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自有天来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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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常意被吴小桃这么没脸没皮的话给逗乐了，他倒还没见过似吴小桃这么不知羞的女子，伸手在吴小桃脸蛋上揪了一下和她闹了道：“让爷看看有多嫩。”
　　虽说是选几样，苏常意也就给吴小桃买了一支钗，一支步摇，一对镯子。
　　苏常意本是选了一对成色不错玉镯给吴小桃，也算是这几样首饰里最贵重的。可吴小桃见是玉镯不乐意了，愣是缠着苏常意给换成了一对足金镯子。
　　苏常意自是不知道吴小桃的打算，反倒是在心里暗笑吴小桃这个不识货的丫头，眼里只识得黄白二主，怕是根本不知道她这虽换成了足金镯子可比那对玉镯便宜多了。不过再一想，吴小桃之前不过就是庄子上土生土长的一个丫头，眼界浅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苏常意带着吴小桃刚从里间出来便听的一声少女脆生生的叫道：“二哥。”
　　吴小桃闻声望去，就见是一个身量比自己还小的女子，眉眼还没完全长开，两颊嘟嘟还有着孩童的稚气。一身雪白衣衫，虽不见华贵，可脚上一双软底绣鞋的邦面上都坠了好几颗绿豆大小的珍珠，随便拽下一颗就能当了刚才苏常意给吴小桃看的那支芍药钗花的花心。
　　吴小桃打量这会儿功夫，苏芸莹已经两步上来一双手缠到了苏常意的手臂上，吴小桃见状很是识趣的退了一步。
　　“你怎么来了？”苏常意边说边皱了眉头，见苏芸莹身边只一个跟班儿小丫头便知道这苏芸莹定然又是偷跑出来的。
　　若说他苏常意是苏家老太君的心头肉，那眼前这位苏芸莹便是苏家老爷苏崇德的心头肉了。苏老爷四十有五得了苏芸莹这么个幺女，自小便养在大夫人身边，宠的不行，对外担的也是嫡女的身份。
　　苏家五兄妹里面苏常意跟自己大哥苏常续最亲，说是大哥其实那苏常续也就比苏常意大了点儿月份。可就这不过大了月份的两兄弟，性子却是一个南一个北，完全的两个样。苏常意是打小就能闹腾，苏常续却是打小就老成。苏常意小时候上房揭瓦，掏鸟摸蛋，戏弄先生，追打小厮那一溜错事范下来十件里面有八件都是他大哥苏常续给他担了。不然他苏常意便是再有老太君护着，在苏老爷手下那也少不了打。苏常意打小就不爱跟女的玩儿，总觉得那一个个女娃娃，碰不得、摔不得、稍微手重点儿就已经哭了鼻子去告状了，没劲透了。虽如此，苏常意跟自家三妹、四妹苏芸秋、苏芸芝也还过得，却唯独跟这最小的苏芸莹最是过不得，自苏芸莹说话顺溜了，两人见面就没少掐架。
　　或许都是被宠大的孩子，苏常意觉得苏芸莹娇气、事儿多、爱翻是非还太闹腾。同感苏芸莹也觉得苏常意蛮横、霸道、不讲理而且对自己还爱答不理，两人谁也不是让得人的性子，自来便不对付。
　　“我怎么不能来？”苏芸莹不服气的回了嘴道：“不来，不来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惜君姐姐在渝城胡搞瞎搞。”苏芸莹边说边朝苏常意身后的吴小桃看，眼神很是不屑。
　　苏常意一听苏芸莹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那个大家小姐说话怎么就不知道个遮掩，看来夫人给你请的教养嬷嬷手下是太松了。”
　　“嗯！”苏芸莹听苏常意这么说，知道自己这个二哥是不高兴了，嘟囔了一句道：“跟你就是个什么好人似的，还好意思说我。”
　　苏常意自来便最是厌烦苏芸莹这副狗拿耗子的性子，在家的时候顾及苏老爷子的脸面他还少不得要应付苏芸莹两分，在渝城苏常意可就没那么好性了。
　　苏常意根本没理苏芸莹的话，甩了她的手，冲着身后的来顺吩咐道：“今天就把人送回去。”
　　“要你管。”苏芸莹一听苏常意的话便跳到一边：“我是跟唐哥哥一起出来玩儿的，关你什么事。”
　　苏常意冷冷瞪了苏芸莹一眼，语气不善的道：“唐甘宁胆儿肥了，敢带着苏家的小姐到处乱跑，我看你们俩这都是欠收拾。”
　　苏芸莹被苏常意这一眼瞪的小心肝一颤，她之前偷跑来渝城玩儿不是没被苏常意撞见过，那他还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了都当没见一样，今天这是那抽的哪门子风。
　　苏芸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二哥的，他那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要唐甘宁真因为自己被苏常意收拾了，自己这脸可就丢大了，回去还不得被一帮发小给笑死。
