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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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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不如就用她们算了。使着也顺手……”
说着附在齐敏耳边低声道:“她们是女真人,就是后颈上都有烙印,放了出去,也是为奴为婢的命。”
原来建文帝对女真人实行了种族灭绝的政策后,还把活下来的未成年男女身上都烙上了烙印,让人家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女真人,一辈子不能嫁人,最多只能作妾,生下孩子也是嫡妻的。再要么就是出家为尼,或者允作军妓官妓之类的。
齐敏听了,也是对这两个女真族少女心生恻隐之心,但仍低声对齐宝道:“她们真的对你忠心么?不会恨你么?你可是带兵去杀她们全家的人。”
齐宝道:“她们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边,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手上从来没有沾过一个平民的血,哪怕是太子妃下了屠城令,我也没有遵从。”
齐敏吃了一惊——唐赛儿这么狠么?还屠过城?
齐宝见齐敏脸色一变,便知道她的心意,便道:“我们孤军深入,不屠城会难打得多。归降的人自然不会屠城,抵抗的人就要屠城,这样不但能让其他的城池投降,也让本部的士兵不敢有懈怠之心,因为哪怕是投降也会因为屠过城而不会被敌赦免。”
齐敏叹了口气——古代的战争,虽然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却比现代的更惨酷和残忍。
齐宝这时又道:“那个蒙古小姑娘也是这样的,不过她没有烙印,如果你讨厌她,我就放她出去——不过她是婉颜和婉若两个救下来的。啊,婉颜和婉若就是那两个女真孩子,大的叫婉颜,小的那个叫婉若,那个蒙古小姑娘我给她起名婉容,她今年只有十岁。”
——婉容?和末代皇帝溥仪的皇后同名呢,真巧啊!
齐敏暗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算了吧,都留下来吧!嗯,那两个金发的呢?”
齐宝道:“那都是战利品,是太子妃赏我的,说婉若她们年纪太小了,怕是在军中不好伺候我。”
齐宝的话分明是说这支明朝大军中有着不少军妓,而很多异族女子大概都沦为了慰安妇,而唐赛儿自然是认为婉容她们太小,“伺候”不了齐宝,所以才送他两个金发雪肤的女子吧——没想到唐赛儿身为一个女人,也会在军中搞这种事。
而且这样看来,也许齐宝在军中保护这几个女孩子的贞洁也算不易呢!
于是齐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那这么说,她们两个‘伺候’得你很好了?”
齐宝忙摆手道:“你可以去找稳婆来验,她们可都是处女,我连洗澡都不让她们伺候我。”
齐敏笑了笑——唐赛儿还真挺看重齐宝,送的还是处女。而且两个女人长得的确漂亮,年龄也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纪,也难为齐宝毫不动心了。
这时齐宝对那五个“丫环”介绍了齐敏,五个人都跪下来向她磕头——这个礼节倒是又让齐敏吓了一跳。
齐宝对她们道:“好啦好啦,现在也不是在军中,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吧。”
然后又对齐敏再次介绍了五个侍女,除了刚才说的三个小姑娘,那个钦察人叫作婉然,立陶宛女子叫婉婷——这是齐宝替她们取的名字,本来的名字都长得很,是典型的斯拉夫族的名字,齐敏也懒得记。
不过婉然和婉婷却都只有十五岁——果然欧洲人比亚洲人早熟呀!
齐敏道:“你一个人也用不着这许多丫环,把婉然和婉婷都给我吧。”
齐宝看了她一眼:“你还不放心我啊!那我去找稳婆来!”
齐敏道:“不是,我是想学学她们的语言,也许也挺有趣的。”
齐宝道:“哦,你想学她们的话啊,这可算是你运气了,婉婷是立陶宛贵族出身,懂得好几种语言呢——可惜就是不懂汉语。不过她很聪明,我教了她几个月就会了,不像婉然,现在也只能大致听懂我的意思,却不能说汉话。当年立陶宛被我们打败后,她的大公本来要把她送给我做老婆的,我说我已经有老婆了,只能收她当个丫环——我本来以为她一个贵族,肯定不会来当丫环的,没想到她居然肯来。”
齐敏看了看婉婷,又看了看齐宝——难道她看上你了?
