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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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热情的接过了王庚送上的鲜花，交给仆人去找个花瓶插好，一边请王庚在小客厅先坐一下，杰克马上就下来，很快就开饭。

爱丽丝躲在妈妈的身后，显然有点怕生，王庚在身上摸了半天，啥礼物没有，不得已，摸出两个硬币在小姑娘跟前耍起了小魔术，把个小丫头逗得咯咯直笑，每次都猜错硬币到底在哪个手里。

没过多久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杰克·摩根晃着那双宽肩膀一摇一摆的走下了楼梯，王庚微笑着站起来打着招呼。

杰克下了楼梯先伸出手来和王庚紧紧的握了下，眼神中掩饰不住笑意，故意问道，“年轻人，欢迎你来摩根家做客，其他几个孩子都不在家，今晚只有杰西和小爱丽丝和我们一起吃饭，请不要拘束，相信你已经带来了我们共同期待的好消息？”尼玛，老子拘束啥，该拘束的是你那几个没在家的孩子！

王庚心里笑着，一边摇着杰克·摩根的手谦虚的道，“我相信以您和安德森先生的交情，想必早已经从电话里得到了辉瑞董事会会议的结果？”“啊！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安德森作为我的老朋友，尤其在过去十年间他拒绝了我足足三次投资辉瑞的请求，所以在辉瑞出现如此巨大变化的关头，他总算还没忘了我这个老朋友！”杰克·摩根笑着请王庚入席，王庚谦虚的请他先入座，这厮点点头，也不客气，自顾坐入了长长餐桌这头的主位，王庚又等对面的女主人也坐下，这才坐了下来。

开胃酒、蔬菜色拉、法国蜗牛、俄国鱼子酱点缀着阿拉斯加烤鳕鱼，显然在仆人环伺的餐厅谈生意并不是老杰克的习惯，席间到是杰西和王庚的话说的更多一点。

普林斯顿求学期间的逸事和西点军校的苦与乐中的小故事，被王庚穿插点缀着对男女主人和摩根家族的恭维之间，整个用餐过程轻松愉快，当然更多是杰西追问王庚从布鲁克林桥上跳下来的一瞬间在想些什么？

“尊敬的摩根夫人，我只能说，这是上帝的旨意，这么高的桥这么冷的天，再叫我跳一次，我可未必有那个勇气！”王庚实话实话道。

“是啊，报纸上说那是十二层楼的高度，差不多跟杰克每天中午用餐的那个圣—瑞吉斯饭店一样高，别说跳下来，就是往下看我就得头晕了！”短短一顿晚饭的功夫，杰西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中国小伙子，幽默风趣，高大健硕，而且谈吐间丝毫不见拘束和局促。

就是自家两个儿子，在自己丈夫面前平时也做不到如此放松自如的应对，这个青年能让杰克另眼相看，果然是有点道理！

难道，杰克是有这个打算？杰西偷偷瞧了自己丈夫一眼，心跳有点加速，一想又未必如此，薇薇安今天不回家吃饭老头子是知道的。

一餐晚饭宾主尽欢，饭后杰克·摩根让王庚跟着他去书房，显然，一老一少两只狐狸之间的正事才要开始。

王庚向女主人欠身致意后，又跟爱丽丝摇了摇手，跟着男主人上了二楼，进了杰克·摩根的书房。

位于摩根豪宅的二楼书房中，房间里摆设着庄重的木制家具，小古董儿点缀其间，明朗宽敞的书房中，四壁镶着圣托多明岗的红木嵌板，正中设着JP摩根时代就传下来的巨大的书桌，那气势仿佛是将书房变做了一家商人银行合伙人的办公室。

“安德森在电话里跟我说，辉瑞公司董事会已经原则上通过了重组的动议，他对过去十年中多次拒绝了我的投资请求表示歉意，并建议我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去纽约市立中心医院找你争取能入股！”杰克·摩根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头，把一盒上等的哈瓦那雪茄推到了王庚的面前，王庚笑着致意，伸手取了一根，回到自己的沙发上坐好。

“看来安德森还是很珍惜和您之间的友谊，在这样重大重组的关键时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可能会需要资本的支持！”王庚笑着道。

杰克·摩根一边揉着手里的雪茄，一边略带自得的笑着道，“纽约也好曼哈顿也好，只要是我老杰克想知道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不知道的！”“那么，中午我们说的新设立一家投资银行的事情，是否需要尽快操作了？否则辉瑞的重组便无法开展！”王庚点燃了手里的雪茄。

