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本纪-第5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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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一片近乎沸腾的海面，无名小岛上。

昭明悠悠然的醒来。躺在地上，感受着四方的热力，看着蔚蓝的天空，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仿若尸体一般。

“醒了？”

好一会后，听见旁边有人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侧过头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头顶一双大角。正是昔日的赤岗之主牛头妖。

“大王！我怎么在这？”

昭明一愣，忙坐了起来，看着牛头妖，满是疑惑，不解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脑袋中浑浑噩噩，一下子又想不起其他事情。

此时那个女性巫族怯生生的走过来，递了两串烤好的妖兽肉给牛头妖，赶紧转身跑开，从头到尾都不敢看昭明一眼，唯恐引来什么祸端一般。

“你上次把她吓坏了，她现在很怕你！”牛头妖递了一串妖兽肉给昭明，再丢了一瓶酒给他，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抱歉！”昭明接过来，应了一声。

牛头妖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你会为这事说抱歉！”

与天界的其他妖族不同，牛头妖很难对昭明起敬畏之心，虽然曾做过一些可以说对不起昭明的事情，可从心理而言，眼前的这个盖世仙王永远都只是他的晚辈。

“我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你带着火焰一路冲来，落在不远处一个岛上后就昏迷过去……你那火焰真可怕，直接把那岛给烧没了，我从海中把你捞过来的。好在昏迷之后火焰就熄灭了，不然我还真不敢靠近。”

火焰……狂奔……昭明心中被触动，一点点事情被想起，仿佛时光倒流一般，从这岛屿到巫岛的事情近乎被完整的重放了一边，终于是想起了所有事情。

巫岛没了，巫族大祭司死了，自己本可以威震天下，荣耀至极。可是想起那片海面上那座孤零零的雕像，他就无法高兴起来。

世事无常，命运如此捉弄。

“昭明！”牛头妖喊了一声。

“嗯！”昭明回过神来。

牛头妖有些怀疑的问道：“传言满天飞，听说你杀了巫族大祭司，是真的吗？”

这事情已经传遍了世界，即便是他在此处，也用自己的方式得到了消息。他人都已经证实此事绝无虚假，可从洪荒大陆过来的他却是觉得此事实在无法置信。

凡是这三千六百年在洪荒大陆生活过的人，都能感受到巫族大祭司在洪荒大陆上的统治地位。那是绝对的武力，令东王公永远只能屈居第二，说不得任何话。也令号称超凡脱俗的仙族一直被压着，无法抬头，生活在巫族的军威之下。

而如今，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死了，就死在眼前这名后辈手中，牛头妖自然是很难相信。

昭明点了点头：“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他应该是被我杀了。”

吃了几口妖兽肉，喝了几口酒，这对妖族明明是好事，可他无法高兴起来。

他无法高兴，牛头妖却是忍不住的一脸兴奋，连声说道：“原来是真的，是真的啊！”

他曾几何时亦是有野心者，或者说直到如今野心都不曾破灭，只是被实力限制了，只能尝试放弃而已。

如他这般人物，自然知道巫族大祭司这样的一个人死了，意味着什么。

妖族将正式崛起，凭借天庭之天时，在帝俊昭明的领导下，俯视天下，哪怕是有十二祖巫也无法阻止。

妖族的大势不仅仅完全稳定，甚至开始收复洪荒大陆的故土也不无可能。就算是他已经离开了天庭，但也无法不为妖族的盛况而高兴。

“哈哈！”牛头妖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虽然我比不得帝俊，甚至比不得商羊大王、白泽将军，可有一点他们却是比不过我了。”

昭明不解抬头，不知道牛头妖在说什么。

牛头妖则哈哈一笑：“这天下，不是只有我牛二才能当你的大王吗？”

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事情，曾经的他无比忌惮昭明的强，可当放下那些事情之后，他却是那么的期待昭明更强，甚至期望他能成为如百万年前那个独一无二的盖世九头天皇一般，天下无敌。

毕竟放眼天下，只有自己当过昭明的大王，而如今，他也只是称呼自己为大王，而是真正的尊敬，并非敷衍和揶揄。

也许自己已经无法再做与天下豪杰争雄之事，但别人一辈子也无法做到这件事情了。

猛然间，牛头妖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就好像是自己杀死了巫族大祭司一般令他忍不住的兴奋。

此时，远处的巫族女子听到这里的笑声，诧异的看了过来，但看到昭明的眼睛后，又立刻把头垂了下去。

牛头妖急忙停住笑声，轻声说道：“我们轻点声，别让她知道了，我还瞒着她的。”

