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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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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它就只能滚蛋,一百二十天内,它要是还夺不了人体,那它就只能找它的同类——猪去共体了!关键是你能不能拒绝它的一切诱惑!”

“谁敢保证能拒绝它的一切诱惑!”我说,“我现在关心的是会不会被它相中共体,假设我失去了处男身,它就不会选我了吧?”

“呵呵,年轻人,你不会去找发廊小姐吧?”邓老伯笑道。

我羞恼道:“老伯,我是那号人吗?”

“是那号人又怎样?”邓老伯依然笑道,“破了处你就不必担心被色魔共体了!”

“那种人与色魔有什么区别!”我愤然道,“与自己一点也不爱的人做爱,我觉得和动物交媾没有什么两样。我认为,只要不是与自己心爱的人做,就都是色魔行经!”

“呵呵,年轻人,你女朋友要是听了你这番话,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邓老伯道,“你关心你会不会被色魔共体,我非常理解,但你想没有想过,它不共你,就会去共别人,谁被它共体都不是好事!与其让那些意志薄弱的人被共体,还不如让你被它共体!”

“你怎么这么说啊?抬举我还是诅咒我呀?”我好气又好笑地说。

“当然有抬举你的意思哦!”邓老伯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猜我今天进城去干什么?”

“难道不是到邓师傅那玩去?”我奇怪地道。

“玩?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玩!”邓老伯正色道,“我去接我师兄!”

“你师兄?是谁啊?”我问。

“遥山道现任掌教,俗姓宋的宋真人。”邓老伯自豪地说,就像他是掌教一样。

“他来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收拾色魔啊!”

“他法力如何?”

“反正比我要强!”

“你怎么会是遥山道的传人?”我问。

“这话说来有些长,车进站了,我们干脆找个茶馆坐下慢慢谈,如何?”

我看了看窗外,车果然进站了,两个半钟头的行程结束了。

“我打个电话再说。”我说。

车停了,我扶邓老伯下了车,拨通了小兰爸爸的电话,问他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去接车。他告诉我下午三点就在汽车站接,还说到时柳阿姨会到场,她会告诉我相关事宜的。然后又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愿不愿意到他家坐坐。我说我还有点事,要会个朋友。他说,那就算了吧。于是,我对邓老伯道:“好了,我们到哪个茶馆去?”

邓老伯指了指附近的“众生茶园”说:“就那里吧。那里一方面隔车站近,方便我接人;另一方面呢,是那里的小笼包子好吃!”

我们于是就走进茶馆去。



第七章 听故事处男动道心

茶馆里闹哄哄的。这不是什么高级休闲的去处,只是一些无聊分子打牌吹牛看相算命或约会三朋四友的地方,绝对没有电视里演的那种温馨浪漫的色调和浓郁深厚的文化气息。你在这里可以看到拿扁担、提箩筐的,也可以看到留长发、穿露膝牛仔裤的;你可以闻到茉莉花茶味的清香,也可以闻到叶子烟味的燥辣和汗酸味的馊臭;你可以听到天南地北各种口音讲出的各种希奇古怪的事情,也可以听到骂人的脏话、开玩笑的俚语。——这里最适合我们这种身份卑微、衣兜里钱不多的人出入。

我们占了一方桌子,老板给我们上了两杯茶,问:“你们租象棋玩吗?”

邓老伯道:“我们吹牛,不租象棋。”

老板走后,邓老伯问道:“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成了茅山道的传人的故事,愿不愿意听?”

我说:“好啊!我正想知道你是怎么成为茅山道传人的呢!”

于是邓老伯讲起了他的传奇经历。

民国三十七年冬天,邓老伯刚好十五岁,一天,他去大路边的水田里挑水,发现水田里躺着一个穿一身道袍的醉老道。他看上去年近七十,头发、眉毛、胡子全白了,他醉倒在了水田里,大半个身子浸在泥水里,只露出胸脯和脑袋在路基上靠着——他居然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样。邓老伯怕他冻出个好歹来,忙放下水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回家去,一家人帮他换了衣裤,用热被窝把他焐暖和。等他醒来,问起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是遥山道士,人称醉道人,因为不守道观清规被他的掌教师兄无尘真人逐出了山门,他也乐得逍遥自在,如闲云野鹤般四处云游。这日不慎醉酒,倒在了水田里。他说对邓老伯及其一家的相救之恩无以为报,只有收邓老伯为徒教他一身法术来报答了。邓老伯的父母哪里肯信这样的道士,婉言谢绝了他。他见邓家不肯,便说来日一定报答,邓家也没放在心上。

