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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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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事,不也就算是了了!”
王五嘴上说着,心里却犯起疑惑来,这事瞧着怕没有胡七想的那么简单,那唐浩然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怎么有人费那么大的周折,想假别人之手要他的脑袋。
“这不成,五爷,您知道我胡七虽说是走黑路的,可也是堂堂的汉子,三弟是咱爷们的兄弟,咱不能让人瞧不起不是!”
“那七爷您准备怎么办?”
“这不,还得麻烦五爷您,既然我接了这趟冲自家朋友去的红票,虽说杀了正主,可咱得给三弟还有三弟朋友赔个不是,顺道提醒唐大人一声。”
胡七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五那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那三弟可是他的三弟,胡七没下手看似给三弟面子,实际上却是给自己面子,这事无论如何都得扛下!
“子然,这是便是人称大刀王五的五哥,原本一直起介绍给你认识来着,没想到五哥竟然找到了咱们这!”
在唐家的堂厅里,满面喜色的谭嗣同兴奋向唐浩然介绍着王五与胡七。
瞧着面前两个中年男人,唐浩然心下更是一阵诧异,这大刀王五怎么找到自己这了?他们二人都留着条粗黑的辫子,可那前额剃得却不多,甚至都留着鬓角,鬓处都带着都露出了斑斑银发,面容显得有些沧桑,两人手指骨节粗壮,格外显得强劲有力。
“在下王正谊,江湖上的朋友送贱号“王五”,见过唐大人!”
在谭嗣同介绍时,唐浩然那会让王五见礼,连忙扶住他,笑道
“五哥,久仰五哥大名,今日得见五哥,实在是小弟之幸!”
晚清的谭王之交,即便是在百年之后也让人感叹,他们一是高干子弟,为了理想,甘愿抛头颅,而另一位则贫苦出身,为情义,为朋友两肋插刀,几度欲劫法场,反倒被谭嗣同所阻。
难道他们现在就认识了,他们应该是在8年后才结识吗?唐浩然心里犯着嘀咕,可脸上却是满面笑容,自己身边可就差这种“高武力值”的人啊,得想个法子收为已用。
一番的客套后,唐浩然连忙请几人坐下,不过在他落坐时,王五却将面上的笑容一收,径直单膝跪了下去,而胡七也跟着跪了下去。
“五哥,您这是……快,快起来,咱有事说事!”
谭嗣同一瞧顿时急了,这是唱的那一出啊!连忙就要去扶。
“三弟,今个我王五和胡七是来给唐大人和三弟赔罪的!”
“赔罪?”
唐浩然的眉头一皱,这王五和胡七时候得罪的自己?于是便走向前去笑道。
“五爷,瞧您说的,别说是两位兄长没有得罪小弟的地方,便是有,那也是小弟的过错,你我兄弟,可若是这般,可就见外了。”
胡七朝着身旁的王五看了一眼,这人倒是厚道,心下的愧意不禁更浓了,连忙说道。
“唐爷,这事与五爷无关,都是胡七让白银子给花了眼,收了人家的红票,没想到却是自家的朋友!”
唐浩然或许听不懂,谭嗣同又岂会不知“红票”的意思,将昨夜的事情互相联系起来,顿时吓的后背冒出了汗来
“?红票?你是说有人想要子然的性命!”
“没错,三弟,唐爷是您的朋友,也就是我胡七的朋友,昨个扰了府上,按着江湖规矩,今个胡七请五爷过来做个见证,来给唐爷赔罪!”
说话的功夫,胡七已经取出了一把匕首来,而谭嗣同的面色变得有些为难,就在他显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唐浩然却哈哈大笑两声。
“七哥,瞧您话说的,既然是自家兄弟,还谈罪不罪的?我还这想着那,昨个不知是那个朋友来了,结果没想到是七哥,若是说这罪啊,倒是小弟赔这个罪,七哥这当兄长的入门,小弟却未见礼,这罪在小弟,岂在七哥!五哥,您这这么跪着,可就真是让小弟做不得了!若是两位哥哥有心,今个,你我兄弟就好好的喝个痛快,今天咱们兄弟可要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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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马前卒(第二更,求推荐)
不醉不归!
