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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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要想灭亡一个种族，就要先灭亡一个种族的历史。”罗宾和地精操控员很有共同语言，他也摆出一副追忆地精曾经辉煌和苦难的模样。



“不过，你们还是找到了矮人和侏儒这两个好伙伴。你们地精可是矮人王国中，除了侏儒外地位最高的异族了。”罗宾也安慰道，那地精操控员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脸上又挂上了职业性微笑。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地精文明的炼金成果大都已经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比如那传说中的火盐……好像又叫丹雪，这种神奇的烈火魔法药粉已经失传了，神魔大战时期，矮人的火枪手不都是用得你们地精生产的火枪吗？”



“是啊！可惜这火盐的配方已经失传了！我听说，火盐的成本非常低，而且威力大……教廷就是畏惧火盐，才逐步剪除我们地精一族的。”这名地精操控员听到罗宾赞赏地精的文明成果，也跟着激动地说道。



和罗宾一样，这位地精对教廷也是极其反感，很快便和罗宾打成一片了。



“我记得你们地精当年还和侏儒合作，制作出一些神奇的机械玩偶？”



“是啊，不过那些玩偶的设计图都已经流失了。若是我们地精一族当年能够早点觉察到人类教廷的阴谋……哎，现在教廷又开始号召攻打矮人王国，卡里瓦城大部分人马都已经派到前线去了，现在剩下的矮人军队不超过五千，若是前线失守……”地精操控员唏嘘道，不由得又深深叹了一口气，“难道我们地精一族注定要颠沛流离？”



“不会的，人类军队打不进来的！”罗宾很肯定地说道，又指手画脚指点江山道：“香格里拉帝国的确是大陆第一大国，但却不是第一强国！因为香格里拉的军队多年来，一向只是靠人海战术取胜，在军队的质量方面，根本比不上矮人军队。只要边境的几座城市坚守一段时间，香格里拉帝国肯定会撤兵！”



“不过……我们就怕……本任山丘之王托尔格哈选择退让，而教廷又会得寸进尺……当初教廷就是不断靠着异族的退让，削弱异族的势力的。托尔哈格陛下虽然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依旧生活在不断的恐惧中……”地精操控员心里有些矛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那位托尔哈格陛下的坏话。



“恐惧？”



“是的，托尔哈格王是一个善良得过分的老人。他缺乏一些勇气，他总是害怕自己对他的子民不够好；害怕他对他的神不虔诚；害怕他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害怕环绕着他的王国的混乱最终会影响他。当年他被推举为山丘之王，就是因为他的善良，但是这种善良却又让他轻易地被顾问和亲戚们控制……而王都议会的议长洛尔夫又是一个野心家和绥靖派……”



“你害怕洛尔夫劝山丘之王投降？！不是还有氏族会议吗？”罗宾惊道。



“洛尔夫是冬风氏族的族长，而且他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拉拢了不少人，近年来一直和人类的教廷有联系……尽管与此相对的，还有深火氏族的族长汉格瓦尔首相和他抗衡……”地精操控员有些犹豫地说道。



“既然有人能够阻止洛尔夫，那么你们还怕什么？”罗宾对政治斗争有一些了解，他知道，一个王国有两个派别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而这种党争的现象，只要控制在一定程度内，反倒能够增强君主的权利。



“汉格瓦尔首相把他自己看作让帝国维持正常运转的主要力量。结果，他认为让王听从他的推荐是火焰之龙所赋予的职责。在曾经和异族的战争中，汉格瓦尔失去了一只胳膊和一只眼睛，所以他疯狂的憎恶异族，好几次提议驱逐异族……”地精操控员不住地摇头，对于地精而言，他们最畏惧的，就是失去容身之处。



地精操控员很肯定地说道：“这场战争，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投降派占据优势，矮人退缩，让出几座城市，并不断沉沦……要么，强硬派上台，矮人王国也来一次种族大清洗……我们依旧无家可归……”



罗宾愣了愣，又喃喃道：“难怪那家伙这么急着去王都麦罗达城……”



“先生，你在担心那个老朋友？”卡莲突然小声对罗宾问道。



“是啊……他的身份有点尴尬，又是个认死理的人，我怕他会出事……”罗宾叹道，“不过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说着，罗宾又安慰地精操控员道：“放心，这一次战争规模不会很大，毕竟到现在也只有香格里拉的部分军队参战而已，也许……我们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呢？”



“但愿如此……”地精操控员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这时，升降机终于穿过了长达两三百米的深邃通道，来到了第三层。



