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6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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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个营，德军进攻库尔斯克时的伤亡至少两个营，可伏尔加联邦那个步兵师差不多损失了一个旅的兵力，那可是好几千人，布哈林同志，若要担心别人兴师问罪的话，只怕我们还是更应该担心伏尔加联邦来讨个说法……借道给德军的可是我们！”说话的是苏俄中央委员、莫斯科苏维埃主席季诺维也夫，事实上，当初反对答应德军借道偷袭库尔斯克的人中，季诺维也夫是态度最坚决的一个，只是形势逼人，苏俄红军在南线只有工人纠察队这样的地方武装，根本不可能真正挡住德国人的借道或者说入侵，莫斯科乃是被德国佬逼着当了一回出卖友邦的恶人。

“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是讨论当初该不该借道的时候么？下诺夫哥罗德的红军战士们还在自卫军的炮火下流血牺牲，这边德国佬准备扔开乌克兰和伏尔加联邦谋求和平，《萨马拉和约》签字的笔还没冷呢，莫斯科到底该怎么办？同志们，抓紧时间议这个！”托洛茨基脸色很难看，磕着会议桌打断了季诺维也夫和布哈林这对老冤家之间不着边际的斗嘴，《真理报》的主编和曾经的副主编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一天两天，自诩党内笔杆子和思想家演说家的布哈林可是正儿八经的莫斯科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瞧不起自学成才的季诺维也夫也是正常。

“鲁登道夫是怎么想的？是真要谋求和协约国东线联军取得妥协么？那德国佬就得付出足够多的筹码和好处，若不然，那个已经是亚洲无冕之王的华夏王怎么肯和德国人停战？牵一发而动全身，中日两国现在对美国资本、技术和资源的依赖性极高，断不可能轻易背叛协约国吧？”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虽然不是政治局成员，但这番发言还是颇有见地，德国人在东线的筹码不多，波兰、白俄罗斯和乌克兰显然对德奥同盟国的重要性远比苏俄大，这一圈卫星国傀儡政府也远比莫斯科驯服顺从的多……

“我看德国人是痴心妄想，都知道那个华夏王和中国参战军是在美国资本的一手扶植下发展壮大起来的，两国的经济军事贸易关系密不可分，美国扶持的中国和英国扶持的日本缔结的中日同盟可以看做是亚洲的新一代霸主，这个时候，德奥同盟国想分化瓦解协约国阵营，把中日同盟从对面拉过来，这可能么？”苏俄中央委员、接替了约瑟夫成为民族人民委员的布勃诺夫在一旁摇着脑袋，嘴里一叠声的不可能，你还别说，布勃诺夫的话代表了大多数参加会议的中央委员们的看法，都觉得德国人谋求和协约国东线联军之间的和平，有点异想天开匪夷所思！

“确实不可能么？那个华夏王可不是个按牌理出牌的家伙，要说中国人和德国之间可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大不了的过节，青岛和胶州湾的德国殖民地不也早叫日本人给占去了么？”工农人民委员洛莫夫这话显然有点跟不上形势，一边的布哈林奚落的道，“拉倒吧工农人民委员同志，您那是那辈子的老黄历了，那个华夏王和他的参战军崛起之后，英国佬连香港都还给人家了，日本也早把所有马关条约以来的占领的土地都交了出去，什么日本占据的胶州湾和青岛，现在都不折不扣是中国人的领土，甚至在我看来，日本列岛早晚也得叫华夏王给一口吞了！现在听说日本老百姓晚上点上煤油灯的时候，都得念叨一句感谢中国进口的平价优质煤油！”布哈林既然是真理报的主编和党的喉舌，对中日同盟和亚洲的局势倒也熟悉的不行，其实真理报派驻各国的记者和通讯员们，同样是苏俄的情报网的组成部分，只是由于协约国中只有伏尔加联邦正式承认了苏俄政权，因此真理报派驻国外的记者们，多数还是挂着其他西方国家记者的头衔作为掩护。

布哈林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中国在那个华夏王的领导下，收回了自沙俄和清国签订《尼布楚条约》以来被沙俄侵占的所有150多万中国领土，甚至，中日同盟还一口气占据了西西伯利亚大平原，扶持起一个傀儡的西西伯利亚自治政府，最后，以协约国东线联军名义进入乌拉尔山脉以西后，一个幅员广袤人口众多的伏尔加联邦也凭空出世霸气十足！

“布哈林，洛莫夫，这都什么时候了，别扯那么远了，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有两个，第一、德国试图和伏尔加联邦缔结和平，苏俄会成为牺牲品和交易筹码吗？第二、如果德国人确实要放弃对我们的支持以换取和伏尔加联邦缔结和约，我们该怎么办？”苏俄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的话才算是一语中的，让在场的苏俄中央委员们终于能把视线集中到这次会议的主题上来。

