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还年轻-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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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伍文定只是想借个二三十件给老冯撑撑场面，别搞个明清文化展，东西都是来自囯外，可这现在的状况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

譬如纳珠寺这种和伍文定有特别关系的寺庙，索性就派出两位喇嘛送资料过来，然后有点死皮赖脸的要求起码借个四五十件，少了不好意思回去跟登巴活佛交代，活佛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您还敢号称川内第一大庙？

于是这种三三两两的喇嘛就出现得有点多了，办公室写字间里就经常出现红衣黄边黄帽的喇嘛，多的时候，还有十多位在会议室里自顾自的论经辩经，搞的员工们常常有一种不真实感，不知道自己是在上班还是拍戏……

还有，您辩经就辩经，还一定要击掌跺脚干嘛？这些来自不同寺庙的喇嘛好难得有这么个聚会，那叫一个热闹，楼下上来投诉过一次，被杨静带着偷偷到会议室门口看了一眼，吓得赶紧跑！

孙琴听说以后，倒是笑的嘻嘻哈哈，经常偷偷给米玛咬耳朵，让米玛邀请喇嘛到杂货铺去参观，于是来这么两三位奇装异服的僧侣，搞得杂货铺里一天到晚顾客盈门，生意爆棚。

伍文定哭笑不得的面对一桌子资料发愁，正要打电话给老冯，张树林鬼头鬼脑的敲门进来，见惯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伍文定奇怪：“今天太阳打南边出来的？你怎么气质突然就变化了。”

张树林关上门才解释：“办公室里喇嘛太多了……那啥……有人注意到这个事情，问我写个报告上去……”他倒是全程了解事情，可有人不太相信啊，这么大范围的集结往往是更大范围聚集的前兆，很危险的事情。

伍文定快刀斩乱麻：“我这边让冯老师来选东西，然后尽快就把这些家伙送回去，我还得负担这帮子的食宿呢。”说是这么说，其实真简单得很，喇嘛们真没太多物质上的需求，就腾空了一大间会议室，放上很多垫子，这些位就在地毯上席地而坐，晚上睡觉也就在这里，徐妃青专门请了米玛手把手教师傅做几个喇嘛惯常的饭菜来供应，第一次她跟着一块去送了一次，让喇嘛给认出来，气氛有点过于隆重，后来她就不敢去了。

资料太多，确实也不太方便抱过去，就只有让公司派车过去请老冯过来看看，老冯有点心里准备，可还是被冲昏了头，看着一桌子成叠的照片，有点哆嗦：“真……真的是可以借用来参展的？”

伍文定解释：“我们公司一直是有和藏族宗教系统有联络，听说是囯内鼎鼎有名的艺术家您搞这个展览，义不容辞的就希望能够为您尽点力。”

老冯摇手做个闭嘴的手势：“好久没有听到过马屁拍得这么清新脱俗了，你省省吧，你那点心思我都知道，你去给我泡杯茶过来，我自己慢慢筛选，今天搞定。”

伍文定觉得烫手山芋甩出去了，就赶紧泡了茶过来，笑眯眯的关上门去会议室就和喇嘛们坐了一会，觉得学术性话题会露陷，找个理由就跑书吧去躲着。

孙琴的店面持续升温，成为时髦男女的话题，神秘藏传佛教的指定商店啊，多少人都来看看热闹的，乐的孙琴找书吧这边借了不少人手过去帮忙。

伍文定笑嘻嘻的坐在二楼角上从玻璃窗边偷偷看看热闹，徐妃青还给他端一盘瓜子过来磕：“有这么好看？”

伍文定一边嗑一边给老婆指指点点：“你看那个男的，明显是在追那女孩，之前关系还不咋地，这边人这么挤，你看他，好自然的就把人家的手给牵住了……有水准！”

徐妃青跟他挤一块，五月呢，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挤着挺舒服，穿着短袖的小胳膊凉丝丝的，仰头笑：“我也要牵着手……”

伍文定忙：“在嗑瓜子儿呢，来，我喂你吃瓜子……你看这个，嘁！这俩小孩多半是小偷，我得下去逮住了！”腾的一下弹起来下楼。

徐妃青笑吟吟的扭身趴沙发靠背上：“早点上来喂瓜子……”眼目间的小风情日渐浓郁。

然后就看见伍文定挤进人丛堆里，等俩小孩刚刚伸手拉出一个钱包的时候，一手一个逮住，旁边一些看热闹的又把他围起来当成新景点，有好事的还看周围：“这种一般不是都有大人押着的么，怎么不出来救小孩？”你当人家是傻的，这么多人出来挨打么？

有人就给伍文定支招：“报警，报警，警察来带走，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旁边明理的就说：“这几个小孩都面熟了，能咋地，拘留都算不上，过一会就得放出来，未成年人呢。”

