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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无战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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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动 我感觉手里像拴着两个大气球似的飘来荡去
  有一只鹅换了口气又死命嘎嘎大叫起来 我正手忙脚乱时 外面又闯进一个黑影一下子就把我撞倒了  接着便是一阵狂乱 的 汪汪 声 居然又来一只狗  它直往我的身上扑了过来  我赶 忙把下巴缩到衣服里 一动不动躺着
  这头烈犬很长时间才缩回脑袋顺势蹲到我身旁 只要我一 动 它就狂叫不止  我紧张地思考着对策  看来只有用那只小手 枪了 因为我必须在没人发现时离开这里
  我一厘米一厘米地伸手去摸枪 但稍动一下那畜牲便警告 地叫几声 最后我终于抓住了枪柄  我的手却已抖个不停了  我 爬在地上谋划着打定主意 先迅雷不及掩耳趁他扑来就开枪 然 后拔腿就跑
  我深呼吸一口 然后屏住气 突然举枪对准那家伙 呯 地就 是一枪 它便汪汪着跳到一边 我起身飞速逃跑 却反被一只鹅 给绊倒了
  我忙抓起它抡圆胳膊把它扔过墙去 自己也爬了上去 那狗 便紧随而至 向我扑上来 我忙翻身下去 不远处克托胳膊下夹 着那只大鹅见我过来了打个招呼我们转身便跑
  停下来 我们都已累得气喘吁吁了  那只鹅早就死了  我们 从营房找来铁锅木柴 又发现一间封闭很严实的装东西的小屋 用几块砖和铁板搭成的炉灶 便生起火来 准备马上就动手烤 免得被人给发现
  克托麻利地拔着鹅毛 又洗了个干净 而我已想好了用那些
  鹅毛做个小枕头然后再写两行字 舒舒服服在炮火下入睡吧
  前线大炮声传来 火光照射我们 墙上黑暗不停地运动着 一声沉闷的爆炸响过震得整个小屋会都跟着颤动 盘旋在上空 的飞机不停地向下投掷着炸弹 有时我们隐约会听到有中弹后 的叫喊声从那边营棚里传来
  这里是不会有光亮透出去的 一切都很隐蔽 也就不必担心 飞机在上方嗡嗡乱叫 机关枪哒哒个不休了
  我们俩在这深夜里相对而坐 都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 一起烤鹅 虽不多言谈 但却相互能关心照顾 这是种更胜过恋 人的一种感觉 我们仅仅是两个被黑暗和死亡围绕的微小的生 命的火花 虽危险却又很安全 油珠从我们手上滴落 我们内心 世界是那么亲切友爱 在这小屋之中柔柔的火光那么温暖 映衬 在墙上的我们的情感火花和影子也在轻轻晃动着 虽然我们彼 此了解对方的那么少 思想上没有什么沟通 而我们此刻却能共 享着香喷喷的烤鹅 有时候感情融汇 甚至不必用语言来表达
  尽管是一只肥肥嫩嫩的雏鹅 烤起来却还挺费工夫 我俩便 轮流上班 一个人涂油 另一个人就躺着睡 诱人的香味飘溢四 周 扩散在整个小屋里
  我的梦乡也把外面的强烈喧嚣声一起带入 但我仍能记起 在朦胧中克托添调着佐料 一点一点 我甚至喜欢他和他宽厚肩 膀以及他那棱角分明 且有几分伛偻的轮廓 他身后的树丛和星 空轻声地对我诉说着悄悄话 我 普通一兵 穿大统靴 扎腰带 挎背包 沿着面前那条让高空怀抱的道路走着 一块都已抛到了 九霄云外 只知道在无边的夜幕下不停地走
  普通一兵和轻轻地说话声假使有人想安慰他 他也不会懂 的 这个士兵有一双长统靴和一颗无助的心 他向前走着 他只 知道走 别的都不在记忆中了 远方 那个开满鲜花的地方 那份 恬静 勾起士兵泪水盈眶 他永远记得那未曾体会便已逝去的怡 人景致 他的二十个夏日就是在那儿渡过的
