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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那些人那些事-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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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是否幸福重要。也有可能,行事古怪的蔡邕,真的只想送书,而没有搭车送女儿的想法。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蔡邕真的会在给守寡女儿找到归宿之前,慌里慌张地穿反了鞋子,急匆匆地跑出去迎接一个适婚青年,而只是为了给书找归宿吗?
事实上,蔡邕的书并没有全部送出去,只是送给了王粲几车而已,而王粲也没有娶蔡琰。
假如,只是说假如,蔡琰真的嫁给王粲,她会喜欢这个没有丝毫阳刚气魄,但是才名震动天下的男人吗?和王粲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在某个时刻迸发出咬他一口再咬他一口的激情吗?
这个似有还无的婚姻计划,没有成为事实,很可能是因为蔡邕还没来得及向王粲亮出送书的附加条件:要我的书,就得娶我女儿。
蔡邕为什么没来得及呢,因为他死了。
他是被人杀死的。
第二节 板荡岁月
应该存着泪水——女俘的诗歌
我们都是被时代绑架的可怜儿,无法挣脱时代的枷锁。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
蔡邕的女儿,怎能不是才女呢?蔡琰写有两首《悲愤诗》,被称为中国诗史上文人创作的最早的自传体五言长篇叙事诗。其一的开篇,从董卓之乱写到群雄起兵,简短八句,勾画出三国这个混乱时代的开始。
董卓是这个混乱时代的制造者之一,也是较早的时代殉葬者。在与王允为首的士大夫的争权之战中,董卓败下阵来,被他曾经最信任的吕布一枪刺死。
万岁!
万万岁!
士卒们为董卓之死欢呼雀跃。董卓之死直接刺激GDP飙升,长安人为了庆贺董卓死掉,卖了珠玉和衣服,然后买酒买肉,歌舞于道,卖了又买,GDP循环提高。
可是,蔡邕却不合时宜地叹息,一脸痛苦的样子。董卓虽然是暴君,但毕竟是他挖掘出了蔡邕的最大人生价值。士为知己者死,蔡邕当然不会为董卓去死,但是为他叹息一声,总符合人情吧。
可是,蔡琰想不到,这是父亲的最后一声叹息。
诛董集团的领袖王允,本来就被天下人视为节义之人,现在则被视为国家英雄,坦然接受臣民的赞扬。但是蔡邕的这声叹息破坏了他的兴致。于是,蔡邕以董卓同案犯的罪名被杀。蔡邕也倒在了时代里。
这一年,蔡邕61岁。节义文人蔡邕,昏君想杀他,宦官想杀他,董卓也曾想杀他,但他还是幸运地活到了61岁,却没想到死于另外一个也有节义名声的文人之手。
太尉马日磾劝说王允:“蔡先生平素以忠孝闻名,如果让他承担无名之罪,就这样杀了他,恐怕会让天下人失望。”
可是,王允宁可让天下人失望,也不让自己失望,铁了心要杀蔡邕。
从王允那里告退,马日磾摇头对人说:“王公恐怕不会活太长时间了。”
蔡邕死了,人们纷纷一掬同情的泪水。可是,蔡家清冷的闺房里,蔡琰孤独地缩在床角,黯然泪下。别人流泪,是因为天下少了一个人才,而蔡琰流泪,是因为她失去了唯一的父亲。而且,她是一个守寡后投奔娘家的女人,唯一可依靠的,就是父亲了。别人失去的是一个可以崇拜的偶像,蔡琰失去的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生依靠。
“嗟薄祜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门户单。”蔡琰在《悲愤诗》(其二)里描述自己的境遇。
但是,如果蔡琰知道自己以后的遭遇,也许会存着泪水,因为和以后的遭遇相比,父亡绝对算不上太糟糕的事情。
性格固执、目光短浅的王允,执政后很快暴露出了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的文人弊病,他有能力操控书本上死板的道理,却没能力操控天下局面。董卓的部将李傕、郭氾、李傕率部攻入长安。王允拒绝吕布提出的逃亡建议,豪气冲天地说:“皇帝年幼,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了,我又怎能忍心临难苟且求免呢!”
感人的宣言在贼兵面前没有丝毫战斗力,王允被董卓余部擒获杀害。马日磾的预言成为现实。
人们也都流下敬佩的眼泪,感慨王允大人真是感天动地的忠义之人。可是,王允执政一番,只是留下了一个更加动荡的天下和一句让人泪奔的高调就义誓言,这样的人,真的是我们需要的英雄吗?