第三十四章国债的秘密

“年轻人，辉瑞公司董事会既然已经通过了重组的动议，那么我们的合作便可以正式开展，但我其实并不建议你重新注册登记一家投资银行。”杰克·摩根显然另有打算或者说建议。

“您的意思，是收购一家现成的投资银行么？”王庚对这不是没考虑过，银行或者金融机构，最重要的是信誉，而一家新成立的投资银行，通常在这方面会吃亏不少。

一般情况下客户当然更相信历史悠久的百年老店，而怕新开的是皮包公司。

但新成立一家投资银行的话，可以避开很多原有银行的经济纠纷应收账款甚至官司纠葛等等问题，所以王庚倾向于重新注册一家新的投资银行。

杰克·摩根最后还是被王庚说服了，答应王庚那就重新注册登记一家投资银行，一应协议明天请双方律师到场，就在摩根总部大楼顶层的杰克办公室签署。

“2200万美元的资金，我打算从我在摩根家族的个人账户上划拨，这一次你我的合作，我暂时不想惊动摩根财团，虽然我是老大，可那十几个合伙人面前就是走个流程也会拖延不少时间。”杰克·摩根看着王庚不紧不慢的说道。

尼玛，怕老子是个骗子将来不好给合伙人交代？随你的便，反正我只要越快越好！王庚一边心里腹诽，一边笑着道，“投资总会有风险，当然我很赞同您的决定，现在时间比任何东西都来的宝贵，至于是JP摩根公司入股，还是您杰克·摩根先生入股，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对我来说区别很大，JP摩根公司的合伙人有十几个，现在还远未到分担风险的时候，所以我决定自己出资，当然，为了将来避免我和老朋友们之间的难堪，你那投资银行49％的股份，我并不会亲自持有！”杰克·摩根显然是个老狐狸，什么叫做老朋友之间将来难堪，无非是怕日后辉瑞公司真的发展壮大垄断了全球市场，到时候摩根公司的合伙人回过头来埋怨他当初有好事一个人闷声发大财，吃独食不告诉合伙人罢了。

王庚无可无不可的耸了耸肩，从爱迪生的通用电气到安德森的辉瑞公司，现在再到跟摩根的合作，这三步走的计划是那天晚上在医院翻窗出去吃夜宵前就谋划好的。

美国这个新兴的资本主义国家和它的市场，不过是王庚借鸡生蛋的工具，中国目前那么落后，很多设想在中国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只能一步一步来，先从美国这边搞起。

“年轻人，作为那2200万投资的监护人，我会让我的女儿成为你的合伙人，这49％的股份将由她来持有，当然，她和你一样年轻，你们还有漫长的学习提高的过程！”杰克·摩根吸了一口雪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王庚点了点头，谁来持股对他来说无所谓，哪怕就是摩根家那个老管家都行，无论谁替杰克·摩根持有那49％的股票，不能改变自己和他合作的这个基本事实。

“按你先前说的，第一年辉瑞公司只需要追加200万美元的流动资金就能完成厂房和设备的改造，并生产出2000万磅的柠檬酸来，年轻人，如果你说的是准确无误的，一切都那么顺利的话”杰克·摩根停了一停，玩味的看着王庚的眼睛道，“我很好奇，你的投资银行里剩下的2000万美元，你打算用来干什么？难道你还有第二个类似柠檬酸一样的宝贝？似乎中午的时候你提到了医药产业？”“杰克，不瞒你说，我兜里的发明绝不止柠檬酸新工艺这一个，柠檬酸新工艺只是一块上马的垫脚石，对我来说，重要的是通过柠檬酸这个产品，把安德森和辉瑞公司的管理团队技术力量生产能力纳入我的发展轨道。”王庚倒是实话实说，一点不藏着掖着。

“这么说，我杰克·摩根也不过是你棋盘上的一只棋子喽？”杰克·摩根被王庚的狂妄搞的眼神有点阴沉，心道，我这2200万你可还没弄到手呢，就敢在我跟前说大话了？

“杰克，无论是托马斯·爱迪生还是约翰·安德森，都是我从小敬仰的天才级人物，您杰克·摩根也不例外，科技和医药化工事业的发展，离不开金融资本作后盾和催化剂，你和老摩根先生为这个国家和社会作出的贡献，举世皆知！”王庚在沙发上欠了一下身，歉意的道，“如果我无意中冒犯了您的尊严，请您随时批评指正，您也说过，在投资银行这条道路上，我还是个新手，典型的门外汉，当然，我相信既然您女儿是摩根家的一员，日后作为合伙人，她一定会给我不少有益的指点和帮助”“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既然辉瑞公司现在暂时只需要你的发明和200万美元的追加投资，那么剩下的2000万美元，你打算用来干什么？放心，我知道你拥有51％的控股权，这钱怎么花你说了算！可你总的说说自己的打算吧？”杰克·摩根此时颇有一种受制于人的无奈，这种感觉自从自家老子老JP摩根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杰克，在安德森和辉瑞公司把柠檬酸这档子事做好做的漂亮之前，我暂时不打算让辉瑞同时上马其他项目，比如你说的医药产业，摊子铺的太大显然会顾此失彼”王庚咧了咧嘴，看了杰克·摩根一眼，接着道，“要说我感兴趣的产业可还真不少，比如汽车，比如飞机，比如轮船，比如坦克，比如大炮，杰克，中午您离开圣—瑞吉斯饭店时，我看您的车是凯迪拉克最新款55系列的？”“嗯？你的胃口可还真不小，不过2000万美元要投资你刚才说的这些，只怕远远不够，除了汽车或许勉强还可以试试，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成效，搞不好就亏了，现在美国的汽车市场差不多被通用和福特给垄断了！”杰克·摩根摆了摆手里的雪茄，接着道，“不过你的眼光不错，中午我那辆车是凯迪拉克最新款55型的，电子起动、照明和点火装置一应俱全！舒适性和安全性都没有问题。”“杰克，你说的一点不错，投资实体经济不是那么快就能收获的，时间长而风险又大，所以你问我那2000万美元打算怎么用，你想听真话么？”王庚放低了声音道。

