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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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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建功扬名于九州八荒!自己这个儿子能有幸得到荀彧这番“颍川荀门纳他为徒”的郑重承诺,真是值得大喜大庆的好事!他乐呵呵地向荀彧躬身深深一礼,恭然谢道:“荀君此礼太过丰厚,本座受宠若惊哪!既蒙颍川荀门这般厚爱,本座就代犬子在此先行谢过了!”

荀彧微微笑着,满面谦逊地向司马防答过了礼。起身之际,他目光一瞥,却见曹操正立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斜瞟着他,隐有不服之意。他也曾听闻这曹操的父亲曹嵩乃是皇宫大内宦官首领中常侍兼大长秋曹腾的养子,虽也算是为儒生文士所不齿的“阉宦之后”,但曹操却一向砥节励行、清刚严毅,全无虚骄浮华之气,颇有建功治政之实。正因如此,这曹操自视甚高,向来不把徒具虚名的碌碌儒士放在眼里——此刻荀彧见他也有些瞧不上自己,猜他或许是在暗暗嘲笑自己颍川荀门未必名实相副。然而荀彧素来坚守“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铭训,并不多心,仍是谦和自持,欲择时而辞去。

第1卷楔子司马家族的异梦第003节曹操之能,荀彧之智

曹操与荀彧跟着司马防走进正堂,分主宾之席坐定。曹操忽地面色一凛,向司马防肃然说道:“司马大人,曹某此刻尚有一事禀告,请您听后勿惊。”

“何事?”司马防见曹操的表情一下变得如此凝重,不禁面现疑惑之色。

“启禀司马大人,昨夜宫中小黄门蹇硕的叔父蹇图自恃为权阉亲戚,指使下人闯进洛阳北街一户民宅,意欲掳走该户民女为婢。曹某接到他们邻居报案之后,便带领部属将蹇图及其恶仆们当场拿下了。”曹操平视着司马防,正色而道,“在弄清了蹇图等人的淫秽暴戾之罪行后,为防止上峰有人从中偏袒回护,也为了使朝纲国法立竿见影、昭示天下,曹某已经执行洛阳北部尉之职责,于今日未时用五色棒将蹇图就地杖毙正法了!”

“啊?”即便司马防一向谨慎沉着,听得曹操此番禀报,也不禁面色大变:小黄门蹇硕可是当今陛下(此时的皇帝为汉灵帝)身边最受宠的宦官啊!他权倾朝野、势压百僚,太尉桥玄、司徒张温等公卿重臣尚且对他亦忌惮三分!这个曹操以一介偏裨小吏,竟能执法如山、严明纲纪,把他的叔父蹇图给当场杖毙了!——这等不畏豪强的霹雳手段,当真是惊世骇俗!

不过,司马防转念一想:曹操此举固然是义勇可嘉,但他毕竟触怒了蹇硕这个大权阉,这事儿只怕一时难以善了呐!念及此处,他又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来。

厅堂里顿时一片沉寂,静得连司马防额头上的汗珠掉在地板之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拍掌之声打破了这一片沉寂。司马防循声瞧去,只见那荀彧面含微笑地看着曹操,伸出双掌凌空连连拍响:“曹君以法为本,卓然自持,不惧权贵,秉公锄奸,不愧为许劭君所称的‘治世之能臣’!小生对此敬佩之至。”

说罢,他又转脸望向司马防,沉吟着说道:“司马大人,此刻可是在为曹君行此大义之举而担惊忧虑乎?您且勿惊勿忧。请恕小生冒昧——小生现有一计献上,包管那蹇硕纵有仇恨报复之心,也无法为难曹君了!”