  我的眼睛有些潮湿吗  这是什么地方  克托那魁梧 伛偻的 身影好像在微笑 还是说话 他站在炉灶旁 身影轻轻地在我身 上遮掩着 不停地晃动
  能吃了 克托说 噢 克托
  我打起精神 那褐色的鹅肉闪放着诱人光泽 我们掏出叉子 和小刀自己动手割下鹅腿 再加上部队发的面包泡到肉汤里 真 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我们尽情地享用着这美丽的夜晚和可口的 佳肴
  味道如何 克托
  嗯 挺好 你觉得呢 太美了 克托
  我们彼此割了最肥硕好吃的部位给对方 又点上两支香烟 鹅肉还剩了不少
  咱们给克络普和恰德带点回去吃吧 克托
  好啊 他说 于是我们就切了一块用纸包好  其余得要带 回营棚去 克托笑着说了一句 恰德
  把鹅毛拾掇完 带着各种东西我们朝着鸡棚关他们的铁丝 网走去 我们进去把他们从睡梦中叫起来
  他俩奇妙地看着我们满眼惊羡 但很快便手口并用起来 恰 德吹口琴一样啃着只大翅膀 还不停地喝着锅汤 随后舔着大嘴 说 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拂晓时分我们往营棚返去 天空那么高远 布满星斗 晨风 微送 我 一个普通士兵穿着硕大的长统靴 腆着隆起的肚子 在 下面走着 旁边相伴的还有一位稍微佝偻 有些迟缓的我的哥们 克托
  天快亮时 我们看清楚住所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六
  听人传闻说要发起进攻了 我们比以往提前两天开往前线 沿途我们路过一所遭受炮袭的学校 较长一边有两层东西高高 堆起 原来都是些正散发着树脂 松树木头味儿的油漆了的淡色 棺材 共约一百来具
  这些都是为我们这次战斗所准备的 米罗奇怪地说 还不是都为咱们这些人做的 德特林不满地说
  别瞎扯 克托斥责他一句
  有这样的棺材就是死了也值的 恰德咧着大嘴笑着说 又 露出他那两行大牙 我们这身臭皮囊只配人家用旧篷布一裹便 完事
  大家都开着这种令人心头不快的玩笑 可我们还能怎样呢 这些棺材确实都是给这次战斗准备好的 而且还有专职的机构 会出色地完成
  整个前方都沸腾了 头一天夜里 我们想先摸清自己的方 位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是能听到敌火线后有运输车来回跑动的 声音 一直响到天亮 克托说这是他们在往前线增运部队 军火 和炮弹
  我们已很快侦察到英国炮兵力量正在不断加强 四个中队 二十点五厘米口径的大炮增强到农场右翼  杨树后面多添了迫 击炮 同时还装备了法国的瞬发导火线武器
  而我们这边情绪却很低落 四个星期内已经有三次把炮弹 打到自己战壕里 我们仅两个小时便又遇到一次这种情形 原 因并不是瞄准偏离 而是由于炮筒坏了 炮弹失去准确性 这就 不能不影响大家的心情 况且已有两个人在今晚被自己人误伤 了
  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铁笼之中 在里面提心吊胆地等候各
  种难以预测的事情 炮弹交错在我们顶上 编织成一个个弧状的 巨网 而我们却只有无可奈何地存在着 心里一片茫然 头顶上 穿梭着不可预测的弹片 我们只能在炮弹飞来时俯身躲藏 而它 到底会青睐哪里 我们却无法获悉 更不可能定夺