五八年搞大跃进,邓老伯随炼钢大军进山用土高炉炼钢,钢没有炼出来,倒把人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年头,人走路都打瞌睡,走着走着便睡着了的事常有。有一天晚上,邓老伯被派回县城办事,走到半途,实在困得走不动了,便坐在路边想歇会儿,不想这一坐下,便呼呼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暖和的被窝里。翻身爬起看时,发觉自己是在一间简陋的小茅屋里,屋内陈设简朴。屋东边靠墙南北向铺了一张竹床,床头靠着东墙,一边靠着北墙,床边扔了一根竹凳,斜放着一个竹几;靠床头是一个竹篾制的敞门衣柜,塞了几件灰色道袍;还有一个竹制的书架,架上全是些陈旧的线装书。屋南边是大门;屋西边摆了一张竹制的饭桌,饭桌旁边一道小门。邓老伯走进小门,望了里面一眼,见锅碗瓢盆样样齐全,却是厨房。邓老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便从大门出来,看了一下四野,傻了眼了。只见群山环拱,青烟缭绕;茂林修竹,青翠欲滴;飞鸟盘桓,狡兔奔走;绕屋花卉,竞相争艳。这可真算得是世外仙境了。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邓老伯吃了一惊,回头看时,见一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了身后。见了那人,他不由喜道:“怎么是你?”

你道那人是谁?原来是那年邓老伯从冬水田里救起的醉道人。醉道人满头银发,一袭长衫,显得他很有点仙风道骨模样。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邓老伯问。

醉道人呵呵笑道:“这里是遥山道观的后山,你是被我掳来的。”

“不可能!”邓老伯道,“我昨晚还在川东,今天怎么就到了遥山?你别糊弄我不识地理。”

“嘿嘿,这就是你不懂了!我们遥山道有一种缩地术,可以化千里为尺寸,一夜之间由川东到遥山往返几十个来回算什么稀奇!”醉道人道。

“我不信!什么法术?骗吃骗喝的把戏还差不多!”邓老伯道。

醉道人喝道:“小子,我念你救过我,所以要救你一救,你倒好,竟敢怀疑我的法术!你想看什么法术?我演一个让你开开眼界,也好让你小子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邓老伯仰头看了看天空,见有一只鸟正从头顶飞过,便道:“你把它打下来,我就信你!”

“好!”醉道人叫了声好,右手虚空一点,那只正朝南飞的鸟便陨石般坠落下来,他再化点为抓,那鸟便扑扇着翅膀倒飞到了他的手中,悲鸣不已。

“这叫隔空取物术,信了吧?”醉道人对早已看得呆了的邓老伯道。

“信了信了!邓老伯几曾见过这样的法术,惊得只剩一跌连声地回答的份。”

“呵呵,这才像话嘛!”醉道人哈哈笑道。

“可是,你把我弄这儿干什么啊?”邓老伯问。

“我把你弄这来有两个原因。”醉道人道,“一来呢,为了感谢你上次救我出水田的大恩大德;二来呢,是要借你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我好像不明白哟!”邓老伯道,“你把我弄这儿来害我耽误工作,回去不被队长整惨才怪!这是报的哪门子恩?你要找人做事,哪里不好找,大老远你找我干什么啊?”

“呵呵,小子,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醉道人道,“今后几年中国将遭天瘟,人们衣食无着,饿殍千里,你住我这里衣食无忧,还可以学我些法术,今后谋个温饱不成问题,凭什么就不是我救你呀?”

“你要我住你这里?就这深山老林里?”邓老伯道,“你想害死我呀?你还要我学你的法术、像你一样当道士?没兴趣!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陪你在这鸟都不生蛋的地方修什么道炼什么术!”

醉道人笑道:“小子,如不是要报答你的恩情,我会留你在此修道?就凭你这点资质?你做梦吧你!遥山道观里多少徒子徒孙想我去传授他们法术啊,我去了吗?我没去!我宁愿躲到后山里来过这种没酒没肉的苦行僧生活我都没去!你倒好,还不想学!”

“人各有志嘛!”邓老伯道。

“你是舍不得你那还没有给你生儿子的老婆吧?”醉道人道,“五五年结的婚吧?那年你二十三岁。”

“你怎么知道?”邓老伯诧异道。

“小子,我醉道人前知一千年,后知五百年,知道你哪年结婚,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真是!”醉道人气呼呼地道。

邓老伯再不说话,知道说了也白说。遥山到川东不知道有几千里的路,即使让他回去,他怎么回去啊?既来之则安之,学就学吧。

这样,邓老伯便被迫留下跟醉道人学道。他们白天在山间种地,晚上修炼,好在他读过几天私塾,又上过几年新式学校,字还认得,学道术还能应付。三年过去了,邓老伯不知道自己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也不知道有用没有,心里只是想快些回家,便告辞醉道人要走。

醉道人掐指算了算,然后说:“你要走就走吧。我日常教你的法术,你可以拿去降妖除魔,切不可危害乡里,否则必遭天谴。我日常给你讲的那些掌故传说,你也要一一记住,以后保不住就有用处。我再送你一把祖师爷传下的桃木剑,助你降妖伏魔用。你要记住:我教你法术是报你之恩,绝无害你之意,同时也要借助你找到我真正的传人。你有事随时可到前山道观去找那些牛鼻子徒子徒孙,拿我这把剑去,就说你是我醉道人的朋友,他们就会帮助你的。”

邓老伯道:“你是我师傅,怎么要我说我是你朋友呢?”