“荀君可有妙计为曹君化解这一场危厄?”司马防双眼一亮,连连催道,“且请速速道来。”

“小生以为,曹君可以写一道奏章,附上蹇图的罪状实录,直接交给司隶校尉杨彪大人,由他转呈当今陛下。”只见荀彧目光清澈如泉,仿佛能洞悉世间万事万物,“杨彪大人为官最是方正廉明,且又德高望重,他在陛下面前力保曹君才不会引人妄生非议。只是,在这道奏章之中,曹君须得特意注明这一点:你在杖毙蹇图之前,曾派人向蹇硕请示过,蹇硕答复:‘法不容私,虽大义灭亲可也。’”

“你……你这是要我做假?”曹操一愕。

“这个假,不得不做啊!它是钳制蹇硕的一步妙棋。还有,曹君稍后要赶回去让那受害民女的父母、亲戚、邻居都多写几份感恩书,声称自己耳闻目睹蹇硕‘法不容私’、‘大义灭亲’之举,并为之感恩戴德、涕泣不已,恳请朝廷有司奖赏蹇硕。”荀彧缓缓说道,“曹君可让人将这些感恩书多多粘贴于闹市街巷之中,使其广而传之。然后,司马大人再以洛阳令的身份,收集四五份这样的感恩书,送呈尚书台与三公九卿知晓……那些公卿大臣自然就会将这一切情形传进陛下及蹇硕等人的耳中……”

“妙啊!如此一来,蹇硕在这外有悠悠赞誉吹捧、内有耿耿清议的形势制约之下,纵然心里百般仇恨曹君,也不敢撕破脸皮,冒着被陛下及群臣百姓唾弃的风险公然陷害曹君了……”司马防听得连连点头赞叹,“荀公子这一条妙计,必使得那奸险无比的大宦官蹇硕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而且又保护了曹君免遭暗算……老夫佩服不已啊!”

曹操听罢,亦是肃然动容,躬身向荀彧深深一礼,谢道:“荀君不愧是儒林异士,出谋不凡,以理制人,曹某叹服。”

荀彧急忙起身还了一礼,却是面色一敛,淡淡说道:“司马大人与曹君都过誉了。小生这一计,不过是治标而不治本的权宜之计罢了,无甚高妙之处。曹君此番纵然能够化险为夷,但是……但是你日后的仕途都难以顺遂了,蹇硕等权阉虽然不敢公然陷害曹君,却会进行暗中排抑。他们在位一日,恐怕你便不能有出头得志的一日。曹君为行此义举,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说到后来,他语气里已掩不住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之意来。

“多谢荀君关心。曹某此番求仁得仁,又何悔哉?呵呵呵……”曹操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爽朗一笑,显得极为豁达,“儒林士族素来视曹某亦是阉宦之后而不屑于同列,只怕自今而后,他们能够对曹某刮目相看了吧?”

荀彧一听,沉思片刻,心念蓦地一动,顿时明白了什么。正欲开口答话,却听司马防悠悠叹道:“阉宦之流,纵能行恶于一时,不过如区区蝼蚁,一个司隶校尉便能制之而有余……庸众俗夫以为他们的权位稳若泰山,而实则不过浮脆若冰峰而已……曹君能以此义举涤净自己的家门之垢,儒林士族素与公义大道同在,焉能不向你开怀接纳?这一点,曹君是无须多虑的了。当今国舅大将军何进与儒林首领、太尉桥玄颇有澄清天下之志,素以扫除阉寺秽政为己任,且又喜好招贤纳士。曹君可以前去登门造访。依本座之见,你在那里必能得到极大助力以抵抗阉宦的排抑。”

就在司马防讲这番话的时候,荀彧心中却是暗潮翻滚。当今汉室天下,朝廷柱石无外乎三大势力:一是儒林士族,二是皇亲国戚,三是宦官权阉。任何人士立身行道,不据这三者之一,终不能成。但如今宦官权阉已成天下众矢之的,虽握有极大权势,亦是难挽颓势。唯有儒林士族,以节义自强,以功业自立,采其智则有其智,取其勇则有其勇,其势蒸蒸日上,堪称可以共济大业之莫大助力。值此之际,这个曹操,本是出身阉宦之后,竟能随机应变,反戈一击,凭借着杖杀蹇图的义举,一举获得儒林士族的青睐与支持。细细想来,此人杀伐决断、心机深沉,倒颇有几分雄豪之才,实在是不可轻觑!一念至此,他不禁又拿眼瞟了瞟曹操,心下一时沉吟起来。

