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颂歌-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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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严肃地进行讲解。
“战争之书？”沉默已久的贝西卜终于发问。
“没错，战争之书。”缇雅叹了口气。她想，自己必须将这个严酷的事实借此机会宣布与众。
“各位，请仔细听好，尊贵的玛尔斯大人就是战争之书的本体！”


、第一百四十一章　遗物芳踪

缇雅字句清晰地道出事实真相。众人面面相觑，仍未从她刚才的话语中回过神儿来。不过最终，震惊、困惑都在沉默里化为认同。并非他们单纯地相信缇雅，而是在她讲述的过程中，玛尔斯非常配合地从自己闪闪发光的胸膛里拿出一柄造型奇特精美的短剑，极为自豪地说：“这是战利品之一。”
星辰投下点点光影，缇雅闪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跳跃。他们的表情让她觉得很有意思。她转身对玛尔斯说：“尊贵的战神，现在是否需要我进行分组？”
玛尔斯轻轻摇头，面带微笑地说：“我是神。我可以清楚感应到你们能量的高低优劣。”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始终沉默的琉卡身上。
“你，过来。”玛尔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琉卡并未响应战神的召唤，他没有任何迈步前行的打算，只是平静地望着玛尔斯，沉寂的目光里没有半分崇敬之意。可想而知，这样的表现必然会激怒暴躁的战神。玛尔斯抬起手，琉卡的身体像羽毛一样飞起来，落在他面前。
玛尔斯单手按住琉卡的肩膀，仅这一个动作，便让琉卡动弹不得。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划过琉卡光洁的额头，暗红色的光芒随之闪耀，凝成一条纤细的丝线。
“怪不得……”玛尔斯笑语：“我说怎么在人群中嗅到伏尔坎那个蠢货的味道，原来是你带着他的东西。不过只有焰丝吗？那个蠢货的金银手杖在哪儿？”
金银手杖？焰丝？缇雅听到这两个词从玛尔斯嘴里蹦出来，立即将目光转向萨麦尔。她知道火神伏尔坎的金银双色手杖本是他们要寻找的神明遗物之一，却从未听说过“焰丝”；她清楚琉卡依托芝露的力量得以重生，肩负着收集遗物毁灭遗物的使命西行。却没想到他竟带着属于火神的东西。这个事实，恐怕让已经知晓琉卡使命内容的贝西卜和维兰也大为震惊。
不过，当大家都在琢磨着琉卡为何会拥有火神伏尔坎的东西时，有一个人，在回忆中觅到了遗物的踪迹。
修安蓦然想起，他和夏依在密林遇到琉卡之后发生的事。突遇震荡。大地出现深不见底的裂缝。修安在边缘处向下探望时，曾看到一片漆黑中闪着金银交织的光点。他仍记得，琉卡在看到金银光点时，不经意地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在他侧目回望的瞬间，一道暗红纤细的光从琉卡的额前闪过，与今天的情形一模一样。
没错；深渊里闪烁的光点就是火神伏尔坎的金银手杖。而焰丝，或许是手杖的一部分，也可能是开启手杖力量的密匙。修安心里暗自猜想分析。但并未有所言语。
目前，应该只有修安和琉卡知道金银手杖遗落在何处。在这个混杂着恶魔、堕天使和精灵的队伍里，一直毫无存在感的修安终于察觉到些许欣慰，他为自己知晓这个秘密而感到神清气爽。修安沉默着，嘴角却不由地浮起一丝笑容，他非常期待琉卡接下来的表现。
“在密林之地的深渊。”琉卡平静应答。一旁的修安惊讶地差点喊出声，他万万没想到琉卡就这样坦白交待了。
玛尔斯专注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琉卡。微垂眼帘旋即又抬起。
