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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第5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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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邹丹引着王羽进来,众人急忙起身见礼,连单经都不例外。
王羽也没摆架子的意思,虽然单经在两军之间起了不少很糟糕的影响,但对方也只是从自己的角度,为公孙瓒尽忠而已。看对方摇摇欲坠,像是随时要倒毙的样子,有什么不爽,也可以放过了。
“单将军不必起身,保重身体要紧……”王羽走前两步,拦住挣扎起身的单经,然后转向两名医生问道:“两位先生,伯珪兄伤势如何?”
“公孙将军伤得太重,体力也消耗得厉害,最棘手的是,打完仗后,他像是了却了心愿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了……王君侯,您也是通医理的人。应该知道,这人能不能从生死关闯过去,药石还在其次,关键是自己有没有努力挣扎,活下去的念头啊。”
王羽微微颔首,医生说的,和邹丹转述的大意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哪句自己也通医理从何而来,倒是最开始那句心愿已了让他有些在意。
心愿已了,指的是打败鲜卑大军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是……鹏举贤弟么……愚兄这副模样,倒是让你见笑了。”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榻上传来了公孙瓒微弱的声音,很显然。王羽的到来将他惊醒了。
“大哥,小弟救援来迟,让大哥受了这番苦楚,许多好兄弟枉死,小弟这心里……”
公孙瓒说话一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敲战鼓。有种慷慨激昂的节奏。但此刻,他声音微弱低沉,不单是缺乏中气,一直以来的那股气势也没了。再看看他面如金纸,伤痕累累的样子,王羽一阵悲从中来。
“怪不得你,怪不得你,是我自己轻敌了。本以为鲜卑人集结的没这么快,也不会来这么多人。”公孙瓒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摆一摆,却没能抬起来,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打了一辈子雁,最后却被麻雀啄了眼,累己累人。真是惭愧啊。”
“今天看到骠骑将军的大旗时,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以贤弟你的韬略和一手打造的强军,本是可以很轻松的将胡人逐出去,结果……好在贤弟你吉人天相。大汉的列祖列宗保佑,这一仗终究还是咱们汉军赢了。如此一来,我这心也就放下了,今后,就交给你了。”
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看似气息奄奄的公孙瓒突然有了精神,眼神也恢复到了王羽在酸枣初见他时的坦荡豁达。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对他的负担不小,但公孙瓒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他深吸了几口气,将疲惫和虚弱抛开,终于抬起了手,王羽赶忙握住。
“法式和你配合得最多,你应该很熟悉了,不用多说。子桓他们虽然比不上你帐下群英,但也都是难得的人才,尤为难得的是他们对幽州乃至塞外的熟悉,将来你要出塞讨胡,还是能用得上的。续儿他们几个,不是做武将的料,你酌情安排一下,保他们衣食无忧也就是了。”
交待完后事,公孙瓒陡然放松下来,长叹道:“能与贤弟并肩作战,瓒此生无憾矣!”
“主公!”单经众将听到这里,再忍耐不住,都是放声大哭。
“哭什么?将军难免阵上亡,马革裹尸,总比死在病榻上强!不要哭了,没得让贤弟和子义笑话。”似乎是回光返照了,公孙瓒这一声呵斥颇为响亮,听得众将更是悲从中来。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太史慈都被感染到,嘴唇翕动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哥言之差矣。”王羽却毫不动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搞得公孙瓒当场愣住,其他人也是愕然相顾,完全不知道王羽是什么意思。
“贤弟的意思是……”
“大哥说今天这仗赢了,你就可以放心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小弟了,此言大谬。”来的路上,王羽就将公孙瓒的心思揣摩得差不多了,此时听了对方的交待,更是成竹在胸,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自先秦时代起,胡人几曾在中原境内,与我华夏诸侯正面会战过?没有!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今天小弟长途奔袭,示敌以弱,引他们决战,虽胜之,但并无决定性的作用,距离消弭边患差了不知多少。大哥说可以就此放心,莫不是恭维小弟呢?”
公孙瓒被他说得怔住了,哑然不能答。
“小弟起兵以来,甚得两位长者看顾,故而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陶公倾尽所有,援我以钱粮,大哥也是尽心尽力,为小弟遮风挡雨。如今陶公仙去,羽已失一臂,然则中原格局渐趋分明,当此战火将燃之际,北方边患未消,大哥怎忍相弃?”