既便是醉了也是未归,
王五,胡七这些江湖好汉,是不是江湖好汉,或许唐浩然还不清楚,但绝对一个个都是酒中豪杰,虽说唐浩然曾感叹作为穿越的后遗症,自己的酒量似乎越来越好了,上次甚至可以与谭嗣同一同喝了五斤烈酒,但纵是这般酒量,同王五以及胡七比起来,似乎还差了那么点。
酒!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曾几何时,只存在于小说中的情节,却完全展示在唐浩然的面前,这种场合里倒也能放得开,四人喝着酒聊着天,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可慢慢的众人却都放开了,趁着酒劲在那里谈天说地,王五、胡七两人各自己谈着他们走南闯北的见闻,而唐浩然则谈着西洋的见闻,而四人聊到了到最后,又谈起了满洲人。
尤其是王五、胡七这两位在江湖混迹的好汉,刚开始还是只是抱怨着那些旗人的得瑟,说道着对那些生下便有落地银的旗人们的不满,可到后来,那话中的不满却是越说,越发的不满,原本的,他们还以为唐浩然会同谭嗣同一般,谈及此事时会笑而不语,但却未料想唐浩然却在那里谈起了明朝,谈及了烈皇之烈,聊起了扬州十日、嘉宁三屠,更是谈起了“剃发令”杀尽民族骨血。
在谈起明末清初的大屠杀时,纵是王五那般铁塔般的汉子,也哭的似个泪人一般,而胡七更是恼的猛的摔碎了酒碗,嘶吼着。
“非得杀劲满洲贱种!”
若非被王五一把拉下,只怕他这会便会提刀杀到内城去,接着那酒却变成了闷酒、苦酒,铁塔般的汉子,这会也只能在那抱着嘤嘤痛哭起来。
“子然,你说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都是真的!”
谭嗣同瞪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声音不是被烈酒灼的还是怎么了,变得有些沙哑,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浩然。
“昨大兵至维扬,城内官员军民婴城固守。予痛惜民命,不忍加兵,先将祸福谆谆晓谕,迟延数日,官员终于抗命。然后攻城屠戮,妻子为俘。是岂予之本怀,盖不得已而行之。嗣后大兵到处,官员军民抗拒不降,维扬可鉴……”
迎着谭嗣同的质问,唐浩然用多铎的“谕南京等处文武官员人等”的令旨中的话做了回答。
“杀声遍至,刀环响处,怆呼乱起,齐声乞命者或数十人或百余人;遇一卒至,南人不论多寡,皆垂首匍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至于纷纷子女,百**啼,哀鸣动地,更无论矣。日向午,杀掠愈甚,积尸愈多,耳所难闻,目不忍睹……”
反复喃喃着方才唐浩然引述的《扬州十日记》中,泪水从谭嗣同的脸上流了下来,泪水似雨般从他的脸上滑落,酒,麻痹的酒一碗碗的灌入他的嗓间,终于,谭嗣同醉了,醉倒在桌上的他,唇边喃喃着。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自当中……”
谭嗣同的醉言不时的传入唐浩然的耳中,他看着酒桌上,那些铁塔般的汉子,神情中的痛苦之色,唐浩然的心底却是一痛,莫说是他们,即便是百年之后,每每看及八千余字的《扬州十日记》时,自己未尝不是以泪洗面,心如刀绞。
可笑的是,便是在后世,还是有许多人在那里动辄得意洋洋的说道着“我大清”,即便是在这个时候,那杀尽民族骨血为代价才易的服剃的发,也被老百姓视为“我大清”的体面。
自己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带着一丝疑问,唐浩然走出镖局后屋,来到了院中,自己如此残酷的用《扬州十日记》打破了他们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这是何等的残酷啊!
不,这是时代的必须!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不就是为了改变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命运的吗?
残酷?当真相隐瞒,让他们继续活在梦中,那才是真正的残酷。
风吹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恶心,忙扶着墙边的花坛又呕吐起来。醉意上头的唐浩然弯着腰便把手指插进喉咙……
天昏地暗,地裂山崩,强行呕吐造成的剧烈头痛使唐浩然几乎丧失了意识,喝酒的意境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已经喝醉的唐浩然哆哆嗦嗦想要走回屋子的时候,却看到又有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是王五,他的双眼同样通红,那粗犷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些泪痕。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阎典吏,真英雄!”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王五那些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唐浩然,突然说道。
“你……”
他的手指着唐浩然,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原本他只是对旗人不满,而现在只剩下恨了,而这个恨却是唐浩然洒下的种子,那种子不过只是几个钟头的功夫,便已经发了芽,生了根。
“我、我……”
王五盯着唐浩然,突然嚎淘大哭起来。
“五哥……”
满是泪水的王五看着唐浩然,几欲说话,却未能说出话来。
“五哥,你后悔了?”