齐敏目光闪动,齐宝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所以马上就道:“你别想歪了,她不是那个贵族家庭的嫡女,不过是旁系,在那贵族家里和女仆也没什么两样。
齐敏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齐宝过去对婉婷和婉然说道:“夫人喜欢你们两个,以后你们就跟着夫人吧。”
婉婷和婉然应了一声,又要过来给齐敏磕头,齐敏赶紧阻止,只是让也们跟了自己。回到房里后,让润儿和玳瑁照顾两个异族女子——润儿年龄也有十八了,等过了年,就好放她出去了。
不过婉婷和婉然两个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却比润儿还要高大许多,润儿和玳瑁一开始还有点不敢接近她们,像是有点害怕,还是齐敏笑着让她们大胆上前的。
“不用怕,她们和我们一样,只是眼睛和头发皮肤的颜色不一样罢了。”
看着润儿和玳瑁的样子,齐敏也是好笑——古人第一次见到异邦人,都是这样的吧。不过润儿和玳瑁本身也只是丫环,倒没有什么汉族士大夫的臭脾气,自以为高人一等,就看不起“蛮夷之国”来的人,经过几下接触之后,倒也亲密起来了。
三天后,齐宝的应酬总算少了点,终于有空带着齐敏一起去了白河村——同行的还有许放,以及当年驿站里的一个妇人。
她现在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了,而且当年带着许放来白河村的妇人已经去世了,只找到了这个还记得许放的人。
待到了白河村后,那村里的人有些消息灵通的,也都知道齐宝将上了将军了,虽然村里的愚夫愚妇也不知那什么总兵副总兵的,但也知道他是当了大官了。今日见到齐宝带着齐敏回村,从村西到村东,家家都有人出看相看。
齐宝也没什么遮掩的,当前骑在大马上面,对着这些认识的或不认识乡亲,都拱手相谢。齐敏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心中却有点害起羞来——毕竟这些人都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现在来改黄册,就是为了成婚的事,自然有点羞涩。
等到了里长苏重德的家里,齐宝上前对苏家看门的黄老头道:“黄老伯,齐家的小宝来啦,你们家老爷在嘛?”
黄老头也认得齐宝,见他神采飞扬,虽然穿的是便服,但起码知道齐家如今在城里也是有名的富户,便应了一声,转身进门去给苏重德通报。
片刻后黄老头又出来,对齐宝道:“我家老爷生了病,见不了客。”
齐宝略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既是如此,我有一封书信,烦请黄老伯替我送进去行么?”
黄老头接过了信,又转身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对齐宝道:“我们老爷说了,这事事关人伦大礼,需得从长计议。”
齐宝心想——我虽然没有明说,改了黄册便是要与敏儿成婚,但是苏重德自然是明白其中之意的。但是这事又关乎什么人伦大礼了,我和敏儿本来就不是亲兄妹,这事白河村的人都知道的啊。
于是便道:“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家老爷得的是什么病?我这里带有军医一名,可以进去为他诊视。”
黄老头道:“我家老爷病体沉重,不愿见人,他有一封回书给你。”
说着递过来了张纸,齐宝接过不展开一看,上面寥寥写了十几个字,大致意思就是当年你们齐家的女儿齐敏被偷走了,然后一个军官带着一个婴儿到了驿站,哪有这样巧的事。很有可能就是齐敏被偷走,然后那拐子又在路上遭逢了意外,再被送了回来——这一下亲女变义女,却仍然是一家人。
齐宝和齐敏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也没法辩驳——的确也没有铁证,说齐敏与原先的齐家女儿不是同一个人。
一行人垂头丧气,兴冲冲而来,无精打采地回去。
齐宝来时骑着高头大马当先开路,回去时却皱着眉与齐敏一起坐在车里。
齐敏见他神色间有些恼怒,便柔言道:“你也不必太生气,咱家现在也不是白河村的了,户籍也早就归城里的里长管辖了。苏重德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想用这样的小事来为难你我。你现在是二品大员,难道城里的里长和孙县令,还敢为难我们么?苏家的人大概都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齐宝笑着把齐敏搂入怀里:“我是恨不得马上就跟你圆房呢,哪里还能再等下去。就是再等一天,我也要疯了!”
齐敏笑着任他在自己的面上、耳朵上、颈子上轻吻着——果然是当兵三年,老母猪也变娇娘么?
但是为什么齐敏也被齐宝吻得浑身酥软,呼吸急促呢?
干柴烈火来得如此猛烈,也是让齐敏始料未及的——她总以为自己是个冷静的人,甚至到了冷情的地步,却没有想到齐宝的拥吻,也会让她感到浑身燥热激动,恨不得与他永远缠绵才好。
一个几乎吻到了地久天长的吻,让齐敏和齐宝都几乎难以自持,最后还是接近盱眙城时,往来行人的说话声,让二人有些警觉——齐敏是因为女人天生的羞涩和惊觉,而齐宝却是因为在战场上练出来的警觉,一有外人的声音,他就会听见,哪怕是在这样的激情时刻。
齐敏一边喘息着整理鬓角和衣领,一边对齐宝道:“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在哪里学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艳遇?”
