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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颂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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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鲁，借你的精灵之剑一用！”维兰大声说道。
缇雅的指尖不由地颤抖起来。不用魔法，不用除魔宝剑，而是选择借用别人的武器……难道维兰是因为使用魔法或宝剑，即使再小心，也会伤到他们，所以要把自己的能量降到最弱，去保证对手的安全么……
“维兰，你不必如此。”琉卡也看出其中深意。这样的维兰。或许连他一人的进攻都抵挡不了。
“琉卡，我不会手下留情，你们四个一起来吧！”维兰的表情很轻松。
“不是四个，是二十三人。”安德列突然发出高亢的声音。
“什么？！”琉卡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我们共同的意志，要合力完成。”
“你不觉得这样太丢脸了吗？安德列！二十三人对战一人，即使胜了，也不能为塞拉莫家族争得任何荣耀！”
“琉卡，别忘了。卡斯诺尔家族封印荒原时，可没在意里面还有二十三个鲜活的生命！我们是向蓄意谋杀犯宣战，讨伐凶手，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没有输赢，只有生死！”亡灵战士们随着安德列齐声高呼。
“原来如此。你们是来复仇的。那么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维兰将塔鲁的长剑扔回给他，闭目微笑。
“我退出！”琉卡气愤地将自己的剑插进脚下的泥土。他不想参与这场闹剧，但也没有阻拦。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安德列率领众人蜂拥而上。
缇雅庆幸维兰最终选择以魔法对抗。因为安德列比她想象中更聪明，善于指挥，而且似乎对维兰的套路很了解。
没错，维兰曾在之前的战役中以强大的精灵魔法击败玛门，若非玛门利用芝露事件调虎离山，估计自己性命难保。但玛门也不曾想到，维兰处理完芝露后，又接到凯文森的命令封印荒原，给正准备打道回府的自己送上最后的晚宴。玛门了解维兰的战斗模式。他培养的这二十二个灵魂，在战术训练和配合上，完全是针对维兰。卡斯诺尔而为。
虽然与元素精灵王完成“凝和”的维兰比以前更强大，但本质未变，因此，亡灵战士的优势也很快凸显出来，连维兰瞬间爆发的无形之刃都可以全部躲避开。
“是这样……都经过玛门的训练了么？还不能杀你们，真是头疼。”维兰升入半空，俯视下方神情坚决的亡灵战士，低声自语。
“那么——”他将右手抬起，掌心向外，停在胸前。这个手势是之前大家没有见到过的，没有人知道他即将做什么。
维兰垂下眼帘，掌心亮起暗蓝幽光。随即，满天星辰似乎受到某种强大的引力，点点星光从深沉夜空飞速向他掌心聚集，形成一个匀速转动的漩涡，渐渐地，越来越快。
他睁开眼，目光投进缇雅的双眸。缇雅相信自己看清了那其中的色彩，仰望他，轻轻点头。
这次极具威力的进攻产生了巨大的震动，狂风席卷，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殆尽，大家都下意识地埋首闭眼，而能量的中央，一个微弱的白色光圈，罩住了二十二位亡灵战士。
缇雅本以为，自己的冥煜可以与维兰的新魔法势均力敌，但最终还是被巨大的冲力击溃，所幸，她用身体和魔法圈保护了身后的亡灵战士。
“很抱歉，各位……我必须送你们离开了。”缇雅洁白的衣裙已被染红，她用力按住胸口，但鲜血还是汩汩地从指缝里冒出。
维兰落回地面，刚向前走了几步，就被瑟瑟发抖的嘉蒂丝抱住。
“真让人……大开眼界。”缇雅望着维兰，语气中饱含赞赏。她想笑一下，但无法愈合的伤口让她的表情格外痛苦。
琉卡很快分析出维兰的新魔法是将暗夜星祭与无形之刃进行了融合，在爆发的瞬间，产生极大的能量光束，形态有些类似黑魔法中的冥煜，却又比其更胜一筹，因为在光束之中，又饱含无数威力极大的“风刃”，每一刃，都会给对手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口。
琉卡发现，缇雅的后背也再流血，一定是“风刃”贯穿了她的身体，糟糕的是，这一刃不巧划过了她的心脏。
与之前不同，维兰曾用金色长剑刺入她的身体，彼时虽然疼痛难忍，但伤口不在要害处，她只感觉血液流失，实际上随时都可抽身逃离。而如今，她清晰感到力量的消散，仿佛瞬间走到了生命的边缘。
缇雅跪在草地里，蜷缩身体，发出微弱的呻吟，意识逐渐恍惚。朦胧中，她看到维兰痛苦的目光、琉卡火红的长发、梵卓焦急的容颜，然后是……萨麦尔。
缇雅努力支撑着疲惫的眼皮，她看到黑色的羽翼包裹着自己的身体，而萨麦尔也在双翼中，覆盖着她。他的身体和容颜一样苍白。
