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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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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业已答应了。
以朱棣的性格,根本容不得别人的侵辱撩拨。他镇守北平的时候,还只是一方藩王,就决不肯让蒙古人侵犯他的虎威了。夏浔在青州的时候,齐王曾为户部把银两拿去犒赏北平将士,无法及时拨付给他建造王府而发怒,那一次朱棣是因何发兵呢?
就因为在他的戍守营地,边军巡防时,发现一个损坏的马车车轮,那种制式很明显是蒙古人的,于是,他疑心蒙古人又要寇边打草谷,这是事先派人来侦察,于是就挥军北上,来了个先发制人,在彻彻儿生擒胡酋首领孛林帖木儿后,又穷追败兵上千里,一直杀到兀良哈秃城,打得哈剌兀落荒而逃。如今比北元还要弱小的倭人时不时跑到他的地界劫掠一番,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丘福是他手下大将,当初在兴州成立六军时,丘福是前军都指挥使,惯打硬仗、猛仗的主儿,这位将军戎马一生,身经百战,是一员极骁勇的老将,对他的指挥能力朱棣当然是信得过的,对付北元和朝廷那种正规且强大的军队,丘福都胜任有余,对付一帮海盗,朱棣认为已是牛刀小试了。
所以,他只是匆匆看了看丘福制订的计划,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嘱咐丘福全权处理此事,一定要予倭人以严惩,叫他们晓得大明上国的厉害。全权处理此事,那就是把朱能也排除在外了,丘福根本没把一群日本海盗放在眼里,眼见大功已唾手可得,自然满心欢喜。
待丘福离开后,朱棣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内阁转来的奏折也批完了,便想到后宫去歇歇。朱棣有很严重的风湿病,这是他年轻的时候爬冰卧雪造成的,在北方的时候还好些,因为空气干燥,除了冬天很少发作,可是江南湿气重,一到秋冬时节,尤其令人难熬,那种钻心蚀骨的痛楚实在难受之极,就算膝前放着炭炉,也不能减轻几分。
可他刚刚站起身来,木恩进来禀报,说锦衣卫南镇抚到了。北镇抚是替他监视不轨朝臣的,南镇抚掌握着他最感兴趣的火器,对这两个衙门的镇抚使,但有求见,朱棣是从不延误的,于是他又重新坐了下来。
刘玉珏见了朱棣,立即把正汇同工部研制燧发枪的打算告诉了他,工部本来就可以开发研制一些东西,倒不必事无巨细告诉皇帝,不过要是皇帝对这个也感兴趣,有他说句话,从上而下,那力度自然大为不同。朱棣一听,果然很感兴趣。
他没有接触过燧石和击砧,不过兵刃击碰会溅出火花这种现象他在军中可是常见,听刘玉珏一说,想来大概就是类似的道理,不禁笑道:“好,这燧石击砧若是研究出来,可比临阵举着一支火把方便多了。这件事,朕会关照工部一声,让郑赐那边尽快研究研究这个玩意儿。”
刘玉珏见朱棣甚有兴趣,又趁热打铁地道:“是,不过这燧发的东西要研究出来,怎么也要一段时间,一旦研制成功,火铳也要进行相应的改造,如今正在使用的火铳也不能就这么做废了,臣还听到了一个三段击的法子,不但于现在的火铳适用,就算研究出了燧发火铳,同样适用,这个法子不费一两银子、不需改装武器,就能马上使用。”
“哦,你说说看。”
刘玉珏把云南沐英对付当地土人的象兵时发明的这种射击方法一说,朱棣大喜过望:“妙啊,这是黔宁王想出的法子?朕在北平时从未听说,是谁这般博闻强记,晓得这样的好办法?”
刘玉珏道:“回皇上,这是辅国公杨旭告诉微臣的,刚才那燧发火器的主意,也是辅国公提醒臣的。皇上,臣以为,天下尽多奇人异士,说不定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就会想到一个很巧妙的办法,不仅仅是在军伍上,士农工商各个行业莫不如此,可惜,出于种种顾忌,这些妙策不得流传,如果皇上能诏示天下,就如朝廷施政广开言路一般,鼓励天下百姓献计献策,与皇上的社稷江山,必定大有益处。”
朱棣瞟了他一眼,问道:“这个提议,不是杨旭教给你的吧?”
“不是,只是臣听辅国公提醒之后,有所感触,才向皇上进言的。”
刘玉珏很小心,生怕自己的提议为皇上所不喜,方才那燧发火枪和三段击的办法,也是见皇上赞誉有加,这才说出是杨旭给他出的主意,如今皇上问起,脸上不喜不愠,他也不知皇上心意如何,就不敢承认是杨旭提醒他的了。
朱棣听了微笑起来,颔首道:“好!你有此心,才是认真做事的人。嗯,你提议的很好,这件事,朕会知会解缙,叫他理个章程出来,再诏告天下。”
他捶了捶腿,说道:“好了,朕乏了,要歇歇。”
“是,臣告退!”
