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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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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宁被她骚的忍不得了,上来作势要捏她的脸,玉景就想跑开。两人这么一纠缠,将床上被褥枕头弄个一塌糊涂。玉景赶忙求饶道:“好主子你可别闹了,奴婢知错了。瞅瞅,这刚收拾好又乱了。”说着便上来重又铺设。不想一翻,翻出一个小锦囊来。玉景诧异道:“这又是个什么信物儿?两个人成日在一处,还把这些个左掖右塞的!不怕咯着了。”
恪宁扭头一看,并未见过这样东西。接过来捏捏,里边鼓鼓囊囊的。一伸手便摸出那玉符和纸笺。玉符恪宁认得,这纸笺却是从未见过。展开来一看,她脸色霎时变了。
玉景见她这般样子,也不敢嬉笑了,默默立在一旁。
“除了你,还有谁进这屋子?”恪宁冷不丁的问。
玉景不明就里,怯生生的答:“平日除了几个小丫头进来清扫送水。也只有奴婢……”
恪宁斜了她一眼:“你可曾见过这个?”
玉景意识到此事严重,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扑通”跪倒说:“主子,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一定改!”
恪宁愿意相信玉景。但是除了玉景,又有什么人会在自己的床榻附近做出栽赃陷害这样下作的手段。而且,摆明了是要胤禛误会自己。
“奴婢想……”玉景跪在地上,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那个以前奴婢真的不曾见过。不过昨天,年格格的丫头宝珠帮着奴婢给您铺床来着。”
“你那时可有留神她?”恪宁面无表情的问。
“因外面的小丫头子打翻了水盆,奴婢出去瞧了瞧,她才帮了奴婢一把。奴婢回来时并未见任何异样。但……”玉景不敢往下说,怀疑其他主子身边的奴才,搞不好就会惹来更大的灾难。
恪宁也不愿意再往下听,她捏着那张纸笺,将它紧紧揉成一个小团。
“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尤其不要让年格格和她身边的人知晓。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那个叫宝珠的丫头,你找个人盯着她。”她暗哑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还有,让同恩看看我前些日子给张府太夫人准备的那些寿礼都置办齐了没有?”
“是。”玉景应着退下去。刚出去没多久,忽然又急步回来。
“主子,那位卖馄饨娘子的居所我们找到了。”
恪宁本还满面秋霜,听到这个消息,忽然眼前一亮:“你去备车马,我要亲自去瞧瞧!”
玉景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见到这个人。
恪宁一路上急着催促了车夫数次。玉景在一旁左思右想,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到了京城西边临靠城墙边下的一个小胡同口上,马车停了下来。恪宁跳下马车站在巷口,却踌躇起来。
“主子?”玉景在旁提醒她。“咱们不宜在此久留。”几个玉景安排的人早已在此守候着。见恪宁来了一一过来请安。
“那女子就在这里住着?恪宁问。
其中一名仆从答道:“那位娘子就在里边左手的那户人家里赁屋而居。小的们在此仔细查访了几日,一定没错。”
恪宁顿了顿,终于鼓足勇气叩响了这一家的门环。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或许没有人?”玉景问旁边的仆从。一个年轻力壮的下人上前一推,门就开了。但院子中却是空无一人。
仆从们进去四处寻找,未见一个人的踪影。他们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猜不到恪宁到底想要找谁,要找什么。
恪宁环顾四周。一个简洁普通的小四合院。花圃中栽种几样易活的花草。房屋也没有上锁。正房的墙上一点装饰也无,看得出主人的日子算是清贫。耳房内的一张木圆桌上还摆着装女红的小笸箩,里边有一只做完的新荷包,里边用晾干的兰花填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还悬着鹅黄穗子。
“咦?”玉景不由得吃惊。那鹅黄穗子岂是寻常百姓家可以用得的。
“这是什么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啊!”
