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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尤物-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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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扶之下,她的手便被他重重的压落在地。连带她整个人都朝着他飞扑过去。
她趴在他胸前,心底扑通乱跳。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让人不禁浮想连翩。可情况不对,他们还在廊下。外头雪厚逾尺。寒风呼啸而过。
压在身下的人也还在发着烧。嘴里时不时的痛苦呻吟。
腹上的剑伤似乎裂开了。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她小心的撑起身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去寻人来扶他。
为什么,他总是要在她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的时候出现?为什么总是教人这么不省心!
古凌得了她的信,引了两名护卫过来将凤九扶回去。临走时,他眉眼淡淡,冲着鱼青鸾轻轻的落了句,“大小姐,九爷他其实待你很好。”
待她好,可却要把那么重要的事瞒着不教她知道!待她好,所以就只视她作等闲!所以他的好,她怎么能知道!
她沉默了许久,淡淡的应了声。“把他扶走罢。”
古凌沉默许久,终于轻轻一叹。这才退了去。
这一夜,鱼青鸾一个人在西厢胡思乱想,彻夜不眠。
第二日她给他下了碗面条送去,结果凤九那货竟然就发烧发了一夜。连着受风,他吃了药,那风寒竟反而更重了去。
好歹她也他逼着他喝了些药,以为给他捂着被子发发汗,这事便也过去了。哪料他人还没躺下去多久,那儿宫里便来了人。
说是太上皇受了风,要传凤九前去诊治。
鱼青鸾暗自蹙眉,就凤九这副鬼样子,他也能去瞧病?别是病人其实没有病,被他一瞧,便被渡了风寒。
传令的程如玉一掠拂尘,见着凤九咳嗽连连,竟也还是面无表情。固执的要把凤九挖去宫里。
凤九苍白着脸翻身起床。鱼青鸾见他几乎无法撑住身子,终于还是怒了。她上前几步,蹙眉道,“程公公,九爷的情况,您也瞧见了。这怎么着也不好教他在这么冰天雪地的时候进宫了罢!”
可程如玉却一挑眉尖,细声无情的应道,“是他的命重要,还是太上皇的病重要,皇上的心里自有一把尺子。鱼小姐,您还是别多嘴的好!”
鱼青鸾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她负手冷笑,道,“皇上心里的尺子,便是要自个儿的儿子冒死去为太上皇治个风寒之症么?也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就值得要请凤舞最好的神医去了?”
程如玉闻言,依旧神色淡淡,眸光便这么落在凤九的身上。
凤九嘴唇动了动,固执的起身披衣。古凌抿着嘴一言不发,可却依旧服侍他洗漱。
鱼青鸾见他一向俊美的薄唇,干裂得开了几道血口,心里火烧火辣的疼。她又对程如玉道,“这若是太上皇的病好了,可九爷却倒下了,程公公,您说皇上心里会不会怨您?”
程如玉冷笑,“皇上怨不怨奴才,奴才自是不知。可奴才却知道,这若是这会子不能把九爷请去止清殿,皇上却是要砍了奴才的脑袋的!”
“够了!鱼青鸾!这事与你无关!”凤九的声音气若游丝,可却一字一字刺在她的心底。“你别管本王!”
第七十五章选妃妙作
他说,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本王!
所以,她鱼青鸾终于还是被排除在了他的生活之外了!所以,在他凤九的心里,她鱼青鸾不过只是一个无关的外人!
心里有什么,被一点一点的撕裂了。鱼青鸾唇色苍白,一语不发。此时此地,心里某种情绪正在不断的发芽,涨大。尖声咆哮着想要裂心而出。
她想要告诉他,凤无赦你今儿个若是敢去,我便跟你一刀两断!可她便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门口,一直到凤无赦被人用轿子抬着出了寝室。
很久之后,她想起此时此境。依然觉着如置梦中。他艳色的红衣在雪地里如同一抹跳跃的火焰。她不知道他为何那么执着的要冒死去为一个人治风寒。
她也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爹。为着太上皇的区区风寒,非把这么一个病着的儿子抬去宫里。
古凌见她面色不好,这便低头淡淡的道,“大小姐,您别怪主子。”
鱼青鸾嘴角一抿,有种被人抓个正着的荒谬之感。她苍白着嘴角哑道,“不就是个风寒么?犯得着这么大动静么?”
古凌面沉似水,他压低音量飞快的警告,“大小姐慎言!事关太上皇,再小也是大事!”
鱼青鸾忽然很想笑,他的风寒是大事,所以凤九的大事就全成了小事!
“小姐可能不知道,上回太上皇被人下毒,皇上查不出谁是下毒之人,便打杀了一宫的奴才外加太医院里三个院士。皇上平常仁厚谦德,可一遇见太上皇的事,就能变得暴戾无情。像是换了一个人。”古凌继续道。
鱼青鸾默默的听着,什么都不说。
正胡思乱想间,远远便传来酸枣儿的声音。“小姐!七王派人来给您递了信。”酸枣儿一边说一边小跑而来。眨眼功夫,她便已经到了鱼青鸾跟前。
古凌眉眼淡淡,可却狠狠的瞪了酸枣儿一眼。酸枣儿被他一眼瞪得很是莫名,竟只好淡淡的报以一笑。
可他似乎余怒未消,一双利眸便这么瞧向别处。
还递信!鱼青鸾不知道凤七哪根筋不对了,离得这么近派人传个话也就是了,怎么就需要递信了?