　　苏芸莹见形势不对，转身就要跑。苏常意早防着，一伸手就把人拎了起来。苏芸莹双手双脚在空中使劲乱蹬，二哥也不喊了，嘴里气急败坏的吼道：“苏常意，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苏常意顺手就从珍宝阁的柜上抽出一块红绸塞到苏芸莹嘴里，也不管姑娘家的脸面直接就把人拎到了街上。来顺一见这情形脚跟脚的也撵了出去。
　　刘婆子见苏常意和来顺都走没了影，从一旁走到吴小桃跟前道：“桃儿姐，我们也回了吧。”
　　“恩。”吴小桃应了声，跟着刘婆子出了门：“刘妈妈，刚刚这位是谁呀？”
　　刘婆子下了几步台阶，边走边说道：“府里的五小姐。”
　　“那五小姐嘴里的惜君姐姐和唐哥哥又是什么人？”吴小桃又接着问道。
　　刘婆子转头瞧了眼吴小桃的脸色，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便对吴小桃说道：“五小姐嘴里的惜君小姐是唐家小姐和唐少爷都是爷亲姨娘大姐的外甥女和外甥。”
　　吴小桃想了想苏芸莹刚才的话问道：“那唐小姐是不是和爷订亲了？”
　　刘婆子脚下一顿，一脸吃惊的看着吴小桃：“桃儿姐怎么知道？”
　　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吴小桃看着刘婆子那副吃惊样儿有些好笑：“刘妈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也是瞎猜的。”刚才那苏芸莹不都说了是替那姓唐名惜君的小姐来盯着苏常意，这两人的关系自是不难猜的，而且估计苏芸莹这个小姑子和苏常意未来夫人的关系还不错。
　　刘婆子本还怕吴小桃知道苏常意订亲的事心里不舒坦，可见吴小桃那副样子根本就像是混不在意，忍不住就替她着急，嘴也就叨叨上了：“虽这唐小姐和爷还没定亲，可我听府里的人说这唐小姐是爷的亲姨娘看中的，前两年是这唐家小姐年纪还小，爷也就等着。今年唐家小姐十八了，说是爷生辰后俩人的事儿就要定下来。”唐惜君和唐甘宁都是游仙城唐家长房子女，唐惜君是嫡女，唐甘宁是庶子。
　　吴小桃点点头，没想到这苏常意那么个混人还是个痴情的。
　　刘婆子见吴小桃还是那副不上心的样子，一张老脸上褶子都皱到了一起：“桃儿姐，你可听妈妈一句，得趁着唐家小姐还没进门，把爷抓牢了，最好让爷给你开了脸。等唐小姐进门做了夫人，再讨个恩典要个孩子，你这样便是以后老了也能有个着落。你可不能再这样不把爷放在心上，这会儿爷是宠着你，那是看你怎样都好。可不是妈妈我触你桃儿姐霉头，谁又能说得清明儿的事呢？春杏以前那也是得宠的，在府里也算得上半个主子，连带着许婆子在我们面前都是横着走。这会儿又怎样呢？被你分了宠，爷还不是说搁下就搁下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春杏连爷的面都见不着，为你还把许婆子都直接打发了。我可听下面人说了，那日春杏找了个小丫头在门口守了爷回府，说是自己头疼央爷过去瞅瞅，可你猜爷怎么说？”刘婆子问完也不用吴小桃答话，自顾自就接了往下说道：“爷直接就交代小厮去找了大夫，还让那小丫头带了句话给春杏，说是看了大夫还不见好，就让春杏去庄上找她娘。”
　　吴小桃听完撇撇嘴，她虽不喜欢春杏娘俩，听了刘婆子说的这事儿却更觉得那苏常意不是个东西。
　　刘婆子见吴小桃那副撇嘴模样，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止不住又补了句：“桃儿姐，你可得听妈妈的劝啊。”
　　吴小桃没想到刘婆子这么能叨叨，忙不迭的拱手求饶，一叠声的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妈妈说的我都记下了。”
　　

　　☆、第九章

　　苏常意拎了苏芸莹出去，这晚上便没再回府，吴小桃听刘婆子念叨，说是当天下午苏常意就押着苏芸莹回了临济苏府。
　　第二日还要赶郑老爷子的寿诞，苏常意一早便从临济苏府往渝城赶。
　　这郑老爷子虽是已经闲赋在家，但郑家长子今年却是升了吏部侍郎。苏家虽不靠着郑家，但这往来脸面上的事儿却还是少不了的。
　　苏常意到了渝城已是下午，郑家设的是晚宴，虽还不晚却也不早了。苏常意本是该直接就去郑府拜寿，但想着昨日应了要带吴小桃便先回了府。
　　书房前院子里吴小桃正坐在树下摆了张小桌边吃茶边看着书，一副自在惬意的模样。跟在苏常意身后的来顺跟着进了院子，抬眼一见吴小桃这副架势，不觉暗地里咂了咂嘴，他还真没见过这府里比吴小桃更自在的下人了。
　　“回来了。”吴小桃见苏常意进了院子，也不起身见礼，等苏常意坐下，双手递上一杯茶，嘴角弯弯一笑冲苏常意道：“吃茶。”
　　苏常意自然知道现在的吴小桃身上不合规矩的地方很多，但他觉得自己看着吴小桃在自己跟前这副自在模样，心里就觉得莫名的舒坦，那些个规矩也就先放放吧。
