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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极乐-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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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的容貌上没多少的表情,但光看身上的伤痕已经难以想象他死去时的痛苦。

“难为你了。”容王老眼发红却闪着凶光,沉默了许久后看着眼前亦是疲惫不堪的刘品阳,嘶声说:“这次顺天府的西南之行确实不易,随你们去的兄弟死伤过半,于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啊。”

“是啊,可惜了陆兄他……”刘品阳说到这的时候声一哽,虽是咬着牙但却是眼眶发红。

在铜仁等待了那么久,有些左设令麾下幸存的人马已经回来了**成,不过等来等去却是没有陆昂的消息。按理说顺天府的人身手都极是高强,陆昂更是有五丹在身,只要不碰上大规模的围剿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是难事。

刘品阳命人四处查探了好一阵,从西南方向隐约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苗家的追杀得到了很大的收获,似乎是斩杀了一个很大的官一雪前耻。

这样的消息瞬间让留守铜仁的刘品阳崩溃了,尽管知道苗家的追杀铺天盖地很是可怕,可没想到身手高强的陆昂却会折损在那。要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他身居左设令的高位,风风雨雨经历多少,九死一生的场面也不在少数,没想到他居然会客死西南。

西南一战,顺天府倾巢而出的一千多高手回来的却不足五百,而且大多还是有伤在身极是凄惨。这一趟差使虽然京城内有眼线得到消息的人不少,但多是捕风捉影之说,其真实的险恶程度却难以想象。

“品阳,带着兄弟们下去休息。”容王闭目沉思,良久后叹息一声:“这次我顺天府折损过大,马上命各地的暗线抽调好手来京,网络各地的人杰才俊,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顺天府所有的空缺补上。”

“是。”刘品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拳说:“王爷,属下想举荐二人。”

“谁?”容王满面的悲痛,但还是诧异的睁开了眼。刘品阳贵为一人之下的右设令,他的性子虽然淡漠但也有几分的高傲,能入得了他法眼的定是杰出的人才。

“一位是叙洲衙门的师爷,另一位就是叙洲知府张百林。”刘品阳赶紧把西南的遭遇说出,其中张百林在情急时欺骗了成国公府调集小船的事更是重中之重。

“这家伙,有胆识。”容王听完微微一楞,马上抬手说:“带来吧,于公而言此二人忠于朝廷自当嘉奖。于私而言他助你们逃出生天又夺回了沁宏的尸身,于我容王府和顺天府而言都是大功一件,有着极大的恩德。”

“进来吧。”刘品阳朝外说了一声。

师爷换洗了一身新衣服,进来时有些拘谨,战战兢兢的跪地行礼:“草民拜见王爷。”

“怎么只有一位师爷。”容王听称呼就能听出对方的身份,左右一看有些诧异:“不是说叙洲知府张百林也来了么?人呢?”

刘品阳叹息了一声,这才把在河道边和张百林失散的消息告诉了容王。早晨归来时容王伤心过度没办法和他说那么多,这时他已经定下心了,刘品阳才能如实的秉报,将西南一行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说出。

“我家大人,恐怕凶多吉少了。”师爷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了:“那里是苗人的天下,苗人是断不会放过他的。而且我家大人还骗了成国公府的旧部,眼下在西南就连汉人都不会放过他,大人这次……”

容王听完沉吟,眉头紧皱着。刘品阳大气都不敢出,在一旁等待着容王的决定。因为事情在最后的关头又牵涉到了杨家,极易惹来杨家的敌视。眼下哪怕是张百林于容王府有恩,但以顺天府的做风很有可能将他们灭口从而撇清关系。

“安排师爷在我们顺天府就职吧。”良久以后,容王紧皱的眉头微微的松开:“品阳,既是你的恩人那他在京城的吃住用度就由你来安排,我们顺天府的考核不经吏部,不过官品上的事也得为他安排好,暂时赐他个八品从官吧。”

“是。”刘品阳恭敬的答应了一声,这时才算松了一口大气,还好,王爷在这丧子之痛时已经不想再造杀孽了。

“至于叙洲知府张百林嘛。”容王思索了一下,这才说:“命我们的人四下查找,有他消息的话就请来京城。身为一介文官却如此有勇有谋,到京之时本王要重用他,以报他忠于朝廷的拳拳臣心。”

“属下明白。”刘品阳不敢多言。“下去吧。”容王又闭上了眼,满面都是掩饰不住的痛苦。不忍去看院外已经被穿戴得很是得体的儿子,不忍再承受这种切肤撕心之痛,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无法承受的打击。哪怕是再看上一眼,也无法忍住浑浊的老泪。