伍文定低头看看这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居然是小姑酿，不算很脏兮兮，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叔叔，我们没饭吃，放过我们吧……”可说得是真不敬业，那叫一个敷衍，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透着一股满不在乎的味道。

伍文定有点想笑，尽量板起脸：“跟我走吧……”

还伸手把自己那个证件拿出来对周围晃一下：“便衣啊，带走了……”上面的囯徽倒真是能唬住人。

其实亮一下这个就是为了少麻烦，把两个小孩直接带到公司，扔到会议室里：“这是我刚逮到的两个小偷，你们感化一下！”然后赶紧走人，还得回去嗑瓜子儿呢。

原来上师平时就是这样普渡众生的啊，真是随时随地都在修行……正在辩经的喇嘛们一片景仰的讨论，得了上师交下来的任务，简直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开始轮番上阵唠叨诵经，论述人生的意义！

两小孩估计也就十一二三岁，也算是老江湖了，可怎么也想不到会落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一群传说中的大和尚叽里咕噜说着都听不懂的话！这是武侠小说里面的什么门派么？哪里还有什么狡黠的感觉，只觉得心神大乱！

伍文定偷偷从书吧大门那边溜上去，徐妃青还等着呢，欢喜的搂住：“怎么样了，我看其中还有个小姑娘呢。”

伍文定摇头：“还能怎么地，交给喇嘛们带走好了……到寺庙里面去磨磨性子。”

米玛直到快吃饭才和孙琴一块上来：“生意太好了……备货备货！”

伍文定正在安排给老冯送饭呢：“你们俩跟着去搀和什么，没营业员，没员工么？”

孙琴有点一蹦一跳，不屑的在伍文定脸前面打个响指：“你懂个什么，那种看见现金哗啦啦流进来的感觉，就是要亲手过一下才过瘾！”

徐妃青听见，赶紧：“那去洗手，得好好消毒，要吃饭呢……”

孙琴继续兴奋的对她又打个响指：“这是个比喻！你懂不懂？”

伍文定看她这样，忍不住问米玛：“你们上午到底卖了多少钱？”

米玛也一片喜色上脸：“三万多，下午换两位师傅下来参观看看，他们都是庙里的接待僧，还可以介绍点东西呢！”那是，有好些小物件都是从庙子拆下来的废旧小塑像什么的，喇嘛们比谁都了解这些的来历故事，说起来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这么高档的店面，居然有正牌喇嘛介绍东西，那还不疯挤着来看热闹。

伍文定讶然：“你就不觉得有点那啥？”

米玛不以为然：“宣扬佛法嘛……我要吃狮子头！”

真是个狮子头，胆子不小！

第485章　脑溢血

老冯的饭菜是伍文定端上去的，反正他也吃过要去看看，老冯完全进入艺术家的天地里，恍然未觉，直到伍文定把一盘子饭给端他面前，才惊觉：“太……丰富了……你看这造型，多么的美……我有点犹豫不决啊，这个也想用，那个也想用。”

伍文定大包大揽：“那就都用，您这边现在不用看得这么细致，先筛选出来就是了，实物来了您再认真看？”

老冯还是有气度：“不是那么回事的，什么类型都有，这一次展览就没有那种鲜明的感觉了，要有主题，这次我想把多突出一点那种精神方面的东西，古人在这方面有些艺术沉淀是比我们还深厚得多啊……”

伍文定有点听不懂：“那您就尽快挑选出来，我好交给他们尽快安排筹措运输呢。”

老冯挥挥手：“好……我知道了，我知道吃饭，你自己去忙，别管我……”

伍文定就又溜回书吧。

这兴奋劲就是这样，稍微歇息一下就会觉得比较累，孙琴开始习惯性懒洋洋起来：“想睡午觉了……”

米玛一附和，这两位下午就偷懒了，直接就在徐妃青办公室里面沙发上睡觉去。

又留下徐妃青和伍文定坐在书吧角落里的窗前，徐妃青高兴：“就这么陪我坐着无聊呢？”

伍文定笑：“是你陪我坐着呢。”

都不说话了，傻不愣登坐在窗前看外面发呆。

两个服务员小妹站得远远的相互递眼色，这都是什么状况啊，看不懂。

这一坐就俩小时，直到两位午睡起来才也坐到旁边，孙琴拿湿纸巾压压下眼睑：“波波，你还是安排发点货过来，小青你那边也可以找马老板调点货给我，库存有点吃紧。”

徐妃青离开神游状态嘻嘻笑：“马老板的货吃进去就别想他吐出来，我这就打电话让车间给你另外发一批过来……”

米玛邀约伍文定回办公室：“基金会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那老师还在上面？”

伍文定点头：“我就不上去了，免得跟我说艺术，头疼。”

米玛嘿嘿笑：“你们几个不是一直自认为是艺术家么？怎么，你也说起来头疼？”

伍文定不怕羞：“我这是混杂在人民艺术家里面的冒牌货，给他们这些人一搅和，跟不上趟。”