“你气息混杂，极不纯净……你是什么物种？”玛尔斯沉声问道。他用了“物种”一词来形容。听起来既新鲜又滑稽。
“恶魔与精灵混杂的，物种。”琉卡神色平静地回答，沿用了玛尔斯的词汇。人群中发出几声低微的惊叹，琉卡的坦然和诚实，让大家感到非常意外。
缇雅有些紧张。她不知琉卡携带焰丝一事，也不曾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玛尔斯。她本以为战神不会关心他们究竟是什么，天使、恶魔、精灵，或是其他。之前玛尔斯的确是那样表现的，可如今，他似乎对琉卡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尊贵的玛尔斯大人，琉卡。塞拉莫是暗夜精灵族英勇的战士，因一次战斗，命在旦夕，元素精灵王无奈之下用了恶魔契约者的力量让他得以重生。琉卡带着焰丝是因为——”缇雅顿了一下，继续说：“火神伏尔坎的遗物已与琉卡体内的恶魔力量紧密相连，只有他能开启金银手杖的力量，我们本想将火神的宝物献给您，但密林之地深渊难入，我们能力有限，无法获取金银手杖，所以……”
缇雅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毕恭毕敬地仰望玛尔斯，目光中饱含卑微的歉意。她根据琉卡透露的少量信息编造了这么一段虚实相间的说辞，最终起到了理想的效果，不仅让玛尔斯信以为真，而且替琉卡解了围。玛尔斯不再追问琉卡的身份和火神遗物之事，但他的手仍未离开琉卡的肩膀。
“既然如此，就从你开始吧！”玛尔斯说着，握住琉卡的肩膀将他拽到身侧，以便自己的目光能更清晰地看到丛林掩映下的每个人。
缇雅很快明白，玛尔斯再给琉卡选择对手，开启选拔赛的序幕。那么，战神玛尔斯会选择谁来和琉卡进行对战呢……
“你，来做他的对手。”玛尔斯依然是一副不容抗拒的神态，眼中倒映着银发飘飘的维兰。卡斯诺尔。
缇雅心里暗自叫苦。选谁不好，偏偏挑了个最倔强的家伙。为了控制局面，缇雅不得不抢在维兰有所回应之前再次绕到玛尔斯身前，单膝及地，目光和语气顿时充满戏剧般的伤感。
“尊敬的战神玛尔斯，维兰。卡斯诺尔与琉卡。塞拉莫情同手足，亲如兄弟，两人平日里不曾有过任何矛盾，更没有吵过一句嘴，如今让他们刀剑相向，他们只会彼此相让，若是如此。玛尔斯大人，您又怎能看出两人的真正实力呢？”缇雅说完，继续忧郁地望着玛尔斯。
众人依旧沉默，琉卡眼中涟漪微泛，维兰脸上除了无可奈何就是哭笑不得，倒是一旁的萨麦尔。竟“呵呵”地笑出声来。
“尊贵的战神玛尔斯。缇雅说的没错。还是让我来做琉卡。塞拉莫的对手吧。”萨麦尔说完，径自走到缇雅身边，面向玛尔斯微微欠身。
缇雅颇为感激地斜睨着萨麦尔，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总之。能把维兰。卡斯诺尔这个不稳定因素暂时排除在选拔赛之外，缇雅就能安心一些。但是伟大的暗夜王子可不是想“排除”就能“被排除”的。
维兰大步流星地走到玛尔斯面前，目光冷漠又坚定。薄润的嘴唇里蹦出一句略带怒气的话：“谁都别跟我抢。”
事到如今，除了愚蠢的战神玛尔斯，大家都能看出缇雅一直在演戏。她的目的应与萨麦尔之前的建议一致——先获取玛尔斯的信任。再想办法“弑神”。鬼王军和精灵没有给萨麦尔面子，却被缇雅的飒爽英姿折服，甘愿主动配合。但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比如，他们见到了真正的战神，感受到了神明那超越一切、令人绝望的强大力量。
当玛尔斯向众人展示战神即战争之书的本体时，几乎是每个人都暗自决定以保持沉默来配合缇雅。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弃了之前的想法。打算与缇雅一起完成“弑神”。贝西卜曾讲过莉莉丝弑神的故事，现在他们相信。继承了莉莉丝血液的缇雅，也可以做到。
