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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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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如何?”韩姬抓住他肩膀,摇着,心中焦虑言表于外。只怕,只怕他做错事,他人不会放过他,她会负姐妹临终之托。

“无需担心。此事不需我亲自动手,已借他人之手,必能得逞。”隗诚给她安慰话说。

“借何人之手?”韩姬双目瞪大着,似乎料到事情朝她所想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扬侯?扬侯不已听从贵女劝言归国?”

隗诚蓦地放出一串大笑,笑声由大变小,由小变大,仿若得了失心疯一般,让韩姬看得目瞪口呆。他在淋漓尽致地笑完之后,收住了笑,目光幽闪,声音阴沉,嘴角略勾:“以为扬侯如此轻易答应贵女归国,为何?”

“……”

“一个男子,怎会如此轻易原谅背叛自己之女子?扬侯空手而归,为愧对楚侯。毕竟,扬侯乃楚侯认定之未来楚国主君。楚国人,并非所想那般光明磊落,何况未来楚国主上!”

落了马,在雪地里踩了两步,前面一双大手接住了自己。季愉抬起头,见到了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下巴胡子没有刮,长了些青茬,幽幽闪着蓝光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公良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不记得了,听说不记得了,不会把我不记得了吧?

季愉脑子闪过连串想法:如果像捉弄子墨那样,八成这个男人得暴跳如雷,不会像子墨那般轻饶她。谁让一个她亲人,一个只爱她的男人。爱,可以让一个人抓狂的。她的手,重重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嘴角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先生,让你受惊了。”

公良心口松了大气,却莫名地怅然所失:不会吧,自己还真的希望她失去记忆了?也,如果她失忆,让她再爱上他,不也很有趣吗?

季愉见他脸上划过多变的神色,便知道此人又在盘算诡计多端的心思了。

信申这时候在平士的搀扶下赶了过来,见他们两人眉目传情目中无人,不禁气恼,重重地咳一声:“有事回屋再谈。”

季愉闻声,转头看见了他,再仔细见他被平士搀扶,因而回想起了她人说他受伤的话。关切之情立马升燃,她霍地松开了公良的手,径直扑向他:“信申君,身子如何?伤重不?”那一脸的担忧至极,足以让信申暗自得意,公良神情怪异。

早知道,早知道这个阿兄在她心中地位有多高。公良老实地承认自己在吃味,一只手伸过去,在她要去握信申的手之前抓住了她手臂,像讲道理地对她说:“你力气不足,让平士扶伤者便可。回屋再说。”

现在两个男人都要她回屋再说。季愉眨眨眼,被公良拽拉着手往回走。信申恼怒,催促平士:“还不快回去!”平士无奈地看着他:兄弟,你真有恋妹情结吗?

一行人闪避风雪进入歇息的木屋。在这里,季愉发现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其中便有王姬阿朱。

“王姬。”季愉没有忘记对方尊贵的身份,向其行大礼。

阿朱急匆匆过去,把她扶起来,急切道:“听闻汝落崖,吾心甚忧,今身子如何?有无被戎人所伤?”

季愉一一答着她的话,道:“有幸被寺人阿才等人救助,幸免于难。之前有闻葵士大人提起王姬无事,今一见,吾心甚喜。不知其她贵女可安好?”

“吾未回京,京内之事只闻人言。据闻,天子命人查找落入戎人手中之周民。吾想,大可放心。”阿朱避开了天子当她已死的事不说。事实上,在这段时间内,不需在宫中扮演木偶一般的王姬,在外神仙自在,她喜欢极了,巴不得今后都不用回宫。

季愉倒听说了天子为王姬举行吊唁的事,今看阿朱神情自如且面戴喜颜,不由微微吃惊。

公良大概怕她瞎想,此会儿凑近她耳边念了一句:王姬在此地,无人喊她王姬。

季愉心中一亮,瞥他一目,兀觉好笑:她都没怀疑到他头上去呢,他也不怕愈描愈黑,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与各位熟悉的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念到自己身上所携大事,急急与他们商议,季愉便要求众人退下,独留公良与信申二人。

众人似乎可猜到她要说什么,应她要求避嫌。

“信申君,先生,子墨去了虞城。”待众人退散,屋中安静,季愉向另两人开门见山地说。

房间里的火烧得很旺,照着她一脸的忧心与不安。

信申点下头,道:“吾等已闻消息。”

“可否前去支援子墨?”季愉着急地说着,“或,信申君已有应付妙计?”

公良坐她身旁,轻轻地将一只手安在了她耸立的肩膀。于,他手中的力量浸透过了衣裳,让她的心稍微沉静了下来。

见她重新跪坐下来了,信申不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毕竟他自己也如此担心子墨。太师老谋深算之人,以子墨的智慧否能平安无事地拿下虞城,实在悬。

公良幽深的双目望了望他们两人,开始提壶,给他们倒茶斟水,边道:“此时发兵,也略显迟了。”

“先生?”季愉惊道。他不可以置子墨生死不顾的,子墨与他多少年关系一回事,子墨可她的弟弟。

公良斟完茶水,扶起水杯抿一口,坐了下来:“吾所言乃实情。”

“先生此言何意?”