1918年8月9日21：00，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大会议室苏俄中央—政治局紧急会议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苏俄三巨头的意见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托洛茨基认为德奥同盟国将抛弃苏维埃政权，用来交换伏尔加联邦的和平，停止协约国东线联军对乌克兰的进攻，并保住白俄罗斯，鲁登道夫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用祸水北引来解释都不为过，苏维埃绝不能叫德国佬给出卖了，不行就先下手为强！

第九百五十八章一切为了生存！

斯维尔德洛夫则坚持，不管德国人怎么想，苏俄红军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消灭高尔察克自卫军，为此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加入伏尔加联邦和协约国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沙俄原本就是协约国的重要成员，现在也不过是换了个政府而已。

作为苏俄中央委员会主席的小个子领袖，则拍着桌子吼，说布尔什维克和帝国—主义绝不能尿到一个壶里去，和伏尔加联邦签署的《萨马拉和约》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一旦消灭了高尔察克匪帮，苏维埃必然要收复失地向伏尔加河对岸进军，至不济也要把南边的库尔斯克—沃罗涅日、萨拉托夫和察里津夺回来！

季诺维也夫、契切林和越飞都倾向于支持斯维尔德洛夫的想法，打败了高尔察克匪帮比什么加入同盟国还是协约国更重要，尤其是如果能加入协约国作战，那么对高尔察克自卫军的可谓是釜底抽薪，断了伏尔加联邦继续资助高尔察克的理由，而本方则能获得伏尔加联邦的支持，一战可定乾坤，把高尔察克撵到伏尔加河里去喂鱼。

洛莫夫和布勃诺夫都支持托洛茨基的看法，那就是可以以和高尔察克停战签署和约为契机，争取获得伏尔加联邦的支持，并重新把目标锁定到白俄罗斯、波兰、乌克兰，这些地方夺回来的话，价值和意义比为了切博克萨雷到喀山这么点地方跟高尔察克死磕，得罪伏尔加联邦要划得来！

支持乌里扬诺夫的则是布哈林和捷尔任斯基，革命的左派显然不占上风，布哈林作为党的喉舌和笔杆子，喊口号是他的强项，要转弯子显然不能那么快，至于捷尔任斯基，提拔他的是乌里扬诺夫，在肃反中领导契卡犯下了那么多事情，这个时候若不紧跟领袖的话，日后很可能作为弃子用来平息安抚还乡团们的情绪。

会议吵得不可开交，凭心而论，托洛茨基的想法最切合实际，如果始终以消灭高尔察克为目标，则很难能真正得到伏尔加联邦和协约国东线联军的认可，而避免作为牺牲品站到伏尔加联邦对面去的话，就得跟高尔察克妥协。

苏俄中央委员们唯一没有产生分歧的就是，绝不能回到跟着德奥同盟国和协约国东线联军死磕的老路上去，乌法战役之前苏俄采取的就是那个战略方针，德国人当时的援助也不算少，结果仗越大越糟，从德国遣返回来的沙俄战俘让苏俄红军的队伍纯洁度急剧下降，并且成全了伏尔加联邦的崛起，这条老路绝走不得，而且，现在连德国人都不想跟伏尔加联邦作战，更不要说苏俄莫斯科。

“主席同志，诸位中央委员，我看我们是否能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干脆等德国佬和伏尔加联邦谈完再做决定，保不齐那个华夏王根本不打算接德国人递出来的橄榄枝，这样的话，我们依然能从德奥同盟国那边获得援助和支持……”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显然给自己留了点后路，作为现任的外交人民委员，若苏俄中央的外交战略出现重大转弯的话，日后没准他还得为这一段和德国佬的合作而付出代价，被人当替罪羊和落水狗来承担责任。

“哼，那是坐以待毙，苏维埃是否能生存下去，取决于我们和伏尔加联邦是否能和平共处，现在说什么打回老家去纯属痴人说梦！”托洛茨基吹胡子瞪眼的发了火。

“坐以待毙可未见得，我同意契切林同志的看法，这个时候先发制人容易盲动，反正已经决定明天一早由我陪同德国人去萨马拉，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德国人和伏尔加联邦的双边会谈，给弄成三方会议如何？”外交副人民委员越飞终于选择和自己的顶头上司保持一致，这个时候，苏维埃在没有搞定高尔察克的情况下，反戈一击加入进攻德国佬的战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志们，我们跟高尔察克匪帮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根据我的分析，伏尔加联邦也未必就一直会罩着高尔察克这个狂热的家伙，如果莫斯科能加入协约国联军的话，其实没准……高尔察克这边我们能不战而胜之！”布勃诺夫强调了不战而胜，说实话这位前乌克兰和察里津的苏维埃主席显然对持续的战争有点失去了信心。