唐浩然看着王五反问道,有些坐不稳的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看着王五说道。
“这条路,没咱们想像的那么好走,可,咱们不走,难不成,让咱们的儿子、孙子走吗?”。靠着门柱,唐浩然又继续说道。
“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千古英灵安在!安在啊!”
泪水突然从唐浩然的目中流出,
千古英灵安在!
若千古英灵仍在,这中原又岂会沦异族之手二百四十六载!
“子然……”
看着放声痛哭的唐浩然,王五坐了下来,他拍了拍唐浩然
“子然,我这百八十斤交给你,我不后悔,我心甘情愿,可,可我那些兄弟……”
如铁塔般的汉子,这会却说不出话来了,那条路不好走。
“五哥,在我落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仰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望着那滚滚彤云,唐浩然语气沉重的说着他所知道的历史。
“我梦到,四年后,这个大清国,被洋人打败了,败的干净利索,兵都快打到了京城了,皇帝也好,太后也罢,都被吓破了胆,后来,咱们赔了两万万五千万两白银,还把台湾割让给人家了,从那以后,那些个洋人算是知道,这大清国那层皮后面有多虚弱了,一群列强就像恶狼似的扑了上来,你咬一口肉,他啃一口肉,没过几年,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城,太后带着皇帝一路出逃,为了能让八国放一马,那太后便下旨意称“量中华之物力,与友邦之欢心”,这一次,咱们赔了四万万五千万两……”
王五完全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唐浩然,他说的是真的吗?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如果这是一个梦……
“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淫掠无恶不作,而他们,却依然欢笑着,量中华之物力,与友邦之欢心,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要难维持统治便行了,那些满洲人又岂会在乎我中华之国运?”
现在,我来了,我就要改变这一切,甲午,庚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因我的到来而改变!
“所以……”
扭头看着身边的王五,唐浩然神情凝重的说道。
“我要改变这一切,无话如何,都要改变这一切,两百四十六年异族奴役,国难正是当头,我又岂会坐视!”
想到让人悲痛的近代史,唐浩然神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唇边轻轻的哼喝起曾听过的一首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同,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哼唱着这首儿时听过的歌,唐浩然有些痛苦闭上眼睛,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近代以来,不知多少仁人志士怀揣着这样重现“天朝上国”的梦想,可是奋斗那么多代人,那个梦想似乎越来越远,从未曾实现。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念叨着这词,王五从未听过这调子,好一会才反应道。
“这词写的直白,若,若是真有那一天,那怕死,死也值了……”
王五看着唐浩然,突然笑了起来。
“四弟,其它的不说了,从今以后,五哥这百八十斤便交给你了!”
“五哥!”
尽管不否认,自己怀揣着这样的目的,但王五的这句话,却让唐浩然依是一愣,就在他诧异之余,旁边传来一个带着醉意的话声。
“子然!”
是谭嗣同,满面醉意的他摇晃着走出来,先前已经睡着的他,硬是渴醒了,在起身找茶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口唐浩然与五哥说的话,这会他再也坐不住了,更不能与此坐视,像过去一般含笑不语,在皇上的恩情与民族之间挣扎了。
谭嗣同盯着唐浩然,然后又看着王五说道。
“五哥,过去你们谈及满洲人的时候,我大都是笑而不语,非是弟不知满清之劣,而是……”
摇头苦笑着,谭嗣同看着唐浩然说道。
“一个半个耻臣戎……这么大的中国,总有那么几个有骨头,以向异族俯首臣称为耻的,他爱新觉罗氏非我中国之帝,我谭家自不欠他恩情……”
挣扎犹豫数年之后,谭嗣同第一次真正抛开了一切,而他的话却让唐浩然一喜,终于,历史还是改变了,不需要再等五年了,原本他可是在五年后才下定决心反清的,而现在……自己终于把他拉到了另一个轨道上。
“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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