“非相弃也,愚兄只是……”
“大哥只是觉得,自己老了,派不上用场了?”王羽自问自答道:“所以小弟才说,大哥错了,接下来的反击战。如无大哥相助,羽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贤弟帐下英才济济,这话未免有些……”公孙瓒摇摇头,自嘲笑道:“嘿,瓒有几分本事,自己还是清楚的。”
“大哥不信?”公孙瓒油盐不进,王羽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也罢。北征开始后,小弟一直在想,到底如何才能彻底消弭边患,思之良久,终有一得,草拟了一条平北策在此。此策尚未与军中文武商议。正好请大哥斧正一番。”
“贤弟的平北策?”公孙瓒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他们两个一问一答,说得流利,一边邹丹、太史慈早就看傻了眼。
之前公孙瓒是怎么个死气沉沉的样子,邹丹可是亲眼目睹的,所以他才在路上向王羽恳求,希望后者尽量委婉。好送主公最后一程。
谁想到除了最开始抚慰了几句之外,王羽就像是吃了炒豆似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冲。要不是很确定王羽不会有恶意,邹丹都想把他拽出去了,这是对病人的态度吗?
和一个垂死之人讨论军国大事,真亏他想得出来。
可是,就是这么个令人不解的作法。却将公孙瓒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了。看这位白马将军眼中的神采,哪里还像是个将死之人?
邹丹不解且疑惑,完全呆住了。
太史慈倒是没想这么多,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王羽的平北策上面了。至于病人……咳咳,看公孙将军现在的模样,哪里有什么危险?说不定听完主公的妙策,他直接就一拍案。坐起来了呢?
“自古以来,解决边患的对策无非两种,或筑长城防守,或大举反击。追亡逐北。前者耗费巨大,作用有限,万里边疆,岂是筑城墙就能圈得住的?况且,纵有雄城,也须得有人来防守,故不可取。”
“反击,可以打出我华夏男儿的威风、气魄,卫霍的事迹,小弟也是从小听到大,每每思之,都是热血沸腾,振奋不已,恨不得早生他两千年,共襄此盛举……不过,此法也有弊端。”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王羽的长篇大论只好中途结束,赶忙转移话题。他这招挺有效,众人的注意力果然都被他后面说的弊端吸引过去了,没注意他不小心说错的时间。
“此法也有弊端?”公孙瓒自问自答道:“贤弟说的是劳师动众,钱粮消耗的问题吧?”
“这是其一。”王羽点点头。
“还有其二?”公孙瓒微微诧异,他其实也是汉武帝时代对外政策的拥护者,不服就打到服,死胡人才是好胡人,所以他才和王羽这么谈得来。
“草原上总是会有人的。打残了匈奴,还有鲜卑、乌桓,匈奴之前还有东胡,西面的羌人、乌孙国,东面的高句丽、夫余,北面的丁零,若有机会,这些部落和匈奴、鲜卑,差的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就算真的劳师动众,把草原屠上一遍,用不了几十年,这些部落还是会和野草一样生出来,这就是铁血政策的弊端了。”
公孙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听出了王羽还有下文,所以并不急着发问。倒是太史慈是急性子,话赶话的追问道:“守也不行,攻也不行,那要如何是好?”
王羽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很简单,子义,你想想,开疆拓土是什么意思?”
“啊?”太史慈挠挠后脑勺,觉得这个问题弱爆了,偏偏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开疆拓土?就是开疆拓土呗,还能怎么解释?”
“开拓的疆域,要纳入统辖范围,这才叫开疆拓土。若是走上一圈就回来,那叫武装游行!”
“鹏举,你是说……你要征服草原?治理草原?”公孙瓒全身一震,被王羽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吓到了。
第七六八章所谓教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羽身上,连内外皆伤,已经变得气息奄奄的单经都抬起了头,邹丹也顾不上再惊讶,都用极度震惊的目光看着王羽。
统治草原?