“当然听真话，不要怕，老杰克虽然有华尔街暴君的坏名声，可对真正欣赏的年轻人，还是很宽容的，你王庚就是其中一个，这会儿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怕出错！”杰克不满得咧了咧嘴！

“杰克，我既把您当令人尊敬的长者，也把您当能识得千里马的伯乐，我就说说我自己的想法和分析，您给把把关，看看是否可行”王庚突然放低了姿态。

杰克·摩根则挥着手里雪茄催着他快说，“你尽管放心，我这间书房没有我的吩咐，别人谁不会进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勾当，只管说来不要婆婆妈妈一味磨蹭！”“我的想法是用这2000万美元在华尔街炒协约国的国债！”王庚不慌不忙揭开了谜底。

“2000万美元够干什么？美国战前的国债不过10亿美元，这会儿光欧洲国家就欠了美国30亿美元贷款不止，不就是靠发行协约国的那些国债来借的钱么！你区区2000万美元怎么可能炒的动这么大盘子的国债市场？”杰克·摩根吃了一惊，实际上欧洲大战开始以来，美国的银行家手里抓满了英法俄等国家为了借款而发行的国债，如果追述到杰克的爷爷老老摩根那一代。

摩根家族发家的最大的一桶金，就是替普法战争中的失败者法国发行了5000万美元的国债，法国政府发行的这些国债以85折交给投资银行承销，接着在巴黎公社革命中这批国债狂跌。

而杰克爷爷，老老摩根朱尼厄斯就倾家荡产的大肆收购这跌的不能再跌的法国国债，结果被他赌对，巴黎公社革命两年不到被镇压，这些国债以面额兑现，一进一出就让摩根家族的资产翻了个几倍。

眼前的这个中国青年要用自己这2000万美元去华尔街炒国债？

杰克·摩根觉得王庚有点自我膨胀和异想天开！

第三十五章废纸也会变美钞

“杰克，我并非异想天开，投资一定会冒风险，但是我有充分的自信和把握，据我判断，如果协约国在战场上局势不利，那么华尔街的国债价格会下跌，而如果同盟国的战场局势不利，那么华尔街的国债价格会涨，这没错吧？”王庚不慌不忙的掰着指头开始给摩根家族的掌门人上课。

“话虽说的不错，可你区区一个西点军校的三年级学员，难道就能左右欧洲战场的局势？或者说，你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杰克·摩根不以为然的道。

“杰克，如果协约国中的一国内部出现了问题，那么是否从表面上看，短期内华尔街的国债会跌，而出问题的那个国家的债券会跌的更厉害，说不定一钱不值，这没错吧？”王庚自顾往下继续掰着指头算帐。

“你是说英法会出问题？嗯法军内部虽然有过一段不稳，后来还是靠英军稳定了战局，可并不影响两国的国内政局，局势的严重程度远未达到你说的那个程度，最近协约国的国债虽然在下跌，但幅度也是有限！”杰克·摩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却依然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杰克，你知道我是西点军校的高材生，对军事情报的分析和判断能力在同年级的同学中首屈一指，根据我的分析和判断，欧洲战场的西线虽然不会出现大的问题，但东线就未必！”王庚开始慢慢引导摩根掌门人跟着自己指引的方向走。

尼玛，老子2000万美元自然搞不动华尔街的国债市场，可要是你摩根财团牵个头，后边洛克菲勒和梅隆他们能不跟进？到时候就是我这2000万美元资金先知先觉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果然，王庚提到了东线，这引起了杰克·摩根的注意，摩根掌门人皱起了眉头，“东线的话，那就是俄国了？嗯，最近似乎俄国国内的局势的确不太稳当，沙皇的日子可真有点不好过！”“杰克，根据我的分析，俄国国内可能会发生革命，沙皇政府会被推翻，这种情况下，沙俄发行的国债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