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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月满南安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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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和天暖、空碧如洗。一江春水无尽,滚滚东流而逝。 



  便乘着这东逝春水,江面上,浪花翻滚间,一艘游舫流畅平顺地避过数处暗礁,迎风轻快前行。 



  任由衣袂鼓动翻飞,东方煜负手静立船头,渴望藉由那拂面清风平抚下心头莫名的烦躁与窒闷。 



  乘船离开江陵至今,也有十多日了。 



  本来么,练华容之事既了,他和李列便也无了继续留在江陵的理由。可桑净身上媚毒未解,又因受了惊吓、身心俱疲而染上风寒。李列做为医者,自不可能袖手旁观……反正二人本就未决定接下来的行程,一番商量后,遂由东方煜弄了艘船,并让李列随行照料、走水路护送桑净回湘南剑门。 



  同样上了船的还有作为桑净义弟的凌冱羽。行程定下后,一行四人便于十多天前离开了江陵,乘船往湘南剑门总坛所在的衡阳而去。 



  如此安排本是出自于东方煜的提议。可如今的他,却对此深感懊悔。 



  当初之所以有此提议,桑净的病情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理由,却是李列。 



  他本想藉由沿岸如画的春光来让友人宽宽心、进而化解那日受练华容的阴影……可桑净的病况,却让这份美意完全成了泡影。 



  这几日来,少女断断续续的高烧让负责照料她的李列根本没法好好睡上一觉。不但得时时留心她的病情,还得顾着煎药的时间与火候……虽说医者父母心,李列如此照看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可瞧着他连眼都没能好好阖上一会儿,即使爱花惜花如东方煜,心下也不禁暗暗对少女起了几分责难。 



  他也知道这不是桑净的错。但一见着友人神情间隐带着的疲惫,心底的责难之情,便会不由自主地重上几分。 



  他有时甚至会想……友人所遇比之桑净还要难堪、痛苦许多,为何却得这样默默背负着,还要劳心劳力地去照顾一个不过是被下了药的人? 



  便是男子无所谓名节好了。可自尊呢?一个大好青年给人……所受的屈辱,绝不是睡一觉起来便能忘得一干二净的。 



  尤其自那日至今,李列为了照料桑净,连一觉都没有好好睡过。 



  所以他还是无法不责怪桑净,尽管清楚这只是自个儿不可理喻的迁怒。 



  只是懊悔归懊悔,眼下的情况,终究是没能改变的。他虽不愿见着友人这样劳累,却也不可能教对方撒手不管――孰重孰轻,这点理智,他还是有的。 



  依眼下行程看来,明日正午便能到达岳阳……如今桑净媚毒已解,等上了岸后,便可请城里大夫代为照看,让李列好好歇着了。 



  说起来……他,也有好多天没能同友人好好说上话了。列…… 



  于心底一声低唤,他略一侧首,将视线移向了身后的船舱。 



  有若灼烧的眸光紧锁。他深深凝视着那紧闭的舱门,就好像想将之洞穿、直直望入深处一般。 



  直到……望见船舱深处、那个总一派澹然的身影为止…… 



  望着、望着……青年的身影仿佛于眼底缓缓成形,却又于船舱内足音响起之时,蓦然消散。 



  仿佛惊醒似的,东方煜猛然回神、拉回了几近胶着的目光。也在此时,原先紧闭的舱门开启,少年的声音随之入耳:“柳大哥!” 



  “怎么出来了,冱羽?” 



  凌冱羽本就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少年,这半个月的相处更让二人由早先的陌生转为熟稔……听得少年一唤,东方煜忙按下了心头仍自蠢动着的烦乱,回头笑问,“令姐的情况还好吗?” 



  “嗯。李大哥刚喂完药,现在正等着净姐退烧。我觉得有些闷了,所以带锅巴一起出来探探气――自个儿去玩吧!别迷路了,锅巴!” 



  后头的话自是对着鹰儿说的。凌冱羽一个挥手,让本停在他肩膀上的锅巴自行飞了开来。 



  锅巴似也有些憋得闷了,一声鹰鸣过,已然振翅飞起直上云霄,转眼便沉了万里晴空中的一个小点,还不时发出几声欢快的锐鸣。 



  瞧着鹰儿于天上自在翱翔的模样,东方煜心绪稍霁,道:“我虽曾听说塞外有人驯养灵禽以做狩猎、侦查之用,可实际见到却还是头一遭……你和锅巴是朋友吧?” 



