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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诡事 作者:倾杯序-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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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显月师兄弟三人不忘老真人遗志,以关东父老福祉为先,游走各地蹬坛做法、施法降魔,四处镇压日军的鬼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十年文革席卷神州大地,闫显月年老体衰,被批斗而亡,海叔的父亲脑出血卧床不起。最小的小师弟心灰意冷,不再管阴阳之事。
多年以后,两辈人的心事就压在了闫德彰和海叔的肩上。
、十六。真相
闫德彰自小就听说师祖镇海真人留下了两件宝贝,传到了他师叔手里。可闫显月活着的时候从来没跟师弟提起过这事,自然也轮不到他这当儿子的张嘴。闫德彰自打懂事,就眼看着父亲每日里被红卫兵、造反派轮番批斗,乃至惨死在批斗会当场,在童年的心里留下来巨大的阴影,变得是性格古怪孤僻。
文革结束之后民间信神鬼之事的人日见增多,闫德彰凭借着父亲留下的手艺总是偷偷的帮别人抓鬼驱魔。那年头不讲花钱雇人,但是他帮了人家忙之后别人总是拿大米白面点心罐头谢他,倒也落得吃喝不愁。可他吧嗒吧嗒嘴越想越不是味儿,心说师爷留下的宝贝凭啥就你老陈家一家霸着?两代人都有心愿未曾真正了结,我得不着宝贝,这道术始终无法达到镇海真人的境界,今后怎么去干大事?
想来想去越想越憋屈,就和海叔较上了劲,俩人从二十几岁开始为了镇海遗宝争斗不休。可还真别说,俩人打架归打架,还都不曾忘记自己是镇海门中的门人弟子,也曾联手数次镇压日军亡魂。
他俩合作的次数一多,闫德彰眼见着陈达海这两下子不见得比自己高明,心下也暗自奇怪,心说难不成这宝贝不在陈达海手里?他要是手握祖师爷的遗物,怎能只有这两下子?可他的性格十分偏执,再想想一定是这姓陈的小子资质愚钝,学不到祖师爷道法的精髓。这要是宝贝到了我的手里,我一定能使镇海一门发扬光大。他越这么想心里越痒痒,越痒痒就越找海叔打架,海叔也是被烦的无计可施。
谁料想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一年东三省忽然间鬼气大盛命案频发,日军亡魂不知怎么的又从阴间涌了出来。东北人最信奉的就是出马仙跳大神,可那几家地头蛇草头仙都是以占卜治病为业,怎斗得过数万阴兵?闫德彰和海叔谨记父辈遗命,四下里摆道场做法事忙得不可开交。
这鬼魂太多,抓鬼的少,和市场经济是一个道理,供不应求。海叔万般无奈就从山东喊来了多年的老友,也就是前阵子在河里发现乌木找海叔助阵的胖老头前来帮忙。又算帮朋友忙,又有钱赚,胖老头当然是欣然出关。哪料想塌天祸起,海叔接了份儿长春抓鬼的买卖,胖老头自告奋勇只身前往,结果突生变故,在长春城外被打得口喷鲜血差点儿丢了性命。
海叔得着消息大惊失色,心说我那老哥哥道法高深,不在我之下,居然能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想必长春城外这恶鬼必定非比寻常!海叔的妻子也就是小九的母亲是海叔家多年的邻居,算是和海叔青梅竹马,从小也跟着海叔他爸学的画符抓鬼,也勉强算得镇海门中弟子。陈达海一咬牙带着媳妇喊上闫德彰,三人赶奔长春。
到医院见到了胖老头,听胖老头把所遭所遇一说,闫德彰和海叔更是吃惊不小。闹了半天胖老头说他在长春城外遭遇强敌,遇见了一个白衣阴阳师的鬼魂,那鬼魂操控式神三十六禽,胖老头根本不是对手,拼死战得脱。
闫德彰和陈达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是面色惨白。心里都明白,这是当年被镇海真人一宝剑刺死在长春城外的阴阳师麻仓辰雄!几十年都过去了,哪料想他的鬼魂居然现世为祸。
父辈遗命要镇压日军鬼魂,闫陈二人尚且不敢违命,更何况和门中有直接关系的麻仓辰雄?海叔夫妇二人和闫德彰也不含糊,收拾停当就到了胖老头遇险之处,要灭掉三十六禽,打散阴阳师的鬼魂。
这三人做了万全的准备,哪料想待等把鬼魂招出来,一交上手也都有些傻眼。麻仓辰雄活着的时候本就是出类拔萃的阴阳师,现如今化成厉鬼,更是法力高强。不光三十六禽难以对付,那麻仓一挥手竟然又调集阴兵,漫山遍野的日军亡魂翻翻滚滚彻地而来。
海叔眼见着不是麻仓辰雄的对手,紧要关头就使出了镇海真人传下来的法宝。这法宝的确厉害,可也没办法在转瞬之间就灭了这铺天盖地的鬼魅。战乱之中小九的母亲失手受重伤,最终命丧春城。
陈达海中年丧妻悲痛欲绝,凭法宝杀散了鬼兵、打退了麻仓辰雄,可媳妇终究是丢了性命。
闫陈二人心中想着斩草要除根,只是打退了阴阳师哪成?必须要让他魂飞魄散。哪成想从那以后麻仓辰雄的魂魄却再也没有出现,数万日军的亡魂也风流云散不见了踪影。
海叔心里捉摸难不成这次日军魂魄作怪是那麻仓辰雄搞的鬼?怎么他被打退了,日本兵就也跟着没了呢?但不管怎么说,这事还不算完,海叔左思右想就把小九送去了日本,图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女儿学好了阴阳术日后也好有办法再战麻仓辰雄。
可这一场大战下来闫德彰也见识到了老镇海留下的法宝,他大骂陈达海不会使用法宝,连累媳妇丢了性命。为了索要镇海真人的遗物,两个人再次翻脸打了起来。
“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闫德彰撇着嘴一拍大腿道:“现在小辈们都在身边,陈达海!你就给大家说个明白吧!为什么赖着老真人的宝贝不交出来!强敌当前,你害死了自己媳妇,还要把闺女、徒弟都害死吗!?”
