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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翼-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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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片刻,郎飞忽然想起对面那汉子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指定是心中有事相求,旋即玩味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王一兄弟,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需要我出手相助?”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家伙搔搔头,转身向着院外挥挥手,口中道:“别藏着了,快,快,出来见见你云方……”忽然想到是有求于人,他倒也能屈能伸。咧嘴笑道:“呃……师伯,你云方师伯。”
王一话才说完,郎飞一愣,不想他做事当真出人意表,这才做了悟胤子半年徒弟,褥子还没捂热乎呢,这就学人收起徒弟来了。
正想着,忽见院门一角慢悠悠蹭出一个人来,但见面如傅粉,唇若涂朱,胸前斑斓锦绣紫穗金丝袄,头上顶着双丫髻,粉嫩的脖子上还挂着个光灿灿纯银打造的蟠龙璎珞。仔细看,竟是个年约十三四岁的俊俏男孩儿。
郎飞一愣,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童有些错愕之时,王一咧嘴一笑,急招手道:“还愣着干嘛,快来见过你云方师伯。”
小童扒着墙壁,怯生生来到郎飞跟前,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弟子琼心,给师伯磕头了
“这……他……”好长时间郎飞才回过神来,指着锦衣小童道:“他是你收的徒弟?”
“嘿嘿,可不正是嘛。”憨直脸嘿嘿一笑,拉起锦衣小童。“怎么样?云方师弟,我这徒弟还不错吧?”
这货才出关几天,就弄出个徒弟来?郎飞冷着脸看了他两个一眼。那当师父的五大三粗,笑起来嘴巴上面两个窟窿眼中鼻毛抖动,猥琐至极。这做徒弟的倒是宛如jīng雕细琢的一件水晶工艺品般,当真仪容不凡,风采斐然。
看着眼前两人,一个如苍苍铁塔,一个似葱葱嫩草,郎飞不自觉的伸手琼心娇嫩yù滴的小脸上掐了一把,只觉触手湿滑,犹赛雪脂。
“这一脸憨厚的家伙莫不是有些恶趣味?”郎飞不无恶意的暗自腹诽,玩味的目光二人脸上一一逡巡而过,直至看的王一有些讪然,方才自须弥带摸了半天,掣出一柄下等品质的法剑来。“小家伙,既然你喊我一声师伯,那师伯也不能亏待了你,这柄下品法剑,便权作见面礼吧。”
那琼心满面欢欣的去接,却不想被王一一把拦住。“云方兄弟,且慢,琼心不过区区行气境界,你赐他法器也是浪费,不如晚两年,待他修为有成时再予不迟。”
“咦……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想这厮向rì里心眼儿多,如何也懂得谦恭起来?怕不是醉翁之意不酒。”
郎飞紧盯着他看了几眼,待将那厚脸皮看的微有一些泛红,方才微微一笑,道:“王一兄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能猜个十之仈jiǔ。自你今天的表现来看,想来该有求于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到底何事,你还是速速言明吧,如若不然,休怪我下逐客令了
王一这才嘿嘿一笑,上前两步,挨近郎飞耳边,小声道:“云方兄弟,你有没有收徒的打算?”
“嗯?莫不是给我推荐徒弟?”郎飞扭头看着他,此时两张脸间隔不过三寸,两个人互相瞪了好半天,郎飞方才冷冷一笑,道:“王一兄弟,若你此来是当说客,为荐人而来,我劝你还是收了心思。想我平rì里修行时间尚且不够,又如何分心收徒。”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听罢郎飞所言,那家伙却忽然喜笑颜开起来,使劲扣着郎飞一双手臂道:“既然你无意收徒。云方兄,小弟有一事相求。”
没想到这厮此来,竟不是为撺掇他收徒而来。郎飞皱眉道:“什么事,你说。”
王一搓搓手,道:“云方兄弟,求你陪我去下院走一趟,选一位弟子收下,当然,是列你的门下,不过平时的教导之责,就包我身上,如何?”
郎飞登时错愕,自己收的徒弟由他来教导,这岂不是李代桃僵之计?疑道:“这是为何?”
“你知道的,积雷山门规;青年弟子多只得收徒一人,可兄弟我一直想收两个徒儿,眼下收了他,实无法再忍受二十年之久去收剩下的那一个,故此,只得厚颜来求云方兄弟。”
听了王一这番话,郎飞想起门规中确有如此一条,因怕资质超群的年轻弟子收徒以后分心,耽误了自身的修炼,积雷山门规中明确规定,年龄五旬以下的门人只可以收一个徒弟。
这厮要玩儿那般?打死他也不信那王一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说有心收徒,他大可以等到晋级炼jīng之后再说,到那时,谁会管他收几个徒弟。这货一向jīng明,怎会想不通此事关隘。他究竟为何会如此急于求成?
郎飞思前想后,怎么都猜不透这货的心思,想起自己这积雷山的一段rì子,因他心中别有目的,有意无意的疏远同门,以至现如今只他一人可勉强算作朋友,又想到这货行事虽然不靠谱,却也并非什么大jiān大恶之人,再兼他核心弟子的身份,即便别有所图,当也不至于误了那些下院弟子的前程。
想到这里,郎飞略一沉吟,微微点了点头,说声:“好吧!”