  我们对于这种难以预测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  数月之前 我在这边的掩蔽壕玩完牌 过了一会去另一边找个朋友 可再回 来时 这边却已成了一片空荡荡的废墟和一些炸得粉碎的弹片 我只好又回另一战壕里边 可这边的人却也正在挖掘塌陷下去 的堑壕 就这么来回之间 这里便也由战壕变成了一片土坑
  炸死或苟活 对于我们都那么难以确定 在防弹战壕我会瞬 间就成为肉泥 相反如果置身于旷野 或许却能十几个小时而安 然无恙 我们都无数次地在偶然中残喘着 可谁又能在总是如此 而活着呢 不过这种偶然已经成为士兵信赖的惟一希望了
  战壕杂乱 老鼠猖獗 使我们又得注意面包的安全 德特林 认为 这预示着我们将要大难临头了
  这儿的老鼠很肥硕 样子却很讨厌 长得奇丑无比 浑身灰 不留秋的 但却是些阴险狡诈的东西我们叫它们死耗子  尤其那 裸露着的长尾巴让人感到很恶心
  它们能搜索到每一块面包来填充它们饥饿的肚子 克络普 只得用篷布包好 枕在头下面 可入睡后它们就在他脸上蹿来蹿 去 德特林想出一个怪招 他用一根细铁丝缠住他的面包然后悬 挂在顶棚上 但夜里 他打开手电时却发现面包上骑坐着一只肥 大的老鼠还一摆一摆的
  我们总算想了个对策 大家把那块面包上被咬过的地方小 心切除掉 因为有一部分还要当次日的早餐呢 我们的食品已经 快耗尽了 丝毫都不舍得浪费
  我们把切除的碎面包片聚到地板当中 然后就手持着铁铲 躺下来准备进行一次彻底的大围攻 德特林 克络普 克托则拿 着手电随触即亮
  几分钟后 一阵 叽叽咕咕 地响动 接着便又毕毕剥剥地吵 杂着 我们小心地等声响越来越乱时手电突然照亮  几把铁铲齐 挥 这帮家伙吱吱叫唤着 四散逃离 等清除完那些被打死的家 伙 我们又平躺下来故计重施
  连续实施几次后 这帮家伙也学精了 也可能是闻到了血腥 味 便不再上当了 可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地板当中的那些碎面 包屑还是被一扫而空了
  甚至在旁边战壕里 有两只大猪和一条狗都惨遭攻袭 竟被 它们活活咬死后 吃的一干二净
  第二天 几乎每人都领取了四分之一块埃达姆  干酪 但味 美可口的埃达姆干酪却涂有红色油脂球体  而这却长期以来都 被看成是一种灾难的预兆 等发到烧酒之后我们心中这种不祥 之感就更浓烈了 酒虽下了肚但心情却很沉重
  白天除了闲散乱走 就是比赛抓耗子 枪弹手榴弹成箱成 捆 我们的枪刺钝的一面有锯齿 如果在被俘之后手里还拿着这 种枪刺那就肯定必死无疑了 旁边那段战壕有几个士兵鼻子都 被割掉了 眼睛被挖出 就是用他们手中的锯齿枪刺 他们嘴 和鼻子填满了锯末 被活活致死 样子惨不忍睹
  我们检查完枪刺 给几个新兵重又换上了普通的枪刺
  事实上 枪刺好些时候并不需要 它已逐步被手榴弹和铁铲 所代替 发动猛攻时 锋利的铁铲更具有方便 灵活的特性 而更 多的为大家所接受 它既可以直刺对方下颏 又适于挥舞击打 一铲下去若正中脖颈与肩头中央的部位 那就很可能会把人的
  埃达姆 荷兰一个城市
  前胸都劈裂了 而枪刺的不便在于很容易被卡在里面 又不好立 刻拔出 很可能你就会因此而被刺 况且枪刺锋刃又经常会断 开
  毒气在晚上从那边蔓延过来 我们都已提前戴好防毒面具 躺着不动 只等一有人开始活动便把它摘下来
  一夜无事 天光放亮 敌方前线往后持续不断地结束令人烦 乱的隆隆声 火车 载重汽车一辆接一辆 不知他们在会集什么 东西 尽管我们这边的炮弹不休地轰炸过去 但对方却毫无反 应 丝毫不停
  我们不敢看见彼此的脸 真有些疲惫不堪了 我在家漠河 战役中经历了连续七个白昼的轰袭 克托郁闷地说 克托到这 儿以后显得忧郁 少了往日的幽默风趣 他能凭老兵特有的经验 感觉出什么事快要发生了 心情高兴的只有恰德 他很满足于手 中的那份可口食品和甜酒 而笑个不停 他甚至乐观地认为什么 情况都不会发生的只等着回去睡觉了
