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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低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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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给自己鼓了会儿气,镇定下来,睁开眼睛,决定先找机会逃出去再说。
从昨夜。。。应该是昨夜把,从昨夜的遭遇来看,这是精心策划的抓捕,手法老练。我有理由相信,之前失踪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类似情况。
既然不是变态的个体犯罪者,那么就是为了某种现实目的。会是什么呢?我稍微一想就放弃了,管他的,不论他们要干什么,希望他们需要我活着。这并不乐观,瞧瞧地上那些血印子。别想着做孤胆英雄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只要我能想办法逃出去,这里的一切自然会曝光的。
我已成功深入敌穴,现在能跑掉就算赢。
我轻轻爬起来,贴着窗边向外望。
窗外郁郁葱葱,看出去都是株株大树,树下是灌木,看不清路,或许这边根本就没路,只是个向下的缓坡。
这明显是间山林里的小木屋。
这侧并无人看守,如果我能从这扇窗逃出去。。。。我扫了眼铁栅栏,每一根都偶我小手指粗,没有工具绝无可能弄断。但这铁栅栏是木屋造好后后加装上去的,整体用螺丝固定在墙上,或许我可以从这上面想想办法。
我又挪到另一边的床下,这一侧临着山路,却也没见到守卫。难道竟然没有人看守我?
我一阵兴奋,又觉得不太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大着胆子站到窗前,仔细打量起周围环境。真就只是普通山林里的一间独立木屋,倒是在路的那头,远远的草木丛后,像是有些什么东西,看不清楚。
要弄开窗至少得一小时以上,而且不可避免地要发出声响。我屈指敲了敲木墙,墙板有点厚度。我又抬头往上看,从顶上出去呢,那儿的固定会不会差些?
怎么才能够着顶呢?
我拉拽着铁栅栏,把脚嵌进里面,试着站上去。手足一起用力,铁栅栏发出吱吱的响声,我有点担心爬到一半它吊销来。其实我应该希望它掉下来才对,这样省事多了。
我踩着铁栅栏伸手够屋顶的时候,才想起我没试过房门。但窗户都这样封起来,门不看也知道是锁着的嘛。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门开了。
进来一个黑脸的汉子,拿着根短铁棍,看见我居然已经占到这么高,不禁愣了一下。
我像猴子一样爬在铁窗户上,这个不速之客吓得我差点摔下来,两边窗户都没看到人,感情人就在大门外候着呢。
让我心里抽得更紧的,是他手里的短铁棍,这可能就是造成屋里那么多凹坑的凶器。
硬拼吗,这家伙的体格,透着袖子我都能看见鼓鼓的二头肌。而且怎么个硬拼法呢?如果我傻站着不动,他肯定先上来打断我的脚,如果我居高临下向他扑击,他只要照我脑门上来一棍就行,最好的选择是飞踹,但我现在的姿势根本没法发力。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的时间,惊呼一声,从窗户上扑了下去。或者说,摔了下去,像是被吓到失手摔落一样。
我背部着地,脊柱生疼生疼,死忍住闭着眼一动不动。没错,我就是装昏,希望摔得动作还算自然,不管黑脸汉子心里有多狐疑,总要走近来看看究竟,到时候我就拼命搏一搏。当然他肯定是有防备的,但我的右脚微屈,只要他走到我身边,就狠瞪他的腿。对脚的攻击最难防,只要给我蹬倒了,他就得给我趴下。
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我得有点方向感,要是蹬个空,可就完蛋了。
他恰恰在我能蹬到的距离外停了下来,其实只有几秒钟,但我闭着眼睛,感觉时间在这刻过得格外缓慢。他终于又起步了,一步,就是现在。
我猛地睁眼,一脚踹了过去,正中他的左脚脚踝,连带着也扫到右脚。他“嗷”地一声叫,向前就倒。
“靠”,我没有发出胜利的欢呼,反而大骂一声。这汉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电击器拿在手里,虽然被我一脚蹬倒,却不忘打开电击器,滋滋蓝光打在我身上,立时浑身抽搐,摊在地上再起不来。
或许是刚被点过有些抗性,我的意识还有。就听他大声痛骂,又道:“得给你手脚都上铁链子!“
然后他又补了一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悠悠醒转,这一次,全身的力气像是缩到了细胞里,连小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只有脑袋里的思绪慢慢转着。
又被击倒了,这一次,肯定对我严加看管,要想逃,可没那么容易了。
对了,还给我上了手链脚链呢,这下更没法逃了。
梁应物什么时候能来?
那些人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这么昏昏沉沉过了一会儿,我的神智渐渐恢复,脑袋里的马达恢复了正常转速,忽然感觉到,我躺着的所在,是软软的。
我是躺在床上吗?