“子墨大人了,不应该被他人宠着。”公良以一种严父的口气说,很有那种养虎归山的骄傲感。

这话,却只能听得信申和季愉一脸的不满。

“子墨方才几岁?未行冠礼!”信申以婆婆妈妈的奶奶口气反驳。

季愉则不知为何幻想起来了:如果有一天生了这男人的孩子,然后这男人把她孩子也像子墨这般对待……

公良“嘭”把水杯放下,肃容道:“子墨乃未来宋主,汝等怎可如此放肆?”

“放……肆?”信申激动得声音有丝抖了。

“家臣不信任主上,非放肆之态乃如何?”公良占住理的姿态淡定以对。

那么,如今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了吗?季愉感觉血全涌到脸上去了,站起来,俯瞰公良:“既然吾等应信任主上,主上有危机,吾等作为家臣,更该马上到主上身边去。”

于公良情急之时,在她要迈出脚步前使劲儿地拉住她袖口,喊出:“哎…。。不……等……”

季愉回过身,轮到自己从容了,对着他:“先生看来胸有成竹,莫非已派兵了?”真枉费她这般急促地赶到这里了,还得被他吊了胃口一阵。

信申这才有悟,拍腿大骂公良:“汝此小人,派兵了便派兵,还害吾上书吾家主上,恳求主上派兵来此!”

这些人……人精,明明都紧张,都担心,都行事了,还偏偏都露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爱莫能助的神态。好像在较劲谁能装得久!季愉扶额:头疼了。

哗地——

门大开,闯进来的葵士满头大汗,好像不知道自己犯了失礼。

“何事?”公良立马敛了神情,常容问道。愈遇到意外的事儿,愈不能自乱阵脚。

因而,信申也一派沉静的姿态等待葵士回话。

季愉两目望着葵士,心里诸多疑惑:刚刚两人不都说了派兵前往了吗?虞城那边,按兵力来讲,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才对。

葵士抬起袖口擦了把额汗,跪了下来:“上卿宅邸出事了。”

这话说得在席的三人皆一愣。怎么可能?不把恶人都收拾了吗?虞军应被困在虞城,商丘军队已落入子墨手里,上卿羸牧应不会想对自己宅邸中贵女们行坏才对,会败坏自己名声的。怎么想,都不对。

信申使力地皱眉,与公良互对上一眼。公良迅速站了起来,向葵士发话:“突先生呢?”

“突先生已急派使者联系隗静大人。据闻隗静大人在来商丘途中。”葵士喘着气答话。

季愉这时候方听了出来,上卿宅邸不发生杀戮,而全中毒了。为此,她几乎双腿有些软地跌坐了下来。想当初,乐邑备受尊敬的乐离大夫也受奸人毒计所害。历史上有多少名人志士,不死于刀器之下,而死于毒药之中。毒药,往往比刀器更可怕,杀人于无形。

因为这个事确实事出突然,公良必须走出去代子墨布置商丘的大局。信申走到了季愉身边,安慰地搂搂她肩膀,轻声说:“汝尽力而为了。此事乃意外,非汝所想,也非汝能所为。”

季愉一只手扶住额头,坦白道:“为防奸人毒计,吾与上卿等人曾在宴席之前,苦做防范之策,未用太师送来一食一物。未想到,未想到!此人究竟如何下毒?!”

“汝可知乐离大夫乃如何中毒?”信申语重心长地说。

季愉偏过头,望着他:“阿兄可知?”

听见了她在无意中喊了自己“阿兄”,信申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微笑了会儿方答道:“隗静大人亲自去了乐邑,经过日夜观察与试探,方知道,此毒物乃从水井浸透。”

水?又水!季愉想起了那时候在伯怡的家中,她代替公良中的毒,也以水为引。所以——

信申严重地点了点头:“,水与乐离大人所用之食具,发生融合之后,浸透了食物,产生毒性,日久置人于死地。”

“如何解毒?”