可人家信已经递来了,她深吸口气,这便取了信,撕开。可她如今心浮气躁,哪儿能看得下他龙飞凤舞写就的信?
她粗粗的掠了眼,信上的大致意思是叫她去云龙茶楼与他相见。他有极重要的事要与她商量。
什么事还非要把她约出去说?
可现在鱼青鸾心底火烧火辣,极不想呆在九王府里。凤七这信来得却是恰恰正好。
她与酸枣儿一道回西厢换了件衣服,顺便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式,这才跟她一道出了门。
虽是大雪重重,可帝都依旧是繁华似锦。车如流水马如龙。四处张灯,满街结彩。
“哟,这太子娶妃可真是好大的排场!”鱼青鸾淡泊一笑,随随的道。
酸枣儿古怪的偷眼瞧她,可见她眉眼淡淡,似乎并不伤心。这便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道,“小姐怎么忘了,今儿个是花灯节啊!今儿个帝都的深闺女子们全都会出来散心。逛花灯,猜灯谜。现在天色还早,人自是不多。等到了晚上,那才叫一个人山人海!”
鱼青鸾闻言,淡淡的哦了声。似乎觉出了酸枣儿的古怪,这便又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什么事松这么大一口气?”见酸枣儿低头不语,她心中微微一笑,猜道,“敢情你是怕小姐见着太子成婚,心里难受?”
酸枣儿闻言,遂便羞涩的点头。她一点头,鱼青鸾便倒是无语了。难道这些日子她在这丫头看来,像是还在爱着凤无霜?
她微微一叹。这便与那丫头一道踏雪而行。前方有三五成群的女子正围着一名老者猜灯谜。那些个女子皆是衣着光鲜,生得婀娜有致,各有千秋。
“莫教枝上啼,打一个卷帘格成语!”出题的老者着了一袭对胸儒服,他须长三尺,眉目清秀。鱼青鸾见他出的题颇为雅致,这便隔着人群驻足而望。
酸枣儿听见老者的声音,面色竟是大惊而变。鱼青鸾见她变了颜色,好奇道,“酸枣儿怎么了?”
酸枣儿嗫嚅着小嘴儿,不知过了多久。才哑声答道,“这人竟是太子太傅!当年酸枣儿的兄长秋试之时,便是由他主考。哥哥镇日读书,读得头昏脑涨。那日进考场时,竟是不小心冲撞了太傅。哪儿料到,他竟当众对我哥哥一通批评,还把他赶出了考场。告诉他,以后他酸树儿便一生不得进考场!”
“哥哥十年寒窗,自是想做官的。他心里难受,回去之后竟是自暴自弃,数度寻死!咱们去找这个傅玉亭理论,哪料还被他找人一顿板子打将出来。前些日子哥哥更是摔断了腿。自此一蹶不振。”
鱼青鸾嘴角一抿,道,“这样的老儿,就是欠教育!你等着酸枣儿!小姐给你去报仇!”
此时,一众闺秀们都是侧头思索,李思琴掩唇轻笑,淡淡的一答,道,“谜底是梦寐以求。老师,思琴答得可对?”
这话带了三分的绵软,七分的肯定。端的是个才气横溢,傅玉亭忍不住点头称许。
那女子只浅浅一笑,这便依旧立在一旁。
对街,云龙茶楼二楼,凤十跟太子正端坐在堂,远远的瞧向那群女子。
此番太子选妃的人选,到底还是未曾选定。太子寻不着那个最想找的女子,这便将跟太子太傅暗自商量了一个对策,由太傅出面,寻了帝都所有私塾先生,于花灯节这一天,沿途明设灯谜,暗考众家女子的机智才情。
这件事,所有女子都未知情。大家只趁着这花灯节,出来踏雪寻梅。
这些个小姐们原就是三品大员家中千金,自然是识得一些官员。她们见傅玉亭虽是微服,可却气度不凡,自是不敢怠慢。那李思琴更是与太傅有数面之缘。也自小便有才女之名。
这会子见着太子太傅亲自设下灯谜,这便好奇过来一答。
这儿李小姐才答了谜底,那人群中便有小厮朝着对街飞奔而去。太子得了小厮的话,眉眼俱舒。竟似乎颇是满意。
凤十对着太子长长的一揖,笑道,“恭喜太子,贺喜太子。终于寻着了太子正妃之选!”