一个种族的英雄对于敌对的种族而言，往往就是恶魔。昭明便是如此，妖族崇拜他，而巫族自然是仇视他了。

“你们都一同生活了，还这般瞒着她，合适吗？”

昭明喝了一口酒，怅然的说道。

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和梨花，相互瞒了一辈子，让这悲剧越发惨痛。若早一点互相告之，会是如何？

也许就不会有然后了，止于友情。

可一想想若只是那样，自己的心似乎更加不舍不愿。就算明知道会是个悲剧，也无法选择去割舍那些年。

牛头妖哼哼一笑：“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当我老牛家的女人，就得以夫为纲。我不告诉她已经是心疼她了，不然她还能怎样，敢对我递爪子不成！”

话是说的粗鲁，但不难看出他对那巫族女子的爱意。昔日挡在昭明面前，毫不退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知道为何，看着牛头妖和巫族女子，昭明突然觉得无比羡慕。

若可以，他也希望能如两人一般，带着梨花归隐，从此不管天下任何事情。坐看云卷云舒，笑听风起风落。

只可惜，太多的羁绊，意味着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如此，只能叹息。

感叹许久，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昭明翻手，拿出两本功法递到了牛头妖眼前。

一本《妖皇战身》，一本《极光之柱照破山河万千》。（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五章寄托

昭明翻手，将两本功法拿了出来。

妖皇战身与极光之柱照破山河万千，这是昔日白虎元帅传给麒麟太子的盖世神通，据说是得自上个纪元的盖世妖帝。之后麒麟太子将方丈岛托付，也是将这功法交给了昭明。

功法本只是在一块玉石之中，并没有成书，只是昭明昔日在天庭教导金乌太子之时，为了让他们修炼，特意将这两种功法编辑成书。

之后因为临时去归墟，因而还没能将书籍交给金乌太子，呆在了身上。可惜回来之后，十个侄儿已经身死。

若当日修炼了这两种功法，结果也许会有些不同，昭明每每想起总会觉得遗憾。

如今看到牛头妖和那巫族女子，总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和梨花，触动之下，将这两本功法拿了出来。

“昭明，你这是何故。”牛头妖停下了喝酒，惊讶的问道。

昭明立刻解释道：“这两本功法，乃是麒麟太子得自白虎元帅，然后又转交给我。若能修炼，受用无穷，若不能修炼，对修行也能有一定的帮助。”

“我知道！”牛头妖点了点头：“可你拿给我是何意？”

昭明笑了笑，慢慢解释道：“巫族大祭司身死，洪荒大陆的局势已经变得扑朔迷离，大战一触即发。虽然我妖族如今局势甚好，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大王你虽不差，但毕竟是在南海，无根无基，若有变故，天庭鞭长莫及。这功法本就是出自走兽类妖族，我不过因缘际会而已。今日我便将代麒麟太子将这功法赠予大王。如此大王更安全，我也能安心。”

“可这……”

牛头妖皱眉，他刚因为昭明的惊世行为而感觉作为他的大王非同一般。不可否认，这两本功法的诱惑力相当凶猛，但拿人东西手段，他不想就此失去刚才得到的那种优越之感。

这在他人看来也许不可思议。可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不争则不求，不求则无欲，无欲则刚。

当他选择了在此处归隐后，便开始放弃昔日追求的那些。当他不再追求曾经的那些执着，所谓的盖世功法对他的诱惑力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也许正因为他心中对昭明没有任何想求的东西，因而才能在他面前做到不卑不亢，连商羊大王都做不到的事情。

牛头妖的迟疑，让昭明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希望大王你……和她能生活的幸福而已。至少当有人想要用武力来破坏你们的幸福时。可以有更好的凭仗来应付那些事情。”

“我知道你的好意！”牛头妖点了点头：“可我为什么感觉你好像要交代什么后事一般？”

“呵呵！”昭明微微一笑，却是有些凄然之感：“未来的事情谁能料到，巫族大祭司的死让我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这并非随口说说，一个领袖了洪荒大陆三千六百年的绝顶仙王，居然就那样死在了他手中，让他感觉到似乎还有更大的危机将要到来。”

“都说巫族大祭司是巫族最强战斗力，但我却感觉怕是并非如此。十二祖巫到底有多强，谁也不清楚。”

“巫族大祭司即便在昔日那么强势。也不敢轻易大动干戈，一直在等待着十二祖巫。肯定是因为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而那样的手段，怕是足以翻天，能让一切可能会发生的变故归于虚无。”