“哈哈哈!”这厮一时喜形于è,给了郎飞一个熊抱,随后不等郎飞反应,一手拉着犹自一脸艳羡的看着郎飞手中法剑的琼心,当先而去。
郎飞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收好法剑,跟上二人。出了紫青别院,王一寻了个清雅所,叫琼心独自等着,他则会同郎飞一起,转经传送阵,去往下院。
二人来到下院,出了传送阵,迎面就见一瑞霭纷纭的紫è大鼎,前面是玉石铺就的便道,直通头处青翠闪耀的琉璃大殿,两旁各有一个月牙状汉白玉广场,广场zhōng&nbp;yāng各有一心湖,偎湖而建无数水榭亭阁,又有石几石凳,无数玉塑石雕点缀其间。
“云方兄弟,看你的样子,这下院你还不曾来过吧?”
郎飞点点头。王一微微一笑,指着前方大殿道:“那殿叫做鸿飞殿,乃是筑基期修士为这下院琼子辈弟子授课之所,两边游廊左右另有无数小殿,为众弟子rì常休息之所。”
郎飞再次点头。见此,王一前行引路,转过紫鼎,并未走往大殿,反是向着左面地势较低处的汉白玉广场走去。
此时正值午休时分,两边广场上三个一伙,五个一群。一些琼字辈门人聚拢一处,或谈经论道,或打坐行功。
二人一路走来,那些弟子看到他们领口与袖口绣着的青è闪电图案,自知乃是筑基长辈,无不躬身施礼,静立一旁。
看着眼前这些小至十岁,大至二十余岁的初级门人,郎飞不禁回忆起丹门的时光。
“云方兄弟,怎么了?”听得王一说话,郎飞惊醒过来,一抬头,却见已走到广场zhōng&nbp;yāng小湖边沿,见那厮不解的望着自己,郎飞只好收敛心神,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沿着环湖游廊前行。
“你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弟子?”一路行来,郎飞见他看看这个摇摇头,看看那个又摇摇头,不禁没好气的一笑,冷哼一声。
“嘿嘿,云方兄弟莫急,莫急!”一边说,这货滴溜溜转着一双眼,往那些面貌姣好,年龄尚幼的女弟子身上瞧。
他这番动作哪能瞒过郎飞,待绕湖一周,将左面整个广场逛遍,郎飞冷声道:“你这厮全没好心眼子,一路走来这么多低阶弟子,你那一双招子怎么只望小姑娘身上招呼?”
王一带着他,一面往右方广场走,一面嘿嘿笑道:“若说男徒儿,我已有了一个,何不再寻个女徒儿,也算全了yīn阳之说。”
“信你才怪。”郎飞撇撇嘴,虽心中多有腹诽,不过还是跟王一身后,又绕着右面找了一圈。
他二人一面走,一面四下打量。王一瞪着一对贼眼,è迷迷的老往小姑娘身上瞥,羞得一些小姑娘涨红了脸,四下躲闪。有那一等羞怯的,或将头藏廊柱后面,或将臻首埋花草之间,甚至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泫然yù泣,只当来了略买人口的恶匪,要将他们接下山去卖了。
第三百五十章 不想得了个粉堆就、玉砌成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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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阅历稍丰、年岁大一些的弟子,自穿着上猜到二人筑基前辈的身份,自然知道他们并非什么恶人,都一个个好奇的看着他们俩,不明白二人此举有何含义。
“唉……没有合意之人!”又将右方广场转遍,这货摊摊手,垂头丧气的、哀叹不已。“只好再去那鸿飞殿看看,若不然,就只能寻个当值执事打听一番了。”
郎飞拗不过他,只得跟他身后,扭头往鸿飞殿走去。少时,来到殿前主广场,王一前面带路,未走中央拱桥,反而走上左侧游廊。却原来游廊的石栏上亦三三两两坐了些弟子。
那货一面走,一面将眼打量前方众人,还抽空向郎飞解释道:“云方兄弟,不瞒你说,我那琼心徒儿,便是那对面一侧游廊上被我一眼相中。”
这一路,郎飞见了近百弟子,有体态魁梧的,有身形狼伉的,有长相俊美的,有面貌丑陋的,各色各样不一而足。想起那琼心实堪玉材美质之名,不觉淡淡一笑,说道:“倒也是你的造化,那琼心虽说灵根一般,但悟性根骨俱佳,如若悉心栽培,修真一途上,将来或可小有所成。”
听得郎飞出言夸奖琼心,这货美的似吃了蜜一般。挺着胸脯道:“我的眼光还能差了?才生收徒之心,赶巧儿就遇上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娃儿。”说完话,却叹了口气,又道:“据管理下院的执事说,这琼心上山才不过半年之期,并非上次开山收徒时收录之人,乃是山下世俗中魏国一个含冤而死的亲王之子。也不知其母从哪里得了指点,半年前那王妃带着小儿山门外跪而祈祷,不吃不喝足有三日之久。你想她一个小姐身子,一路劳顿至此,又加之近丧夫,再兼不饮不食祈祷三日之久,终抵受不住,晕死过去。其实早她来到山门之时,负责宗门安全的长老便接到弟子禀报。后经三日,见女子如此性烈,感其真诚,便会同几位长老商议一番,而后领了师祖法旨,却才破例开了山门,收下小儿,并将那失势王妃救治一番,又着弟子送到山下小镇安身。”