我心说这闫德彰虽说脾气坏嘴臭,可这话问的恐怕有些道理。当年他爹闫显月虽说离开师傅跟了张作霖走,但是念念不忘师恩,老镇海临终之时也是人家在身边送终,海叔以前说的什么被开革出师门恐怕有些说不通。海叔既然有能克制麻仓辰雄的宝贝,就应该早拿出来,大家依据这宝贝商量个对策,彻底消除了阴阳师的鬼魂。要说海叔贪图宝贝也说不通,他上次都拿出来了,要交给我爸保管,说以后要传给我,为什么就说啥都不把东西给闫德彰呢?
眼见着海叔低头不语,闫德彰又多了几分理直气壮。斜楞着眼睛道:“陈达海!你倒是说话啊!不好意思说了?怕让孩子们笑话?”
“事到如今你我都垂垂老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海叔仰天一声长叹道:“当年老真人羽化升天,我父亲才十几岁,那两样宝贝怎能自己藏下不交给大师兄?长春大战当夜他老人家就将两件宝贝交给了闫显月我闫大爷。”
“啊!?”闫德彰听海叔这么说显然是不信,嘴动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海叔继续说道:“闫大爷十几岁就离开老真人,才学了几年本事?我父亲和于师叔从师学道之时说到底才七八岁,能学懂些什么?要不是拿了《枕头书》三个师兄弟二次学艺,哪有后来的本事?你我的能耐又是从何而来?现在《枕头书》就在你手中,那书上可有什么法术是你没学过的吗?”
“这个。。。。。。”还真别说,闫德彰当初抢到《枕头书》回家翻看,却是大失所望,书上所记载的道术和他爹传给他的丝毫不差,压根就没有什么从没见过的秘法。此时此刻听海叔这么一说顿时张口结舌。可那闫德彰的脾气怎肯服人?勉强说道:“老真人道法通神!那阴阳师当年就是死在他老人家手中!你说你家没藏着掖着,怎么传到咱们这里三个人也打不过人家!?那《枕头书》到了最后不还是在你身上?另外一件宝贝呢?另外一件宝贝你不还是藏着不拿出来吗!?”
“哈哈!”海叔打了个哈哈道:“亏了你还是闫大爷的儿子!难为你还自称三清弟子!道家讲的是修炼,哪是两张符咒、几句口诀那么肤浅!?老真人心意宁静,几十载苦修怎是你我可比?这些年咱们都在干什么?你好好想想吧!”
这几句话义正辞严,把闫德彰说得理屈词穷。我也不禁暗自点头,心说罢了,都说道家修炼的是内丹外丹,画符捉鬼本是小术,像我这样每天就想着买房子娶媳妇的俗人,恐怕一辈子也难望老真人颈背。
海叔顿了顿又说道:“至于另外一件宝贝不交给你,却是闫大爷的意思。”
“胡说!!”闫德彰和海叔打得习惯了,他隐约觉得陈达海好像没说谎,但也眼睛一立冒出这两个字。
“咱老祖宗的规矩是传长不传幼。”海叔不理闫德彰,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父亲一心要将两样宝贝交给闫大爷,再由闫大爷传给你。可是闫大爷却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你性情急躁、目中无人,得了宝贝自然要自己孤身去处理门中未完之事,你丢了性命事小,耽搁了镇海门中的大事可实在罪过不轻。闫大爷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明白,他爱子情切,老人家是怕你出了闪失。”
闫德彰听到这里也不由得他不信,想着父亲不要宝贝原来是在保护自己,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十七。拼命
闫德彰伸手抹了抹眼泪,双眼呆呆的望着病房的顶棚,隔了半晌才缓缓对海叔说道:“老弟,既然这是我父亲交代下来的,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咱老哥俩何苦争斗这么多年?”
