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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眼儿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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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一眼公子,他已经起身,瘦的颤巍巍的身子,踱着圈,间或与蔡卞耳语两句,蔡卞不住点头。公子目光环顾,从我面上带过,我胸口一紧,心脏停了半拍,他却视而不见的,又去翻看新的信件。
我咬咬牙,带着小果儿回霁月楼去。这一趟我总算没白来,但我与公子,却连半句话也没有讲到。
远远便见一堆丫头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我来都噤声,静生上来,悄悄告诉我,是对门负责送菜来的小厮,跟后面挑水的大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上了,大白天在园子里私会,偏偏让少夫人撞上了,少夫人不想管,就训了两句要走,谁知那送菜的狗胆包了天,在少夫人背后说出一句话。
“说什么?”
静生眼睛望着脚尖,意思是何必多问。旁边的墨烟拉拉我,朝楼上努努嘴儿。我也知道不该问,一个菜农嘴巴里能有什么好话?我转身往楼上去。果然房门紧闭,我敲了半天门,晴初只是不开,我索性回来,只让丫头把茶点放在门口。这一天直到晚上,门也没开过,我忍不住了,又去她房前转悠,刚要把打好的一肚子腹稿掏出来,呼喇一声,她自己开了门,直挺挺一个身子杵着,却又歪歪倒倒的。
我也不说什么了,直接跨进门,一手挽住她,一手将门啪的再带上,将一众偷瞧的眼睛都关在门外。她身上的酒味隔着楼外也能闻得到。
她摇摇晃晃的被我拖着走,神气倒是有点高兴似的,“你怎么才来?我喝酒也没个伴。”
我心想我早来了,是你不放我进门。但这时候什么也不用跟她计较,我看看桌上空着的几个酒瓶,酒也是好酒,陈酿的女儿红,只是不该由她来独饮,并且牛饮。我把瓶中剩的酒仰头灌下去。
她咯咯的笑起来,“麝奴,麝奴,果然只有你陪我。人家看我年纪轻轻明明有相公却已是孤寡一世的命,怎么连个小厮都能这样看透我?”
她去找酒,我拦住她,背着身将白水灌进空酒瓶递给她,另一瓶放在我自己面前。她也分辨不出来了,喝了几口,又笑,“人都道我庞晴初姿容绝世,天生富贵,又嫁得如意郎君……谁知道我受的这罪?我从小心比天高,怎么就能落得如此?”
她慢慢软下去,趴在桌上,桌面上有了水滴,一滴滴清流一般从她脸上流淌,与桌面倾翻的酒水混在一起。
“我算什么女人?”她喃喃说,“邵阳对我明明有意,我从不答允。因为我有元泽……可是元泽……你知不知道元泽与我的相处?”她语声更低,我拿不准她是否神智清明,我将丝巾替她擦着,她闭着眼,又说,“元泽虽好,我们却无夫妻之事……你知不知道新婚那几天他并不碰我?他先是连轴操劳,再就去了野围,等他回来,我已经在这霁月楼,我……我算什么女人?我竟连亲吻也没有过。”
我站着,被巨大的惊讶和痛心冲击得说不出话,我想我不该再听下去,酒意渐渐升起来,我的烦躁化成一片深深悲哀。公子是那样消瘦,晴初的日子这样枯槁。变法治国,凭什么要一对小夫妻这样牺牲受难。
晴初紧紧攫住我,将脸埋在我胸口,痉挛的细长手指沿着我的胳膊一路摸索上我的肩头。
“你说,公子中意我么?”
我木立着,无法作答。她抬起脸,虚迷得眼神散乱一片,泪痕未干又添了新的。
“人人都说他宠我,我却从没有片刻温存。麝奴,麝奴!你有没有被男人碰过?有没有被男人吻过,我竟不知那是什么滋味?那是什么滋味?”
“闭上眼。”我说。
她听话将眼闭上,二十年的女儿红使她神智昏迷。
我将食中两指按在她的唇上,她细致的唇,凉如露珠。
我手指微微使力,她嘴唇翕张,啜了一下,眼睛仍闭着。我看着,又看着……半晌,我将手指撤离,俯下脸,将自己的嘴唇印上去……和我想象的一样,清凉,柔软,微涩。
她发抖了,但没有回避,我没有深入,只是长久的盖住,渐渐的,她的嘴唇暖了,散发出甜意。
我慢慢将嘴唇移开。“满意了?”
