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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梦迟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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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坐在泥地上,脑子飞快且混乱地转着。
这里非常僻静,即使喊破了嗓子外面也听不到,我猛然明白刚才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即使有“店小二”听到打斗呼救声,恐怕也是“自己人”吧。
我忍着背后的剧痛咬牙爬起来,好不容易站稳,一旁杀的分外眼红的几个人浑身散发无形气劲逼得我几乎又要跌倒,胸腔似乎受不了这重荷,“噗”又一口黑血咳出,撕裂般疼痛,挺住!我紧压心脏,不让自己痛出声。
“啊——”短促的惨叫尖锐刺进耳朵,我的心一颤,启云的声音……她受伤了!
“你们走哇,不要管我,快走!”
顾不得割脸的掌风剑气就在身遭游走,我朝那两个拼死保护我的倔丫头大叫。
“他们找不到东西,不会杀我的,逃了才有希望——啊——”
我右臂上受伤的地方被人抓个正着,痛得我失声尖叫,只来得及回头看到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
“嘶——”
骨肉分离的声音,热乎乎的液体溅我一脸。
我傻了一般低头,那只抓我的手……已经和主人的身体……分离了……是月落闪电般的一剑割断杀手的手臂……
不能控制的恶心袭来,想呕吐……
活生生的杀戮,杀人……南京大屠杀,日本鬼子,煮小孩子吃,大扫荡,焚书坑儒,细菌战,黑太阳,旅顺大屠杀……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股脑儿冲进来,我僵着不能移开眼神,毛骨悚然地看着还挂在我手臂上的半截男人胳膊,有着粗大的指关节,厚厚的茧子,汩汩鲜血还在断口处向外冒。
突然一股力道将我甩出包围圈,脑中的魔障哗啦啦潮退消失,猛然现实又回到了眼前。
奋力搏杀的月落怒吼:“别愣了,翻墙快走,小姐你一定不能出事!”
我愣愣看了看两人高的墙壁——
“糟了,小姐连武功都忘了,月落带小姐走……”
茫然……
“走啊!”
“云姐姐……”
我幡然醒悟过来,启云是要月落和我先走,她一个人留下来抵挡,巨大的恐慌蔓延,攫住颤抖的心胸,“不要,启云——”
我还没嚎完,忽然人影一闪,身影轻如燕子飞了起来,掠过墙头。几个纵身,我看见房屋在我底下迅速后退,懵了一会反应过来,我离开那地狱般的院子了?这就是轻功?
“启云,启云呢?”
我不要命地哭喊起来,抓住挟持我飞纵掠飘的人乱摇。
“月落,我们不能丢下她,她会死的,月落,我们回去……”
月落没有答话。
我觉察到她身体微微的颤动,微弱月光下她的眼睛泛红,但是紧抿的唇角是异常的坚定,像最高峰的险峻山棱,尖锐冷硬。
我惊恐地发现她也受伤了,耳朵下边正滴滴答答渗着血珠。
无力垂下手,不再挣扎,我任由月落带着我仓惶逃离,启云,对不起……
追兵紧逼不舍,月落的轻功纵然绝顶一流,终究带着我一个动都不会动的大活人,还受了不轻的伤,加上她才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啊。
追上来的七八个杀手不是泛泛之辈,月光下神秘影子嗖嗖飞纵过屋顶,阴森可怕。
我能做的只有紧紧挽住月落的手。
月落迅疾无比的身形携着我一路盲逃,慌不择路,似乎已经出了城门,来到荒郊。
眼前是宽阔的官道,身后的黑影距我们只剩十几丈远了。
我推她一把,“月落,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这样大家兴许都有活路。”
月落脸色寒得可怕,紧咬牙关连续几个腾跃飞进了官道旁的密林中。
眼前闪过数不清的参天古树影子,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里一凉,似乎多出了一小块木头和一块破布,还有压低的嘶哑声音,“这是那些杀手身上的和老爷留给你的,奴婢去引开他们。小姐,您一定好好活着,为乔家,为启云月落……”
“不——”我惊恐抬头,伸手想抓住她,却只摸到一片衣角,月落已经闪身飞离了,抽噎的气息还包围着我,她人却不见了。
借着朦胧月色我低头一看,差点晕死一头栽下去,月落竟然把我放在离地面十几米高的树丫上,周围枝叶茂密, 黑黢黢仅窥几点星辰。
天啊,我有恐高症呀!