“那个华夏王虽然年轻，却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算得上是个人物，就是不知道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越飞同志说的三方会议我看是无稽之谈，即使在东线，现在苏维埃政权的分量也远不如德奥同盟国和协约国东线联军，人家根本不尿我们！要谈，就得是双边秘密会谈，而且我们要抢在德国佬出卖我们之前，跟华夏王把事情谈妥了！”托洛茨基并不满意契切林的软弱和越飞的理想主义，在他看来，的签署，虽然带着权宜之计的意思，同时也意味着，协约国东线联军并不打算对苏俄政权赶尽杀绝，这是个潜在的利好，关键看怎么利用，说帝国—主义，德国佬岂不是更加帝国—主义，美英法这会儿占了沙俄的地方加起来都没有德奥同盟国一个指头的多……

吵到最后，苏俄中央—政治局会议终于做出了以下决定：1、以托洛茨基为代表团长，契切林和越飞作为成员，带着德国人去伏尔加联邦进行秘密磋商，目的是抢在德国人和中国人谈妥之前，先行和协约国东线联军达成协议。

2、若德国佬在谈判中出卖苏俄莫斯科的利益，苏俄方面愿意主动和高尔察克停战，并宣布回到协约国阵营，从而取得协约国东线联军的庇护。

3、无论如何，不能让德国人把苏维埃作为筹码交换给协约国，为此，选择回到协约国阵营中，哪怕为此而暂时修正苏维埃的土地和战争法令，也是值得的！生存是第一位的！

第九百五十九章自卫军先吃不住劲了

1918年8月9日22：00，切博克萨雷高尔察克司令部，“局势很严峻，喀山和鞑靼州交出去了，但伏尔加联邦答应的援助却始终断断续续没个痛快，这直接导致了我军物资和弹药不足，迫击炮和大炮也不够，加上天气如此恶劣，错失了一举拿下下诺夫哥罗德的良机，现在怎么办？你们说！该怎么办？”高尔察克脸色铁青的在咆哮，一方面是这家伙不留胡子，每天从西伯利亚带来的理发师替他把脸上的胡子刮的那叫一个门清，另一方面，局势的僵持和士气的低落，让局促在伏尔加和左岸仅以切博克萨雷为大本营的自卫军将士们疲惫不堪怨声载道。

“这不能全怪伏尔加联邦，老天爷不帮忙，明明过了雨季了，8月的头上连续下那么多天的大雨，这种天气上一次还得是十几年前了，伏尔加河水暴涨，苏俄红军攻不过来，我们也杀不回去，可不就打成了僵持么？缺医少药战壕都被水灌满了，这仗可真没法打了！”发牢骚的是自卫军哥萨克大首领罗曼·米哈伊诺维奇·克拉希尔尼科夫，这会儿胡子耷拉整个人都没精打采，顿河已经成为邓尼金投奔伏尔加联邦的投名状，喀山和鞑靼这块自留地由被黑斯廷斯这货作为筹码交换给了伏尔加联邦，哥萨克们现在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失去了锐气，加上粮弹不济，骑兵们的坐骑甚至都吃不上马料，整天在啃青草厮混，仗可真没法打了！

“确实不能全怪伏尔加联邦，不客气的说，若不是把喀山和鞑靼州交了出去，这会儿我们哪来粮食养活那几十万老百姓？现在包袱都交给了财大气粗的协约国东线联军，我们是轻装上阵，要说对方答应的援助没能及时到位，还就得怪天气不好，到处下雨河水暴涨，一片洼地泽国道路泥泞不堪，不少桥梁甚至被洪水冲垮，我可是听说伏尔加联邦的部队都开始饿肚子了，我们这边那人家就更顾不上了！”说话的是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季米列夫海军上将，这位主乃是高尔察克在黑海舰队时候的副手和部下，当然，季米列夫将军头上的帽子绿油油的不是一天两天，在自卫军内几乎传为了佳话，季米列夫的前妻安娜成为了高尔察克的私人秘书，而高尔察克自己的妻女则送去了法兰西。

“仗打到这个份上，我看是老天爷不想让我们一战成功取得胜利，除非莫斯科脑子进水了自乱阵脚，否则我们拿不下下诺夫哥罗德，一切都白搭，我认为，该到了寻求第二种出路的时刻了，换言之，是否可以学伏尔加联邦，暂时和莫斯科休兵罢战，我们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而不是现在这样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自卫军的参谋总长、高尔察克的副手黑斯廷斯眼眶深陷，一脸的憔悴，唯一闪着光芒的是他的那双眼睛，此刻盯着自卫军总司令高尔察克，显然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未来的答案，若高尔察克执迷不悟的话，黑斯廷斯打算启动B计划。

“我们疲惫不堪粮弹不济，对面的苏俄红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关键这天气太可怕了，身上的衣服都长毛了，在这么下去别说守住阵地，能进入满是水塘的堑壕都得用鞭子赶士兵下去了，说不准哪天我这个师长就被人从后边放了黑枪！”说这话的是喀山步兵第4师师长亚历山大·亚历山德洛维奇·科林科，出身喀山的这位师长显然对自卫军放弃自己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