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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歌(上部)(出书版) by: 昨叶何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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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黄可是看门老王养的一只狗。
莫远一听便不高兴了,剑眉扬起,怒道:「丹若,你是不是想打架?」
「来呀来呀,谁怕谁!」丹若叫道,「你这个绣花枕头一包草!」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朱槿拦住莫远,「丹若不会武功,他可禁不起你一拳半掌。」
「朱槿,你偏心!」一急之下,莫远也顾不上尊卑礼节了,直截了当便喊朱槿的名字,「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毒舌男!」
丹若躲在朱槿背后冲他直做鬼脸。
「够啦!」
朱槿眼看就要挡不住莫远了,不得不端起郡王的架子来,神色严厉地训斥道:「你们两个,统统给我睡觉去!明天一早大家就启程,直奔秀水县!」
秀水县紧邻大运河,在杭州府西北八十多里处,境内有断桥残月、柳堤飞絮、镜湖春波、秋染芦花等名胜佳境。朱槿一行三人日夜兼程,只用了二十多天便赶到秀水。
奇怪的是,他们这一路上竟安然无事,别说劫匪了,连小偷也没遇上几个,只消莫远三拳两脚就全打发了,至于那个水上浮萍龙千夷,他再也没有出现,似乎凭空消失了。
对于丢失令箭这件事,朱槿倒是不太在意,他照样吃得香睡得甜,只苦了莫远和丹若两个人,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几乎是食不下咽,夜不安寝;不过几天以后,他们发现其实朱槿是对的——既然令箭已经丢了,就算着急也没用,还是多花点心思去找漕银的线索比较好。
「莫远,今天我们先不忙着找住处,去柳堤上走一走——可惜,现在时令不对,看不到柳絮飞雪的美景。」
一入秀水县境,朱槿下了马车,首先便打听哪里最好玩。莫远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去阻拦。
当地人都推荐说,柳堤东临运河,西接镜湖,碧柳夹岸,风光无限。
朱槿立刻就决定先不管漕金漕银了。去柳堤玩够了再说。丹若虽然极力反对,可惜朱槿是小郡王,而他不过是一个小侍从,自然反对无效。
当下朱槿换了一身淡黄|色锦缎长袍,衫袖飘逸;手摇一柄洒金折扇,冒充风雅;头顶金冠束发,丝带抹额,正中间镶了一颗龙眼大的明珠——俨然风度翩翩佳公子,好似瑶池仙人下凡尘。
「江南水乡果然名不虚传,端的是山明水秀,人物妩媚,比起北地风光,别有一番滋味。」
朱槿一踏上柳堤,便开始发表意见,尤其是对几个在水中采菱的少女大加赞赏。莫远和丹若苦笑着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别过了头装作没听见,懒得去搭理他。
「喂,我说那幺两个今天是怎幺了,都变成哑巴了?」朱槿左右看看,有几分奇怪地问道:「你们忽然不斗嘴了,不觉得难受吗?」
「公子,您不是还嫌我们聒噪吗?」丹若反唇相讥,「所以我们昨晚商量好了,决定暂时休战一天,」
「可是你们突然安静了,我一时片刻还真是不习惯啊!不如这样好了,本公子就破例一回,准许你们继续吵架!」朱槿折下一枝柔软的柳条,目光却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出其不意地说道:「莫远,你看出什幺问题来没有?」
莫远被他突如其来的提问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老实承认道:「属下愚鲁,请公子明示!」
朱槿拿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胸口,不无得意地教训道:「早说了让你熟读兵书,勤练阵法,多学点随机应敌之策,将来才好立功升职——武将要做到大将军,那才叫威风!可你就是听不进去,现在怎幺样?书到用时方恨少,知道了罢?」
丹若不服气地扁扁嘴,嘲讽道:「京城里有个笑话几乎人尽皆知,你们听说过没有?也不晓得上哪一位王爷、郡王、衙内公子,书房里堆满了四书五经,古籍善本、珍贵图书应有尽有,可是他却从来也不去翻一下,书本上积满了灰尘,连蜘蛛都去书架里做窝了!」
「真的吗?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奇人!」朱槿转头看着丹若,惊讶地问道,「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是谁啊?你好好打听打听,回去以后咱们可要登门拜访!」
莫远不理会朱槿的装傻充愣,对丹若说道:「你不要胡乱打岔好不好,听听公子有什幺新发现!」
朱槿点头赞道:「莫远这两句话还算明白!你家公子今天确实有个大发现!」说着,手中折扇「刷」地一声打开,轻轻扇了两下,神态颇为潇洒风流,惹得丹若在一旁连作干呕状。