就义的时候,王允十分幸福,因为他认为自己的人生被定格为英雄。可是,他的英雄纪念碑,是树立在社会废墟上的。西凉兵团涌进长安,进入中原,把天下当作狩猎场,践踏,蹂躏,劫掠,捕杀。蔡文姬在《悲愤诗》里记录当时的情景:
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
《悲愤诗》奠定了蔡琰三国第一才女的地位,人们吟诵回味,击节赞赏,但是蔡琰当时并不是在写诗,而是在书写自己的苦难,因为她当时就在羌胡骑兵的马背上。
蔡邕的女儿,本是金枝玉叶,就像冰山上的一朵雪莲,高贵圣洁。而现在,她成了一名乱兵马背上的女俘,一件任由侵略者支配的战利品。
苦难止于诗。
没有父亲,没有兄弟,没有丈夫,没有家……幸亏还有诗。苦难屈辱的女俘生涯里,诗是才女蔡琰的唯一安慰。
尊严,自由,生命,女性的羞涩和隐秘……一切都被剥夺了,蔡琰瞬间一无所有。威胁,恫吓,毒打,漠视……被掳掠的人生原来如此低贱。
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敢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
俘虏蔡琰的骑兵来自南匈奴。匈奴是马背上的民族,一直跟随着季节的步伐,追逐着肥嫩的水草而迁徙,在秦汉时代成为北方最强盛的游牧民族,经常南下掠夺。东汉初年,匈奴内部发生分裂,以大漠为界,分裂为南北两部。为了生存,南匈奴附汉称臣,扬鞭放牧,但是在汉朝势力衰微时就会进入内地抢掠,挥刀杀人。南匈奴居住在今天内蒙古一带的偏远地方,风沙漫漫,荒草连天。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中原女子蔡琰被南匈奴骑兵抱在马背上,来到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阴气凝兮雪夏零,沙漠壅兮尘冥冥。”望着塞外的荒凉景象,蔡琰无比怅惘地回忆着中原的山清水秀。
比恶劣的自然风光更难让人接受的,是野蛮粗暴的异域风俗。“有草木兮春不荣,人似兽兮食臭腥。”“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身出书香之家,蔡琰在这样的环境里,感到无比痛苦,甚至想到了死,“常流涕兮眦不干,薄志节兮念死难”。
后人感叹一代才女留下了如此感人肺腑的《悲愤诗》,击节赞赏,会心微笑,有多少人羡慕她的才华和诗名。可是,谁又愿意毁掉人生,用血泪浇灌诗歌之花呢!
“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身陷异域边塞的女俘蔡琰,又会被匈奴人如何处置呢?
第三节 胡笳落雪
流落的焦尾琴——错误的亲情
有时命运喜欢与我们开玩笑,剥夺我们不想失去的,赏给我们不想得到的。
作为一个女人,她无数次地想象过未来儿子的模样,偷偷地在心里预演与儿子共享亲情的情景。这样的情景她设想了一遍又一遍,唯独没有想过会成为匈奴王子的母亲。
女俘营里的蔡琰,蓬头垢面,形容枯槁,但是仍然难掩高贵清秀的气质。胜利者对战利品的分享并非平等的,地位高贵的人自然享有优质战利品的支配权,于是,女俘蔡琰被贡献给了南匈奴金字塔顶端上的一个人——左贤王。
匈奴有封王制度,王有大、小之分,左贤王是大王中地位最高的。运气好的时候,左贤王还可以成为匈奴人的君主——单于,因为左贤王有时被指定为单于的第一继承者。
成了王的女人,蔡琰的内心非但没有丝毫幸福感,反而被耻辱填满。聪慧如蔡琰,自然清楚自己并非王的女人,而只是侵略者的性奴。与南匈奴左贤王的结合,非但不是爱与被爱,就连嫁与娶也不是,而只是侵略与沦陷。她的屈辱是双重的:作为汉人,她被胡人俘虏;作为女人,她被男人强暴。
尊严,清白,纯洁,节操……父女相依为命的时候,这些金子般高贵的词语,时常从父亲口中吐出。蔡琰的心里,也想做一个名节上毫无瑕疵的女人。可是,失去了父亲的保护,她成了一片被时代风雨吹落在泥土里的落红,然后任人践踏。
夜晚来临,恐惧的时刻开始。左贤王粗笨的身体,每个毛孔都向外冒着羊膻味,向她野蛮地压过来,男人和女人的那种野蛮活动开始了。和对待那些彪悍高大的草原女人相比,左贤王泡在蔡琰身体上的时间更长,这并非全是因为中原女人的秀丽温婉刺激了他的情欲,更是因为在这个中原女人身上施展男人雄风的时候,他更能体会到征服者的愉悦。
酣畅淋漓的左贤王不知道,他身体下的大汉第一才女,灵魂早已经脱逃到远方。粗鲁而单调的节奏过后,左贤王爬下她的身体,酣然入睡,而她却醒着,聆听着从草原深处传来的胡笳声。