孙琴也把自己摘出来：“陶子是艺术家，我就一裁缝，别把我归类进去。”

那就懒得上楼了，四个人坐着聊聊天，直到焦玲打电话，说冯老师已经筛选完毕，在找伍老板了。

伍文定就赶紧上楼过去，接过大约两百件物品清单，转手就让喇嘛们自己分领安排，再由保全公司的人集合了一起押送过来。

这是比较专业的选拣了，没有什么内幕，喇嘛们相互比较了一下数量，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一起回庙子交差了，伍文定就稍微放了一下水，自己多从纳珠寺加了几件，算是最多的，应该会让登巴活佛那个老狐狸满意的吧。那两小孩也真让喇嘛们争抢一番带走了，也不怕别人告他拐卖儿童？

过了快一个月这件事才基本上搞定，把两百来件珍品集中在保全公司成都总部这边，再一起往重庆送。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有些东西还是庙里的珍藏，那是一路小心翼翼从各个山间峡谷的寺庙里送出来的，有些喇嘛队可能稍微规模大了点，引得信众一阵疯狂追随，所以时间还很是耽搁了一下。

可是在照片和表格上看是一码事，合起来放一起又是一码事，总价是有点惊人，所以保全公司这边开始召回各个分公司和物流公司里面的人手，开始二十四小时大批人手轮班守着，这种做法，比起老冯当时问的价码，怕是得再翻两番。

不过这时间也接近六月中旬了，就全部是物流公司自己的厢式车，一溜十来部，一部车里就是二十来件小东西，主要都是装的人，黑压压的人，按照云松这老道士的说法，不怕贼来抢，就怕一直惦记，所以人多点，轮流上，不疲倦，功夫好能打的才有资格参加。

所以车队到了美院陈列馆这边，老冯就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这都是什么啊，我要的是艺术品，不是要这么一两百个黑社会好不好！还有几个道士混在里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毕竟还是文化人嘛，先接待，指引把东西搬进陈列馆，老冯还亲自询问看起来似乎是带队的云松：“我们也是有珍品库的，有先进的防盗防火系统，需不需要把东西放进去？”

云松摇头：“不用，我们都是全天人海战术的，东西放中间上封条，全部人围着，万无一失……”这都谁想的招，也太土了点，敢情这搞全国巡展什么的时候，都是这么搞，经验还很丰富。

其实陈列馆这边真的很宽大，找了一个空着的侧馆就让这帮人下来，几个带队的果然很熟练，分批去食堂吃饭，以免阶级敌人在饮食上下药，分批打地铺休息，值班的也不需要到处巡逻，就分队练功，还对打！搞的陈列馆三楼一半层楼跟个武馆似的！

老冯根子上不管怎么儒雅随和，还是一个文化人啊，坐在办公室，听得一张脸一个劲的抽抽，门牙都快啜出花子来了，还是给伍文定打了个电话：“伍老板，你这都是什么人？怎么没那种卫士的感觉？”

伍文定正陪陶雅玲逛街呢，今天陶老师没课：“风格不同嘛，您这国画系也有新派老派的，他们这是走传统镖局风格的。”

老冯一听就气得乐：“你还给我说风凉话！这真是那个武林门派的？我看还有道士！”

伍文定琢磨：“估计很重视吧，保全公司的老教头都出动了，您看，您这名声多响……”

老冯大骂：“你这小子就敷衍我吧，滚！马不停蹄的滚！”

伍文定笑：“待会我也过去瞻仰一下高档货，您觉得东西还满意么？”

老冯又笑：“东西倒是没问题，要是你们这个保全公司更靠谱一点就完美了。”

伍文定想想：“要不给他们重新置一套衣服？”

老冯赶紧撇清：“你自己掏钱啊。”

伍文定一个劲点头：“行行行，本来就该发点福利的。”

陶雅玲问清楚怎么回事，也很感兴趣：“去看看，听说这次中外交流展会的规格拉得很高呢，院里特别重视。”想一想，扭头疑惑：“你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可不愿意你用这些事情帮我通关系！”

伍文定做个撞墙的表情：“我这是为了感谢老冯呢，你这是不是在暗示我要做点什么？”

陶雅玲就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羞恼之下飞脚踢伍文定：“谁叫你一天到晚偷偷摸摸的不干正经事！”

伍文定赶紧按住腿，小声：“裙子！裙子！今天穿的裙子！”

确实是，天气暖和起来，买的漂亮裙子自然迫不及待的要穿出来，一件很碎花的花边连衣裙，加上墨绿色宽松对开毛衫，搭配她有点随意盘起来的松散头发，一种稍微邻家又带点成熟的气息就出来了。

陶雅玲才笑：“走！去陈列馆看看……”

那就去，开车到学院，再到了陈列馆门口就感觉不太一样，大门口多了两三个穿黑西装墨镜的壮汉，墨镜后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打望还是扫视每一个路过的学生。

陶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