地精操控员又拉了几根摇杆，升降机立刻平稳地停了下来，地精操控员先将信号灯换成红色，又打开围栏，伸手对罗宾和卡莲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很荣幸为罗宾先生和夫人服务，希望下次，我还能有幸为您服务。”罗宾牵着卡莲踏上了进出升降机的石头高台，地精操控员也笑着对两人喊道。



卡莲听到那声“夫人”，脸上的红晕挂都挂不住，好在她披了一件宽松的长袍，头一缩，别人也看不出她那满脸哀羞的可爱模样。



罗宾掏出介绍信，将其出示给几名守卫的矮人盾卫者，又转头对着地精操控员笑道：“放心，只要你们地精不放弃自己的文化，地精一族永远不会消失！你们一定可以找到属于你们自己的家！”



仅仅是一霎那，罗宾分明看到地精操控员的眼眶里涌起了泪水，之后，地精操控员再次咧开嘴，用并不职业但却真心的笑容，目送罗宾离去。。



“地精，漂泊的地精，我们是最精明的商人，我们是最熟练的工程师，我们是最聪明的炼金师……刀剑杀不尽我们，魔法吓不倒我们，金钱是我们的伙伴，钢铁是我们的仆人……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家，漂泊千年后，哦，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家……”



当罗宾和卡莲在士兵的带领下走向通道出口，背后又响起了一首歌，这是如今地精族群中流传的一首歌，那名地精操控员是用古地精语唱的，罗宾听不懂，但是他依旧能从这首歌中，听到地精一族深埋于灵魂的悲伤与不屈。



一个不屈的种族，永远不会消亡！



第九章　阔别三年的归来



从安全通道内走出，罗宾和卡莲终于来到了卡里瓦城的中心：第三层贵族区。



这一层城区并不像第一层那么热闹，作为最小、同时也最重要的城区，第三层内居住的人物大多是矮人贵族或是一些地位较高的矮人籍异乡人。相比于第一层城区内的五光十色，第三层城区的建筑物风格比较统一，大多是红褐色或黑灰色的矮人石质建筑。



街道上的人很少，整个城区都显得很安静，日光苔藓的“晨光”有些迷幻，让这片安宁之地倒像是天堂一角。



告别了护送的卫兵，罗宾又拉着卡莲的手，指着不远处一座圆环式的竞技场说道：“那儿就是矮人的格斗之环，传说中的矮人狂战士都是从那儿训练出来的，可惜今天好像没有比赛，若是比赛日，几乎全城的贵族政要和军队首领都会前来观看狂战士格斗比赛，其中一些表现好的战士，还能被选拔进军队。”



“据说，王国内还有一支凤凰矮人，他们是天生的狂战士，从小便在身上刺上一只凤凰的图案，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这支凤凰矮人出了不少精悍的狂战士……”罗宾有些陶醉地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些纹着凤凰刺青的狂战士在他面前格斗，



“当年，先生你也和老朋友来竞技场观看狂战士比赛？”卡莲轻声地问了一句，罗宾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低温瞬间凝固了，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微笑，继续领着卡莲在宽阔而空旷的大街上向着符文神殿的方向走去。



“先生……”忽然，卡莲拉住了罗宾，金色的眼眸不住地闪烁，她很认真地说道：“先生，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你的内疚，就是我的内疚，所以……我会帮助你弥补当年的遗憾！”



罗宾惊愕地看着卡莲，又淡淡地笑了，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老子可是天才！当年没研究成功的东西，现在一定可以成功！”



卡莲甜甜地笑了，罗宾的心里振奋了，她的心情也自然地好了起来。换句话说，罗宾是她和莉莉丝生命的中心点，她们，便是为了罗宾而活着。



罗宾和卡莲沿着安宁洁净的街道走了一阵，最终停在了一座高大而庄严肃穆的神殿前，在神殿的大门前有一片广场，火焰之龙和摩拉丁王的雕像各自伫立在一边，守护着神殿，也守护着矮人的那份骄傲。



矮人工匠的手艺不错，将两尊雕像刻得是栩栩如生，若再有艺术家们涂上颜色，没准还真能吓住不少人。



“这条龙……就是火焰之龙？！”卡莲好奇地望着那尊火焰之龙的雕像，不解地问道。



“听说当年摩拉丁王使用的战锤是纯粹精金制作的，精金可是密度最大的金属，比纯金还要重上不少……那把锤子到底有多重？”罗宾仔细地观察了一会摩拉丁王的“装备”，又听到卡莲的疑惑，便又回头走到火焰之龙的雕像那儿去了。