这实在是个太过匪夷所思的命题,相对而言,征服草原,至少是短时间的征服,都要简单得多了。
更早的历史难以追溯,有明确记载的,是秦始皇曾派遣蒙恬的三十万大军北上牧马,收复河套之地,并筑起了西起陇西的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可说是中原王朝向北开拓疆土的一次重要尝试。
至少在蒙恬健在的那十几年间,秦朝的策略是成功的,司马迁在史记中做了这样的记载:逶蛇而北。暴师於外十馀年,居上郡。是时蒙恬威振匈奴。
由于秦朝存在的时间太短,又有更强的汉朝在后,史籍中对秦朝武将对北疆的征伐少有详加描述,故而蒙恬的事迹、名声,远不如后来的卫霍响亮。在唐朝那些充满了热血第激情的尚武篇章中,充斥的都是霍嫖姚,龙城飞将的大名,却少有人对蒙恬开疆拓土的功绩做什么评论。
但史家这寥寥数语,却道尽了将军当时威风。
现在还是汉末,众将对蒙恬的事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觉得统治草原,蒙恬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若非后来蒙恬冤死,天下很快也是烽烟四起,北疆的大军很快就调回中原,在平乱的战事中消耗一空,秦朝对草原的统治,说不定会很长久也未可知。
当然,没发生的事,谁也不能凭空预测,好在秦皇之后,还有个同样雄才大略的汉武。
汉武帝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历时更久。准备也更充分,规模自然也更大,单是十万人以上规模的会战,就有五次之多,前后一共打了四十四年,兵锋所至最远的地方,已经打到了狼居胥山。
按照史籍记载。霍去病封狼居胥的那一战,是从代郡出兵,起始位置应该就在弹汗山附近,然后北向而行,狂飙猛进两千多里,一举断掉了匈奴人建在狼居胥山下的王帐。
狼居胥山具体是哪座山。后世已难以考证,不过从距离上判断,大青山以北一千多公里的地方,差不多已经到了北海也就是后世的贝尔加湖附近了。
这倒是符合游牧民族选择聚居地的习惯,贝尔加湖是内陆淡水湖,可以提供充足的水源,在山下又可以避风。当年苏武出使被囚。守节不叛,被迫放了二十多年羊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汉武帝发动了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耀武扬威,或是出一口恶气,他毕竟是天子,没人比他更在意疆土的开拓。
在对匈奴征战的四十四年中,他也尝试过秦始皇当年做过的事。虽然没有将统治范围放大到兵锋所至那么远,但在河套故地、辽东、西域以及燕山以北的很多地方,他都建立了屯守的据点。
直到后世,在蒙古草原的很多地方,还有当时留下的土堡遗迹,可供后人瞻仰追思。
由此可见,武帝和秦始皇一样。都有意将北部的疆土也纳入统治范畴。
不过,这种事知易行难,在长城内驻军,消耗就已经很大了。还要出塞,在荒无人迹的草原荒漠中建立屯守点,向那里输送补给,消耗可不止是翻一两倍那么简单。
对中原王朝来说,这种耗费巨大的军事行动完全得不偿失,在国势强大的时候还可以维持,到了国势江河日下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这些?
看看眼下就知道了,早在几十年前,秦皇汉武打下的北部疆土,差不多就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只有在故纸堆中,才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现在中原这尊鼎,最终会落于谁手尚未可知,王羽充其量就是个比较强大的诸侯,他突然说要占领并统治草原,实在是……连对此甚为憧憬向往的公孙瓒,和向来无所畏惧的太史慈都齐齐叹了口气。
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
在争夺中原之前,先安定北疆是应有之义,若要糜耗巨大,劳师动众的搞什么开疆拓土,就纯属脑子进水了。都不用落实去做,只消放消息给曹操、孙策那些人听,都能让他们做梦都笑醒这纯属是将中原拱手相让啊。
太史慈琢磨着,这八成只是主公的缓兵之计。毕竟蓟县离得不远,主公的谎话也很逼真,以张医令对主公的关切,只怕是要飞奔而来,徒弟来了,华佗这个便宜师父就算不情愿,也只能跟着。
只是主公安慰的方式未免……嗯,幼稚了点,别说身经百战的公孙瓒了,恐怕连他那几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都骗不过。
太史慈想着,会不会是主公觉得公孙将军垂死之际,糊涂了,所以想蒙混过关?又或者单纯只是太累了,发挥不好。要知道,主公和兄弟们一样,可是连夜启程,兼程赶来作战的,这会儿只怕也是相当疲倦了。
太史慈这个粗线条都能想得清楚,公孙瓒自然不会懵懂,他叹口气,微微摇头,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合适,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王羽察言观色,将众人反应看在眼中,敏锐反问道:“大哥以为小弟是信口敷衍?”
公孙瓒勉强一笑,轻声答道:“贤弟的心意,愚兄是明白的,只是这军国大事,还须从长计议方是。何况,愚兄也看不出,贤弟的大计中,有什么非我不可的必要。”
他没直接做出回答,但看他表情,差不多也是默认了王羽的说法。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痛快,就算他无意挣扎着活下去,也不想被人当做无法理事的人来糊弄,哪怕知道对方出于好意也一样。
王羽从容说道:“大哥和诸位所虑,无非以秦皇、武帝的前车之鉴,认为占领草原只是劳而无功,徒为个人争名的举动,只是,羽构想的平北策却和他们不太一样……”
“不一样?”众人都是诧异,占领之后无非驻军移民,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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