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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雄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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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怪人踏入门内之后,陡然止步,双目发出锐利的光芒,宛如两道冷电,落在床上的张咸身上。
大门口跟着又出现一人,却是个背插长剑的中年道士,举止矫健有力,双目有神。
吕声来回望了两次,这才发现已入门内的怪人,也是个老道士,身上披着一件青色道袍,但因头上的髻挽得不好,蓬蓬松松,加以满面灰胡,乍看还真看不出是个玄门老道。
他手中提着一支鸭卵粗的铁棍,腰间插着一截金色的管子,背上还斜挂着一口长剑,神气粗豪凶猛,没有一丝一毫出家人那种冲虚谦退的味道。
蒋青山拦在床前,左后右剑,全神戒备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
吕声也忘了一切,狼牙棒横持手中,走上去和蒋青山并排一站,挡住那怪异的老道人。
那高大的老道人目光一闪,扫过这两个护法之人的面上,见他们一个面色铁青,一个却满头大汗,登时长笑一声,大步向床边走来。
这个怪老道形相凶猛,气派又大,毫无顾忌地大步走来,把个一生的横的独臂野豺吕声弄得大大一愣。地哑星君蒋青山念念不忘主人,这刻因对方长笑之声甚为震耳,禁不住回头一瞥。
怪老道就在他们一个发愣,一个回头之时,突然快逾闪电,从两人身侧掠过,倏然一掌,向无情公子张咸的天灵盖击去。
独臂野豺吕声回头一看,只急得大吼一声,举起狼牙律。
那怪老道的手掌粗大宽厚,直向张咸头上拍去。出手时快如闪电,但到了离张咸天灵盖不及两寸之时,忽然煞住凶猛的去势。可是掌风已把张成的衣服刮得飘拂不定。
蒋青山出手之快,远在吕声之上,但见他左后右剑,一块儿向那怪老道身上撞去。
怪老道左手下落之际,百忙中回头一瞥,刚好瞧见蒋青山作势扑起,他立刻又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左手长棍突然脱手向背后电射过去。
蒋青山见对方铁棍脱手撞来,猛然一沉真气,身形坠钉地上,右盾一架,当地大响一声,把那支铁棍震上半空,哗啦啦暴响一声,屋顶已撞穿了一个大洞,碎瓦灰尘纷纷洒下,铁棍已破屋而出,不知飞坠何处。
怪老道头也不回,双目注定在张咸头顶,掌势忽又刹住,极缓慢地一分一厘地下沉。
蒋青山深知张威此时只要被人一碰,全身功力便立刻散尽,眼看那怪老道的巨掌离他头顶不及一寸,禁不住双目一闭,不忍目睹公子功夫散失时那种惨状。
怪老道这一回比上一次更加小心翼翼,全神贯注,满头须发都倒竖起来。
蒋青山猛一睁眼,只见怪老道的手掌好像已拍在公子天灵盖上,不由得心胆皆裂,咬牙闷哼一声,闪电般纵过去,左盾先发,激出一股劲风,直取敌人后背。其实那支短短的银剑,却悄无声息地袭戮敌背。
怪老道全身稳如山岳般动也不动,左臂灵巧无伦地拔出背上长剑,右掌却缓缓提起来,这一次好像比上次更觉沉重吃力。
就在他提掌之际,蒋青山身形已离他不及五尺。那怪老道左臂翻处,一刻向背后刺去。动作不快不慢,不徐不疾。蒋青山左盾一沉,猛然向敌剑击去,右手银剑已准备发出。只要对方之剑吃左盾荡开,右手银剑便脱手飞出钉在敌人背上。
那面银盾挟着排山倒海之力,一下子击在敌人长剑之上,怪老道哼了一声,那支长剑沉下半尺左右,便已稳住不动。
蒋青山万料不到这个怪老道功力竟然这等高强,居然有本事硬挡住他的一击,右手银剑已无法发出。怪老道长剑忽然一弹,把蒋青山震开数步。床上的张咸却在此时突然长长透一口气,眼帘微动。
那边的独臂野豺吕声正和那中年道人打得激烈,两人旗鼓相当,功力悉敌,谁也占不了便宜。
无情公子张咸运功入定之后,根本不知有人进来。那怪老道拍了第一掌之后,他全身凝滞的血脉忽然通畅,内伤立时好了十分之八。
等到怪老道第二掌提起来,张咸突觉从来未曾有过感觉的生死玄关中一阵震动,同时从丹田中涌起一股热流,直向生死玄关冲去。
这一刹那间,张成已知内伤不但业已全部痊愈,同时假如丹田中涌起的这股热流,能够驾驭得好,冲破了生死玄关,起码便变成了不坏金刚之身。纵然不能冲破此关,但只要善加利用这股热流,不住地向生死玄关冲击,时候越长,功力越增。
