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压重门-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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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说的在理。否则父亲也不会当机立断，立即听从世子的劝说。直接报案了！想必，一会儿那通州府衙的人就要上门了！”蒋宏琛也不得不赞同花卿影的说法，“否则，方才我也不会斗胆让老太太的嬷嬷办事，将所有的客人都支走了！”
“真是诸事不顺！”老太太禁不住抱怨起来。
好端端的，不过是吃个饭而已，竟然又闹出了偷盗的事情！
看来这府里的奴仆们的确是应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然而她又免不了埋怨韩氏——不过是为了让蒋宏琛和韩素素做了一对真正的夫妻，却非要如此的大费周章。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还招来了盗贼。
想想也知道，这几日蒋府人来人往，而且奴仆们又大多是忙着伺候这些客人，肯定是要疏于防范有所疏忽的。而那盗贼又是安排了内应，当然是一击即中了！
老太太心中不悦，但是也不好当着蒋宏琛和花卿影的面直接发作韩氏，只能是站起身说道：“罢了，你前头带路，咱们去库房看看吧。应付那些府衙的事情就交给你的父亲好了。但是总也应该是查一查府里到底少了什么东西，也好列好了一张单子交给那官府，让他们帮着咱们留意。”
“不过，这样的事情，找回来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那些个贼人哪有不逃得远远的？”花卿影叹了口气。
韩氏却是眼珠子一转，突然灵光一现，焦急的说道：“老太太，儿媳妇的嫁妆可也是一并放在库房里的！若是真的丢了什么，那可不好交代了！”
她看了花卿影一眼，露出有些歉然的表情。
花卿影听了这话，做出吃惊的表情，随即却是懂事的回答：“太太这话说得。我的东西丢了有什么要紧？倒是咱们府上的要紧物件别弄没了就好！”
老太太点点头：“都要紧，都重要。咱们还是过去看个究竟吧！”
韩氏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一步上前，直接扶住了老太太，可是嘴角却是溢出了一抹有些奇怪的笑容。
花卿影和蒋宏琛走在前面，夫妻两个基本上是不做任何的交流。
过了一会儿，蒋宏琛方才开口说道：“这些事情，你还是早日和你父亲说明才好。否则若是他有什么误会，那就不好了。”
“大爷放心。我父亲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咱们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咱们愿意的。再者说了，这样的事情，多数还是监守自盗，只怕那些人早就想好了后路了。咱们只能是自认倒霉了！”花卿影倒是将事情看得清楚明白。
蒋宏琛因着之前韩素素发生的事情，此刻再看向花卿影，却是觉得这个有些木讷的妻子，看起来比往常顺眼了许多。
看来，这女人虽然乏善可陈，可是也自然有她的好处，起码，她不会背叛他吧？
想起成婚之前，花卿影对他的种种爱慕行为，蒋宏琛倒是想着要好好对待这个女人了。
他便伸手帮着花卿影弹了弹斗篷上不慎沾上的雪，又体贴的说道：“你也该小心点儿。不要着凉了。”
花卿影心中腻歪的如同被毒蛇的粘液沾了一下，浑身不舒服，可是却又不想被身后的老太太和韩氏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能是强忍着恶心回应：“多谢大爷关心。”却还是不动神色的故意放慢了脚步。
蒋宏琛自然没有察觉出来，心里却在盘算着，等着春闱结束之后，不如就和花氏圆房，好歹她还算是个干净女人。
众人走了一段时间，就到了蒋府的库房之中。
此刻，那看守库房的两个婆子早就已经吓得抖如筛糠一般。
一看见老太太和太太来了，他们也顾不上地上还有积雪，直接跪倒在地，便不住的磕头求饶起来。
老太太本想着要发作一通，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两个婆子乃是她从老宅带回来的陪房，她心中的怒火只好憋了回去。
韩氏心中冷笑。
本来看守这里的是她安排好了的两个媳妇子，最是机灵警醒的，从来不曾出过任何的差错。
可是老太太夺了她的管家之权之后，自然是不肯在这样重要的地方再用韩氏的人，可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于是乎便换上了两个年老的婆子。
这两个婆子年纪大了，精神自然是不济，又是老眼昏花，当然不比年轻人，之前就曾经丢过几次东西，只不过没人敢去告诉老太太而已。
这些事情，韩氏都是一清二楚。
但是，她如今好歹算是和老太太结盟了，当然是不会故意下老太太的面子，便尽量平和的说道：“你们两个，可是看清了什么时候有人进去的吗？”
“老奴，老奴没看见……”其中一个婆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什么？”老太太到底还是发作了，“人家把库房都要搬空了，你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们是干什么用的？真是废物！废物！”