  的确如此 一天天地也就这么过去 夜里 在听音哨的掩体 里我蜷曲着身子 看着上空火箭 照明弹上下蹿动 时而屏声静 气 时而手足无措 心砰砰直跳 我那夜光表的时针懒懒地微微 挪动 眼睛不由自主往回合拢 我运动着靴子里的脚趾 生怕睡 觉 尽管那边轰隆个没休 在我值班中间却一切平安 很快 我 们的心情便渐渐平静下来 开始整日玩纸牌打扑克 真可能走运 还赢他几把呢
  侦察气球整天在上空徘徊 又有人传闻 对方可能要动用坦 克和步兵专用飞机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我们都不像当初听到新 式喷火器那样兴奋
  猛烈的炮袭震得地动山摇 我们从睡梦中惊醒 时值半夜 大家都躲在角落里分辨着炮弹的口径
  我们不时查看自己物品是否还在 都用手紧紧抓住 深夜被
  剧烈的响声和火光划破 掩蔽壕的泥土脱落 乘着快速闪过的火 光 我们看到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脸色惨白 不停摇头抱怨着
  炮弹疯狂地击打战壕的前墙 震撼着里面每个人 感觉像要 掀翻战壕的内坡 冲透顶上的混凝土预制板 每一颗炮弹飞驰而 至 总是带着浓郁的 窒闷的热浪疯狂地野兽般张牙舞爪扑将下 来 天亮前 有几个新兵已经面色铁青 开始呕吐了 他们确实 太需要磨练一下了
  灰暗的光线缓缓绕到坑道里 炮火的强光也稍稍淡了一些 就在天亮时分 地雷爆炸和炮火攻击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感觉整个天都要塌陷下来了似的 于是又有一群坟堆高高隆起 接班员换回了到点的观察员 他摇摇晃晃 浑身泥渍进来
  还在不停地哆嗦着 角落里有个人正一声不吭地吃着东西 而那 个增援的后备兵呜呜直哭 连续两次他都被热浪推到坑道外 面好在只是神经受了点震动
  他的情绪感染了别的新兵 他们看着他 有的嘴唇也开始抖 动了 这些我们都注意留心观察着  好在天已大亮 但很难说中 午之前不会有进攻
  炮火依旧不断 有的打到前沿后面 泥沙 土石 铁块像喷发 的涌泉直直地向上蹿起 就连那边一处很宽阔的地方也应声而 倒掉了
  炮火仍在疯狂继续着 可进攻还没有开始 我们暂时都失去 了听觉 大家谁也不再讲话 因为都清楚根本就听不到对方在说 些什么
  我们的战壕几乎全部崩溃了 有的地方仅半公尺高 各种创 孔把它砌成高高低低杂乱无章的形状 这时一颗炮弹炸起的土 石把我们埋到了里面 眼前一片黑暗 一个钟头后我们才重又挖 开出口 手里干着活儿 心情才稍稍地踏实了一点
  连长先从外边钻了进来对我们说 我们的两个掩蔽壕都被 炸成一堆乱土 那几个新兵见了他镇静了不少 他还说晚上要
  去弄点东西吃
  他的话好像给大家注了镇定剂一样 此前也就恰德还能想 起要东西吃 而现在 我们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有了东西吃 事情就会好一些的 新兵们这样的想法实际上很容易破灭 因为 我们知道食品和弹药同样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才要送点来 是不行的
  三番五次都未能成功 最后就连老克托亲自出马也是空手 而归 在那样密集强大的炮火中恐怕苍蝇都难以飞过  人实在是 不可能穿过去
  大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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