这时,曹操已是谢过司马防的指点,向荀彧投来了感激至极的目光,深深言道:“荀君刚才的那条妙计哪里是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计,它可是帮助曹某正本清源、自涤其身的根本大计!大恩不言谢!荀君既有这等天生贤德与惊世才智,曹某为求匡扶朝纲、肃清秽乱,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但愿荀君不吝相助才是!”

荀彧也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点了点头,肃然而道:“曹兄真有这等忠笃之心,立意匡扶汉室,荀某岂惜腹中区区浅智乎?”

曹操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不胜满意的笑容来。

司马防此刻在旁边一会儿望一望曹操,一会儿又瞧一瞧荀彧,心里却暗暗想道:今日这登门道贺的宾客同时来了这两位,一位是严毅精干的“治世之能臣”,一位是足智多谋的“高门之鸿儒”,我这个儿子将来的个性、德行究竟会像他俩中的哪一个呢?倘若他能尽得这两位嘉宾之长,又该多好啊!

思忖之际,他一抬头,正巧看到照壁顶上悬挂着的那块由太尉桥玄亲笔书写赠送的“嘉德懿行”四字横匾,心中倏地灵机一动。那匾上的“懿”字蕴含着圆满无缺,完美无瑕的意义——那么,就为这个儿子取名“司马懿”吧!但愿他日后能够人如其名,成为古今第一完人!

第1卷第01章东汉乱局第004节十八路诸侯兴兵讨董卓

汉初平元年的四月,虽是刚入初夏,天气却异常闷热。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只有一轮炽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人们走在街道之上,便如踏着火盆一样,滚烫的地砖硌得脚底灼痛。

偌大的洛阳京城中,却并未因为这难耐的酷暑天气而消停下来:三街六巷、七坊八区到处乱窜着鸡飞狗跳、摔碗打盆的喧闹哭嚷之声。老百姓们在衙役、士卒的喝令驱赶下,搬着家具,抬着器物,赶着犊车,拖儿带女,呼天抢地,如同逃难一般三三两两地往京城西门拥挤着踉跄而去。

只有城东一座庄园在参天古树森森碧荫的掩映之中,显得一片静谧,凉气四溢,将酷热的暑气和喧杂的哭闹声远远隔挡在了高墙之外。

庄园东角的绿荫丛中,是一座构造精巧华美的绿竹圆亭。

绿竹亭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肃然站着一队队威猛高大、雄健孔武的军卒。他们一个个头戴豹皮毡帽、手执丈二尖矛,显示了自己系属西凉劲卒的身份。

在这一队队西凉劲卒拱卫着的绿竹亭中,那方湘妃泪竹制成的凉席之上,坐卧着一位体态肥硕、大腹便便的苍髯老者。这老者身穿一袭油亮生光的黑绸轻衫,斜倚在凉席边上的一个黄衫少女身上,双目微闭,神情煞是悠闲。那少女貌若天仙,却蛾眉微蹙,仿佛怀有什么心事一般,只是拿着一柄五彩翎羽洒金团扇,轻轻地为那老者扇风送凉。

“爱妾不愧是国色天香,连你给老夫扇来的徐徐凉风之中,也带有丝丝幽香沁入老夫心脾,让老夫浑身舒坦。”那老者的双眸仍是半闭半睁,嘻嘻笑道,“看来,这座绿竹亭须得改名叫做‘香风亭’了!”

“太师取笑贱妾了!”那少女听得这老者开口说话,急忙敛回了心底的思绪,一边继续为老者轻轻摇着羽扇,一边脸上绽笑地淡淡说道,“能够为太师扇风取凉,已是貂蝉莫大的福气。至于这‘香风’一说,贱妾哪有这等天赋异禀?”