原来，今日主人们宴会，两个婆子自认为没有她们什么事情，便偷偷从厨房要了两壶酒和一点儿下酒菜，居然也对着喝了起来。
那厨房的人都知道这乃是老太太的心腹，哪里敢阻拦？
结果两个婆子喝了两杯之后，就是直接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她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都认为依照她们的酒量不应该这么快就醉倒。
于是乎，她们赶忙去查看库房的时候，却发现库房门大开！


　第113章　又少了东西

老太太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气得是七窍生烟。
若是知道这两个婆子如此的荒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她们看守的！
亏得康嬷嬷居然还帮着她们求情，要了这么个好差事！
“你们可曾查看过了吗？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老太太忍住心中想要撕了这两个婆子的冲动，先问最要紧的事情。
其中一个婆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将库房的登记册子给掏了出来：“启禀老太太，老奴们已经查了一遍。咱们库房里不过是丢了两个玉如意，其他的东西并没有丢失。”
“怎么可能？难道那些贼人大费周章就为了偷两个如意不成？”老太太觉得难以置信。
那婆子看了韩氏一眼，接着说道：“奴婢们说的是咱们府里的东西……至于大奶奶和太太的嫁妆，那账册子却是不在咱们手里，所以奴婢们也没法核对是否丢东西了！”
老太太转头去看韩氏，皱着眉头问道：“当时，这些册子你没和他们交接吗？那是还在你手里攥着呢？”
老太太有些不悦。
哪里有交库房钥匙，却不交接物品登记册子的道理？
韩氏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韩氏抿了抿嘴说道：“老太太，这可不是我故意要为难他们。只不过，那是我和媳妇儿的嫁妆，我寻思着还是我亲自掌管才是。否则若是和府里的东西都弄混了，将来我如何和亲家太太交代？”
她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不想让老太太碰花卿影的嫁妆。
老太太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可是现在却不愿意和她一般见识。
说起来，这孙子媳妇的嫁妆，她还真是不想碰。
她的年纪虽然打了，可是名声却还是要的。
她可不希望老了老了。被人议论惦记孙子媳妇的嫁妆。
“嗯，你这么说倒是也有一番道理。既然如此，那你就和孙媳妇一起去查查吧，看看到底少了什么东西！若是少了，就赶紧记下来，也好告知官府！”老太太倒是通情达理，直接将事情交给了韩氏和花卿影去办。
韩氏这一次可是不阻拦花卿影去查看嫁妆了，甚至主动告诉花卿影，她的嫁妆就堆放在库房的西南角，也就是最靠里面的地方。
花卿影乖顺的点点头，便就跟着韩氏一起去查看嫁妆了。
她慢慢打开自己的那些嫁妆箱子。却是边看边皱紧了眉头。
她的嫁妆不好，但是箱子就有七十多个，她一个一个打开，都要耗费好久的时间，更何况，她还要查看其中是否短少了东西。
而韩氏却是如同没事人一般，一点都不参与进去，甚至于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她的这种行为，简直同以前判若两人。
由于是花卿影一个人清点，倒是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方才清点清楚。
她抹了抹头上的汗，有些累了。
老太太早就等的不耐烦，已经扶着蒋宏琛回去了。而韩氏更是无聊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两个婆子说话。
花卿影跟两个婆子要来了纸笔，将自己嫁妆里短少的东西一一写了出来。
韩氏结果她写的单子，借着那烛光。细细看了起来。她越看越是心惊，忍不住问道：“你也没和我要册子，你就能记住你那么多嫁妆都有什么？”
“太太说笑了。我们商户人家，最要紧的就是记性好。若是自己的东西，自己都记不住，那不是要赔的命都没有了？”花卿影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韩氏强笑着回答：“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是只怕我明日还得让人拿着册子过来再对一次。否则若是差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太太办事谨慎，我佩服得很。”花卿影恭敬的说道。
韩氏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你自己也说了，这些东西既然被贼人偷走了，那么找回来的几率也实在是不高。你如今就权当是一开始就没有这些东西吧！也千万不要心里难受。不过你们家里也不差这银子就是了！”
花卿影眼眸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眼神。却只是顺从的颔首：“太太的话我都明白了。您放心。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话说得也有些狂妄了。
但是花府的豪富，也的确不会为了这点子东西就如何如何。
