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令-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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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坤摇摇头道：“他们由此往东而去，至于去什么地方，则就不知道了。”

欧阳老化子目光忽地一凝，问道：“你兄弟和‘双凶’相遇，难道并未交谈？”

温坤道：“老前辈当不会不知‘双凶’的为人性情，向来狂傲跋扈凌人，那付目中无人神态，谁不是能避则避，除非是迫不得已，那个愿意和他们结纳交谈，去自找麻烦，自惹气受！”

这话不错，也是实情。

“秦岭双凶”成名五十年前，名列武林“八大凶人”与“七大奇人”齐名，性情素向狂傲跋扈极顶，目中无人，虽黑道人物亦大都不愿和他们结纳论交，因为如果一个不好，就可能会惹上杀身之祸！

至此，欧阳老化子已经觉得没有什么可问的了，默然沉思了稍顷，脸容神情突然一肃，说道：“温老大，今夜多承实答所问，老要饭的非常谢谢！”

语锋微顿，目光瞥视了并肩凝立一边的八剑一眼，接着又道：“现在老要饭的有几句话忠告你们，就是他们八剑的主人，可是位武林鲜有人能惹他不起，那黑小龙既成了他的朋友，希望你们回去告诉彭明通，要他转知他背后那人，最好就此罢休放手算了，不然，那便是自取……”

说到这里，话锋倏又一顿，朝温坤挥挥手道：“好了，老要饭的也不想再多饶舌了，你们走吧！”

黑小龙要前往南海，司碧寒则是要返回南海，目的地相同，正好是同路同行。

然而，小龙他有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愿和司碧寒同行，因此，他临时又编了谎，谎说另有事情，必须绕道浙东一行，坚决向司碧寒告别分手。

司碧寒虽明知他是在说谎，但因已看出小龙是个生具一身傲骨，外和内刚之人，为了他的颜面，为了他的自尊，所以，司碧寒未说穿他的谎言。

小龙既然坚决告别分手，司碧寒不便过分强他同行，只好依他，赠他一骑健马任他单人孤骑而去。

小龙走后，司奇立即皱眉说道：“小宫主，您实在不该让他单独一个人走的！”

司碧寒微笑地道：“他去意那么坚决，你能拦得住他么？”

司奇虽明知司碧寒这话说的是实情，但仍不由眉峰深锁，显得很耽心的道：“他这样单人孤骑独行，实在太危险了，此去不出二十里外，必定会被彭明通派人跟上！”

司碧寒笑了笑，道：“司老不必耽心，此事我早已想到了。”

语锋一顿，倏然转向司怀虹说道：“怀虹，你和飞虹追虹剑虹四人立刻易容换装，随后赶上黑公子，暗中保护着他，直至南海！”

司怀虹连忙躬身应道：“怀虹等遵谕。”

司碧寒神色突然一肃，道：“怀虹，黑公子的安全责任，我全交给你们四人了，千万仔细小心，若有任何危险……”

声调倏转严厉的接道：“你们就都不用再见我了！”

这语气好严重，好令人惊凛！

他们八剑都是从小生长司府，和司碧寒一起长大，均深知司碧寒的性情，虽然有些刁蛮，但却是十分温婉的，对他们八剑说话向来都很温和，像这样严厉的语气，可说还是第一次。

不过，八剑都是非常聪明之人，由此一来，他们已立刻全明白了司碧寒的心意，也全料到了黑小龙在将来的身份．地位。

于是，司怀虹在心头一震之后，立时也肃容朗声说道：“小宫主请放心，怀虹等只要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他受到一根汗毛的损伤！”

司碧寒俊脸含笑地颔首道：“好了，你们易容换装去吧！”

怀虹和飞虹追虹剑虹四人齐朝司碧寒恭敬地躬身一礼而去。

自小龙坚决告别分手时起，就一直默然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欧阳老化子，这时，竟突然无缘无故的发出一声轻叹，自言自语的道：“但愿此子是他就好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听得司碧寒和司奇全都微感意外地愕然一怔，目射诧异之色的望着欧阳老化子。

司碧寒问道：“化子伯伯，你说但愿他是谁？”

欧阳老化子不答反问道：“贤侄，你听说过山西‘石楼山庄’之名没有？”

“没有。”司碧寒微一摇头道：“还是昨夜在你问‘太行五煞’查问时，才第一次听说……”

语锋略顿了顿，问道：“这‘石楼山庄’在武林中很有名望么？”

欧阳老化子点了点头，又问道：“贤侄可听说过十五年前有一个功力高绝的奇侠，在阴山　‘恶魂岭’上孤身独斗八大凶人，掌劈‘三怪双凶’的事情么？”

司碧寒目中星采一闪，道：“你说的是白梦秋？”

欧阳老化子道：“不错，白大侠便是‘石楼山庄’的主人。”

司碧寒脸上蓦地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星目凝光瞥视了司奇一眼，而司奇竟然头一低，微显不安之态。