太子没有答话,眼角余光却淡淡的落向对街的人群之中。那儿,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引颈而盼。似乎竟在瞧热闹。
他心中一突,这便眯着眼睛想瞧得更仔细些。凤十见他面色微变,遂也探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他却淡淡的咦了一声。
“这不是鱼大小姐么?她怎么在那儿?”凤十讶然道,说时,他的眼角忍不住偷偷瞧了眼太子。
太子嘴角淡淡一勾,面色竟含了丝释然的笑意。
凤十这会子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好容易见着个熟人,他怎么着也得去凑个热闹。见他一走,太子少不得淡淡的瞪他一眼。
此时傅玉亭已然连连对着那李小姐出了十道灯谜。那李小姐虽不能一一作答,却也是能答对十之八九。
众女之中,也有能答上一两道题的。可与这李思琴比起来,却只能算得上是泛泛而已。
鱼青鸾瞧得起劲,更是要往人群里挤。酸枣儿生怕她又惹什么事出来,被这傅玉亭给害了,这便数度提醒她,既然到了云龙茶楼,便赶紧进去坐着。免得七王久候。
岂料鱼青鸾说要为她报仇,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挤在人群之中,怎么也不肯理酸枣儿。酸枣儿被人群挤得老远,心中自是极为不满。
她隔着人群双手乱乱挥舞,急道,“小姐!小姐!您快出来!”
鱼青鸾哪里肯理!她三两下便钻得不见人影。只逗得那酸枣儿苦着一张俏脸,眼泪便这么刷刷的流了下来。
“哭什么哭!你家小姐去瞧个热闹,你便哭成这样。又不是不出来了。”凤十自酸枣儿身后冒出来,伸手给她递了块清爽的帕子。
酸枣儿也不管是谁给递的帕子,这便接了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蛋。瞠开杏眸,这才发现这递帕之人竟是凤十。俏脸一下子便涨得通红。
“十,十,十爷!”酸枣儿话才到此,便被凤十伸出食指压住了嘴唇,道,“别吵!现在太子爷人在云龙茶楼呢。”
酸枣儿心中一惊,脱口道,“那七爷呢?”
凤十显然没料到酸枣儿竟会提起凤七,竟是楞了下,笑道,“原来是七哥约了鱼大小姐。这却是有人要失望了!你且去茶楼一趟,将小姐已然在此的事跟七爷说一声。其他的事,交给七哥便是。”
酸枣儿应了声,这便小跑着往云龙客栈去了。
人群中,鱼青鸾远远便见着酸枣儿朝着客栈去了。她嘴角一弯,竟是抿出个俏皮至极的笑来。此时此地,什么凤九,什么凤七。什么闹心的事,全都被她抛诸脑后。
她不过是个想笑想闹,可却绝不想动脑的普通女子而已!这么一想,她心里整个都轻松了。
此时那些个猜灯谜之人,只余傅玉亭与那李思琴二人一问一答。旁人竟丝毫也插不进话去。遂便只围在一处,瞧个热闹。
鱼青鸾挤至人群之中,但听傅玉亭又道,“娘子娘子,身似盒子。麒麟剪刀,八个钗子。打一个动物。”
李思琴浅笑淡淡,答道,“那却是螃蟹。”
傅玉亭难得遇见个对手,竟是把太子交待的正事给忘了。这便又道,“身子轻如燕,飞在天地间。不怕相隔远,也能把话传。这却是个什么?”
鱼青鸾忽而自人群中冒出头来,喘息的道,“还用得着问?自然是信鸽!”
傅玉亭见她一袭白衣,往那女人堆中一站,竟就能教人眼前一亮。那清灵秀气,竟是教他一个老头子也看得呆了去!
李思琴见有人抢了她的题,只是雍容一笑。眼角一挑,身边立刻有女子出口笑道,“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女子?没个招呼便抢走了李小姐的题,这却倒是为何?”
鱼青鸾倒却不是真想去抢李思琴出的题的。可那傅玉亭出的题简单到气死人,遂便多嘴一答。
“这题是她家的?许她答就不许我答?”鱼青鸾掩唇而笑,却是答得不亢不卑。气度言谈竟是比李思琴胜出数倍。
众家女子素来自视甚高,满心以为能经过层层筛选,到得最后这一关。留下的都是与自个儿条件差之不多的官家千金。
因着条件相当,所以对太子是否会选她们为妃,都还抱着一线希望。也因着她们全都是太子妃的一时之选,这心气自然是比旁人要高出许多。
如今这大街上竟还平白冒出个长相气质皆是胜出她们无数的女子,叫她们如何能服气!
李思琴没料到这女子上来便给人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辣钉子碰。她眼里含了丝笑,嘴角却薄薄的抿了丝不悦,“这题自然不是我李家的,大家能答得上来,那便一齐答便是!”这话说得何其自傲,竟似乎是全然不把鱼青鸾放在眼里。
鱼青鸾嘴角一弯,笑道,“哟,说得这么厉害,那不如咱们来赌个输赢,如何。”
众女闻言,面色皆变。这李思琴素有才女之称,到如今为止,还没人这般托大要与她对题呢。
傅玉亭淡淡一笑,道,“老夫只顾出题,你二人随意答便是。只是这李小姐已然领先了十题。却不知道这位小姐要如何补上?”
鱼青鸾嘴角一抿,道,“呀!原来已经领先十题了!那却是对我好不公平!”这话一落,但见李思琴面色释然,嘴角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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