第450章朝堂多事

容王一年丧两子之事虽然没大肆宣扬,但毕竟各派系都有自己的眼线和探听消息的渠道,尽管顺天府一开始还密不外宣没多久就传遍了京城朝野,消息一出可谓是震惊天下。

先前一子赵沁华,少年时在京城也谓是文才出众,教过他的老师无不啧啧称赞他是状元之才。可没想到风华之貌之时却惨死江南,在剿灭魔门的大案中丧命,死后虽被追封有溢号但那对于活人而言已经不足轻重了。

长子后立次子赵沁宏为世子,这个王子也不是纨绔之辈,立他为继的时候顺理成章倒没多少反对的声音,因为这位王子也是才能卓绝,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幼年时师从三朝国师张宝成,十多年的苦修追随据说身手高强不逊色于顺天府成年已久的高手,武学上天赋之高让人啧啧称奇。据国师的弟子内传,赵沁宏的天赋之高比起嫡徒肖营还强几分,隐隐有那将来第一人的趋势。

新的世子未受册封时就为顺天府办案,在其兄长被困魔门的时候就引兵相救,谁知最后虽是拼死一战剿灭了魔门,但最后还是难保兄长的性命。饶是如此,他的英武之行还是倍受称赞,为兄报仇自然袭世子之位是名正言顺。

但谁想到他受袭没多久在西南时遇到苗家叛逆龙池的追杀最后是客死他乡,身为王子这样的下场着实叫人唏嘘,也不得不赞叹这容王真是虎父无犬子,膝下二子一文一武都是世之人杰,奈何是命运坎坷实在是无奈。

这消息传来时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因为谁都料不到号称天赋奇高的新世子竟然这么快也死于非命。

关于这事中宫内的消息和流言没停止过,不过别人更关心的是据传老皇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连冲喜的彩棺都备下了。这段日子他就没上过朝,一切的朝政都是由皇太孙赵沁礼在代理,别的不说这货在温迟良的调教下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出了世子在西南被杀的大案,朝堂上的氛围是空前的凝重。毕竟人家身为王子却忠于朝廷,身先士卒的前往西南办案,最后落个这样的下场可以算是英勇就义,这会除了节哀顺便外多少也得客气的夸奖几声。

官场上的圆滑谁不懂啊,什么都要钱就是这好话不要钱,多说几句不会死人也没什么成本。不过今天再狡猾的老油子都没敢卖弄一下这处世之道,只是因为容王的面色与他们所想的完全不同。

丧长子时,容王一直面色悲痛更的脾性暴躁,那时顺天府就像条疯狗一样四处逮人就咬,有的人暗地里叫苦却又不敢和他撕破脸面。好在只是闹了一阵有了新的世子就停歇下来,那段时间不少人吃了暗亏,不过怕成为众失之的也不敢埋怨。

一年死俩儿子,这种事估计搁谁身上都会疯了。容王一向的温和不过是外表上的,他能掌管顺天府这样的疯狗组织自然也不是善类,朝堂上谁没有几斤几两,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哪个会被他好好先生的形象骗了。

今儿,蟒袍加身,容王坐于一边面无表情的闭着眼,从那张沧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喜怒哀乐。这种平静叫人更加的害怕,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这时是容王是招惹不得的。

本来临近年底了,各部都忙着四下办差使,上朝的时候人不是太齐,不过今儿不只是百官全来了。就连最近不怎么在朝廷上露面的人也全来了,这种齐聚一堂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少那气氛紧张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左侧,容王冷着个脸不说,他旁边还站着个皱着眉头的起王爷。起王爷出了牢狱后一直没有官职,所以基本没有在朝堂上露面,只是今日不知道他是要给兄长撑场面还是怎么样,也穿了一身蟒袍站在了这里。

谁都不敢小觑这位武王爷,哪怕是他现在没任何的权势也没兵权。当年他手握三千兵马就敢直接打进皇宫,时至今日那杀威犹在,谁都怕一言不合会被他砍上几刀,倒时真是有苦难鸣。

更何况他在西北一地不管军中还是民间都威望甚高,军中的旧部无数,谁也不知道他何时会露出獠牙。一但给他机会重掌兵权的话,这只关了十年的猛虎,其凶猛之势也是不容小觑。

另一旁,定王世子赵沁云穿着武将服也站得很是挺直。这位主回京城以后一直和户部纠缠着粮草和军饷的事基本没来上过朝,今儿也不知道是来看热闹还是想怎么样,明面上是摆着个死了弟弟的苦脸,不过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

另一侧,镇王杨术狮像蟒袍加身,闭着眼负着手和谁都不打招呼,往那一站和个石雕一样老实。不过年底了镇王也是在双极旗军营里忙碌着,今儿好像是他第一次来上朝,这个现象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容王死了第二个儿子,起王和他穿一条裤子过来撑场面倒是说得过去。可这赵沁云代表的是定王,他来凑哪门子热闹,想节哀顺便去容王府送点帛金不就好了。

