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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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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
一 炎荒中的名医
九、十月的天气,腾南镇四面山野中的花木开得还是那么鲜艳,各式各种的草花到处都是,田里的庄稼还是那么茂盛,全似江南暮春三月、草长莺飞、山川明秀、草木华滋的景象;这时人却和炸了窝的蜜蜂一样。
原来当地虽是一个山镇,因其位居云南碧江兰坪之南,略微偏西。西与西康、印度相通,越过迈立开江,顺流而下,又与缅甸相连。镇西的木里戛,镇东南角临江大镇林麻,相隔又近,一面又通着往来缅甸的要冲腾越(现改腾冲)。省内土产多由此出境。虽是小小一个山镇,往来商贾甚多,五方杂处,各族人之外,印。缅两国的人也常有来往。加以气候温和,四时皆春,一年三熟,花开不断。如非山深水险,道路崎岖,瘴雨蛮烟,蛇兽伏窜,去的人真有乐不思蜀之感。
讲到地利出产,更是无穷。尤其是越过迈立开江便是那横跨滇、康的野人山,千百里地面,到处都是遮天蔽日、从古以来未经人开辟的大森林,内里什么珍贵的兽皮药材,嘉木珍禽,瑶草琪花和各种奇奇怪怪难得见到的东西都有得发现。还有大量砂金与各种矿产,随地均可发掘,取之不尽。无奈江山险阻,森林黑暗,危机密布,防不胜防。除近山脚捕鱼族、巨石松族、葡萄等墟落、山镇之间还有各种山人聚居往来而外,常人不是真个为生活境遇所迫,又都体力健强,熟知当地风俗人情、地理天时,偶然冒险去往山中猎取财富而外,轻易无人敢于涉足。就这样,入山也并不深。那最高最险、森林最密、终年暗如黑夜、满布毒虫蛇蟒之区,休说汉人,连当地山人也是不敢走进。
隔江几处山镇上往来的客人,有的乘水涨时坐了木排,专走水路去往国外和各地往来贸易;有的只在镇上向各当地土人收买当地土产力生。内有一部分走旱路的,也是往来腾冲、保山之间,把当地作为集散起运之区。资本雄厚的商贾都是派有专人掌管,看出对头实被感动,见面时有说有笑,甚是亲热。当地风景又好,偶往酒楼去看姨母。南洲心虽不愿,后觉二女年长,将来还要出来行医,总需磨练。--面还要物色佳婿,自己除了种田便是行医,二女孝心,少年好动,想帮自己行医,并在外面借便游玩,看看江景山色,吃点自家店中的酒菜,小饮两杯,照她们平日辛苦,也不为过。又太怜爱,禁不住二女好语软磨,去过两次,果然省力不少。
自从去年瘟疫平息之后,南洲名声越大,真有好几百里外赶来医病的,并有好些山人上门求治,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先还恐怕妨碍耕种,后觉救人为重,何况近来酒楼生意常有盈余,又经二女等苦劝,去年才请了一个长工,乃是一个孤儿,比二女只长两岁,非但少年忠实勤谨,人更聪明,全家俱都喜他,亲如家人。南洲这才匀出光阴,专心为人治病。有时遇到重病出诊,每觉为了一人,使许多病人忍苦等候,心中不安。平日忙得不堪,年纪一老,每觉疲倦,自从二女帮忙,大感轻松,长工路清聪明多力,少年老成,又最好学,见二女学武学医,十分羡慕,常时背人偷学,被南洲知道,索性加以传授。又遇见一人,暗中常来指点,连二女也受了益,这且留为后叙。
路清原是一个随父亡命的穷苦孤儿,颇有志气,始而拜师,不久便认了义父,不到半年工夫,配制药材全都学会。多他一人,样样省力,父女全都喜他。先因二女年轻美貌,对面楼上来往客人,浮华少年居多,不是富商豪客便是纨绔子弟,南洲心中还有顾虑。后见二女穿得朴素,那些有钱的酒客照例不来上门,月余无事。对头嫌怨早消,近为乃父周年打酪,要做四十九日道场,已有月余未来。酒客都是本分土人,对于二女一样恭敬,叫她们女郎中、小神医,也就习以为常,自己也实太累,就此忽略过去。二女又救人又好玩,到了黄昏日落,全店五六人,有时加上路清,坐在楼前花树之下,再吃点剩菜,饮上几杯,说笑一阵,陪了父亲一同回去,觉着比前快活得多。每日高高兴兴,早起把家事做完,父女三人吃罢午饭便往小江楼走去,已成常例。
二 绝代佳人姊妹花