还有,手上脚上没有绑着什么东西呀。
我被救出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果然不在小木屋里了。我连使了两次力才撑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酒店大床间的房间里。大概真的是在酒店里,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女孩坐在床边看着我,见我醒了,跳起来就往外跑。
“这是在哪里啊?”我问。
“您稍微等一下,我们老总就过来了。”她说着,飞快开门出去了。
我靠着床背,嘴里干得很,看见床头柜上有谁,犹豫了一下,就拿起喝了,感觉力气一点一点回来。
外面的走廊上很快就响起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然后就是训斥和哀求声。
“裘总,我深刻检查,认真反省,我好好道歉,能不能不要开除我。”
“哼。”
“现在不是开除不开除的问题,人家不原谅你,只要一告,你就要吃牢饭,懂不懂?”
声音在我门前戛然而止,然后响起门铃声。
我心里冒起无数个问号,这是怎么么回事?
“请进。”我说。
“嘀”地刷卡声,门外进来三个人。
当先一个人五十多岁,戴着副厚框眼镜,红光满面,我觉得他又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哪儿见过。跟在他后面的是个微微发福的壮年男子,最后进来的人低着头弓着背,正是用电击棍滋我要给我上铁链子的黑面看守。
“真是对不起,万分地对不起。”第一个人跨步走到我床前,给我深鞠一躬。听声音,这就是刚才在走廊里“哼”了一声的裘总。他一鞠躬,后两个人练吗也鞠躬,几乎超过九十度,脑门都要蹭到被子上了。
“呃,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形势似乎转好,我没放松警惕,用带着苏北口音的普通话问。
“我是智蚁科技的董事长,裘均一。第一个人递了张名片过来。
智蚁科技?太岁?昆山?怎么回事?
我脑子里乱作一团。
怪不得我觉得他脸熟,智蚁科技的电视广告做的铺天盖地,许多黄金时段里都能看到,在广告里裘均一作为董事长亲自上阵,自卖自夸,广告之俗直追当年的脑白金和“羊羊羊”。可有的时候大俗才能大卖,看看他们蚁粉的销量就知道。
“这是我们公关部的总监汪涵,这是保卫处的崔强。”
“您好。”汪涵笑着和我打招呼,崔强则低着头,说了句“你好,对不起。”
“我来跟您说明一下情况。”裘均一说。
照他的说法,智蚁科技要推出一种新的养生蚁粉,非常有效果,可以说是突破性的。在正式推出之前,想从社会上招一批试吃者,在试服其间,隔离在智蚁科技的疗养院里,以保证效果观察的准确性。
这个任务派给公关部,还有相关的经费,公关部人手不够,就从保卫处调了些人来做这件事。
结果,有的人就打起了自己的算牌,打算找些流浪汉来 ,给他们包吃包住,而本该给每个试吃者的五千块钱,就自己截留下来了。
“包吃包住,这是好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把我弄过来,还电击我?”我问。
“我。。。对不起,我。。。。”崔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汪涵苦笑一声,说:“这个崔强,在来我们这儿之前,是被城管开除的,他一贯的对你们,就。。。就不是很客气。”
我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对崔强这个前城管来说,流浪汉是没人权的,还和你废话什么,直接拉上车弄过来就是。当然现在城管也不见得有这样野蛮,但崔强可是被城管开除出队伍的家伙。
崔强恭恭敬敬给我道歉,希望我原谅,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还不太对劲。
为什么不再昆山本地找,是因为上海大城市流浪汉多;为什么晚上来抓人,是因为白天流浪汉都在“工作”,晚上方便;为什么不和流浪汉说清楚而直接绑架,因为崔强天生野蛮;为什么把我关在木屋而不是直接送到疗养院,是因为崔强要和我说清楚“规矩”,免得我去要那五千块钱;为什么要再点击我,还要给我上铁链子,是因为想让我老实点听话点。
这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但这一切都非常勉强。
“那其它试吃的人呢,也都和我一样被抓来吗?”
“不不,你是第一个。要是还有其他人也和你一样,那还了得,我直接就把这家伙扭送公安局了。”裘均一说。
第一个?难不成我的“失踪”只是偶然事件,和之前那么多流浪汉的失踪全无关联?
汪涵拿出五万块现金放在床头柜上给我“压惊”,然后崔强拿出一张写好的悔过书,希望我签个字,算是原谅他,让这件事情过去。
“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再参加试吃?”我问。
“出了这件事情,如果你再留下来,以后。。。怕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老实说,你要是一报案,崔强关进去不说,我公司的形象也会受损。当然这事情本来就是我们部队,如果你真的还想参加这个活动,先收好这慰问金,我们把你送回上海。回头你征四海来我们公司报名,就 可以参加。”
话说得滴水不漏,如果我再要问什么,就只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要是我真的是个流浪汉,肯定就是拿了五万块走人了。
我相信他们应该无从知晓我的身份,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般作态呢?