恪宁低头将这荷包收到怀里,轻声道:“她这是故意要躲着我们。想来这东西也是要留给我的。”她转身吩咐:“你们继续守着这里一个月。除非主人一个月之内都没有回来,你们才准回来向我复命。若是主人回来了,你们切记不要惊扰她,只记住她的去向就可。”
……
这一年京城到了初夏,才刚刚显出了一丝生机。柳枝抽绿,新蕊初吐。张廷玉的府上十分的热闹。虽然张廷玉一向是谨慎小心,到底因为太夫人的寿辰,随表明不收同僚们的贺礼,但也挡不住各府中女眷们往来络绎。
惟雅是早定了要来叨扰。恪宁当年与张廷玉夫人姚若蘅也曾有过数面之缘,连寿礼都早早备齐,要给足了张夫人面子。
张府一向以节俭著称。没有大排筵宴,也没请戏班子。迎来送往几番之后,也只剩下平日相熟的几家还在。姚若蘅不仅素有才名,主持家务事更是高明的很。又将自家婆婆奉承的无可无不可的。一家子其乐融融倒也令人称羡。席间,惟雅和恪宁几次想要说话,都找不到机会。姚若蘅看在眼里,笑着向惟雅道:“你明里是来我家拜寿的,其实不过是邀了四福晋一起来消食化气来的。你们两个多少年来都是出双入对的,还不下了饭桌,往那后花园子里说悄悄话去!”
惟雅正中下怀,拉着恪宁就离了席,冲她笑道:“你那是嫉妒我有这样的好姐妹。我们只管瞧着老妇人开心就罢了!你,我们就不奉承了。长寿面我们也吃了,这寿我们也拜了,剩下的好话自然只有我们两个去说了。没你什么事!你只管将那残羹剩菜捡些填饱肚子就完事了!”她这话说得一屋子女人抚掌大笑。姚若蘅也不理她,让她俩自去。
惟雅与恪宁不过挑了处僻静地儿。平日惟雅不愿来恪宁处,怕招惹闲话。这时正有机会,赶忙拉着她诡秘一笑道:“我说我有大礼送给你。不知道你可愿不愿意笑纳了?”
恪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先说来听听,若真是大礼,那我正好也有还礼给你!”
“是吗?”惟雅笑笑。“我要说的这件事,可算是惊天秘闻。你要回给我的礼,就不知道拿不拿的出手了。”
恪宁脸一沉,斜了惟雅一眼:“你在我这里还卖什么关子?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有了这个人,你想将你的那件事化解了,也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惟雅眼中一亮,心领神会。这才笑着说:“为了想怎么样才能帮你一个大忙,我这回可算是下了大功夫。我知道你和四哥现在夫唱妇随,美满和睦。不过,想来虽无近忧,也有远虑。你这个远虑……”
恪宁双眸一闪,问:“我的远虑是什么?”
“你的远虑不仅节节高升,最近还回了京城。”惟雅笑道。
恪宁一震,抬眼盯住了惟雅。
“不知道他此番回来,有没有为了他自家妹子,给你暗地里使绊子?”
恪宁莞尔一笑道:“惟雅,有时候一个人太过聪明了反而不好。难得糊涂啊!”
惟雅摇摇头:“聪明人的糊涂那都是装出来的。明人不说暗话。当着你的面儿,我就有话直说。我所知道的这件事,保证能让你牵制住你的远虑。他现在树大招风,本就容易让四哥对他心生疑虑。如果这个时候,你把此件事捅出去哪怕一丁点的风声,都会有事半功倍的成效!”
“你就快说是什么事!不然在这里呆久了,张夫人面前不好看!”恪宁道。
惟雅沉了口气:“这话说起来,可都有二十多年了。那可要从你府中的那位宋格格怀的头胎女儿说起!”她说到这里并未接着往下,而是偏着头瞅着恪宁。
恪宁猛然听她提起这件事,不由抽了一口冷气,僵在原地。
“那孩子,来的不明白,去的也算是不清不楚。我没说错吧?”她又问。
恪宁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回应。
“想来宋格格从来没有和你说起过,她和当年的年府二公子也曾有过一段渊源。”
恪宁一把攥住惟雅的手,低声道:“别再说了!”
惟雅优雅的一笑,语气清幽的说:“宋韶华虽说是府中内眷,不可能和那人一次都没照过面。那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宋格格是谁。你看看,他们两个,将这件事瞒了个滴水不漏。只有你和四哥好心,替他们担待了这么多年!”
“你有何凭据说这是真的?”
“这样的事情无论真假,只要当事者不肯承认,我们又能把他们如何呢?只不过,无风不起浪,我敢和你说出来,就有一定的凭据,或是人证。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从中翻云覆雨。打他个措手不及!”
恪宁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惟雅的手攥的紧紧地。
“你要保证,不能把此事透露给你我之外的人知道!”
惟雅点头:“我不会冒这个风险,我想求的可是平安!”
恪宁满意的点点头,拍拍惟雅的手道:“这世间唯一能保你平安的人,是十三叔。而唯一能劝十三叔保你平安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惟雅反握住恪宁的手:“能在十三叔面前帮我说话的人?”