欧阳老化子见状，心中不由微微一动，目视司碧寒问道：“贤侄难道认识白大侠吗？”

司碧寒摇摇头道：“只听说过名字，没有见过人。”

语声一落即起，问道：“那‘石楼山庄’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老化子脸上倏转沉重地深叹了口气，道：“突遭恶徒暗袭，白大侠夫妇双双惨死，而且身中奇毒，全庄二十多人无一生者，但却未见白大侠的爱子白玉龙的尸体，显然未遭毒手？……”

说至此处，忽然发觉司碧寒的神色不对，连忙顿声住口不语，急问道：“贤侄，你怎么了？……”

第一五章　踪迹何去

原来此际司碧寒俊脸竟是一片煞白，身躯在不住轻颤，摇晃欲倒，竖立在他身后的“双卫”玉青玉霜见状，连忙四人齐伸手扶住他。

这情形，只看得欧阳老化子心中大感骇异非常，迷惑万分的暗忖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白大侠与南海有什么很深的渊源么，但怎么从未听说过的呢？……”

他暗忖中，却听司奇这时肃容说道：“老奴请少宫主冷静！”

刹那之后，司碧寒脸色已渐正常，身躯轻颤已止，略为定了定神，旋忽脸色沉寒如霜，星目电射慑人地逼视着司奇冷凝的问道：“司老，你早已经知道这消息了么？”

司奇摇头道：“老奴也是此刻才知道。”

司碧寒道：“那‘石楼山庄’主人是谁，你也是才知道的吗？”

司奇恭敬的道：“不敢欺瞒少宫主，老奴早知道。”

司碧寒冷哼一声，道：“如此，你为何一直没有告诉我？”

司奇道：“这是宫主的交待严嘱，并不是老奴不告诉少宫主，请少宫主见谅！”

司碧寒脸色稍霁地道：“你知道我爹他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么？”

司奇摇头道：“这就不是老奴所能知道的了！”

司碧寒想了想，又道：“现在他们都遭了恶徒的毒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司奇略一迟疑地道：“这个……老奴认为应该回去请示宫主定夺！”

司碧寒问道：“你看我爹他会管吗？”

司奇微一沉思道：“老奴认为宫主可能会管的。”

司碧寒点了点头，倏地转向八剑中的老五扬虹说道：“扬虹，你立刻动身上路，星夜飞驰赶回南海，向宫主禀明此事，就说我暂时不回去了，请宫主派人接待黑公子，然后你就和怀虹他们一起赶到……”

语声一顿，望着司奇问道：“司老，你看要他们到什么地方找我的好呢？”

司奇眉峰微微一皱，道：“少宫主暂时不回去，可是要查访凶手？……”

司碧寒点头道：“不错，我必须要找出凶手，替他们报仇！”

司奇略一沉思，忽然一转话题，道：“少宫主，你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了。”

司碧寒一怔！眨眨星目问道：“什么最重要的问题？”

司奇道：“有关黑公子的。”

司碧寒道：“我不是已经嘱咐扬虹禀知爹请爹派人接待他了吗？”

司奇微笑了笑，道：“但是老奴认为当前最重要的问题，应该先弄清楚黑公子的真正身世来历才对！”

司碧寒星目眨了眨，倏然恍有所悟的道：“哦！你认为他很可能就是表弟？”

一句“表弟”，听得欧阳老化子明白了，暗忖道：“怪不得呢，原来白大侠和南海是亲戚……”

司奇点头说道：“这可能实在很大，老奴现在仔细想想他的相貌，睥性，既有点像白姑爷，也有些像慧姑……”

话锋微微一顿，接着又道：“而且他自称姓黑名小龙，白的反面恰好是‘黑’，表少爷既名白玉龙，则小龙就十分可能是他的乳名！”

这番话，虽全是猜测之词，但却极有道理。

欧阳老化子突然接口说道：“司老弟所言一点不错，老要饭的也认为他确实很可能就是白玉龙，他此去南海，十有八九便是去寻‘彩虹岛’，不过……”

语锋微顿，脸上倏然现出一股困惑不解之色，双眉紧蹙，沉思不语。

司碧寒问道：“不过怎样？”

欧阳老化子道：“有个问题，老要饭的甚感不解得很。”

司碧寒道：“是什么问题？”

欧阳老化子略作沉思，道：“他既和贤侄家是血亲，又怎会于闻知贤侄是南海司家之人后，竟然丝毫无动于衷呢？”

这话不错，他既是白玉龙，岂有连他生身母亲的出身姓氏都不知道的道理？……

司碧寒眉头轻蹙地沉思了刹那，道：“这等说来，他该不是我表弟了！”

然而，司奇却忽然一摇头道：“老奴却仍认为可能很大！”

司碧寒霎霎星目，问道：“司老，你另有什么见解理由么？”

司奇道：“老奴认为想是姑少爷和慧姑为了保守南海之秘，所以从未提说过，表少爷因也毫无所知！”