我大气不敢出,抱着树干颤颤巍巍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块,轮廓像一块令牌,那破布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天太黑看不清楚究竟。
林间突然传来唰唰几声动静,心一惊,我连呼吸都摒住了,暗暗为月落流泪。声响离我远去,隐隐约约有月落的娇咤,最后黑夜连一点声息都淹没了。
我独自一人人呆在漆黑的林里,几声动物的悄悄声响都能将我吓个半死,惶惶不知所措。
“启云,月落,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千万不要有事……”
我喃喃哭泣着说。都怪我太有恃无恐,那么那么地痛恨自己没用。乔竹悦好像还会武功,我连武功是什么都不懂,该死的我连跆拳道都不会。
穿越女主不是很神奇什么都会的吗?那真是骗人的,我实在只是普通的女人。
这般任人宰割连累身边之人的事,经历两次就够了!
“如果你们不测,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对这黯淡的星辰,我咬牙发誓,用我的血和泪发誓,我保证……
胸口和脊骨好痛,穿了一个洞般漏风的感觉,刚才背后受的一掌,应该引起了内伤。
我无力靠在树干上默默流泪,黑夜寂静,树木栋栋似搏人猛兽,蝈蝈虫子隐藏在看不到的角落,在恐惧无助的煎熬中时间是那么难过。
也许过了一炷香,许是一盏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官道马蹄声和车轮转动声。
寂静的环境中人的听觉特别灵敏,我可以肯定那是一支庞大的车队,至少有好几十匹马呢。
有人来了!
有权力在官道上行驶的,一定是身份极其显贵的人。会是新皇党,洛阳王党,还是楚泽王党?
按下乱跳的心,伸长脖子向官道那边张望,果然有明亮的烛火透过层层密密的树林枝叶射进来,人声沸沸,正从远处驶来,像是要进入横县城内。
要不要求救?
心里急速转念,看着黑黝黝的林子,黯无光亮的天空,我把心一横,那群杀手发现我不见,一定会回来搜查。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放手一搏,自己撞上枪口去。
才打定主意,忽然一阵昏眩袭来,我这才记起我在发烧,本能摸索着去扶树干,一抓,空的,心脏登时吓停了!
“啊……”
直直摔下树丫,本能地伸出右手想抓住点什么止住下坠之势,不料猛烈的剧痛从右臂传出,糟了,忘记那个恐怖的刀伤了。
手再没力气抓住枝条,身体直直向下掉,我吓得闭上眼睛,呼呼风声从耳边刮过,硬生生碰断了几根叉出的树枝——
“嘭!”
我重重摔在地上,还好,地面是厚厚的落叶,没有头破血流,头一次庆幸古代没有水泥这物事,否则……
我艰难地挣扎起来,尖利的树枝将衣服划破得乱七八糟,渗出血丝,头发也扯乱了,头皮几处被划破流血,右手缠的白布条松开,伤口裂开,好痛好痛。
第一次受这么大的苦,我狠心逼回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扶着树干站起来,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走向官道,每迈一步全身的骨骼都要散架,刺辣地痛,好几次我都差点晕倒。
我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意志力是那么坚强,居然撑到了林子边缘。
眼看那队人马就驰到了,我不顾一切往官道中央扑过去,倒在地上,睁大眼睛看他们。果然是庞大的车队,起码有五十匹好马,中间那唯一一辆的马车装饰得异常华丽,高高的车轮,宽大的车厢,赤兔踏雪马打着响亮的鼻声,昂扬傲气。
说我不害怕是假的,牙齿几乎要打战。那粗大马蹄就要踏在我已经不堪一击的身上,传来一声暴喝:“谁人竟敢挡道!”
马队终于在践踏到我身上之前停下来,我心里吁一口气。
抬头一看,马队向两边分开,一直裂到华美马车前。马车挂着厚厚的毯子,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连窗子也是密密用光亮的水绸布围着,楞看看那门帘窗帘,不用想都知道是好货色。
一青衣男子骑着白马上前,着装像个侍卫领头,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不过三十岁,自有一股逼人气势。
他翻身下马,没有走过来,冷冷问道:“你是何人?敢挡我家少爷的道!”
我大口喘了几口气,就是你了!
好不容易蓄一点力气,我带着一身伤扑过去拉住他的衣摆,几要虚脱,哭着说:“求你……救救我两个姐妹……求求你,求你……”
我使劲咽了一口水,没想到声音这么喑哑,快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生平第一次下跪这样不要脸地求人,浑身发抖,顾不上羞耻。
见他冷冷不说话,一把抱住他的腿,用尽力气叫喊:“大哥,我求你了!她们要被那些禽兽杀了,我做牛做马报答你都可以!”
我眼神流露出来的悲怆不是假的,可是那倨傲的青衣男子眸子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是隐藏太深,还是本来就没有感情?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吩咐旁人:“来人,将她拖到一边,让马车先过,别惊了少爷。”
说完他挥脚轻而易举把我甩到一边。剧痛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背部,眼前一阵发黑,我绝望了,陡然间恶念横生,我不能让月落启云白白送死,就是死也要拉人陪葬!