齐宝笑道:“逢场作戏,总要有一些。比如说当年蒙古人还送过几个女人给我,我也不好不收啊——”
说到这里,看到齐敏瞪大了眼睛,便又继续道:“别着急,只是跟她们喝了几杯酒,然后装作大醉,设计诱蒙古来来偷营,我布下埋伏,把他们都一网打尽了。”
齐敏“呸”了一口:“你专挑这好的来说,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你没沾过女人!你带回来的几个婢女都是年纪小的,说不定就有那没带回来的呢!”
第十六章 改了黄册
齐宝忙指天发誓:“根本就是没有啊!最多抱一抱亲一下,连吻都只有几次啊!而且都是没有办法的!连莫斯科大公送我的女人我也只是摸了一下她的下巴就退了回去了!”
齐敏也知道男人在外这么多年,有时逢场作戏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没有做出出轨之事,心没有变,那也就行了,何必锱铢必较。而且齐宝对自己的心,自己还能不知么!
于是两个人相依相拥,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都只觉得只是这样相偎着,已经是此生梦寐以求的了。
待得到了家里,文氏差人来问,齐宝把这事对文氏派来的环珮说了,不多时文氏便叫齐宝和齐敏到她那里去。
齐敏和齐宝无耐,也只得过去——这几天齐敏已经把文氏的病情告诉了齐宝,齐宝也不敢等闲视之。
文氏这病吧,有了事也不敢瞒她,不然她更加胡思乱想,可是告诉了她,她也是一样独自纠结,权衡之下的结果,还是说实话,然后再慢慢开解文氏——因为那样至少知道对症下药,如果瞒着文氏,那就根本不知道文氏闷着头把心思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想劝解也没有方向了。
现在到了那边,文氏倒也发什么火,大概苏家的反应她也早料到了吧——齐宝和齐敏倒是没想到苏家会在这事上顶自己一下子,看来也不知是苏睿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了。文氏是惯常了多思多虑的,想到这些反而不稀奇了。
文氏对齐宝道:“刚才敏儿让环珮来告诉我,说咱家的户籍其实也早不在白河村了,不必去找那些烦恼。这话对是对的,但也总要有点证物。当年敏儿到我家时的襁褓还在,可以拿出来,那料子很好,不是当初咱们家能置办得起的。而且‘敏儿’,哦,就是我原先的女儿,我正在为她作一块新的襁褓,被单子与她本来身上的是从同一块上撕扯下来的,两相对证,便可知两个婴儿身子的大小是不一样的。我家的‘敏儿’生下时不足五斤,而敏儿到我手上时,怕不有七八斤呢。”
真正的齐敏既然生下时不足五斤,从她被偷到齐敏来到齐家,也不过几天的功夫,真齐敏大概怎么也长不到这么重吧。
齐宝道:“娘说的对,这也算是个证物呢,我们这就拿着去跟县衙里的人说。”
齐敏也笑道:“这真是亏了娘了,有了这个,一定能让王里长给我们去改黄册的。”
城里的这一片的里长姓王,与高进士是姻亲,所以得了这个里长的位子,前段时间就挺巴结齐家的,齐宝回业后更是殷勤相邀他去家里吃饭。
齐宝连吃了三天酒席,倒也去这王里长家里吃过一顿,彼此间也算脸熟。
只是文氏的这种说法,未免有点一厢情愿——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她一个人说的,一点铁证或旁证都没有,如果没有齐宝的官威,或者齐家的财势,估计谁也不会采信的。
但是齐宝和齐敏自然不敢说任何让文氏感到不快的话,所以才一致夸说文氏。文氏让环珮把箱笼里的襁褓拿出来,齐敏接过来看了,笑道:“还是娘的手艺好,看这针法,便是我的料子好些,也万万比不上娘这慈母手中线的。”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齐敏和齐宝就把这两样东西拿了走了。
路上二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别拿出去丢脸了,还是让齐敏先收着吧,齐宝自己去跟人家王里长打交道。
果然只用了几天的功夫,齐宝就把这事给办了——于是齐敏就道:“你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一着了吧?你去苏家,是不是就是为的去羞辱羞辱人家?你现在也变坏了呀!可惜人家不上当,反而给了你一个闭门羹。”
齐宝笑道:“如果他们家这次让我出口气,以后说不定我还会以直报怨,现在我这口气出不来,那苏睿可就得小心了,不要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非得让他褪层皮不可。”
齐敏笑了笑,没有搭话——齐长春等于是死在了苏睿的手上,齐宝对苏睿心有怨恨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苏睿还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如果以后真的苏睿落在了齐宝的手上,那也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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