两楼相隔不满十丈,东西相对,都是门朝南开。镇江楼在一斜坡平崖之上,地势较低。楼后本有好些大树,洪章又添上一圈竹篱,种上好些草花,往前面看虽是一览无遗,眼界极宽,迈立开江便横在脚底,终年波涛澎湃,一泻千里。遥望对岸野人山,又高又大,上面长满野生林木,做一长条横在那里,一片苍绿,不知里面多深多远。隔江几处山墟部落也可隐约指点,后面风景却被崖石花树挡住。小江楼地势较高,偏在它的东侧,前面也有树林遮蔽,不到近前,只能看见一点屋脊檐角和飘扬树梢的一面酒旗青帘,内里景物却看不出。如由小江楼上推窗侧顾,西面酒楼的上层楼房连走廊平台,酒客土娼往来调笑,都历历可睹。
二女均是一身整齐清洁的布衣鞋袜,有时头上包着一块青布,一到店中便帮乃父看病,偶然做点杂事,帮着洗涤盆碗杯筷,烧鸡烫酒,从不端送酒菜。因对面酒楼中人都听父亲说过,日里轻不登楼眺望,也无工夫,黄昏日落便各归去。偶然父女诸人笑饮,回去得晚,也只在楼前花树之下观赏夜来清景,难得到楼上眺望一次,又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因此无人注意。洪家打瞧做法事,南洲只抽空去过一次,本看不起洪章,原是敷衍,楼中又有病人,略到即回,并未在意。二女以前年幼,是两个貌相相同的小姑娘,近一两年方始成长,去冬虽随父行医,所去都是贫苦人家。
洪章以前原住镇上,去年春天才开酒店。二女到店中助父看病时,洪章虽然忤逆,误了乃父性命,身后想博孝名,却极风光,正办周年大祭,远近亲友,连平日所结交的各色人等全都下帖请去,连做四十九日法事。僧。道、尼姑,连跳端公的巫师都请了去,乱哄哄凑在一起,钟鼓饶钹、笙萧管弦之声嘈成一片,不调和的烦音中间还夹着端公吹的牛角号筒和哨子,宛如厉鬼怒啸,十分刺耳,加上一身花花绿绿的奇装异服,口中呜呜,披头散发,乱跳乱蹦,说有凶神附体,对面法台上又念着各种经咒,说些降妖作怪的故事。一面大放焰口,看得人眼花缭乱,晕头胀脑,莫明其妙。经声、人声、锣鼓饶钹之声,加上此息彼起的厉啸怪叫,震得人两耳欲聋,心都要抖。
洪章却是得意洋洋,走进走出,逢人便说,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僧道尼巫,因南洲神色如常,看不出是何心意,希望未绝,只得强忍气愤,装不听见,随向南洲打听那人来历姓名,住在何处。南洲笑答:“这是一位采办沙金的外路客人,朋友甚多。别位均已入山,只他一人在此守候,是我店中常客。我们都叫他吕二先生,不知名字。”
洪章为人势利,知道采沙金的客人非但资本雄厚,多与省城大官有关,有的并还是官家亲信,此人又是北京口音,听说驻防将军正在收买荒金、犀角、肉桂和各种名香珍珠宝玉,想要进贡,也许此人有关,同时瞥见那人手上还戴着一枚翠玉扳指,颜色碧绿,里面似有一阵金胎,少说也值三四千银子,与他所穿衣服全不相称,越疑心是化装来此的豪客贵商,自己虽有财势,到底是个土财主,仗着山高皇帝远,路又险阻,只要把当地汉土官勾结好便可为所欲为,此人如无来历,他一外方孤客、出门人,照例不斗地头蛇,怎敢这样放肆,无缘无故,公然挑衅?顾虑一生,气便馁了几分,另两张桌子看人费事,还要现形,心想这两个美女早晚是我的人,一赌气,索性就在当地坐定,不再过去。
候到中午,眼看病人陆续走来,南洲业已走入病房,昨日少年农夫也由外走进,对面时眼都未看,自往病房赶进。满拟二女必来,正在聚精会神,目注外面来路,忽见史万利约了四人,分成两起,先后走进,悄问:“你那心上人方才往这里来,你和她说话没有?”洪章大惊,方答“未见”,忽听病房中男女笑语之声,才知自己注意前面,二女不知如何走法,已由房后绕进,料不投缘,有意躲避,形迹已被看破,不由又气又急,恨到极点。
三 错骨分筋 恶武师林中出丑
史万利引来的两个本地人,均与南洲相识,准备少时说亲,去探口气。两个假装约好来吃饭的客人,都是附近镇上土豪一流。另外还叫有几个会点拳棒的打手,准备看清路清和那北方人的面貌,以备洪章出气、打人之用。
洪章因吃那北方人不透,本是举棋不定,后因二女有心避他,又和路清那样亲密,北方人更是可恶,上来说话已好些难听,自己这面人到之后,又在一旁指桑骂槐,常将田四喊去说些刺心的话,分明有意寻事,暗忖:强龙不斗地头蛇,好汉打不过人多,这厮欺人太甚,他孤身在此,这类边荒之地,官家一向认为化外,便将他杀死,至多费点公文,吵上几天,日子一多一样烟消云散,怕他何来?何况手上带有这么珍贵的扳指,下手也还值得。主意打定,杀心又起。悄告万利,暗令打手准备,为防万一对方还有同伴,多约几人相助,等他下山时节,埋伏途中无人之处猛下毒手,能将住处探明,索性连他所有财物一齐抢来更好。万利也因那枚扳指,动了贪心,把饭吃完,便用暗号引出一人,去往无人之处商计停当,回来告知。洪章假装回楼照料,先行离去,只等南洲拒绝亲事,立时下手。