刘玉珏躬身退了出去,朱棣觉得双腿酸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不禁苦笑道:“唉,俺本生于南方,自幼成长于此,如今反倒受不了这里潮湿的天气了。这双腿啊,真是要命!”
朱棣勉强站起来,走向后宫。
一进坤宁宫,徐皇后迎上来,看见他的脸色,便关切地道:“风湿又犯了么?”
“嗯,湿气太重了,俺这双老寒腿,一到这时候就遭罪啊!”
“快些,多搭几个火盆子进来!”
皇后对小太监吩咐一声,便扶着朱棣到了床边,替他脱去翼善冠、团龙袍,又除去一双靴子,让他在榻上半躺了,将他一双脚搭在自己大腿上,一边给他轻轻捶着腿,一边怜惜地道:“你呀,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眼下内阁已有七位大学士,寻常的事交待他们去做就是了,何苦事必躬亲呢。”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朱棣就没有谨身殿中那种威严肃穆了,他很放松地倚着靠枕,微阖双目,懒洋洋地道:“能推出去的,俺已经都推出去了,你道俺不想省心么,可江山初定,方方面面,太多事了,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局,放不开手啊……”
朱棣有感而发,这句话出口,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
看着丈夫憔悴的模样,徐皇后也很心疼。什么事放不开手,牵一发而动全局?她忽地想到了近日皇城里边关于立储的一些风言风语,本待要问,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虽说那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立储是国事,丈夫是个有主意的人,身为后宫之主,干政的事不能做。不过儿子们的事问不得,妹妹的事却无妨,于是,徐皇后一边给丈夫捶着腿,一边把今天妹妹向自己吐露的心事给朱棣说了一遍。
朱棣仰在靠枕上,硬硬的大胡子撅起来朝着天,好像睡着了,一声也没吭。徐娘娘有些生气,在他腿上稍用点力捶了一下,娇嗔道:“人家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啊!”
“啊,听到了!”
朱棣指指腿:“这么大劲儿正好,就这么捶。”
徐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地道:“那你倒是帮我出出主意啊!”
朱棣茫然道:“出什么主意?她愿意嫁,那就嫁呗!”
“你这是什么话!”
徐皇后沉下了脸道:“杨旭都两房妻室了,我的妹妹怎么能嫁?”
“那不嫁就是了!”
“不嫁也不成啊,那丫头都惯坏了的,上一回辉祖他……结果小妹就离家出走了,难道还让她来这么一出不成?”
朱棣无奈地道:“好吧,好吧,那就嫁!”
徐皇后真生气了:“你到底有没有听人家说话呀,杨旭都两房妻室了,怎么嫁?”
朱棣苦着脸道:“要嫁也是你,不嫁也是你,关俺什么事?你们徐家的闺女,又不是俺闺女,俺当姐夫的掺和这事儿干嘛?俺腿疼,你别折磨俺啦。”
徐皇后试探地问道:“我这不是让你给我拿主意呢嘛,要不然……你出头说说,叫杨旭把他那两房妻室改了妾?”
“啥?俺不管!”
朱棣一扭屁股,靠床里头睡了:“嫁人的是你妹妹,得罪人的事让俺做,俺不干!”
“你管不管?”
“不管!”
“啪!”徐皇后在朱棣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朱棣哼唧两声,头都没回。
徐皇后一见,就开始抽抽答答起来:“我爹娘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小妹子,辉祖犯了错,现在不管事了,增寿又……你说我这当大姐的不替她操心,谁替她操心呀?这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你就忍心……”
徐娘娘这一哭,朱棣也没辄了,便坐起来,无奈地苦笑道:“成了成了,你别哭了,俺管,管还不成么?”
徐娘娘一听破涕为笑:“真的?”
朱棣叹口气道:“唉!女人啊,真麻烦!”
此时,徐娘娘嘴里那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已经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杨府大门……
※※※※※※※
“郡主有暇的时候,就该多来府上坐坐。郡主也知道,我们辅国公自幼住在山东,受了皇上的宠信,这才受封国公,在京里,他是没有什么故旧好友的。
要说起来,郡主您和我们国公早在北平时候就是相识,算是我们杨家的老朋友了。我和梓祺本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和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女眷没甚么往来,平时寂寞的很,也很希望郡主能多来走动走动。”
说话的是谢谢,款待茗儿这样的名门贵女,也就谢谢能答对一番,梓祺在这方面可就差了许多。
茗儿浅浅笑道:“姐姐客气了,说起来倒真是的呢,在北京的时候,我跟姐姐还有梓祺姐姐就认得啊,是该经常走动走动。其实呢,姐姐也可以常去我那里走走,有闲暇就来吧,茗儿与那些使相千金们也没多少往来,倒是与两位姐姐性情相投,也想多亲近亲近呢。”
茗儿说着,眼睛便捎到了花厅一角放着的那只木马,那是她小时候的玩具,上次来杨府的时候,送给了思杨和思浔。刚才到了府上她才知道,两个小丫头随她娘已经回了双屿,既然上了门总不能马上就走,于是就由谢谢来陪坐吃茶了。
“大木马……要是我生了小宝宝,等他长大一些的时候,他就会骑着木马在那儿玩耍吧?”