“北风厉兮肃泠泠,胡笳动兮边马鸣。”不知在什么时候,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匈奴人,难以忍受漂泊生活的孤独,把一片芦苇叶卷起来,放在唇边,吹奏出了苍凉忧郁的声音。从此,芦苇成了胡地最神奇的植物,因为它的叶子能够治愈孤独,一个又一个匈奴人,把芦苇叶卷起来,然后吹奏,用来抚慰孤独的心灵。《太平御览》记载:“笳者,胡人卷芦叶吹之以作乐也,故谓曰胡笳。”
音乐是不用翻译的语言。吃不下胡人食物,穿不惯胡人服装,看不得胡人习俗,蔡琰却在胡笳声里找到了寄托。每当幽怨的胡笳声随着月色的浮动传递过来,她的心似乎融化了。在音乐的抚慰下,耻辱、悲愤也似乎消解了。
音乐是相通的,胡笳让她想起了焦尾琴,想起了父亲手把手教她弹琴的温馨场景。她至今记得,小时候的那个午后,她被一阵琴声从睡梦中唤醒,那是父亲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弹琴。她静静地听着,突然间琴声停顿了一下,她马上说:“是第二根琴弦断了。”侍女马上跑到另外那间屋子里告诉蔡邕。断了的琴弦居然真的是第二根,蔡邕以为她只是偶然猜中,抬起手,故意又拨断一根琴弦。“这是第四根琴弦断了。”她马上说。蔡邕故意拨断的琴弦正是第四根。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次父亲惊喜地望着她,目光里的慈爱,至今还让她感觉到阳光般的温暖。
啊,焦尾琴,你流落到哪里去了呢!
荒凉的大漠里,蔡琰仰望天空,询问孤月,似乎孤月能告诉她焦尾琴流落到哪里去了,曾经的幸福生活消失到哪里去了。那把闻名天下的焦尾琴,在战乱中不知所踪,她从来不为之感到遗憾,因为战乱毁灭了太多比焦尾琴更珍贵的东西。
胡笳声声,蔡琰终于在胡地找到了安放生命的地方——用中原的琴演奏胡笳的音乐。
在音乐里,她找到了现实中没有的尊严和自由。
为尊严而讴歌吧!
为自由而歌唱吧!又一首传世诗歌《胡笳十八拍》写成了!命运杀死了那个烟火俗世里的蔡琰,却成就了诗名风华的蔡琰,这是幸还是不幸?
“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她只能在音乐和诗歌中聆听灵魂在岁月中孤独的脚步声。
“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琴弦断了,还可以换新的。人生断了,能换新的吗?
“伤今感昔兮三拍成,衔悲畜恨兮何时平。”命若琴弦,痛苦才是生命乐章里的主旋律。
“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却无人可以倾诉。
“攒眉向月兮抚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弥深。”幸好还有琴,一弦一柱足可演绎沧桑年华。
“追思往日兮行李难,六拍悲来兮欲罢弹。”可是,听着毡房外凛冽的北风,面对餐桌上腥膻的肉酪,遥听陇水在黑夜里的呜咽,想象着长城那边的中原。通往长城回家的道路是遥远漫长的,也许只有琴声才能到达,而中原第一才女却只能遥望天尽头的归途。
“草尽水竭兮羊马皆徙,七拍流恨兮恶居于此。”她本是养在深闺的中原女人,却成了游牧部族的成员,被季节的风驱赶着,追逐着水草而迁徙。日暮风悲,边声四起,原野萧条,烽戍万里,无边的边塞无法安托一个女人的回家梦。
“制兹八拍兮拟排忧,何知曲成兮心转愁。”苍天真的公平吗?那么,她没有辜负苍天,人生为何如此飘零?神灵真的灵验吗?那么,她没有辜负神灵,为何却被流放到荒凉的塞外?
“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父亲、母亲、姐妹、卫仲道的面容,老家的屋檐,屋檐下呢喃的飞燕,雨中淋湿的长发,在梦里一一浮现,召唤着她。
“一生辛苦兮缘别离,十拍悲深兮泪成血。”城头烽火,疆场杀声,无休无止的战争,让她成了女俘,成了一个流落在异乡的孤苦女人,能给她安慰的,只是落雪的胡笳。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失去了故乡。失去了故乡,也就失去了过去。一个失去过去的人,是无法享有未来的。
一个人要幸福,不在于未来有多好,而在于未来是来自于过去的。
在南匈奴的草原上,在左贤王的床上,她失去了故乡,失去了过去,失去了未来,失去了幸福,失去了人生。
可是,上苍是公平的,在剥夺的同时也在赐予。她在一个错误的地点,遇到了错误的人,收获了一份错误的感情。
高贵蕴藉的蔡琰,让左贤王如痴如醉,他没有给她爱情,却给了她宠爱。蔡琰为他先后生了两个儿子。母爱是女人的天性,从少女时代,她就偷偷猜想过未来自己儿子的样子,想象与儿子在一起的情景,可是生活本身远远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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