我猛地拔下青丝上别的罗玉桃花簪。
“呀——”
我冲上去,没想到自己动作还能如此迅猛,一把扳过青衣男子,冷然把簪尖抵在他咽喉上,阴森恻然惨笑,“去救我的姐妹,否则我杀了你!”
听到周围家丁刷刷亮武器的声音,我又是恶毒一笑。
青衣男子却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斜眼睥睨我,满是不屑。
又惊又恐,我抖着手把桃花簪往前一松,簪子尾部很尖,刺破了他的皮肤,立即有鲜红的血珠渗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很狼狈,发髻散落,乱蓬蓬沾满泥沙,全身是血,衣服又破又烂挂满泥屑叶片,手臂上还缠着脏兮兮的纱布,活生生一个疯子。
青衣男子眼睛无声的嘲讽彻底让我凄厉尖叫起来。“说呀,你开口啊,叫他们去救我的姐妹,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大概没有女子如我这般狂相,我惨然笑着。
一阵夜风吹过,那边马车上的窗帘动了动,一把很好听的男子声音夹带着浓浓倦意传来,只轻轻唤了两个字。
“水琪。”
仅仅两个字的轻声呼唤,一把陌生男子的好听声音,一切都那么诡异。
我不认识车里的人,但我却能清清楚楚明白他呼唤的意思,甚至还能听见他心里的叹气。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直觉,我能明白他话里的蕴意,那一霎,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暖意。
他的意思是,叫青衣男子去救人。
我保持着惨笑,心一松失去了所有知觉。
很久以后,我还是奇怪,那种危急情况下,连亲生兄弟都未必可信,为什么我如此信赖那把声音?
这就是缘分么?
6。荷塘月夜
我哭得声嘶力竭,跪在医院擦得发亮的瓷砖上。粗大的绳索束缚着身体,使我不能追上去,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绝然冷酷的背影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我拼命挣扎想爬过去,疯了一般大喊大叫,“爸爸,不要去赌了……留点钱给妈妈看病吧,爸爸!不要离开啊……”
回答我的是哭嚎的回音,空落落飘荡在医院里,来来往往的白衣天使仿佛看不见我的存在,表情漠然地一次次穿梭于我身旁。
突然束缚的绳索消失了,脚边赫然是启云月落的尸体,她们的身体冰凉,紧闭着眼睛。我扑过去摇她们,惊慌地大喊,“醒醒,不要死……呜呜……启云,你睁开眼睛啊……呜……月落,说话呀……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天边飘来令人心安的话语,“小姐,您的两个丫头都救回来了,只受了重伤不能过来看您,您安心歇吧。”
救回来了?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就好。又听得那声音道,“我们一定尽力救她们的。”
我放下心来,昏沉了过去。
好几次攒起力气,使劲想睁开眼睛,总不能如愿,眼前一片漆黑,如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又有如千斤的重力压在眼皮上。
“可怜样儿的,睡都不安稳,为俩丫头担心。”
“可不是!那感情厚的叫人眼热。那边丫头睡着也一样不踏实,一个劲唤姐姐,小姐的。”
“你说小王爷……少爷从路边捡回小姐,还叫咱好生伺候着,是什么来头呀?”
“会不会是他的老相好?”
“去你的!少爷从不喜女色,再说了,少爷的眼光可刁了,什么样的美女老爷没送过给他?他瞅都不瞅两眼。何况这位……”
“说得也对,这小姐也就勉强过得去的姿色,难不成少爷大发慈悲,他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编排主子的事!滚,到暗房领罚去!过两天少爷就回来了,仔细你们的皮……”
……
等我真真正正张开眼睛清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慢慢了解到,伺候我房里的有四个大丫头,分别唤金兰,金菊,金竹,金梅,外有使唤的八个小丫头,也全叫金某某什么的,还有两个跑腿的小厮。启云月落那也各有三个小丫头伺候着。
我暗暗乍舌,好气派体面的人家,不知道原来的相国小姐有没有那么多丫头?
启云月落似乎伤得十分严重,听说一直没有醒,躺在床上靠流食吊着。我几番要去看她们,总被金菊金兰劝阻,不让我下床。
我更担心了,嚷着一定要看见她们才行,闹了几天无奈下一个管事的丫头勉强抬来一顶软轿,将我裹得密不透风然后送到东厢房窗边瞅一眼,急急忙忙做贼般又送我回房躺下了。
我确定躺在东厢房内的两个人是启云月落,脸色岁惨白但确实有呼吸,也就放心了,不再为难她们。毕竟是别人家,不好任性。
醒了五六天,由于发烧的缘故,一直被丫头们按在床上。我也只得等启云月落醒来再作打算。
我旁敲侧击不下十几次主人家的来头,竟一无所获。那些丫头提及这个问题就讳莫如深,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少爷每年会在盛夏时节来住一个月,老爷是从来不出现的,府中女眷更没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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