“我说过收你为徒么?”醉道人道,“你说你是我的徒弟不打紧,凭你那几下子,谁信啊?就算信,也得把我丢人给丢死!不行!你只能说是我的朋友!”

“好吧!你的传人,我怎么帮你找?”邓老伯问。

“你不必问,到时你自会知道。”醉道人道,“好吧,现在我用缩地术送你回去,你爸快咽气了,等你回去送终呢。”醉道人说在着,口中念念有词,只听一声“疾”,邓老伯眼前一黑,过不多久,眼前又一亮,定睛看时,早已到了自家门外。

回到家,果然见老爸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口里念叨着失踪三年的儿子的名字不肯咽气。邓老伯扑到他爸床前,痛哭流涕,他爸临终总算见了儿子一面,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失踪三年,家里早已是物是人非。妈妈和老婆早就饿死了,爸爸能拖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两个哥哥也是有气无力的,像痨病鬼样。他问起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摇头。后来他知道,那三年,中国饿死的人太多了,醉道人说“为了报恩”的话,他才终于明白。

邓老伯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法术灵不灵,回乡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白天出工站大寨挣工分,晚上就回来挺尸(睡觉),这一晃,一年便过去了。

有一天,邓老伯所在的劳动组正在土里干活,男人们说着荤话拿女人们取乐,女人们也用那些撩人心尖尖的话去惹男人。忽然,一个叫大莲的寡妇扔了锄头便跑。大家见她朝回家的方向跑的急,便都拿她取笑——

“李寡嫂回家尿尿去了!”

“看她急的,好象忍不住了!”

“看她脸都青了,莫不是闯到色鬼了要急着回去上床?”

……

李大莲是在邓老伯失踪后嫁到队里来的,男人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死了,现在仍然一个人过。邓老伯曾经动过娶她的心思,可是自己穷得叮当响,就作罢了。这回见她跑得急,又听有人是说鬼啊鬼的,就没事干找事干地睁开了阴阳眼,这一看,他大吃了一惊。

原来他看见一个男人正拉着李大莲飞快地跑,而那男人居然隐隐约约的,分明不是人!邓老伯赶忙扔了锄头,追了上去。

他这一追,立即引来一阵哄笑——

“光棍追寡妇,有好戏看了!”

“邓老三(邓老伯在家排行第三)也想尿尿!”

“他想尿到李寡嫂的夜壶里去!”

“不对,这一男一女跑一起准没好事,大家伙,一起追啊!”

好家伙,做工的全都扔了锄头,一起追来,窄窄的乡间小路上,顿时蜿蜒成一条人的长蛇。只急得队长在远处大骂这个组的组长的娘。

李大莲跑回家,关了门。邓老伯赶到,急得直打门,可怎么也打不开。这时大家伙全到了,七嘴八舌地问:“邓老三,你想女人想疯了啊!怎么光天化日也敢追人家寡妇哪!”

邓老伯懒得解释,口里默念了一通隔山开门术,双手在门上只一拍,那门便开了。他正要进去,却被大家伙给拉住了。

“干什么拉我?”邓老伯问。

“我们还想问你哪!人家回家尿尿,你小子进去看什么?”有人说。

“你瞎说什么呀?”邓老伯道,“她被恶鬼缠上了,要寻短见,我只是要去救她!”

众人哪里肯信,男人们把他拉住,女人们便一窝蜂涌进去,嘻嘻哈哈地道:“看看大莲妹子是怎么尿尿的!”进去的女人们一会儿便尖叫了起来:“上吊了!上吊了!外面的大老爷们,快来人啊!”大家伙这才放开邓老伯,争抢着进去,把李大莲放下来。好在没咽气。邓老伯也跟着进去,见那个恶鬼男人藏到了暗处,偷偷地书了一道镇鬼灵符,虚空望它打去,大家只见一道亮光从邓老伯手掌心一闪,便照出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恶鬼一声长嗥之后便魂飞魄散了。

李大莲被众人救醒,自己不明白所以,大家七嘴八舌地一解释,她才明白自己差点被恶鬼整死,幸亏被邓老伯救了。这李大莲对邓老伯便有了好感,后来就干脆嫁给了邓老伯,成了车队食堂邓师傅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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