“原来那脂粉小子竟还有如此一番来历!”想到琼心那精致面庞,郎飞不禁会心一笑。“倒难为他了,从小锦衣玉食的小王子,来到积雷山受了大半年的清苦。”
“可不是嘛!”王一咧嘴一笑,目光扫过身边二人,见不中意,仍旧向前方走去。郎飞无奈,只得跟上。
少时,半里路走了个**,眼见游廊将,依旧未见如意者。王一不禁唉声叹气起来,郎飞心头并未意,只四下打量游廊侧面无数小门户中进进出出的诸多弟子。一步步行去,目光掠过花圃,扫过点缀其间的翠屏石景,忽见一麻姑献寿玉雕下石台上偎膝斜倚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娃。
“咦……”郎飞心中一动,定睛看去,就见女娃半寐半醒,如玉女临凡,一张娇嫩脸庞似天然妆饰而成,琼鼻小巧,薄唇含朱,细细一弯柳叶眉,盈盈一对扫秋水,头上云鬟垂耳,分两股千丝辫,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纱裙,偎玉傍花,正轻扬秀额,懒洋洋的对着明晃晃的日光闭目遐想哩。
郎飞不觉停下脚步,伸手扯了扯王一,那挫货扭过头,顺着郎飞指向看去,细打量小姑娘两眼,不觉口角淌涎,目露精光。不及招呼郎飞,按住游廊护栏一纵,翻身来到左侧花园之中,顺着鹅卵石小路左旋又绕,直朝女孩儿所疾行。见他如此猴儿急,郎飞不觉一笑,前行几步,自游廊左侧一开口处走下,取道绕行。
此时郎飞仍半途,王一早已来到小姑娘身边,由上而下仔细打量几眼,不由露齿一笑,口中啧啧有声。“嘿,小姑娘。”
小丫头被他浑厚的音量唬了一跳,“啊”的一声睁开眼,忽见面前不足三尺距离多出一个铁塔般的黑脸壮汉,着实吃了一惊,不觉小手掩口,又是轻呼一声,另一只手指着他。“你……你……你是谁?”
见小丫头宛如受惊的小鸟一般,王一露出一副自以为和蔼的面孔,安抚道:“嘘,嘘,别怕,别怕。叔叔不是坏人!”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开口越发将小丫头唬的心惊肉跳,小脚一撅,跳落地面,一连后退数步,满面惶恐的盯着他。“你……你……别过来,这里乃是积雷山下……下院女弟子居所外花园,我……我若喊一声,有执事师叔过来,指定将你打成猪头。”说完,小丫头还象征性的挥了挥一双粉拳。
“嘿,好你个小丫头片子,道爷此来乃是送一场天大的造化给你,不想你非但不领情,还出言骂我。好……你叫……我倒要看看,就算你吼破喉咙,又有谁敢动道爷分毫。”
他的一句话,将小姑娘唬的六神无主,张张嘴,待要叫喊,转眼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一扭身,竟然啪嗒着一双大红云头雪绒靴,直往身后女院跑去。
王一见此一愣,正要闪身追出,忽见小姑娘前方一侧石径处人影一动,郎飞闪身拦小丫头身前。
“且慢!”郎飞止步拦住小丫头,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休慌,那对面的家伙虽然生的粗夯,可实不是什么坏人。”
方才小丫头只是匆匆一瞥,见那厮竟还有一个帮凶,两个人一前一后堵住自己,小丫头一急,杏眼泫然,忽听得郎飞出声,一抬头见是个年轻道人,脸虽焦黄,腰板却挺得笔直,说话时浑身透出一股子正气。
小丫头不觉心下稍安,轻咬贝齿,柳眉微微蹙起,以尚有几分稚嫩的声音叱道:“你……你又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坏人?”
郎飞呵呵一笑,伸手自腰间解下一块玉牌,抛给小姑娘。“且不说此地乃是积雷山,等闲之人哪敢来此撒野,你再瞧瞧这么玉牌,认不认得?”
小丫头接玉牌手,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讶然,及至后,小手拍尚且一马平川的心口上。“你……你……”说到这里,又翻过玉牌来看了下背面角落里郎飞的道号。“你是妙真前辈?”
郎飞点点头,道:“难道还有人敢积雷山上冒充核心弟子不成?”
小丫头闻说,又指指背后一脸悻悻的王一,道:“那他呢?”
郎飞哈哈一笑,指着王一道:“他呀,他法号妙月,是我师弟。”
“好奇怪的法号。”小丫头的目光郎飞与王一身上来来回回数次,小手方才拍拍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不早说,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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