司碧寒想了想，道：“这虽然颇有理由，但姑姑似乎不大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守秘，不告诉表弟外婆家在什么地方，姓什么呀！”

司奇道：“这也许是慧姑因为表少爷年纪还少，怕小孩子家嘴不稳，无意泄露出来，所以目前便没有告诉他！”

这番解释理由，倒不能说是不对，决无可能。

司碧寒星目略一眨动，忽地转向欧阳老化子问道：“化子伯伯，你认为这理由如何？”

欧阳老化正容说道：“老要饭的也认为这些都是极有可能的理由！”

语声微微一顿，神情突现严重之色的接道：“如果我们猜想的不错，则他此行前途就更危险重重了，不是老要饭的说泄气话，怀虹等四人只怕很难保护得了他的安全呢！”

这话说惊了司碧寒，双眉倏地一挑，旋急悟及欧阳老化子这话说的确是实情，并非故作惊人之言。

因为他想到了姑姑和姑父，他虽然未见过两人的功力，但姑父既曾独战武林“八大凶人”，其功力如何，已是不言可知，姑姑和姑父尚且遭了暗算毒手，何况怀虹等四人……

他想到这些，心里不由顿然发了急，立即对八剑中的老二念虹说道：“念虹，你们四人也立刻易容换装，飞骑赶上怀虹他们，一齐保护黑公子，我和司老双卫随后就到！”

念虹连忙恭敬的应道：“念虹遵令。”

齐朝司碧寒躬身一礼，自去易容换装而去。

司碧寒随又望着欧阳老化子问道：“化子伯伯目前意欲前往何处？”

欧阳老化子道：“老要饭的想去追‘双凶’，他们和‘三怪’都是当年曾被白大侠劈落‘恶魂岭’之人，‘双凶’既然未死，‘三怪’也可能还活着，白大侠夫妇的被害，说不定就是他们为报当年之仇而下的毒手！”

司奇点头道：“这倒是极有可能之事！”

司碧寒道：“如果确是他们下的毒手，化子伯伯千万别动他们，请派人通知我们一声。”

声调倏转威棱而坚决的道：“我要和表弟亲自找他们替姑父姑姑报仇！”

司奇在旁听得眉头不禁微皱了皱，但并未说什么。

事实上他也不能说什么，他能阻止司碧寒不替姑姑报仇吗？当然不能！

欧阳老化子突然哈哈一笑道：“贤侄放心，若果真是他们下的毒手，老要饭的就是想动他们，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语声略顿，笑了笑，接着又道：“当然，‘双凶三怪’如是走了单，一对一，老要饭的自信还有力收拾得下他们，可惜的是，‘双凶’是一向‘焦不离孟’‘三怪’也是由来‘三位一体’，老要饭的，就是贤侄你不关照，要和你表弟亲手报仇，老要饭的也会把他们的凶命留给你们的！”

这番话，说的是既滑稽又诙谐，不过可也全是实情。

凭“双凶三怪”武学功力，如是单打独战，老化子确可稳操胜券，但两个走在一起，他顶多只能勉强对付得了一个半。

多了另半个，他非得倒地不可！

话虽是实情，但由于他说得滑稽诙谐，因此，司碧寒和司奇都忍不住笑了。

司碧寒俊脸上笑容还未敛去，欧阳老化子接着又道：“关于那黑小龙是不是的问题，贤侄一弄情楚了，也请立该命人传知敝帮弟子转告老要饭的一声，只要说个‘是’与‘不’，老要饭的就明白，倘然不是，老要饭的也好动用敝帮天下各地弟子，暗中留心注意寻访他！”

司碧寒连忙点头道：“这个自然，化子伯伯也请放心，是不是，我都会很快的命人传知贵帮弟子转告的！”

欧阳老化子一点头道：“好了，我要饭的就此告辞，江湖上险诈百出，鬼崇技俩极多，贤侄你一路上也小心些，不要过份大意了！”

司碧寒笑容如花地道：“谢谢化子伯伯，我会小心的！”

欧阳老化子又朝司奇抱拳作别道：“司老弟，你也算是常在江湖上来去的人了，事事晦多留神点吧，我老要饭的也不多说了，再见！”

话未落，身形已飞掠而起，电射划空驰去。

好快的身法，最后的“见”字声落，人已远去百丈以外。

司怀虹一骑当先，飞虹、追虹、剑虹三骑紧紧随后，纵马疾驰，半个时辰已经奔驰了五十多里可是，司怀虹心中突然发生了疑念。

因为五十多里下来，他竟未追上黑小龙，未见黑小龙的踪影！

他心底在暗想：“按理早该追上了，为何不见踪影，难道追岔了路？还是已经……”

“已经”怎样？他简直不敢往下想了，虽然不敢往下想，但是，浑身却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

他心中疑念一生，便立即右臂猛地一勒马疆，左臂一举，作了个“停”的手式，后面的飞虹等三人也立即连忙各自紧控疆绳，勒马停住！

老六飞虹首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