恪宁一笑:“只有她,有这样的本事。”
惟雅微低了头,思索半天。猛然抬起头:“难道她没死?”
“皇阿玛又怎么舍得让她死呢!”恪宁苦笑。
运筹帷幄
京城的盛夏。偏僻的街角也会冒出几株野蔷薇来。这几天热的十分爽朗,出了汗,只要被那南风一吹,就全干透了。
过了晌午,恪宁离开张府回家,一路上吹着小风,倒也不觉得多么炎热,只是她心里翻搅的太过难受。这几个月以来,她默默等着胤禛对自己的爆发,可是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一直没有降临。到底是她自己疑神疑鬼,还是这平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夕呢?他的静默让她更加的惴惴不安。
她心里暗忖:年羹尧若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应对自己,未免太傻,又太过容易暴露自己。而年羽裳,除了偶尔行为古怪之外,倒也不像是善于争宠暗藏心机的人。那么宝珠一个小小奴婢,若真是她的所为,必然是有人指使的。可要什么样的利益诱惑,才能驱使她如此胆大包天呢!
若不是年家主仆?那就是她自己房里的人。身边潜藏这种祸害,才是最让她担心的!她下决心给东书房换换血。
玉景年纪不小,为了避免当年在阿奇身上的失策。恪宁为她终身有靠,遂拣选了一个早年间在胤禛身边的侍卫傅鼐。此人已有妻室,但只要胤禛开口,要他将玉景收房做侧室是不难的。况且,玉景在此人身边,依然可以为恪宁所用,又拉拢了胤禛手里头得力的人。还算一举两得。
剩下的人能放的就放出去让他们成家立业。再将上善苑的亲随调回王府。新形势下,全面启用新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她在王府中的生活不是什么两个人单纯美好的世界。她的四周,敌人太多。她在明处,人家在暗。这一次的锦囊事件,就好像是“隆隆”作响的警钟,震得她不得不放开手脚做好防御的准备。
不过从今天开始,她面对年羹尧不再是提防与揣测了。那样一个天大的把柄被她握在了手中。年羽裳有这样善于钻营的兄长,就算她不对自己动什么念头,也不能保准其他人不会怂恿。在天性和家族利益之间权衡,谁也不能做出任何保证!何况她是年轻耀眼的新宠,变数太大。而自己已是过眼黄花,没有再得麟儿的期望,没有强大的娘家做依靠,人生几乎已成定局。恪宁想到这里,手心里沁出冷冷的潮湿,但旋即悄悄弯起唇角。
她决定一回府中,便先去见韶华!但还没有考虑到底要不要韶华来做保卫自己的武器,但是这个绝佳的人证,比之惟雅寻觅到的那些蛛丝马迹来说,更加的有价值。她必须先将她稳稳地抓在自己的手中。此时此刻,她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沉重。也许现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切,经历了太多磨难,为了这一点点的幸福,她忽然勇敢到无以复加,甚至,也可以残忍的无以复加。
临去韶华房中之前,她让玉景先去取来年羹尧送她的那条昆仑玉珠链。手里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锦盒,恪宁屏住了呼吸,几乎想要逼迫自己打道回府。她知道自己的无耻,可是她害怕了……
一进韶华所住的小院子,便见廊下各色花草争奇斗艳。容慧坐在廊子下正做针线,韶华独自对着几株秋菊花苞发呆。
“哟!这秋天还没来,你们倒在这里赏起菊花来了。要不要我们再来添壶酒,咱们一处乐乐?”恪宁撑出一个笑容,满面春风的说。
韶华只穿着一件藕荷色云丝花衫,下面一条素色百褶裙,越衬得她娇柔瘦小,清泠泠的如弱柳扶风一般。她们主仆给恪宁问安,恪宁捉了她一只手与她说笑寒暄,自己心里却好似藏着一个小鬼儿,藏也藏不住!面对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人,她反倒慌了,说着说着就没词接下去。
“你今天好生奇怪……”韶华虽然为人安分守己,但她绝不是迟钝的。
恪宁敛住气息,让自己尽量显得自然一些。“才刚儿从外面折腾了一天,多少有点乏,人也变得笨了!”
“既然是乏了,你不嫌弃,先进去在炕上歪歪吧!”韶华伸过一双柔荑小心的搀着她。
“啊……不必。”恪宁转脸对上她清如水的眸子,忽然开始厌恶自己。“我回去,回自己那儿去歇着吧,我也真是,没的搅扰你!”
她转身要走,被韶华一拉,她便动都不敢动,只能回头与她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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