“呵呵呵……你有这天赋异禀的……你自己大概是习惯了没觉出什么来,老夫可是百闻而不厌啊。你身上肌肤里散发出来的‘女儿香’,就像那绽放盛开的牡丹一样,来得馥郁浓洌……”那老者用肥大的蒜头鼻在空气中贪婪地猛嗅了几下,倏地一下睁开了眼,侧过头来直盯着她,目光变得莫名的灼热起来,“对了!老夫应该改成这样一个比喻:你这‘女儿香’,就像老夫平时最爱痛饮的凉州醇酒一般,能让老夫酩酊大醉哪!……”

那少女听了,不禁掩口莞尔一笑,伏地含羞而道:“太师大人再这么谬赞下去,贱妾快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老夫哪里是什么‘谬赞’?貂蝉哪!你可真是世间罕见的奇女子啊!既端庄贤淑,又千娇百媚;既温婉平和,又盈盈多姿;既知书达理,又秀色可餐……”那老者一脸痴痴的笑意,捋了捋自己颔下的苍髯,伸出双臂前来拉她,“快快抬起头来——‘莫使娇颜空俯地,却当如月供人瞻’啊!老夫可是一刻也离不开你这天姿国色来养眼哪!”

貂蝉闻言,却仍是俯脸浅笑,对那老者的拉扶半迎半拒,不肯立即抬头起身。正在他俩拉拉扯扯之际,忽听得绿竹亭门外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黑衫老者面色微微一变,应声停住了手,缓缓收了回来。他脸上神情一凝,整了整衣衫,这才坐直了上身并抬眼向亭门口处看去,却见来者正是他的心腹谋士李儒。

李儒在绿竹亭外台阶下躬身垂手立定,微微低着头,似乎没有看见亭里的任何情形一样,两眼俯视着自己脚下的地面,缓声禀道:“启禀太师大人,属下有要事相告。”

貂蝉立刻知趣地从亭中地板上站起身来,轻摆柳腰,退到那老者所坐的凉席左畔婷婷而立。

那老者心神一定,看着李儒,沉声问道:“你有何事相告?”

李儒这才抬起头来,瞥了一眼站在那老者凉席左侧的貂蝉,微微皱了皱眉,拱手禀道:“太师大人,属下有军国大事向您单独面禀……”

原来那老者正是当今权倾天下的太师董卓。他一听李儒此言,立刻会意,却不照办,而是不以为然地呵呵一笑,斜身伸手抚了一下貂蝉那垂在腰间的莹润玉手,拉着她倚身坐到自己身旁,同时向李儒开口说道:“貂蝉姑娘侍奉本太师一向甚是恭谨得宜。你们前来奏事,她就无须回避了。李儒,你且进亭讲话罢!哦……对了,你不是在执管此番迁都长安之事吗?眼下办得如何了?”

李儒只得缓步上了台阶,站在亭门口处,略一沉吟,向董卓躬身答道:“太师大人,洛阳城中三十万户百姓已有二十六万在我西凉大军护送之下迁往了长安。明后两日,陛下和朝廷百官亦当移驾出发,前往长安。在下特来请示:太师大人可是要与陛下一道起驾同行吗?”

“唉!……你这个李儒,取名为‘儒’,讲起话来真是书生气十足——用不着拿那些虚饰、客套之词来逢迎本太师嘛。说什么‘大军护送’,实际上就是‘大军押送’嘛!不是本太师麾下那些西凉将士执刀拿枪地催逼着,这洛阳城中的士民,哪一家会心甘情愿地背井离乡而去?……”董卓哈哈大笑,用手指着他半嘲半讽地说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本太师就是要留一座空城给袁绍、韩馥和曹操那些关东逆贼们!这样吧,你带本太师的话给王允王司徒,让他率领百官侍奉陛下先行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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