“哈哈。”海叔打了个哈哈道:“你这人又臭又倔,谁知道说出来你信是不信?就算信了,谁又能保证你不怨恨闫大爷?你恨我也是恨,恨闫大爷也是恨,我捉摸着就可我来吧,反正你也不能咬下我一块肉去。”
“唉。。。。。。”闫德彰一声长叹,回想过去自己所作所为,难免让别人有了这样的看法。想到他那含冤过世的父亲,忍不住又流下几滴眼泪。
我心说这就算不错,老哥俩把话说开了,这俩老宝贝儿不再斗个你死我活就是镇海门中的大喜事。既然这事已经掀过去了,眼下还有紧要的正经事要说。想罢我连忙岔开话题道:“海叔,那这次我们遇见了那阴阳师,是怎么回事?我在来长春以前还真就看见过几个日本大兵的鬼魂,难不成他们又要出来作乱?”
“嘿嘿。”海叔苦笑几声道:“你以为就你自己看见了日军鬼魂?我也见着了、红兵也见着了、连太子那丫头也看见了!日军鬼魂又出,保不齐与麻仓辰雄有关,这几日我正为这事烦恼,哪成想。。。。。。”海叔说着说着瞪了小九一眼道:“哪成想这丫头给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啊。。。。。。”听海叔这么一说我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我来长春之前把见到日本兵鬼魂的事告诉海叔也就好了。
海叔继续说道:“想当年小九她妈亡命长春,我一心只想报仇,就把她送去了日本。这么多年下来,再也没见日本兵闹事,我上了年纪,报仇的心也就淡了。想着那日本国国民富庶,世道清平,就一心一意想把小九留在日本。人这一辈子图的什么?无非是子女有个好的归宿罢了。”
我暗自点头,心说难怪这老爷子又是求高屋敬一给小九找工作、又是千山万水的往日本送钱,原来他真是起了让小九移民的念头。可怜天下父母心,海叔也实在不容易。
“哪成想。。。。。。”海叔摇头道:“哪成想这次鬼子兵又来作乱!我想着几代人的念想不能断在我手里,就算不移民、不过好日子,咱们也要和他们斗到底!我本想着豁出这条老命去和这些阴魂拼了!子乾要是能和我家丫头在一起,日后有个照应,我也就放心了。。。。。。”
谁知道老头说着说着把这事说出来了!?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偷眼看看小九,只见她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听明白没听明白。
海叔继续说道:“谁知这丫头争强好胜,带着你就到了长春,三道表奏招出了麻仓辰雄!也是祖师爷护佑,你闫大爷及时赶到。要不然。。。。。。要不然你俩就走在我老头子前面了!”
“这还真是巧了。”闫德彰接话道:“我也是发现了有日本兵的鬼魂作祟,就带着徒弟来长春看看与那麻仓辰雄有没有牵连,这就遇见了他们几个孩子。唉。。。。。。好险!好险!”
我把这些前因后果都听完,也难免脊背冷汗直流。心说这麻仓辰雄闹了半天和镇海门中有如此之深的渊源,伤过老镇海、打过山东的胖老头,连小九的母亲都命丧他手,这次我有命躺在这里实在是万幸!的确好险!
“咱也别说以前的事了,事到如今怪小九也没用。”范胖子脑袋一晃道:“大敌当前,您二老就说说咱现在该怎么办吧!?”
范胖子这句话说的有道理,麻仓辰雄已经现世,日军鬼魂为祸三省,现在该怎么办?闫德彰低头不语,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海叔身上。
“嗯。”海叔咂了咂嘴道:“这些天我也没闲着,倒是想了个主意,可想来想去又有些不妥。”
“您老是咱们大家的主心骨。”范胖子道:“还啥妥不妥的?说出来大家研究研究。”
“今时不同往日。”海叔顿了顿道:“今天咱镇海门中有了后人,天下的朋友也结交了不少,我本想着咱们以策万全,围攻麻仓辰雄。我凭法宝将那阴阳师缠住,闫大哥师徒、子乾、红兵、太子分头去斗三十六禽,我再喊上我那山东的老哥哥居中救应,再不行还有大神、二神两口子搬请黄家兵马,咱们来他个以多打少。。。。。。”
“不行!不行!”还不等海叔说完,闫德彰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连声说道:“我镇海门中的事怎能牵连外人?上次咱们三人围攻,尚且搭上了弟妹的性命,这万一请来的人出个一差二错,咱们如何向人家家人交代!?”
“唉。。。。。。”海叔叹气道:“没错,我也是有这个顾虑,所以想来想去也不能这么办。。。。。。”
我和范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闫德彰说的还真就没错。这么凶险的事,把人家旁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别人不说,就说太子妹那丫头,是老杨的独生女儿心肝宝贝,老杨孤身一人拉扯孩子不容易,真要是把人家丫头喊来,就算只是伤着,我们和老杨也是没法交代。
“闫大叔。”我捉摸着这条路走不通就只能看闫德彰的了,便向他问道:“那您看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闫德彰一拍大腿,瞪眼道:“事到临头了,还能怎么办?拼命!老镇海的徒子徒孙没有孬种!我和你海叔要是拼死了!还有你们顶上!只要咱门里还有活人,就跟鬼子拼到底!咱不用求外人!”
我心说这出马一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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