上来啊!”



十三位男童鱼贯而入,手捧大海碗,往木桌上摆放。竟然是红烧熊掌、黄焖猩唇、冷拼蟒肝、清蒸猴脑、凉拌豹舌等十数个大菜,都是世间难见的菜肴。



袁一江乐呵呵地道:



“荒野之地,无以为敬,只有些平常的荤菜。两位请猛吃猛喝,这样才能一显豪气。老夫这未僵之身,得以圆了千里缘梦,望两位一醉方休!”



三人分宾主落座,众男童作陪。众人开怀畅饮,不在话下。



袁一江兴致正浓,眉飞色舞的讲演着烹饪手艺如何高超,频频向谢九月、凌剑虹二人斟酒布菜,细心介绍着每一道菜对人体的营养价值。真是海阔天空,古今中外、无所不谈,大吹大擂之中,颇有见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老人家敞开胸怀,夸耀着当年肥马轻裘、英俊潇洒,在江湖上叱诧风云,一派英雄气概。



谢九月听得入迷,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凌剑虹却如坐针毡,心中惦念着宝儿,袁一江是人是鬼,还令人难辨。他懂医道,若是吃人,从营养价值上来说,那是世上绝无它物可替代的极品,尤其是小男孩。她看看猴脑,又瞧瞧袁一江那孩子般的面孔,疑心更重。他若是把宝儿做成一道菜,岂不是坑死我了吗?



她暗握匕首,突然一把抓住袁一江的衣领,雪亮的利刃顶住他的哽嗓咽喉,秀眉一扬,厉声喝道:



“老怪!快说实话,你把宝儿怎么样了?”



事发突然,变生腋下,袁一江不由得大吃一惊。乘着酒兴,他惊而不慌,缓了一下又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剑虹姑娘,你就放心吧!小孩子安好无恙,只是路上受了些风寒,老夫以推宫过血之法,已然疗毕。好家伙!你不思报老夫救命之恩,也就算了,还大骂老夫不算,又以刀相逼。这、这成何体统?真真的不成体统了!”



凌剑虹怒道:



“你休要花言巧语!我要看一下宝儿。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宁可与你同归于尽!”



袁一江无可奈何的摇手道:



“好好好!算你厉害。”



言毕,袁一江单掌发功,将墙上的山水画逼开,现出一个暗门,隔壁间烛火甚亮。



凌剑虹急忙松开袁一江,闪身跳入里屋。



内室里有一张白玉床,静躺着一个婴孩。走到近前细看,正是宝儿无疑,她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她转过身来,恭而敬之地望着老人,惶惶然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



“小女子代宝儿给您老人家叩首!万分感谢您的再造之恩!”



袁一江大笑道:



“此小儿与老夫颇有缘份,姑娘此礼无益也。”



凌剑虹又叩首道:



“小女子谢老前辈盛情款待!”



袁一江摆了下手道:



“老夫略尽地主之宜罢了,何须如此大礼?请起来吧,休要再折老夫阳寿了。哈哈。。。”



凌剑虹又是一礼道:



“还请老前辈恕小女子放肆无礼!”



袁一江正色道:



“为人处世,义字当先,理当如此。老夫佩服还来不及哩,怎好怪罪于你?快快请起,老夫不怪你就是。”



凌剑虹又要叩首,袁一江可急了,从木椅之上蹦了起来道:



“你若再来!老夫可要变成死人了!老夫乃是山野闲散之人,不讲俗套。说句实话,老夫还要谢谢你呢。”



凌剑虹眨巴下美目道:



“小女子打扰您太多了,为何还要谢我呢?”



袁一江双手一背又笑道:



“老夫该谢你的,就是为老朽送来了一位武林奇才!很不简单哪!此子天生异秉,屈就于老夫门下,日后必为武林俊妍。屈指算来,明天便是黄道吉日。趁你二人都在,以证实老夫举行收徒仪式。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凌剑虹面现难色,看了一眼正与众男童猜拳狂饮的谢九月,长叹一声道:



“唉!老人家,恐怕您要失望了。我义父九头大鹏王子英,曽告诉妻子谭玉英,要我保护宝儿,务必送到上清道长处。不知老人家有何异议?”



袁一江听罢此言,泄气似的一屁股跌坐在木椅上,手捋长髯,沉思良久才点头说道:



“嗯!这也无可非议,上清道长算得上正人君子,神功亦高深莫测。也许是王子英还不知老朽尚活在人间,故有此遗言,真是憾事一桩。老朽并非空夸海口,论神功,老朽与上清道长,恐怕只在伯仲之间。道长属名门正派,老朽乃是闲云野鹤。与此子失于交臂,真真的是憾事一桩,大大的憾事一桩啊!如今只有舍爱却恭、舍爱却恭了哇!”



说完,闷头喝了三大碗酒。酒液洒满银须、衣襟。



冰雪般聪明的楚江红女凌剑虹,看得出袁老前辈内心的痛苦之情,安慰老人道:



“老人家!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您不可如此伤神,要多多珍重身体才是。”



“丫头,放心!老朽不会醉的、不会醉的,千杯不醉、千杯不醉!只是世事烦心,令人心碎也!”袁一江话音微颤,目光迷离。



凌剑虹心细如绵,深知袁老前辈对豪杰遗孤的爱怜。只是不好明言,便把话压在心底。



谢九月左右为难、低头不语,喝了几杯烦心酒,装作大醉便伏在桌上。



“老人家!您的爱心,至诚之意,剑虹我心领了。若他日宝儿得志,定教他不忘您老人家的隆恩厚德。”凌剑虹为老人家说着宽心话。



袁一江感慨万千,眼含泪水说道:



“丫头!你是个知老夫心的好孩子!可叹我袁一江,奔波有百余年了,也没遇上个知冷知热之人哪,可谓天下人虽然众多,知己者能有几人?无论是父母、子女,兄弟姐妹,还是亲朋好友,无怪乎会有伯牙摔琴之说也!丫头!老夫如今花甲成双,没想到会遇上你这么个好孩子。你若是个男儿身,老朽定与你做忘年交!老朽愧无所赠,请姑娘小住几日,老朽带你去一个神秘之处。掐指算来,合该你有此奇缘。望姑娘不要推却,千万莫失此天赐良机呀。”袁一江目露期盼之情。



第十八回 凭机缘侠女得神功



楚江红女凌剑虹,注目着袁老前辈的眼神。俗话说:定则有,动则无。见老人家诚心一片,便点头应许下来。



袁一江脸上的忧郁之色;立刻一扫无余,显得精神更为亢奋,竟像小孩子似的“呵呵”地笑个没完。



乘老人家高兴,凌剑虹挥剑起舞。她人长得倾国倾城,腰肢婀娜,脚步轻灵,加上衣襟被扯去半片,一动就露出肚脐眼来,博得众人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袁一江用筷子击打着杯盘伴奏,脚敲打着地面,那嘴就一直合不拢。



谢九月再也坐不住了,跳入场中,口吹着玉笛,与凌剑虹一同舞蹈起来。翩翩丽人、英俊少年,勾起袁一江对往事的追忆。微闭双目,心中暗想:公孙大娘,因何离我而去也?!



楚江红女凌剑虹放开甜蜜、圆润的歌喉,边舞边唱起《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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