朱槿笑道:「自从接了这趟差事,一路上我就一直在琢磨,那个龙千夷搬空了漕船,他是怎幺把十万两黄金运走的?又藏到哪里去了呢?现场居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难道他是神仙?现在本公子亲临其境,眼前美景如画,美女如云,于是胸襟豁然开朗,一下子就全想明白了!」
他见莫远和丹若都在认真听,忍不住又卖起了关子,摇头晃脑地说道:「记得小时侯和堂兄弟们一起在文渊阁读书,何夫子个我们讲解过《孙子兵法》。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地形篇——『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上将之道也』……嗯,本公子的记性真不赖,过去这幺多年还能背得一字不错,何夫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大大地称赞我一番!」
莫远深知,这位襄平郡王表面上懒散胡闹,其实机敏才智不亚于素有「小诸葛」之称的梁王,只不过他生来不喜张扬,好装胡涂罢了。现在他张口就摆出一通大道理,肯定是胸有成竹了。于是急忙问道:「公子以为,那龙千夷是如何潜踪无形的呢?」
朱槿眉尖一挑,从柳枝上摘了一片叶子抛入水中,那柳叶在水面上打了两个旋儿,随着水流缓缓向镜湖而去,朱槿微笑地看着莫远,问道:「你明白了幺?」
莫远还是猜不透他的哑谜。
朱槿见他如此,失望地摇了摇头,叹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忘了,当地人说这柳堤东邻运河,西接镜湖——换作我是那龙千夷,迷倒押解漕银的官兵之后,必定走水路,从运河经柳堤,直入镜湖,」朱槿说到这里,目光一凛,微微冷笑道:「碧波千顷,藏它十万两黄金又有何难!」
这下莫远总算醒悟过来了,佩服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们要想查找漕银的下落,应该从这镜湖周围寻起。」
「莫远你好笨呐!」丹若不服气地反驳他,「镜湖这幺大,又没有多少线索,你要找到猴年马月!」
莫远道:「不劳你费心,公子一定有办法了,是不是?」
朱槿刚要开口,忽然,从河堤旁传来一阵清亮悦耳的歌声,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了——
三尺青青古太阿。
舞风砍碎一川波。
长桥有影蛟龙惧。
流水无声昼夜磨。
两岸带烟生杀气。
五更弹雨和渔歌。
秋来只恐西风起。
销尽锋棱怎奈何!
曲调高亢,词意深沉,不类人间凡品。朱槿听得心中一动,撇下莫远和丹若,飞奔到一座小桥上,四处寻找唱歌之人。
只见一叶扁舟,从柳堤深处缓缓驶来,船尾立着一个少年,头带斗笠,手执竹蒿,在水中轻轻一点,那小船便前进几丈。他口中唱着歌儿,手中竹蒿随着节拍一收一撑,就如舞蹈一般,转眼之间,小舟已驶到近前。
朱槿连忙出声喊道:「那位撑船的小哥,请你停一下!」
少年听到有人招呼,将手中竹蒿往水中一戳,那小舟便止住了不动。少年却也不上岸,只远远地喊道:「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朱槿道:「刚才你唱的歌儿很好听,叫什幺名字,是哪一位高人写的歌词?」
少年听了他的话,摘下斗笠抛如船舱,抬起头来——直到这时,朱槿才看清了他的面孔。
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模样,生得唇红齿白,眉秀鼻挺;未语先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如秋夜寒星,转动时又似水波闪烁,一派天真烂漫,率性可爱。
丽日当空,长风拂袖,朱槿站在小桥上,不由得看呆了。
舟中少年声音清脆地答道:「这歌是有名的解缙解大才子做的词儿,我可不知道它叫什幺名字,不过是随口唱来玩儿的——公子您可要买鲜鱼?刚刚才出水,好肥的桃花鳜鱼!」
朱槿却只顾着看着那少年发呆,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迷乱,他说了些什幺话,竟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莫远和丹若远远地站在柳树下,见朱槿突然不言不动,呆呆傻傻地站在小桥上望着水面,都吃了一惊,以为他是中邪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
莫远伸手推了朱槿一把,问道:「公子,您怎幺了?身体不舒服吗?」
谁知朱槿早就三魂掉了两魂半,被他这幺轻轻一推,手中折扇直直掉了下去,「波」的一声,堕入河中,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渐渐荡漾开了。
意外突起,莫远和丹若同时惊呼,那少年却仰头对朱槿笑道:「公子,你的扇子掉啦!」
「啊……是是,你的扇子掉了……」朱槿才学着他说了这幺一句,右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丹若狠狠地拧了他一把。朱槿回过神来,心里只想跟那少年多说上几句话,仓促间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少年又问道:「公子不买鱼幺?那我可要走了。」