  “嗯。锅巴是我刚拜师时,师父送我的――当时它还只是颗蛋呢!如没有锅巴陪我玩耍,我早就耐不住寂寞逃下山去了。” 



  说着,想起自己如今所在之处的凌冱羽吐了吐舌头: 



  “虽然我最后还是溜下山了就是……也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师兄走后他便时常抱怨伙食不好,如今连我也下了山,只怕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煮不出一锅能吃的饭吧。” 



  “这么听来,你和尊师的感情似乎相当不错。” 



  “哪、哪有不错?我只是尊师重道,稍微关心一下而已。” 



  听对方这么说,凌冱羽面色一红,急急摇首撇清道――他平时和师父吵惯了,虽知柳方宇所言无差,却仍难免有些别扭不愿承认。 



  东方煜自然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当下并不说破,只是笑着一个转问:“不知尊师如何称呼?” 



  “咦?这个……” 



  如此一问,立时让听着的凌冱羽慌了手脚。 



  他虽不知自个儿师父当年到底干过什么,更不知“黄泉剑”三字的名头有多响……可单从师伯、师兄数度要他谨慎行事这点来看,便可知“黄泉剑的单传弟子”这个身分对他是麻烦多过帮助。也因此,下山至今,凌冱羽都始终没提过自个儿的师承,连对桑净也不例外――对方没问过,他自也没主动提起―― 



  而眼下柳大哥出言相询,他当然不好欺瞒。可要他说出聂扬名讳,他又有些犹豫不决……净姐虽曾说过柳大哥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年轻一辈中的正道第一人,却难保他祖上三代没和师父有过什么恩怨……以柳大哥人品虽不至于马上翻脸,可若因而坏了交情,岂不…… 



  不过师兄曾要他和柳大哥多多亲近,想必是没有这层顾虑了……思及至此,凌冱羽面色数变后,终于是鼓起勇气道出了口:“实不相瞒,家师便是‘黄泉剑’聂扬。” 



  这么一句,即使是见着他脸色数变而多少有所准备的东方煜也不由得为之一惊。 



  “黄泉剑”聂扬和东方煜的母亲“紫衣神剑”东方蘅齐名,并为当世名宿中剑术通神的宗师级人物。虽皆有多年未曾现身江湖,可威名未减,便是流影谷主西门暮云也得敬其三分。 



  东方煜至今还没见识过凌冱羽的功夫,突然听他说自己是聂扬的弟子,自然十分讶异。 



  但他毕竟不时寻常人物,很快便定下了心神。 



  “久闻聂前辈剑术卓绝,可惜始终无缘一见……你既为前辈高徒,想必定于剑道上有相当不错的造诣了。” 



  “这个就……唉。” 



  得对方如此称赞,凌冱羽面色一红,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我虽学了几年剑,比起柳大哥却差得远了――听净姐说柳大哥剑术高超,是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若有机会,还想请柳大哥指点一二呢!” 



  “这个自然没问题。” 



  带笑肯定地回答了句,东方煜拍了拍少年肩背表示鼓励,却因那句“指点一二”而忆起了什么。 



  他和李列的初次交手……便是以剑,对剑。 



  那时的李列不过比现在的凌冱羽长上两、三岁罢……可除了对江湖事有些不熟悉外,友人不论行止言谈都不像个初出茅庐、仍不知人心险恶的新手。 



  当时还不觉得有何不对……可如今想来,对照起那晚友人说过的话,这一切代表着什么,自然是十分明白了。 



  列……多半曾深刻地体会过这“人心险恶”四字的真正涵意吧。 



  所以才会总对人如此冷漠,才会在那晚……说出了那样的话…… 



  “这么说来,李大哥师父对柳大哥特别好呢。” 



  中断了思绪的,是少年若有所思的一句。 



  察觉自己居然又想出了神,东方煜虽暗感无奈,却只是顺势一个反问:“怎么说?” 



  “李大哥对任何人都是一脸冷漠,只有面对柳大哥时才会有些表情……我虽和李大哥不熟,可每次看着你们相处,这样的感觉便格外强烈。” 



  凌冱羽会有此言,自然是因为他同师兄相处极久,感觉得出对方细微的情绪变化所致――白冽予隐藏情绪的功夫十分高明,即便对东方煜另眼相看,在人前也还是那副冷漠难亲的模样。而凌冱羽却还刻意强调他和“李列”不大熟,想表达的虽是善意,可这谎话却未免有些别脚了。 



  但东方煜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今占据了他所有心思的,是凌冱羽的那个“发现”。 



  这么说来……自那晚之后,二人只要一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友人便好似卸下了防备般,在他面前展现出迥异于“归云鞭李列”的一面。展现出……他曾隐隐察觉到的、那恬静澹然,却仿佛超脱尘世的一面。 



  而在惯常的淡然外,偶尔对他露出一抹淡笑、或一丝疲惫。 



  只对着他。伴随着如此认知浮现,东方煜虽是心下一喜,却仍强自按捺了下、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依眼下行程来看,明日中午就能到达岳阳了……届时若令姐情况许可,咱们便上岸逛逛吧――岳阳双‘最’,可是一个也不能漏掉的。” 



  “双最?” 