“你在……干什么……”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他没有回答，鼻尖轻抵她的额头，潮湿的发丝覆盖着她的脸颊。缇雅觉得应该推开他，内心却丝毫不想挣扎。
她感到非常温暖，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浸润在奇妙的梦境中。渐渐地，她不再疲惫，血液里又燃起蓬勃生机，消散的力量一点一点回到体内。她听到心脏有力地跳动，这声音让她格外兴奋，黑色羽翼随着她的情绪挥动起来，仿佛想要振翅高飞。
待到缇雅终于平静下来，萨麦尔疲惫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又无力地趴在她肩上。
“我明白了。”她睁开眼睛又缓缓合上。
“是从‘天使之心’开始的；对么？我拥有本不属于自己的双翼，你又拿回早已舍弃的‘心’，于是，我们的生死，相依而存。你生，我生；我死，你死。”
“本想听你甜美地说声‘感谢’呢……如果我拒绝天使之心的诱惑，也就不会这么头疼了。我用黑暗力量融合了它，却不曾料想，它会和同样被黑暗力量融合的羽翼发生致命的联系。”
萨麦尔说着，缓缓起身，把缇雅从地上拽进自己怀里，双手握住她潮湿的脖颈，声音低沉又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缇雅，想都别想。”
她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恶魔之心和天使之心的交融，让萨麦尔得到了更为强大的力量；然而……
琉卡说的对，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强大之人往往有致命的弱点。而今，她终于找到了。
此时此刻，萨麦尔凝视她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威慑力，而是饱含着深深的渴求与期望——活下去。这种情绪感染了缇雅，渗入她的血液灵魂，她不由哽咽地发出祈求：“一起离开大陆吧……随便去哪儿，一起活下去……”
“怎么能离开呢？卡斯诺尔大陆，是我无法舍弃的理想。”萨麦尔抬起手拭去她眼角忧怨的泪滴，有些担心自己的状态。
缇雅流泪的脸庞让他的意志变得柔软。无法否认，当她祈求一起离开时，他沉寂坚固的心，竟然动摇了。
、第九十一章 记忆之城（上）
夜曲中的一次和弦已经崩断，我们站在锋刃的寒冷中，这最温柔的呼吸声在飘荡。
———《瑞米尔手记》
安德列。塞拉莫请求再次进入封印，遭到萨麦尔的拒绝。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战士们继续训练，为下次战斗做准备。把缇雅从死亡边缘拽回后，萨麦尔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他从未如此疲惫，就算很久之前受伤堕天，也不曾感到力量的流失。
维兰的表现出乎意料，而萨麦尔为拯救缇雅所耗费的能量也超乎自身想象。彼时，当风刃划过缇雅身体，萨麦尔的心脏仿佛也被生硬切割。而当他在赶往封印的途中遇见回撤的亡灵战士时，他的呼吸已有些艰难。
从琉卡怀中接过奄奄一息的缇雅，萨麦尔立刻展开救治。整个过程并不轻松，他耗费着努力修炼而获得的宝贵能量。可他无法停止，即使后悔当初的贪心，即使讨厌这种共生共亡的联系，也必须面对无法挽回的既定事实。
来到卡斯诺尔大陆之初，萨麦尔只把缇雅当做一颗棋子，如果有可能，希望她能为己所用。但他很快发现缇雅对精灵的热爱非同一般，而她本身的存在也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难于降服和控制。于是，他在静观其变中也做好了关键时刻取回双翼，牺牲她生命的准备。
直到萨麦尔从梵卓手中拿回自己舍弃在天界的“心”，并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最初的想法便随之崩塌。
天使、精灵与恶魔都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群体。天使的力量来源于双翼，炽天使的力量由羽翼和心脏组成；精灵的力量，来自元灵，也就是灵魂，所以他们即使**被毁，只要灵魂仍在，依然有复活的可能；至于恶魔，能量源则是由心脏和血液组成。
无论天使、精灵还是恶魔。最初的能量源差异不大，当然也会有血统之分，但对个人力量起决定因素的，是解读力量之源、领悟魔法的天分和刻苦努力的修炼。
堕天之后，萨麦尔以“空心”状态进入地狱。路西菲尔赐予他崭新的心脏与血液。在缇雅母亲的帮助下，他在交出双翼时成功融合了黑暗之源，如此，他同时拥有了天使与恶魔的力量。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敏感的路西菲尔若知此事，定会有所行动。无论如何，萨麦尔都不想与魔王对抗，尤其是在他还不能熟练运用黑暗力量的时候。另外。地狱亦不是久留之地，路西菲尔的脾气，他十分了解。
离开，时机未到；留下，不可锋芒毕露，好在萨麦尔很有头脑，果断抓住机会，利用缇雅的母亲。为自己设计了一条通往精灵界的路，让路西菲尔和米凯尔也不知不觉地成为其中的助推力。