“昭明，你不自信了吗？”牛头妖问道。

他心中的昭明一直都很自信，无论是怎样的敌人，宁愿输人也不会输气势。比如昔日迎战五行上克制他的金鳝妖。比如迎战视赤岗如无物的白玉犀将军，昭明都几乎不曾犹豫，可此时的他却是有些不同，似乎毫无自信。

昭明淡淡一笑：“我只是把事情想的更周全一点而已。”

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太多的事情搅在了一起。让他对未来有种无法形容的不确定性，未知，总会让人感觉到恐惧。

牛头妖看了昭明片刻，终于是点了点头：“多谢了，这功法我收下了！”

将两本功法接过，翻手收进了胸有沟壑。

看着牛头妖的动作，昭明微微呼了口气，再开口问道：“大王，你说……不同种族的人……可以生活在一起吗？”

听到这话，牛头妖皱眉，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的问道：“是因为梨花吗？”

与天庭其他妖族不同，因为黑皮的关系，他知道梨花的存在。看昭明杀了巫族大祭司，不喜反忧，甚至还有交代后事之感已经让他感觉奇怪。

此刻又听见昭明问这样的问题，回想一下，自然是猜到了原因。

昭明笑笑，没有回答，而是猛地一下站起身来，遥望远方，淡淡的说道：“大王，不管发生了什么，永远不要回洪荒大陆，好好的活下去，最好多幸福一点。我……告辞了。”

说完便腾空而起，朝洪荒大陆方向飞去。

牛头妖以为他来到这里是巧合，但昭明自己却知道并非如此。

当离开巫岛的时候，他害怕了，恐惧了，甚至不敢去面对一切，那种感觉就仿若当年从巫岛逃出来时一样。彷徨无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仿佛天大地大，却是没有安身之处。

那一年，是牛头妖救了自己，在用它雄壮的身体挡在了前方，仿若永远不倒的不周山。

当再次彷徨之时，无意识状态下，本能的选择了来寻找当年的那座大山。即便这座大山实力已经远不如他，可心中却还是想找个依靠之处一般。

不同种族的人能否生活在一起，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有一点他却知道，当他催动毁灭太阳真火拍下去，淹没巫族大祭司的那一刻，他与梨花就已经再无可能了。

他知道必然会如此，可他无法放弃。

全盛时期的巫族大祭司有多强大，只有见过三生岛那一战的人才会感受，昭明不觉得自己有必胜把握。

而且十二祖巫的背后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手段，一个天大的，足以盖过巫族大祭司的手段。

一旦让恢复了伤势后，状态全盛的巫族大祭司带领十二祖巫开战，莫说一个妖族，怕是与仙族联手都不会是对手。

也许自己到时候可以放下担子，任凭天下局势崩塌，与兄弟还有梨花从此隐居，但昭明做不到。

且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单单是想着帝俊寄托了一生心血，自己也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天庭崩塌，无数族人重新回到那个生不如死的奴隶时代，昭明就感觉所有的念头都是多余的。

那样的结果，自己接受不了，死去的阿草也不会原谅自己。

个人与种族，繁华与宁静，如何从这两者之间找一个合适的平衡点，昭明不知，他只知道自己决不能让那最坏的情况出现，所以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洪荒大陆的局势已经变成了怎样，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天庭还需要自己，还不是自己当缩头乌龟的时候。

看着昭明离去的方向，牛头妖蠕了蠕嘴，欲言又止，终于只是叹了口气。

他很想告诉昭明，若能放下其他，不同种族的人自然是可以在一起的，就好像自己和那个巫族女子一般。

可他实在开不了口，自己已经很自私的做起了缩头乌龟，实在没办法再让昭明也如此。

身份不同，东皇太一肩上承担的妖族难以计数。

“他走了吗？”

此时巫族女子走过来，怯生生的问道。如今天下的巫族，没有几个不畏惧昭明的，就算她并不知道巫族大祭司的死讯，也是怕极了这东皇太一。

虽然为自己的相公能与那个凶人这般相处感到不可思议，但内心深处却总是希望那个凶人来少一点。

牛头妖点了点头：“是啊，他走了，还有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做。”

“他还会过来吗？”巫族女子又问道。

牛头妖张口欲言，却是愣住，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狂风四起，山雨欲来。

离开牛头妖，花了些时间，昭明进入了洪荒大陆。

此刻关于他的各种传言满天飞，不仅仅是巫岛之战，还包括了许多以前的事情。而除了巫岛之战，其中最为被关注的莫过于两件事情。

第一件并非新事，昔日也曾被传过一段时间，乃是昭明在紫霄宫斩杀芒狩一事。这件事情昔日的影响，可不只是杀死一个仙王这么简单，还间接的引发了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