  凌冱羽对他的广博见闻自来十分佩服,立时便给转移了注意:“是什么?” 



  “醉仙楼的酒、醉芳楼的姑娘。” 



  “姑娘……?难、难道……” 



  突然入耳的人名让少年先是一愣,而在明白过来的同时胀红了脸。 



  瞧他反应稚嫩若此,东方煜先是一阵莞尔,却又在忆起什么时,心绪一乱。 



  先前短暂的喜悦渐淡,本已沉寂了的烦躁与窒闷再次升起……他二度凝向那紧闭着的舱门,不觉间,眸光已然微微转沉―― 



  * * * 



  煎药的炉火虽早已熄灭,可浓浓药味,却依旧弥漫于狭小舱房之中。 



  按下了因而于心底浮现的记忆,给房内小窗留了些空隙好透透气后,白冽予坐回床前,一个抬掌轻覆上少女前额。属于人体的温暖随之透入掌心。 



  好半晌后,确认了少女已然退烧的青年收回了掌。 



  “烧已经退了。先好好歇着,晚些再上甲板透透气吧。” 



  语调仍是如旧的冷漠,可那话中的叮嘱,却让人在冷漠之外感到了一丝关切……与温柔。 



  感觉着额际残留的一丝寒凉,桑净柔顺地点头应过,一双水灵眸子却只直直瞅着床畔端坐着的青年。 



  那张顶多比“平凡”好上丁点儿的面孔依然见不着分毫表情,周身也仍旧透着那种冷漠难亲的气息……可总是过于沉静的双眸深处,却又藏了些……迥异于外现冷漠的物事。 



  这是这十多天里,半昏半醒间,少女在青年身上察觉到的。 



  这十多天来,她总是这样望着他……望着那张平凡的脸孔、那似浅实深的眸子,以及那隐透着迷人气息的、修长而完美的身躯。 



  若在平时,她一个姑娘家,绝不可能时时刻刻望着李列。但在这缠绵病榻半个月里,这病人的身分自然让她少了顾忌……每个清醒的时分,她总在病榻上尽可能地看着对方,直到将他的一切深印到脑海中、再也无法抹去为止。 



  而在每一次的凝望着,深切体会到了他的不凡。 



  她曾将他当成平凡得不值一顾的寻常好手。可现在的她,单只一瞥便能在人群中轻易寻得他的身影。 



  寻得……那深深盘踞了心头的、修长而优美的身影。 



  过于平凡的容貌就好似一层伪装,巧妙地掩盖了青年本身的光华……整个江湖上,或许便只有柳方宇,是一眼便瞧出了李列潜质的人吧。 



  每每思及至此,桑净便不禁为自己曾有的肤浅感到汗颜。 



  却又,庆幸。 



  幸好她……终究还是察觉了。 



  察觉了李列的温柔、李列的不凡……以及那种种令人心动的一切。 



  这样的感觉,应该就是所谓的“喜欢”吧? 



  她“喜欢”李列。 



  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打从心底深深喜欢着这个看似冷漠,其实相当温柔的青年。 



  也正因为如此,这半个多月来,她尽管身子难受,心底却是十分幸福的。 



  ――能像这样单独相处,并且深深凝视着对方的,或许也只有现在了…… 



  瞧着青年已欲起身离去,桑净心下虽万分盼着他的陪伴,却终只是带着歉意的一句脱口。 



  “对不起,李大哥……这些日子来,让你这样不眠不休地看顾着。” 



  “你是病人,无须在意这些。” 



  白冽予本欲迈出的一步因而稍止。一个回首淡淡答了过,神色却已缓和了些许……“早点歇息吧。我走了。” 



  “嗯。” 



  渴望他留下的话语终究还是没能道出……轻轻一应过,目送着青年的身影消失于门后,少女唇间已是一声无奈的轻叹流泄。 



  * * * 



  方出房门,便见得东方煜守在舱道一侧的身影。俊朗面容之上神色微凝,而在瞧着他出房时立即迎上了前。 



  “列。” 



  十分简短的一唤,却藏着深深的关心与忧切:“还好吗?” 



  “桑姑娘的情况已经稳定。待体力稍微恢复后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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