“知道毒从何处来,断绝了毒源,再做疗事,乐离大夫日渐康复。”

此计,与阿突当时为她解毒的策略一样。看来,隗静这一去之前,或许从阿突那里得到了些传授,才可如此这般快速地帮乐离大夫去毒。而且,能彻底断绝人为的毒源,可以说,乐芊带回犯罪的世子等人,也起了必不可少的作用。季愉真心为乐芊感到高兴,因为乐芊不顾自己年迈,长途跋涉到镐京历经险境,终有了不薄的回报。

信申感觉到了自己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的心安稳了下来,便宽慰地再拍拍她肩膀。

季愉却略沉思,又问:“或许,此类毒计,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同一人倒称不上。”信申道,“卖毒之人,将毒计卖出去,并不知买方要危害何人。此种事,比比皆。因而,世上才有诸多被毒所害之人。”

也就说,有人把毒计卖给了乐邑世子与吕姬,才有了乐离大夫的中毒。也恐怕有人把同样的毒计卖给了想危害公良的人,所以才有了伯怡宅中的下毒事件。那么,这一次呢,在上卿宅邸中发生的集体中毒事件,又何人所为?目的何在?真毒杀了在上卿宅邸中的这群宋人女眷,对于对方有什么好处?老实说,她还真想不出有任何好处。因为囚禁并作为人质威胁,比起毒杀,更能体现出女眷的价值。

信申只紧搂了下她肩膀,望向那始终跪在门口的葵士。葵士一直不肯离开,那副焦急的眼神明显在说:这个毒,应在她离开上卿宅邸之前下的。

119、佰拾玖。虞城。。。

公良走出里屋后,先是找到了阿突,慎重地交代了一句:“你切不可离开此地!”

口气这么重!阿突抬起眼皮,在他很骇然的脸色上扫了一眼,自己也锁了眉头:“我知晓,因此才让人通知隗静大人。”

“我需赶去虞城一趟。或许太师手中握有解药。”公良继续交代。

端木这时候从暗处走了出来,道:“先生,吾去较快。先生留在此地陪伴贵女。”其实,他是担心公良去到那里会大开杀戒,因为惹了姜子牙的子孙有多么可怕他最清楚。

于是公良在原地来来回回徘徊了好几圈。他心中焦急如火,不干点什么事,会受不了。

“下毒之人,我想,不是太师。”阿突沉稳的声音插/进来。

“是何人?”公良顿住脚,看向他,表情阴森森的。

“那人也非针对汝。”阿突又用着另一种高深莫测的语言道。

公良直问:“汝有闻何事?”

阿突的嘴唇像是哆颤了下,说:“此事,暂不告诉信申。”

“可以。”公良保证。

阿突的一只手扶住门柱,暗自喘息了会儿,出来的声音变成了冷如冰窖:“若吾未猜错,此人,乃致使伯露中毒之人。”

“伯露不是——”公良记得,他说过,伯露是因为怕自己未婚怀孕给家人蒙羞,投河自尽的。

“即便投河自尽还是有人相救,因而,为了让胎儿流落,伯露找了人为自己下药。那人诓了她,给她下之药乃毒药,必定一尸两命。”阿突闭上眼睛每想到伯露惨死的相貌,口中的牙齿不断地抖动着。

“此人为何如此谋害人命?乃与伯露有仇?”公良追着问,直逼问事情最终的真相。

“此人不与伯露有仇,不与信申君、吾等有仇,乃与上卿羸牧有仇!”阿突道到这里,胸口蓦地一道尖锐的痛楚。他痛恨那个下毒的人,对于让伯露怀孕的不负责任的上卿羸牧同样恨之入骨。所以,这个事,真的是暂时不能与信申说。因为,接下来子墨登位,国内没有太师的话,余下的上卿羸牧如果愿意臣服,为了维持宋国国内的安稳过度,应不会杀之。信申在这个艰难护主的立场上,最好是对这个事不知情。

公良也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半刻沉默了。在他看来,这个事,不止最好信申不知道,子墨与季愉也最好不知道。他沉声问:“汝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吾与隗静大人在镐京出发之前,有过一番详谈。”阿突答。

看来,隗静对于自己老婆的事情,不是一无所知,而是一直装作一无所知。只不过隗静一直很爱自己老婆,固然老婆不爱自己,但他,还是得护着老婆与老婆要守护的人。

对于此,公良和阿突无从责备隗静。要怪,或许该怪当年上卿羸牧行事太狠,又或许怪上卿羸牧年少时过于风流。

“今日上卿宅邸发生中毒。上卿羸牧不可能不知。”公良咳了两声说,“此人,现不知在何处。”

收到曹晚的口信称季愉有孕时,上卿羸牧坐在用雪堆砌起来的雪洞里,与曹城的士兵们一块喝酒。他知道商丘军队落入了主上手里,也知道主上赶往虞城是为了与太师一决胜负。他呆在曹城,不是为了掌握曹军。其实曹军从不在他掌控之中。

论三军,哪支军队对每届宋主最忠心耿耿,非王都商丘,非祖上遗都虞城,而是曹家军。曹家历代,侍奉王族占卜之事,可以说,是得天命之人。所以,只有王族能命令得了曹军。

上卿羸牧娶了曹晚,一是,不想曹晚被迫给了太师当媵妾,二是,确实存了些私心,曹晚长得像那个人。

何时起,他是喜欢借酒消愁了呢。想那年,他年轻气盛,风流倜傥,迷倒一大群姑娘,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一点儿,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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