不过这时他已恢复知觉,是以搏斗之声传入耳中,使得他眼帘微动。
蒋青山哪知内中有这等玄虚,被对方长剑震退两步之后,立刻收摄住浮躁的心神,运足全力,又向敌人冲去。
张咸一直没有睁眼,这时他灵台空明澄澈,以前所学过各门派的武功,都闪过心头。这一刹那间,他忽然悟出武学中好些深奥难解的道理,以前好多招数他都不能应用,这时竟已解开其中疑难。
他心中大喜欲狂,谁知情绪一波动,丹田间那股热流立刻消灭。
张咸深知这是无可奈何之事,并不懊悔。同时又听到搏斗极为激烈之声,立刻睁开眼睛。
只见床前站着一个中年道人,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在这道人背后,蒋青山和目声两人正舍死忘生地向一个怪老道猛攻。
张咸冷笑一声,左手向那中年道人一推,双膝微一用力,已纵落床下。
那道人但觉一股奇重的潜力当胸袭到,不能不闪开两步。
张咸正要举步过去,那中年道人沉声一叱,刷地一剑当胸刺到。
张咸突然一掌拍去,快逾闪电。
中年道人正要变化剑势,哪知长剑一震,已被对方一掌拍在剑身上,随着手腕一麻,脉门被张咸抓住,一条右臂,全无气力。
中年道人心中的惊诧,比惧怕之情要多上数倍。原来他也是剑术能手,阅历丰富。可是对手手法之诡异厉害,生平未曾见过。
张咸用了一招刚刚悟出的手法,便奏奇功,心中得意之极,忍不住仰天大笑。
那中年道人冷冷道:“我师叔见你运功自疗伤势,助了你两掌之力,你抓住我干什么?”
张成笑声倏收,哦了一声,立即厉声道:“都给我住手。”同时自己也松开那中年道人。
蒋青山两人闻声齐退,吕声喜叫道:“公子你没事?内伤都好了么?”
无情公子张咸缓步走到那老怪老道面前,拱手行礼道:“幸得道长相助;区区这里多谢。”
那怪老道眼睛一翻,道:“我不是存心来助你,你不须谢我。”
说罢把中年道人拉起来,一言不发,便向屋外走去。
张咸突然睁开眼睛,大声道:“道长请留步。”
怪老道倏然转身,凝视着张咸,粗暴地道:“怎么啦,你想把我们留下?”
张咸怔了一下,才道:“本公子有恩不忘,无仇不报。”
怪老道纵声大笑道:“谁要你报恩来着。”转身一径出门而去。
吕声摇摇头道:“这老家伙真怪,若不是对公子有相助之思,小人不送他两棒才怪。”
张咸凝目沉思许久,跳下木床,比了几个架式,十分古怪,蒋青山和吕声都瞧不懂。却听张咸冷冷自语道:“今日叫那浑人知道我的厉害。”
三人出门,直向昨日所过的村庄走去,刚刚走了一半路,忽又碰见那怪老道和中年道人。
他们却是从另一条岔道出来,双方碰面,都不说话,但却向同一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山下那座村庄,怪老道举目向山坡上的白屋遥视几眼,便向山坡走去。
无情公子下马,着蒋青山和吕声在村口等候,独自举步上山坡。
快要走到那幢白屋,怪老道突然停步,回头瞪了张咸一眼,粗暴地道:“你跟着贫道是什么意思?”
张咸心中大怒,双目一睁,正要出言顶撞,转念想起自己形迹委实可疑,怪不得人家询问。而且他又有恩于自己。这么一想,怒气平了大半。
“区区正好也要到那白石屋去,道长武功高强,难道还怕人对你不利么?”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怪老道冷笑一声,便不理他,转身继续向白石屋走去。
张咸踢开了大门之后,并不做声,静静站在门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那大门乃是自动打开的。
欧阳秋和梁文一齐出来。先向张咸抱拳行礼,然后同时发动,左右夹攻上去。
张咸一掌横扫过去,狂飚暴发,掌力极是惊人,口中喝道:“你们不行,回去叫大人出来。”
欧阳秋和梁文极快地交叉换位,恰好让开他一击,梁文一招“如来心印”,掌势罩住对面胸前大穴。欧阳秋乘机连发两掌,从侧翼攻入去。
他们的招数本就奇奥异常,加上配合周密,威力增加了不止数倍。
张咸双足一顿,凌空飞起,但身躯只升起五尺左右,便突然停在空中,掌腿齐发。这一招用得妙到毫巅,不但完全避开对方锋锐,还能反攻敌人。
那中年道人咦一声,道:“师叔,那两位小施主的拳掌合璧固然神妙,他的应变更见高明,这一招可是泰山一枭王格的独门心法?”
怪老道晤了一声,道:“手法有少许不同。”
张咸一招发出,把两个童子迫开数尺,飘身落地,回头道:“道长法眼当真高明。”一语未毕,两个童子又攻到身上。
张咸虎躯一塌,滴溜溜旋了半个圈子,左手伸出,去势不快,但梁文却无法闪避,暧了半声,右手脉门已被张咸扣住。
张咸回头道:“道长可识得这一招?”