“这条巨龙……怎么没有翅膀？身体的形状也很奇怪啊！”卡莲眉头紧皱，指着那尊火焰之龙的雕像问道，的确，火焰之龙的形象和大陆上的巨龙形象差距很大。



火焰之龙阿卡斯没有翅膀，没有龙角，身体形状更是介乎于蛇和蜥蜴之间，浑身着火，看上去的确不像是一头巨龙。



“我以前看过火焰之龙阿卡斯的子孙——火龙和岩浆龙的画图，这两种生物更像是后肢发达的直立蜥蜴，不过它们却又带有魔法免疫和火焰龙息这两种龙族的性征……”罗宾被卡莲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有些困惑了。



罗宾和卡莲早以被符文神殿的卫兵发现，不一会儿，一名符文牧师在几名盾卫者的陪伴下，来到了还在瞻仰两座雕像的罗宾和卡莲身边。



“请问两位是来神殿朝拜火焰之龙吗？”符文牧师笑着问道。



符文牧师的外表特征非常明显，他们穿着绿色的符文牧师袍、手持镶嵌了雷系或火系的魔晶石法杖、腰佩一把贵族佩剑，而且他们的眼瞳都是金黄色的，这是火焰之龙阿卡斯的印记，而这些金瞳的矮人也是被称为“魔法绝缘体”的矮人族中，唯一一群能与魔法元素产生反应的矮人，只有他们能够制作并使用符文石板。



这些金瞳的矮人，被其他矮人尊称为黄金矮人。



罗宾自然注意到了这位金瞳符文牧师，他笑了笑，掏出那封介绍信和那枚徽章。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抗拒，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那名符文牧师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些人那么惊讶，他接过介绍信和徽章，仔细翻看检查了一下，又将东西还给罗宾，笑道：“欢迎，欢迎，罗宾大师，我们神殿将会为您提供一切帮助，只要是关于符文研究方面的问题，我们会尽量帮助您。”



“那好，请您……先找几本矮人语言的字典……包括符文的图鉴，最好再来几块石板做样品。另外，请给我和我的助手一间单独的实验室。”罗宾笑道。



“就这些？我们需不需要再派人演示一些符文石板的制作工序和启动？”符文牧师又关切地问道，一点没有藏私的意思。



“不用了，这方面，我三年前已经见识过了。”罗宾微微一笑，“为了尽量避免实验事故造成人员伤亡，请符文神殿的人尽量不要靠近实验室。”



那名符文牧师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欲言又止，终究只是交代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么等罗宾大师需要的时候再通知我们，我们会尽力安排。”



“谢谢……”



“不用谢，罗宾大师研究符文的原理，对于我们矮人王国也有好处，我相信以罗宾大师的人品，也不会随意泄露符文的秘密。”符文牧师一口一个大师，说得罗宾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像罗宾这么一个黑户炼金术士，若是藏起所有作品，就这么摆在人类王国，在大部分人类眼中就是个屁。



这年头，不少所谓的魔法学院大肆扩大招生名额，不少并没有天赋的人类权贵子弟都被招进了学院混日子，一毕业就能得到魔法工会的魔法师证书和徽章，便于他们的父母为他们安排前程，也让那些学院挣够了金币。



所以现今的魔法人才的就业状况很严峻，并不像普通百姓想象得那么乐观。



比如，中等大小的王国招收魔法人才，一般都要中级魔法师证书。大帝国往往不是高级魔法师都没资格进宫廷，不少低级别的魔法师若想出仕，只得以学徒的身份跟在一些中高阶的魔法师后面混。像罗宾这种被逐出魔法学院的黑户，自然更没有什么前途了。



不过在矮人王国的炼金这个行当里，徽章证书没用，还是拿作品说话，所以罗宾这个黑户在这儿并没有受到太多歧视。甚至，可以靠着自身的努力，获得别人的尊敬。



罗宾，已经浪费了三年。



三年前，他离开了矮人王国这个炼金术士的天堂，蛰伏、沉沦在小城洛水。若不是遇到洛哈特，若不是他那一次冒险杀人带来的利益，他也许会永远背着一份愧疚，在洛水城作为一个古董商终老、



三年后，他回来了。这一回，他比以前更加成熟，比以前更强，比以前更有自信！这一次，他要弥补曾经的遗憾。



第十章　瓶颈



“不对啊……不对啊！为什么我完全看不懂这些符文的意义？！”罗宾烦躁地翻着几本矮人字典，嘴里喃喃道：“为什么这些简单的符文符号，却在矮人的语言中完全找不到？”



莉莉丝也有些恼怒地说道：“小哥，这十几种常用的符文石板上的图案，和我们龙族的文字和魔法符号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火焰之龙阿卡斯真的是龙族吗？！”



罗宾又搬来几本地精和侏儒的字典，对照着桌上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