“弑神”是必须的。真实的玛尔斯逐渐让鬼王军和精灵明白萨麦尔为何急匆匆赶来劝服他们。战神不会在意他们的身份种族，究竟来自何方，有什么样的理想和任务。玛尔斯是创世的参与者，他永远是站在半空俯瞰着万物生灵，他的理想是挑选战士，组建军队，向另一个神发起挑战，获取掌控世界的权力。对于他而言，天使、恶魔、精灵、人类，只要有可能，都会被他收为棋子，成为他的奴隶和士卒。
若事态真照此发展，谁又能在神与神的战争中幸存到最后？没有人希望世界颠覆，一切重新开始。鬼王军必须弑神，才能继续他们的任务；萨麦尔必须弑神，才能继续实现他的理想；精灵必须弑神，才能让卡斯诺尔大陆免遭战火；缇雅必须弑神，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鬼王军和精灵不能用言语明确告诉缇雅他们弑神的决心，只能用行动上的配合向她传递着这样的讯息。他们可以听懂缇雅话语中的另一层含义，可以理解缇雅的希望。
萨麦尔明白缇雅对维兰的担忧，所以主动请缨成为琉卡的对手；而维兰则选择顺应玛尔斯的安排，用实际行动打消了缇雅的顾虑。他在气呼呼地冲萨麦尔说完“谁都别和我抢”之后，竟也学着她的口吻，对玛尔斯说：“尊贵的战神玛尔斯，我愿意做琉卡。塞拉莫的对手。”
“哈哈……”玛尔斯开心地笑起来，对暗夜精灵的顺从感到非常满意。玛尔斯松开琉卡的肩膀，顺力将他推到维兰对面。
“这里树木众多，过于拥挤，视野实在不开阔。”玛尔斯环顾四周，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垂眸沉思片刻，睁开眼睛时，一阵狂风旋起，瞬间扩散至幽深无边的神兽丛林，强劲的风暴似乎要将万物毁灭殆尽，但缇雅等人只感觉被风吹的脸颊生疼，眼眶酸涩，身体却依然稳立原地。
这阵奇怪的风在瞬间达到顶级风力，又在瞬间消散无踪。大家先后睁开眼睛，人群中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树木茂盛的神兽丛林此刻已被夷为平地，他们能看到的，除了一片广袤草原，就是进入西方之地的那片密林幽影和眼前高耸绵延的山脉。当然，还有夜幕下波涛起伏的深海。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瞬间将丛林遗为平地，连树干的肢体都无处可见。缇雅有些担心，弑神之路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艰难。
“这是什么？”玛尔斯充满困惑的声音让缇雅从呆立沉思的状态中即刻恢复正常。她顺着玛尔斯的声音望去，发现他正握着狩猎之弓，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它。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可预测的意外

狂风摧毁了神兽丛林，也无意间刮掉了萨麦尔带在身上的狩猎之弓。玛尔斯俯身拾起短刀，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它，并问道“这是什么”。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给予玛尔斯准确的答案，但是战神怎会不知道“狩猎之弓”？他可以敏锐感应到琉卡身上属于火神伏尔坎的焰丝，却在手握月神狄娜的狩猎之弓时，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迷茫神色。
缇雅看到玛尔斯手握短刀的瞬间，差点以为弑神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不过当他低声问出“这是什么”时，缇雅揪到一起的五脏六腑又缓缓散开。虽然她不清楚玛尔斯为何不认识狩猎之弓，但她总算还能有一个继续扯谎的机会。
“这只是一个礼物。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缇雅走到玛尔斯面前，轻声回答，目光中洋溢着暖暖温情。