还有这镇王,放下军营里的事也赶来上朝,今儿看来这热闹是不小了,暗地里牵扯的事恐怕不只是奏折上说的那么简单。

赵沁礼坐于储君之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温迟良的指点,这会对这些诡异的情况一律视而不见。安慰了几句后马上命太监宣旨,赞扬了世子赵沁宏身为王子却对天下安宁亲力亲为的高尚和对朝廷的拳拳忠心,又是一堆赏赐一堆追封的,规格之高风光得像是死了他老子一样。

“可恶啊。”念完了,赵沁礼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这西南乱贼简直是罪该万死,我沁宏兄乃是皇亲中之人杰,眼下却是被叛贼所害客死他乡,这摆明是在欺我朝廷无人。”

“太孙。”他悲痛欲绝的表演还没完,起王就上前一步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满面怒色的抱着拳请命道:“西南乱贼视我朝廷如无物,皇叔虽是罪身但也愿为朝廷效力,愿带军扫平那西南半壁杨我朝廷之威,以慰我侄沁宏的九泉之灵。”

“这个……”赵沁礼说话被打断有些不爽,不过这段时间还真被调教得很好并没有凭着性子发火,而是尴尬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一边。

起王爷威风犹在,这会穿上蟒袍那武王的霸气让人不敢直视,尤其他说话时掷地有声是难以反驳。朝堂上一时是安静异常,这时候谁都不敢多说半句,因为说错话没准得罪的就是两位王爷。

温迟良本来站在一旁是准备当旁观者省得引火烧身,不过没想到起王这么不给皇太孙面子,这会他也只能苦笑一声站了出来,一番正气的说:“太孙,眼下容王丧子乃是为人父者之痛也是我朝廷之辱,相信堂上的同撩们也是心痛难耐,不将那恶贼龙池五马分尸难平心头之恨。”

朝堂百官纷纷的翻起了白眼,心想你个老温好够无耻的,明明那是你们家的事,一开口就把百官都拖下水,太不要脸了。

“只是。”温迟良话锋一转,马上又一脸悲痛的说:“眼下大华锋线不稳,朝廷难有可调之兵。东北与西北草原各部入冬时对我朝防线多有袭扰,西南此时又是大乱,此时平定的话不只是兵马未稳,就连粮草的筹集都是个难事。”

“温大人所言极是。”赵沁礼哪知道什么跟什么,左右就知道外公不会坑自己,所以马上就点头赞同。

“诸位,众所周知。”温迟良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容王,见他面色无异这才朗声道:“贼子恶行实是丧心病狂,人人得而诛之,容王世子之死于朝廷而言是痛失贤良。西南乱起,朝廷迟早是要平定的,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事是急不得的。”

这话一出,连赵沁云都饶有深意的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温迟良前些日子的西南调兵之计没人搭理他。

户部和兵部的联手去到地方上却是被人玩拖字诀玩得几乎要疯了,一大堆的巡使四处跑最后都两手空空的回来,这江南调兵最后连匹军马都没牵回来,这事一时轮为了朝堂上的笑柄。

老温这是在旧事重提啊,眼下的意思是他都调不来兵朝廷哪有兵马去打西南,人家手掐着户部说没钱也没钱。老温家的算盘打了个空,又可以怎么可能任由起王借这事手握兵权,这种事想都别想。

老温脸皮厚,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了,继续慷慨陈辞:“所以这西南半壁不是不打,而是现在打不得,朝廷眼下多事之秋。西北东北都还处于战乱之中,要是这时打西南的话,天长日久的消耗反而是三方面都不平稳。”

东北,有定王的东北大营,西北,那曾是起王虎哮天下的地方。老温这隐隐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了,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字字在理,东北有乱那是定王的奏折一本本的往上投,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定王要银子的说辞,不过这事心里有数就成了,这会也没人敢说破这点猫腻。

摆明了就算是容王死了儿子,温迟良也不会让谁拿着这借口得了便宜。人家的目的很是明显但那些说辞又句句在理,而且打的旗号还是从朝廷大局出发,一字一句都深思熟虑,还真是挑不出毛病。“西南蛮夷,有何可怯。”起王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恐怕温大人这是怯战吧,这也难怪了,温大人文人之底少见那杀敌之事。自然不懂得沙场上讲究的是一杀而溃之,上阵杀敌可不是纸上谈兵,并不是万事具备就可杀敌取胜,这保家卫国之道温大人还要多学啊。”起王爷和温家有过节这是谁都知道的事,这位主的性子火暴这时不开口嘲讽几句才是怪事,众人都默契的一笑等着看老温的笑话,就看你敢不敢在这时候和起王抬杠了。

第451章微妙变化

温迟良何等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起王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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