云、贵、广西诸省,靠近边荒之区,大都各民族杂居,地又广大,本就鞭长莫及,官府多半无能,专以怀柔敷衍,因循为事,富欺贫,强欺弱,简直成了公理。好民恶人看出官府无用,人民便有什事,也不为之作主,于是互相勾结,作奸犯科,势力越养越大。一面想保身家财产,一面想要借此压榨善良,欺凌贫苦。各立寨栅土堡,表面是为防御山人侵掠,遇事好为官府协助,实则仗以横行。官府又觉山人凶悍,难于归化,他们好歹都是汉人,平日可做耳目,遇事并可出力相助,常年又有贿赂可得,何乐不为?因此任其自大,从不过问。便是发生械斗,弄出事来,杀伤许多人命,只要双方自行平息,或是大鱼把小鱼吃掉,受害之家慑于仇敌威势,不敢告到当官,也是装不看见,听其自便。即使苦主鸣冤,也只敷衍一两堂,有的还令对方出点葬埋费,有的非但不理,并向对方讨好,阴谋暗害,随便加上一个罪名,害死了事。于是每一镇上都有好些土豪恶霸,比那常时埋伏山口杀人劫财的抢匪还要厉害。这些人简直成了土皇帝。真个暗无天日,无所不为。洪家便是其中土豪之一。家中照样设有公堂,养着不少打手。不过乃父以走方郎中起家,又在镇上开有极大药材行店,每年生意甚大,各地采买的客人甚多,又是往来要道,不愿把恶名声传出去。除镇上收买药材由他一家把持而外,表面上尚不似别处土豪那样凶恶,随便杀人。
洪章以前常觉前后三镇,他家财产并不算少,官府也有勾结,偏被老的管住,不许任性妄为,主人便和南洲作对,自己因觉对方是个好人,最得人心,惟恐弄巧成拙闯出祸来,再三劝阻,为此还受朱榴等人离间,说自己胆小怕事,不肯出力。且喜不曾冒失,今朝却占了便宜。又当无法开交之际,惊喜交集,大出意外,连声称谢,并托代向南洲致意,一面将人领到朱榴师徒面前。
路清看了一看,笑道:“这位二先生本领真高,如不是路上指点,稍慢一步便要错过,我还不知能否解开呢!”说罢,便朝朱榴等四人腰胁后背等处,用两个手指一拧一揉,跟手一掌拍去,叭的一声将穴道震开,当时人便醒转。
四 木里戛中大盗
朱榴本是周身酸胀,痛痒交作,仿佛岔了气,还加上好些零碎,苦痛已极,恨不如死,路清解救之时更是难耐,方觉筋骨酸痛到了极点,人又不能言动,喊都喊不出来,猛然一掌拍下,背心上好似中了一下铁掌,震得耳鸣眼花,心都发抖,一声怒吼过处,人却醒转,痛痒全止,暂时还是挣扎不起。何奇师徒恰巧一人一个分别扶起,一问另外三人虽也痛苦,却轻得多,这才知道厉害。对于路清,哪还敢当他长工苦力、烂泥脚板看待,休说姓吕的对头,便是符南洲也不好惹,新收长工尚有如此惊人本领,他那两个女儿想必也是家学渊源,虽不一定和姓吕的串通,假作好人,反正都不好斗,连庄中那些打手全数算上,也决不是这老少几人的对手,乐得就此收场,假装是和吕二为难,与符老无关,朝路清谢了几句,垂头丧气辞别回去。
刚走不远,忽见两条白影比飞还快,由斜刺里往身后来路驰去,同时便听少女娇呼:“路大哥!爹爹恐吕先生不肯听你的劝,命我姊妹赶来。那旁有一伙人刚走过去,事情完了没有?双方胜败如何?”路清回答:“事情已完。”所说和方才差不多,并还只说双方解劝,未提将人点倒之事。
何、朱等人均是行家,早看出这两人身法绝快少再听来人正是符家姊妹,越发惊奇。回头一看,男女三条人影,在刚起来月光斜照的林荫明灭掩映之中,正往万花谷小径上驰去。其行如飞,连闪几闪,人便不见,忙同赶往高坡上面遥望去路,就这几句话的工夫,这三条人影业已到了谷口,别的不说,单这轻功脚程,也比自己这几人快出一倍以上不止。这好本领的人,如何与之为敌?
何奇心中有底,早打主意全身而退,固不必说,便朱榴等贼党见此形势,也都面面相觑,照顾的人虽多,十九均是病人,一到日落,人便散尽,对方却是越往后越热闹,几次想劝南洲把生意做大一点。南洲均以婉言拒绝,除因酒客越多忙不过来,新添了两个伙计而外,食物都是卖光为止,连多添几样零食点心,以便远方来的病人亲友购买,俱都不肯,常说:“能保得这新旧十来人的衣食无优,我已自足,何必与人争利?忙得连夜里都无休息,何苦来呢?”双珠姊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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