“它不是一把普通的刀……”玛尔斯脸上显出迟疑的神色。
“除了雕刻精美，它并无特别之处。”缇雅说着，指尖小心翼翼地伸向玛尔斯手中的短刀。
“新月……”玛尔斯呢喃低语，拇指摸索着刀柄中央的月牙印刻。
缇雅伸向玛尔斯的手徒然停在半空，指尖微微发抖。她正琢磨着如何解释，维兰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毫不客气地从玛尔斯手中拿回短刀，塞进缇雅掌心里。
“尊贵的战神玛尔斯，这柄新月短刀是我送给缇雅的定情信物，只是这个粗心的女人总是不能用心呵护！”维兰说着，还不忘气呼呼地瞥了缇雅一眼，那模样就像个赌气的孩子。
缇雅惊诧地望着他。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维兰杰出的演技真是让她刮目相看。既然高傲的暗夜王子尽心配合，缇雅更需好好表现了。
她将短刀握在胸前，默默垂眸，面色红润地柔声说：“对不起，维兰。我以后会小心保护它的。”
“呵呵……”玛尔斯笑起来，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缇雅。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
缇雅愣了一下。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难道玛尔斯发现什么端倪了？她望向维兰，沉稳的暗夜精灵也不由地皱起眉头。
“你和这位银色头发的青年彼此相爱，却遭到兄长萨麦尔的反对。他希望将你洁净的处子之身献给我。你接受了兄长的安排，只因你们是我的信徒。但你心底并不情愿。所以在山洞。当我准备赐予你神明的恩泽时，你尽管表面顺从，实际却百般努力。为了心爱之人设法守护自己的身体——我说的对么，缇雅？”玛尔斯浅笑低语，困惑的神情一扫而光。
听到玛尔斯讲出他的分析成果。安静的队伍里又发出窸窣的声音。有人议论，有人轻笑，维兰皱着眉看了看萨麦尔，又转向强忍笑意的缇雅，无奈地摇头叹息。
缇雅望着玛尔斯轻轻点头，脸颊和耳根火辣辣的，绯红一片。
“你怀着对爱人的疼惜与忠诚。却又不想让我失望，所以犹豫再三。才告诉我，这里还有一位美丽信徒，夏依。珞普吉尔，对么？哈哈，缇雅，你可真是狡猾又聪明啊！”玛尔斯笑着感慨。
这下缇雅的脸更红了。并非她自己兴奋血热，而是夏依那幽怨又愤怒的目光，犹如熊熊烈火，气势汹涌地奔向她。美丽的水泽精灵已经被这一出出闹剧弄的晕头转向，现在又从玛尔斯口中得知缇雅为了自保而出卖了她，更是气愤不已，蜷起颤抖的手指，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杀了缇雅。
自从缇雅和梵卓进入卡斯诺尔大陆，夏依就开始倒霉。明明是大陆最美的精灵，水泽族的首领，被推选为“女王”，却被梵卓强暴、失去昔日尊严；好不容易得到维兰的“爱情”，却被缇雅残忍粉碎；为了平复堕天使的饥渴，缇雅毫不犹豫地将她扔进恶魔手中；如今为了自保，更是决绝地把她推给战神——这个冷血卑鄙的女人！
夏依在心底呼喊着，她恨透了缇雅。这个虚伪狡猾的女人，明明想要杀掉玛尔斯，却表现出恭敬顺从的样子，想要获取他的信任再背叛。而这些可恶的堕天使竟都乖巧地配合着缇雅，连维兰都开始和她一起演戏，把玛尔斯骗的团团转。
夏依从玛尔斯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渴求。他那兴奋又火热的目光仿佛在向她传递一个讯息——你是我的。
夏依的血液在体内翻腾，愤怒让她的呼吸愈渐急促。阿斯蒙德不久前对她说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是啊，维兰眼中那一缕无法消除的影子，永远都属于缇雅。圣。里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