韩氏撇了撇嘴，便吩咐道：“既然这样，咱们便回去吧。你的丫头就在外面等着，这一夜，你也折腾的够呛，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让人再把我核对之后的单子给你送过去！”
花卿影躬身行了个礼，就走出了库房。
韩氏看着花卿影远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低着头看着那两个依旧瑟瑟发抖的婆子，冷笑着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那两个婆子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犯了大错，若是老太太真的生气，很有可能将她们直接逐出府去！到时候，她们这把子年纪了，还不是饿死街头？
两个婆子相视一眼，立即就齐齐的磕头求饶：“太太，奴婢们自然是想活。”
“想活就好！”韩氏依旧是冷冰冰的口吻，“一会儿我让人过来核对我和大奶奶的嫁妆，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里，不许出来半步！”
两个婆子顿时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本来就已经犯错了，若是还不坚守这库房，反而离开，那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太太，奴婢们不敢……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奴婢们……”两个婆子想了半天，还是不敢答应。
韩氏冷笑连连：“你们以为老太太还能饶了你们不成？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是在打老太太的脸。你们做出这种事情，就是辜负了老太太的信任。我现在是给你们一条生路！可是现在看来，你们竟然是要赶着往死路上走！”
说完，韩氏就一甩袖子，作势要直接离开。土何庄亡。
两个婆子吓坏了，赶紧爬过去，拽住了韩氏的裙子，讨饶：“太太，你千万不要就这么不管奴婢！奴婢什么都听您的就是了！只求着您一定要帮着奴婢们求情！”
韩氏由着她们求了好久，这才松口：“我也不过是想要我的人能够安安静静的清点东西罢了。你们站在这里，她们岂能静心？你们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们，你们又肯给我行方便，我是保你们不死的！”
两个婆子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哪里会管韩氏的话里有多少层意思？
“你们等着吧。一会儿陈嬷嬷领人过来了，你们就进去睡觉，等到结束了，自然有人叫你们出来！”
韩氏挑了挑眉梢，便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紫瑶服侍了花卿影起床。
她一边伺候着她用青盐擦牙齿，一边说道：“听说昨天晚上，库房是一夜都灯火通明呢！太太那边的陈嬷嬷领着人又仔仔细细的查了一宿，看看到底少了什么东西呢！”
花卿影喝了一口清水漱口，又将口中的水吐出去之后，用帕子擦了擦角嘴，方才说道：“嗯，知道了。你可知道，昨天知府府衙那边来人了吗？”
“来了，和老爷也谈了好久呢！只不过，但是咱们府里也没有清点出到底少了什么东西，所以那些衙役们便也就离开了。”紫瑶喊了紫珞进来，一起帮着花卿影换衣裳。
主仆三个一起用了早餐之后，陈嬷嬷便红着眼睛，青着眼眶走了进来。
“哎呦，嬷嬷这是怎么了？怎么气色这么差？”紫瑶大惊小怪的说道。
陈嬷嬷歪了歪嘴，讪讪说道：“在库房呆了一夜，到现在也没有休息，自然是气色不好。”
她说着话，便从袖子里掏了一份单子出来，送到了花卿影的面前：“大奶奶，这是连夜清点出来的丢失了的贵重物品。太太说了，让您再核对一遍。”
花卿影示意紫瑶接过来，又说道：“嬷嬷昨夜是真的辛苦了。”
陈嬷嬷赶忙连声说不敢。
花卿影自己展开那单子，细细看了起来。
她看着看着，却是眉头紧锁，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她从第一行看到了最后一行，随后深深的看了陈嬷嬷一眼，却是不做声。
陈嬷嬷被看得心头发麻，便问道：“大奶奶，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的确是有些不对。”花卿影声音凉凉的，“这怎么比我昨日清点的时候，又少了将近二十样东西？”


　第114章　当铺豪客

陈嬷嬷听了这话，眉心一跳，却是依然笑容满面：“大奶奶，昨儿您是可是拿着清单清点的吗？”
“自然不是。昨天晚上，我手中并没有清单……”花卿影实话实说。
“正是如此。所以您能肯定您就没有看错吗？奴婢们可是拿着清单一样一样的核查的。”陈嬷嬷慢慢直起身体，态度很是恭敬。
花卿影低垂眼眸。细细想了想，又道：“然而，这其中的差别，似乎也不应该有这么大？”
“这奴婢可是不知道了。只是大奶奶，奴婢们怎么敢有所隐瞒呢？您放心，这肯定是对的！若是您心中实在是怀疑，可以去直接问太太。”陈嬷嬷是一口咬死了，说得笃定万分，不容任何人怀疑。
花卿影似乎是被陈嬷嬷给说服了，思忖了片刻之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许是我真的记错了。太太是要将这单子报给府衙吗？”
一旁的紫瑶听了这话，想要插嘴，却被花卿影一个眼神给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