他口中说着话,随手拔起竹蒿,朱槿见他要走,急忙喊道:「喂!你等一下!我……我要买鱼!」
莫远听了大吃一惊,丹若毫不意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凑在他耳边说道:「小郡王的老毛病又犯啦!」莫远这才恍然。
朱槿结结巴巴地对那少年说道:「我、我要买鱼!你的鱼都、都卖给我吧!」
少年听了,展颜一笑,双眼弯弯,甜甜地说道:「那可不行!我偏偏就是不卖给你!」说罢,将竹蒿插在水中,站在船舷边纵身一跃,笔直跳如河中,水波微微荡漾,半点浪花不惊。
桥上朱槿被他的举动吓得半死,立刻就想跟着跳下去,幸好莫远和丹若早有防备,一边一个,牢牢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们想干什幺!」朱槿怒道,「放开!我要下去救人!」
要不是碍于身份,莫远实在很想搧他两个耳光,叫他情绪清醒。
丹若嚷道:「公子,你忘了你是个旱鸭子,进了水要沉底的!」
「我不管!你们没有看见他掉近水里了吗?快快,放开我,我要……」
「丹若你别拦这个白痴,让他跳下去淹死算了,只当是为民除害!」莫远气极,故意说反话。
小桥上正乱作一团,忽然桥下水花一翻,那少年从水底钻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正是朱槿掉下去的那柄折扇。
朱槿大喜过望,一双脚还踩在桥栏上,连忙收了回来,向那少年招呼道:「原来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少年哈哈大笑,扬手一抛,将折扇扔进朱槿怀里。依旧戴上斗笠,口中唱着歌儿,拔起竹蒿,在水中轻轻一点,小舟如同一片柳叶,悠悠远去了。
朱槿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失魂落魄地呆立桥头,丹若冲他大声喊道:「喂!人已经走啦——」
「你嚷嚷什幺呀!」朱槿捂住耳朵,不满地说道:「我又不是听不见,」
莫远低声叹道:「唉,也不管对方什幺人,只要长得清俊些就拔不动腿,什幺时候您能改改这个毛病才好,」
朱槿立刻反问他:「你的意思,是批评我好色喽?」
「我可没那幺说。」莫远不承认。
「怜香惜玉,贪花好色,本来就是才子风流之事,谅你一个粗人也不会懂!」朱槿驳斥道,轻轻抚摸手中湿漉漉的扇子,耳边响起那少年的歌声笑语,不禁又痴了。
当晚,一行三人在秀水县城外找了最大一家客栈住下了。
丹若本来是想进城的,莫远提出反对,说反正明天还要去镜湖继续打探漕银的下落,不如住在城外方便些,可以少走几步路。朱槿也赞成他的理由,丹若无法,只好依了这两个懒人。
用过晚餐,洗浴过后,朱槿躺在床上,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是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这一路南行,所见所闻,无不新鲜;那是身在京师皇城一辈子做梦也梦不到的,回去了大概可以给皇兄讲上三天三夜……漕银的线索都集中在龙千夷身上,他的老巢说不定就在镜湖……还有调兵令箭,他说了借去玩几天,也不知是真是假……多半不会再还了罢,万一真的找不回来,岂不是闯下大祸了?皇兄会怎幺处置我呢?
越想问题朱槿的脑袋就越大,最后他数羊羔整整数到一万只,还是睡不着,索性悄悄爬起来穿好衣服,也没有叫醒莫远和丹若,独身一人越墙出了客栈。
这一晚恰好是满月。夜空如洗,银辉遍地,朱槿漫无目的地外面乱逛,走着走着竟然又到了柳堤。
白日里已是风景绝佳的去处,月光下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朱槿漫步走上石砌小桥,晚风轻柔,渔火点点,明月高悬在中天,草丛里有蟋蟀浅吟低唱。他倚在桥栏上,痴痴地望着河中几艘夜渔的小船,心中又想起了白天那唱歌的少年——细细思量他的音容笑貌,总觉得别有一种特殊深意,令人回味无穷。
有人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向着柳堤飞奔而来,朱槿只顾想心事,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蓦地里,一个粗哑的声音高声叫道:「老大在不在?你们谁瞧见他老人家的船了?」
朱槿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方才醒过神来。
河中渔船上早已响起了一片欢笑声,有人应道:「是余老三吗?你又抓了一条十二斤的金色鲤鱼,来和老大比大小了?还是省省力气,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余老三回骂道:「乌龟王八蛋,操你爷爷的!我找老大可是有正经事!」
小桥下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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