她不语,脸上覆一片月光,呈现釉瓷的清白,她闭眼的姿态像一枝半开的花,下一步就要被折下。
我轻轻转身走出去,身后没有声息,但是逐渐,她的啜泣如同叹息一般升起,弥漫不去。
第三十章、秋堤烟柳
我头痛欲裂的醒过来,看看自己好端端的睡在自己房间,自己床上,我揉揉脑袋,不记得昨夜里是怎么回来的,明晃晃的阳光照亮我的斗室,院子里静生正带着几个丫头晾床单,晒衣服,我把自己的床单也一呼噜抱出去,一起堆到她手上,
“静宝贝儿,帮我也晾个。”
静生一边接过去一边白我一眼,“你现在是少夫人的红人,又是公子的心腹,大家都得巴结你,你也有自己的使唤丫头了,还只是揪着我做什么。”
“我就要你。”我对她嬉笑,“谁也没你好用。”
她娇媚的啐我一口,要走了,想想又说,“少夫人要你醒了就去见她。”
我答应一声,就势在走廊沿子上躺下来。我不想这么早去见她,昨夜的记忆全部回到脑子里,我心里迷瞪瞪的放不出个位置。当然,两个女生喝醉了亲亲抱抱没什么大不了,我跟好几个女同学都如此,但我偏偏不想与晴初这样,不知怎么,与她亲热让我无端燥热。
晴初却看起来完全没有负担,墨烟正进来叫她洗澡,她招呼墨烟,再叫两个人,今天洗双份。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小果儿不知皮到哪里去啦,找不着人。”我说。
“不是小果儿……”她下巴颌子一扬,“你跟我一起洗。”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已经吩咐静生和墨烟给我换衣。
我按住自己的衣服往后退,被强暴一样。“谁敢碰我?”静生咯咯笑着欺近,一下就解了我腰上的带子。噫!反了这是!大家笑成一团,几双女人的手耙子一起摸上身来,解衣的解衣,松髻的松髻,我终于投降。谁能跟女人打架?谁能同时跟几个野猫一样的女人打架?
一人深的木桶,蒸腾的水流,雾气腾腾中我与晴初赤身相对,水面漂浮的丁香与玫瑰,随着乳色热汤齐胸堆着,她的脸在奶白气流中虚化,在隐约中浅笑,蹙眉,说的话经了水汽,听来都是绰踔的梦话。
“小时候最喜欢这样赖在水里不起来,有什么事在水里泡一泡也就忘了。”
我双目微闭,向后仰去,让又厚又韧的水波托住我,我拿手臂划拉着表层的水,将那些细细碎碎的花瓣朵儿拨弄到旁边去。咳,我确实没有这样享受过,难怪她每天泡澡泡两小时,谁不想在这水里头脑发晕,昏昏睡上一觉。
她转了个身,细密的水流沿着她滑润的肩头流下,沿着手臂下滑,下滑,在肘弯处改了航线,转流到丰腴的后背去。密集的水珠一滴滴凝在她身上,她就用这缀满水晶珠的手臂伸到我面前,啪的一下打在水面,让溅起的水珠子迷住我的眼。
“留神,在这里面睡会睡晕过去。”
“那怎么办呢?”我确实又想睡又眩晕,还有轻微的恶心。
“讲话咯。”
我们就讲话,东一搭西一搭,她讲她小时候跟叔叔去过的西域,天高的只剩下风,一片云都看不到,风沙把什么都围起来,女人们的毯子从头盖到脚,骆驼刚拉出腥燥的粪便,就有小孩子把脚伸进去取暖。在那地方,只要有一块丝绸,就能换两大缸的好酒和两把牛骨匕首。
我说那里苦吧?她挑眉说哪里苦?看不到天,才是苦。“那边的星星,就在你头顶上闪,伸手就能摘到一样。他们的酒,喝一口就忘不掉,刀子一样。叔叔说,不是女人家的酒,可是在这无数繁华的开封,到哪里去找那一口辣?”
她的确是跟一般的女子不同,眼界,思维,处事。世人在乎的她全不当回事。世人躲之不及的,她又捧在怀里当个宝。
“麝奴,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就有这一口辣。”她轻轻的拂着水,过来了。厚质的水波中,身体轻的没了分量,我的腿伸直便碰到她的,肩与肩,胸与胸,一样的暖热,贴在一起,热热的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布满脸颊和脖颈,与水混成一片。明明近到没有缝隙,晴初还在说什么我却听不清了,我翘起腿,轻轻击打在热乎乎的水波之上。感到她将腿搁在我之上,我也伸腿夹住她的脚踝。她吁了口气,两手撑在桶边上,慢慢立起身。
密细的水雾散了一点,我看到她微丰的身体,自肩而下,像一具提琴,幽幽闪着蜂蜡的光泽,腋下有微妙的漩涡,手臂垂下来,握住了胸前长长的一缕黑发。水流嗒嗒落下,冲走身体上原有的水珠,带来新的湿润,她粉润的脸一片晶莹的晕红,瞳仁里点着星辉,像满满笑出的牡丹,盛开在我的眼前。
我脑中一晕,那阵无由的燥热又起来了,喉咙渴的厉害,我抬起手,又放下,不知该往哪里搁,又决不能让它空置。不知何处涌出的一股冲动,使我左右转头找着水,静生与墨烟已经进来,墨烟拿过茶杯,我不要热茶,我急需一种清凉的的东西灌进喉咙,我拿过桌上准备洗笔的一大钵清水就灌,那是新汲的湖水,总算解了我这一阵热。再看晴初,她已经罩上大棉巾,正看着我笑。
我心里又是一阵燥,还有一股火,我没好气的说,“下次洗澡别叫我!”