茗儿浮想翩翩,恍惚间,墙角的那只木马一前一后地摇动了,木马上面坐了一个头梳冲天辫,穿着红肚兜,胳膊腿儿都白白胖胖像一截肥藕的小小子,他在木马上骑呀骑的,发出“咭咭”的笑声。
那模样……怎么看都是年画上边画的怀抱鲤鱼的大胖娃娃形象。
“要是我跟他……生个宝宝,一定能像他一样英俊、像他一样勇敢,像我一样聪明、伶俐……”茗儿悠然神往,嘴角便漾起甜甜的笑意。
谢谢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纳罕,这位郡主怎么老走神儿呀?喔,对了,刚才感觉她身上有些淡淡的酒气,莫不是喝醉了吧?
茗儿想得开心,甜甜地笑着,一抬头,看见谢谢正好奇地瞧着她,不由嫩脸一热,好像给人看破了心思,有些心虚地摸摸自己脸颊,问道:“姐姐看甚么呢?”
“哦,没有,没有,呵呵,郡主请喝茶。”
“姐姐请!”
茗儿端起杯,向谢谢示意了一下,刚将茶杯凑到唇边,小荻就喜滋滋地跨进门来:“少爷回来了!”
茗儿的手一抖,茶水稍稍泼出一些,没有溅到地上,却湿了下巴,茗儿以袖掩着,轻轻一擦唇角,一颗心便慌慌地跳了起来,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个问题:“我……我今天来干嘛了?”
※※※※※※※
还是那间静室,天气渐渐冷了,坐在那儿的那个人穿的似乎也厚了些,本来就宽宽厚厚的肩膀,这回更显得壮实了,人坐在那儿,有一种渊停岳峙的感觉,他的腰杆儿始终拔着,昏暗的光线中,一双眸子也熠熠地放着光。
“丘福打算征剿倭寇?哼!他久在北疆,以为水上做战同陆地也是一样的么?北方一马平川,有北方的打法;云贵深渊大泽,自有山地的打法;至于水战,江河湖泊中的水战,与海上的水战也大不相同的。
陈暄是个精于水战的都督,但他也只是精于内河做战而已,到了海上,也算半个门外汉。而丘福……居然还把陈暄排除在外,他也太狂妄了吧!”
对面有人答道:“老爷,据小人得到的消息,似乎是因为陈暄在丘福面前屡次赞誉杨旭,令丘福非常不悦,这才弃陈暄而不用的。”
坐着的那人冷冷一笑道:“郑小布没有白白牺牲,总算在杨旭和丘福之间,埋下了一根刺!可对外用兵,却非朝中内争,丘福公私不分,这便输了一半。他不知敌,不知己,骄横狂妄,又输了一半。
因为倭寇被称之为寇,他就真把倭人当成不成气候的水寇了么?呵呵,要是倭寇这么好对付,哪还轮到他来征剿。不过,这对我们倒是个机会,以丘福用兵的特点,素来喜欢先发制人,所以他要讨伐倭寇,必是主动出战,东海诸卫中,唯有太仓、观海两卫有海船,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双屿,我们就容易做手脚了!”
“老爷是说……”
“不错,这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咱们在东海的安排,可以提前发动了。”
对面那人迟疑道:“可是……倭人毕竟是外虏,咱们这时动作,岂非让倭人占了便宜?”
那人淡淡地道:“丘福此战必败,就算没有大败,拖也得被倭寇拖死。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帮他一把,早早做个了断。至于双屿那群海盗,哼!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有什么值得怜悯的?杨旭在军中毫无根基,竟然饥不择食,拉拢一群无恶不作的海盗做他的班底,这样的人,能成什么气候,就让他……栽在这群海盗身上吧!”
“是!”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于立储,京中现在如何议论?”
对面那人道:“皇帝似乎果有易储之心,朝野间对此议论纷纷,皇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不过……皇帝那边一直还没什么动静。”
“朝中文武,意向如何?”
“很奇怪,朝中文武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文臣们大多倾向于皇长子,而武将们大多倾向于皇次子,从他们平素的言谈里,就能看出来。剩下的人,就是观望声色的墙头草了。”
那人淡淡一笑,说道:“这没甚么好奇怪的!文臣们都是读儒家的书,习儒家的文,科举入仕的,‘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的道理,早就深深刻在他们心里了。再说,朱高炽虽然体型痴肥,却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很对他们的脾气。朱高煦呢,虽然文采也不差,可他太爱炫耀武力了。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也算是他扬其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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