要不要暴露呢,还是不要把,万一这个智蚁科技真有什么问题,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签了字,拿好五万块钱,我坐着智蚁科技的小车返回上海。临走,我问裘均一,能不能要点他们的“新产品”自己回去尝尝,他爽快答应,给了我一个礼盒。
“这是老产品的包装礼盒,里面装着的是我们的新产品。产品每上市,也没设计好新包装,拿这个先装着。你回去一天一小勺,一吃就有感觉。这次对不住你了,你拿着这点钱,做点小生意,也比到处流浪好啊。”他握着我的脏手,恳切地说。

第八章 坟场
这座小山从前叫什么镜子,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了。就连这位土生土长的老汉,也开始管它叫“蚁山”。
又见到我,他显出了农家人特有的热忱,就像是见样,到老朋友一样,给我递烟,看见我身边多了两个跟班,就问是不是为了当年那件奇事,要来做个“大访问”。
我当然是顺着他的话说,然后问那间木屋的事。
如果之前那些流浪汉也是关在那间屋子里,那么他们下一步的去向,应该不会离木屋太远才对。
老汉知道那个木屋,但是没去过。照他的说法,那里是智蚁科技核心区。他唯一一次偷偷进山被发现,就是靠近了那个区域。
他给我们指了条小路,就是我上次走的那条,但进山后需要照他说的再拐几个弯。
我们谢过老汉,等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就顺着小径,手足并用,没入幽深的山林间。
没错 ,我又回来了,还有梁应物和林杰。因为我已经确定,在裘均一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身份其实已经曝光。
老实说,我自己也非常惊讶。明明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最后竟然会汇合到一起。
我是追寻太岁的踪迹,才来到蚁山脚下的。但一系列的流浪汉失踪案,居然也指向这座山。
如此巧合。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仔细回想了一遍,会开始查脑太岁,源自某个深夜的一动念,而这个动念,是因为何夕的规律性身体不适。我打算查脑太岁的当天,被张岩扔的砖头砸到头,才阴差阳错地接触到一系列失踪案。结果这两件事,逐渐有并成一件事情的趋势,哈。这两者之间,不可能被人为安排。只能是巧合,或者说,命运。
我常常很不愿意相信真的有命运,但是面对这种巧合,不由得感觉在冥冥间有种不可测的力量。
被智蚁科技的人送回上海后,我第一时间向路人借了手机,向梁应物报平安。我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吐气声,哦,天哪,幸好你没事,他说。
出事当晚,那辆依维柯和他的车错身而过。极少有车会打桥洞过,他孝义市地看了眼手提电脑,赫然发现,屏幕上代表我位置的追踪点不知何时消失了。等确认过我已经不再桥洞里 ,再想追那辆依维柯已经不可能。调出桥洞里德录像看夜无助于找到我,看不清楚拿电击棍人的脸,能分辨出的只有依维柯的车牌,以及车牌架的笑眯眯——那儿装了个自动翻牌器。
其实如果不是时间太急,他可以借出一套监听设备来,那样就能在我出事前的第一刻发现端倪。
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几个干警,细梳当晚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已经把这辆车找了出来。但要知道这辆车开往何方,还要看几十倍多的监控录像。
我和他接上头,把经过和他说了,他和我一样的感觉,非常可疑。
裘均一送我的新产品,我和从超市里买的旧产品对比了一下,打开胶囊倒出棕黑色粉末,两者的色泽气味都没什么区别。我吞了两颗,三个小时后,就有异常感觉。
并不是任何的负面感觉,而是由精神,头脑清晰,视觉上越来越明亮,精力充沛得连头发根都好像竖了起来。我着着实实吓了一跳,就算这蚂蚁粉有效果 ,怎么会短短三个小时就如此明显。这样的效力,只有兴奋剂甚至毒品才会有吧。
我立刻把“新品”快递给何夕化验,然而知道第二天我进入蚁山时,却并没有任何服用兴奋剂类的副作用出现,并且效果还在持续。
莫非这真是什么了不得的新产品?如果智蚁科技从前的产品就有这效果,价钱翻上一百倍怕还有价无市,而且这还不是价格的问题,要是真的没有副作用,效果持续,我敢说这是医药界翻了天的重大突破。
给何夕的快递,我是在报社发出的。消失了这么些天,虽然请过假,但总会积下事情,去一次更放心些。所以,我就看见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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