这以后晴初对我更好了,好到我既感激,又轻微的腻味,同时又觉得惭愧。她对我无话不谈,但我心里的计划却从不对她提及。这是一个又荒谬又大胆的计划,我盘算来盘算去,我不认识什么要员权贵,只有一人也许可以。昌王赵憬。
我的手中有邓琯私报吕惠卿的证据,如果我将这份东西交给朝中,在皇帝身边有分量的人知道,就可以揭露吕惠卿的野心,并且免于公子冒险,以后这事追究,便不再与公子相干。我也知道昌王并不赞成相国变法,他是祖制的拥护者。但是也许,我可以试试。
我去了昌王府几次,始终见不到他。门房都说他在外未归。我知道这位小王爷,是真正的富贵闲人。他不问政事,只在自己的封地里优哉游哉,平时不是狩猎就是各种游艺。一出门几月不回也是常事。我只恨这古代没有移动电话。
我只要有机会就出府。正好这阵子晴初也有事让我办。天气转凉新做的缎袄,她不满意衣服的款式,絮絮的讲了半天。
“褂子和裙子都是两年前的样子。昨日我看琳铛儿穿的裙子好有趣,窄袖口的,像胡装。现在很时兴胡装?”
我奇怪她以前是不大看重这些的,平日不出门,都是松垮垮的随便穿一件,这阵子却重视起来。她的胭脂膏与眉黛石从不用市货,都是丫鬟们自己做。等做好了,她还会逼着我试上一回。有时候新作的裙子,她也会逼着我我与她穿一样的裙子。
“麝奴,你男装这样清秀,穿裙子也很美。”
我穿上褙衣和裙子,石榴裙八幅下摆,银色云纹折纸,在一面镜子前转来转去,后头还让小果儿捧着面镜子跟着我转。我张手,抚额,拜福,下蹲,做各种动作让她们欣赏过瘾。
“小姐太太们满意了没?该给小的打赏了吧!”
晴初加上静生那几个丫头一起笑得不喘气,将小金银锞子扔的到处都是。
“麝奴,你个小作孽的!以后就这样穿,哎哟,你且去外头瞧瞧,时兴什么花儿朵儿的,都一起戴回来好了。”
这样我就找到了频频出门的理由。我去市集上转,果然姑娘们的衣着都有花样翻新,但我清楚街上能轻易看到的女郎都不是潮流前线的人,要最IN最潮的,还得向那些香闺春院里去找。
我仍穿着男装,自己去了一趟著名的绣馆,远远看到那个红极一时的苏细细姑娘正练舞。我银子倒是带了,只怕露馅,远远看看打量够了就回府。把情报告诉晴初,现在流行的果然是窄袖口,戴小帽,姑娘们也穿挖金小靴,身上的荷包也是皮革刺绣的,比以前的要大……这样。
我指手画脚讲了半天,晴初已经一叠声叫丫头去找裁缝。我说不用裁缝,琳铛儿比谁都好。我们又把琳铛儿找来,琳铛儿来了几次,凭她的做人功夫,立刻就和静生墨烟成了莫逆之交,以后就常来串门,我又托琳铛做裤子,我知道她没做过,拿出我的牛仔裤,让她照样做几条。
“这是什么嘛,”琳铛儿把那条磨白的仔裤翻来覆去的看,“这样的劳什子怎么穿?这样硬,又这样紧!”
我说你只管做,照这样儿,也要有前后的口袋,腰上可以系皮带,裤脚要能塞到靴子里,可以骑马方便。她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走了。
终于见到赵憬是一个月之后。我听说他回来了,门房却不给我报,我知道这帮人的规矩,但我手头哪有闲钱打发,我绕了个圈,硬是找到一处墙头爬了上去,远远看到昌王与人在庭中饮酒高声谈笑,我取下脖子上的铁哨,长长吹了一声。
“麝奴?!”他看到我倒是惊喜,让我进去,又问长问短,完全没有架子,让我心里热乎乎的。他是个爽朗的青年,和公子的沉默很不一样。但我讲到正事,他立刻慎重起来,在我开口前止住我。
“麝奴,你且止住。我问你句话。你可知道你在讲什么,在做什么?”
他提醒我,我以一个卑微身份居然口谏当朝官员,是凌迟的罪。
“你现在不说,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他慢条斯理的说。“他日若是出事,我保你无虞。”
他日出事?会出什么事?我还要说什么,他已经端起茶。我从袖子里取出信,他目光正掠向别处。我咬咬唇,还是把那信笺放在他面前。他有条不紊的脸,是完全能清楚必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我走了两步回头,昌王似在出神,默默注视那黑白棋局,那信笺还在桌角,他并未拾起。
我逐渐明白,昌王爽朗是真的,率性是真的,但绝不是个简单人。地位的特殊,使他早已深沉练达,他的心机,比谁也不简单。
这些人里,只有我最天真。
这一趟完全无收获。我闷闷的回来,霁月楼里正一片热闹。
新一批的衣服刚送来。地毯上摊满了花花绿绿。几个丫头兴奋的争来抢去,一起在挑明日去秋游的新行头。琳铛果然兰质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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