怪老道微哼一声,道:“星宿海的太阴鬼手,加上玄阴门的步法。”
张咸道:“道长真个高明,区区甚感佩服。”
欧阳秋见梁文面色发白,双目呆滞无光,一点儿挣扎之力也没有。这一惊非同小可,骇得怔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张成回眸漠然地瞧着他,道:“叫屋里的大人都出来,不然的话,我就……哼……”
欧阳秋骇得面无人色,放腿疾奔入去,高声大叫道:“郑大叔,郑大叔……”
张咸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只有姓郑的在屋中?”
眨眼间一个浓眉汉子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湖水色的长衫,背上斜插着一支长剑。
这汉子面目间流露出一股剽悍粗豪之气,双目神光极足,出来后扫瞥门外三人一眼,道:“尊驾先放开那孩子如何?”
无情公子张咸虽然气愤昨日之事,但他到底不是来杀人泄恨,因此放开手。
怪老道供声道:“你就是石轩中么?”
那粗豪汉子微微一笑,并不立刻回答,道:“诸位贵姓大名?尊驾可是昨日傍晚曾经来过的那一位?”
怪老道态道:“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无情公子张咸回头道:“他不是石轩中。”
怪老道哦一声,又粗声道:“那么石轩中在哪里?”
那粗豪汉子两眉一斜,沉声道:“兄弟郑敖,道长火气很猛,不知在哪座名山修炼出来。”
张成道:“哦,你就是魔剑郑敖。”
中年道人突然朗声道:“郑施主不可出口伤人,贫道玄风,乃是峨嵋弟子,这位是敝师叔太本真人。”
张威听了大感诧异,心想峨嵋派应该和石轩中交好,怎的这真人这等火辣辣地?
魔剑郑敖双眉一耸,沉声道:“原来是峨嵋高人驾到,这位兄台贵姓大名?想来也是峨嵋名家吧?”
张咸冷冷道:“我不必说出姓名,我找的是朱玲。”
郑敖大怒道:“好得很,你这是成心找事,郑某先瞧瞧你有什么惊人能耐。”
无情公子张威冷漠地哼一声道:“我不和你动手。”言下大有不屑出手之意。
魔剑郑敖曾经是四海扬名的人物,几时被人这样轻视过。一听此言,怒极反笑道:“你连姓名都不敢说出来,我怎肯当真与你一般见识,嘿嘿…·”
白灵官听得有趣,当下一声不响,看他们怎生解决。
张咸仰天冷笑道:“郑敖你站稳一点儿,我姓张名咸,有个外号是无情公子。”
白灵官啊了一声,道:“张咸你最近有没有上过峨嵋山?”
无情公子张咸说完之后,本来打算立刻出手,忽听白灵官没头没脑的一问,怔了一下道:“没有呀!”
白灵宫道:“那就行了。”
张咸耸耸肩,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郑敖严厉地注视着张咸,缓缓道:“石夫人不会见你,你最好识趣点儿。若果你一定要见她,先得赢了我郑敖手中之剑,我立刻去告诉她这回事。”
无情公子张咸愣一下,凝目寻思。
郑敖这时知他来历,果然刮目相看,任他思索,不再说话。
张咸沉思片刻,蓦地抬头道:“现在我也不见她了……”
白灵宫一听敢情这里面夹着男女情事,大感不耐,厉声道:“你们等会儿才慢慢说,玄风,把掌门真人的亲笔函取出来。”
郑敖愣一下,道:“是太清真人的亲笔函?”
只见那玄风道人从施内取出一个信封,双手捧着,大步走过来。
围墙大门处突然出现一个人,疾奔过来,却是那浑愣大汉。
张咸斜眸瞥见,登时怒气镇胸。
谁知那浑愣大汉见到张咸,却笑嘻嘻向他点头,道:“老兄你早!”
张咸一怔,满腔怒气发作不出。
那大汉瞧瞧白灵官他们,大声道:“他是谁?我老胡从前没有见过,但这个人我老胡却认识。”后面的一句却是说张咸。
张咸摇摇头,想道:“这厮头脑不清,虽有一身横练功夫,但我今日的武功比以前高出许多,只要一出手,定能把他击毙,这等人胜之不武,不理他算了。”
这时郑敖已看了那信封上的字,正要开口,张咸已朗声道:“本公子可要走了。”
郑敖又是一怔,心想今朝这三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家伙,特别是这无情公子张咸,不知何故改变心思,又要走了。
那个自称老胡的大汉笑嘻嘻道:“当真要走么?我老胡还打算请你喝杯酒哩!”
张咸瞪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走下台阶。郑敖向玄风道人抱抱拳,道:“对不起,请等一下。”跟着大声道:“张咸你为何突然要走?”
张咸脚下一停,仰头望着天空,慢慢道:“上官兰身遭危难,托我来说一声,因曾得她帮忙,故此一直赶来。但我想到我目下已可以救她出险,所以这就赶回去。”
“什么?她遭遇危难?张公子请你等一等如何?”
张成回头瞥他一眼,郑敖含笑道:“张公子为上官姑娘蒙难而来,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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