不过事到如今，萨麦尔依然猜不透米凯尔将天使之心交给缇雅的用意。红发战神只是受路西菲尔之托，将缇雅送入卡斯诺尔大陆。萨麦尔可以用恶魔之心融合天使之心，并产生致命的效益，这样的发展无法被预测。
于是，除了坦然面对，萨麦尔别无选择。虽然他的自信偶尔会遭受缇雅强盛气势的打击，但他毫无退缩之意。 其实关于如何征服精灵。萨麦尔并没有明确计划。他对卡斯诺尔大陆的情感，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当他还是一名非常年轻的战斗天使……
却原来，是那段温馨的记忆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他，再次踏上这片芬芳的土地。
萨麦尔想，如果那位老朋友兑现了承诺，他应该能寻到往昔踪影。是时候去看看了。也许，对那段历史的回顾，能产生一些他所希望发生的效应。于是，他带着琉卡和缇雅。来到悬浮在大陆西部上空的苏利明耶悬山，它也被精灵称作——记忆之山。
悬山顶端是一片青绿的圆形平原，中央有一座椭圆形的大房子，高度和缇雅在人界居住的深林城堡差不多。
琉卡告诉她，悬山中央的房子名为“记忆之城”，情感充沛的精灵若想要铭记生命中温馨的场景，就可以来到这里，留下自己最美好的记忆。
缇雅走进房子的瞬间，仿佛踏入深邃夜空，沉入耀眼星光。大厅中央，立着一个美丽的女性雕像。雕像手里捧着一只白色圆盘，盘中盛着淡金色的液体，而在雕像周围的空间里，飘浮着无数幽蓝色的水晶圆片。
“我们今天的主题是‘怀旧’。为缇雅展示一下你的收藏吧，琉卡。她需要放松心情。”萨麦尔声音温和。
缇雅没有说话，回眸望向琉卡。他平静的容颜上带着些许忧伤，右臂弯曲抬起，指尖伸入闪烁的空间。几个玲珑剔透的水晶圆片飞向琉卡，围绕着他的手掌轻盈旋转。他落下手，水晶片也随之整齐交叠于他的掌心。
琉卡将其中一块圆片放入淡金色的水池中，奇妙场景即刻展现。画面既生动又梦幻，仿若时光倒转，令观者身临其境。
琉卡告诉她，水晶圆片本为透明无色，想要留存记忆的精灵通过魔法将意识中的场景印刻在水晶片中之后，它就变成了幽深的蓝色，而只有输出记忆的主体和参与回忆中的人，才能开启它。
精灵族的寿命很长，他们充沛丰富的情感让他们分外热爱以这种方式记录光阴，承载岁月里所有值得纪念的故事。
缇雅看到了少年时代的维兰和琉卡。彼时，两人都没有获得属于自己的武器，却一直想“决斗”，于是相约比试魔法，嘉蒂丝在旁边观战。少女时期的绿精灵十分可爱，圆润的脸上镶着浅浅的酒窝。
这是场激烈的“决斗”，打到一半，两位少年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琉卡立直身体，将右手举过头顶，指尖闪着暗蓝幽光。
“天下之灵，万古如新，承月圣名，以风为刃，战斗吧，无形之刃！”少年琉卡坚定的声音穿越时光，在缇雅耳畔震荡。
维兰用暗夜星祭挡下了琉卡能量并不强大的无形之刃，但还是有几只风刃划破他单薄的衣服，手臂也随之渗出细微血痕。
“你竟然学会了‘无形之刃’？”维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一点皮毛而已。”琉卡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布满汗珠。
“虽然大陆那几个会使用无形之刃的老家伙早都死光了，我们都没见过它真正的形态。不过——你刚才的表现，的确是一点皮毛。”维兰显露出极不在乎的样子，但似乎底气不足。
“维兰，你有超越我们所有人的天赋，但也别忘了刻苦钻研。勤奋和努力很重要。”琉卡温柔耐心地教导着。
“你还会什么？今天就我和嘉蒂丝在这儿，你尽情地炫耀吧！”维兰斜睨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赤焰族的炎灵赤闪、光之一族的结界术、水泽族的复原魔法，我都会。我还和客莱族学过做衣服，将来，我还要练就卡斯诺尔大陆最顶级的剑术。”琉卡一本正经地回答，表情严肃，但目光和语气中并无炫耀之意。
“哼！”维兰气呼呼地瞪了琉卡一眼。
“你就没有理想吗？”琉卡说着，也坐在地上，将身体舒服地倚在石面上。
“当然有！”维兰不服气地嚷道，继而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中漂浮的云朵。
“我的理想是拿到帕布格斯塔悬山的风末，练成最强大的魔法，最好还能自己创造新招数，然后——”他说着把头转向一旁专注聆听的绿精灵，露出玩笑般的坏笑：“然后，让嘉蒂丝给我生一堆孩子！”
“维兰——”绿精灵拉着长音喊道，脸颊瞬间涨的通红。
“哈哈……”琉卡开心地笑起来，舒展四肢躺下，望向湛蓝的天空，他沐浴着阳光，微合双目。
“能生活在卡斯诺尔大陆，真好。”琉卡说着，将手背搭在额头上，转颈望向一旁的维兰。
“是啊。我们的家园，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维兰仰望天空，微笑轻语。他不含任何忧伤的安静笑容定格在琉卡的眼中，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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