　　出门去，到了郑府门前下了车，吴小桃跟在苏常意和来顺身后进到府里。这是吴小桃头一回见到苏府以外的宅子。这郑家的宅子看着比苏府要大不少，从前门进去就能望见左边一个很大的花园，亭台楼阁，叠石流水，收拾的很是齐整。
　　正经厅堂吴小桃自是不能进去，就见本是走在前头的苏常意回头冲吴小桃指了指花园的方向，想来苏常意提的戏台子该是在哪儿了。
　　苏常意进了正厅一会儿，本该在里面的伺候的来顺走了出来凑到吴小桃跟前低声道：“爷让我领你去戏台子。”
　　戏台子搭在花园中间的水榭上，这几日暑气渐盛，戏台子搭在水榭上倒是让听戏的人多了些凉意。水榭四周纱帐幔幔，黄昏未至，四角却已是早早挑起了一串串灯笼，整个布置很有些舞台效果。水榭正对的凉亭里布置了几桌茶歇，席间已是坐了不少女眷，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来顺领着吴小桃站到偏北角，苏常意专门嘱咐来顺过来看着吴小桃，毕竟不是在自家府里，就怕她什么都不懂，冲撞了什么人。吴小桃本就不喜欢看戏，那咿咿呀呀的唱的什么也听不懂，站的这个地方虽能把人看清，可都是个侧脸，还顶着夕照的日头，实在不算个好位置，而且还是个站票。吴小桃抽出袖子里的帕子遮着太阳，四周前后左右的瞅了瞅，见水榭四边除了凉亭，便只有自己站的这个地方勉强算是能听戏的了，看来想换地方也是没地方可换，没站一会儿吴小桃便就已经厌烦了。
　　“来顺管事，我在这站着腿酸，去那边逛逛。”吴小桃手上扇着帕子指了指那边花园里的假山。
　　来顺心说这吴小桃才真是个丫鬟身子小姐性，刚他就见吴小桃没站一会儿就在哪儿左脚挪右脚，右脚挪左脚的站不住了。知道自己拘不住吴小桃，来顺便也没拦着，只是嘱咐吴小桃这郑府的花园子大，别乱走，一会儿逛完了也不想听戏就来前厅门外找自己。
　　吴小桃一叠声的应下，冲来顺挥了挥手直接奔了花园里的假山去。那假山叠石而成，前面挖了一个圆形鱼池，背后隔着一片竹林隐约能见几间房舍。
　　吴小桃绕到假山后，在竹林里找了块石头垫上帕子便坐了下去。吴小桃昨日傍晚一个人在花园里转悠，正巧听到两个丫鬟在哪儿闲聊，说是府里一个小厮妹子给一家老爷看上，抬进府里做了小妾。妹子肚皮争气一举得男，老爷便更是宠爱。妹子得了宠也没忘了娘家人，出银子帮衬着家里盖了新房，还掏银子给自家哥哥说了亲。本是卖身苏府的这个小厮便准备赎身出府去成亲，然后再靠着自家妹子做点小买卖。吴小桃当时听完，便向二人打听了苏府赎身的规矩。
　　原来像吴小桃这样的卖身丫鬟要赎身说起来并不麻烦，只要主家肯放人，自己凑够了赎身银子就能出府。可以吴小桃现如今的情形，倒不是她自恋，只依着苏常意的脾性，都不用提，那是绝对不可能放了她出府。所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也不能自己就私自跑了。这些日子吴小桃泡在书房也是知道了，只要是像她这样卖身的丫鬟在官府都是奴籍在册的，那都是主家的私产。而且奴籍是没有身份路引的，也就是说吴小桃即便是逃出了苏家，可缺了官府那道手续她也是哪儿都去不了，被官府抓住那还得被送回主家。所以，吴小桃还得琢磨个其他法子才是。
　　吴小桃手搁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想着自己的出路，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再一转眼已经被人扼住了喉咙。
　　吴小桃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力量，那只手真是一使劲就能把掐死自己。吴小桃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睁着双眼惊恐的望着面前这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会儿已是天色渐暗，吴小桃就见身前的男人一身黑衣，一双鹰隼样的眸子阴冷的盯着自己。吴小桃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人手下怕是见过血的。
　　“帮我个忙。”黑衣人低声道。
　　吴小桃脖子不能动，连忙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几个起落吴小桃觉得自己脚都没怎么沾地就被带到了竹林后，黑衣人随手打开一间房舍，带着吴小桃一起闪了进去。黑衣人把吴小桃扔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放下床幔。
　　“你要干什么？”吴小桃惊叫着要从床上爬起，腰还没打直就被重重的摁了回去。
　　“配合点儿，我不会把你怎么样。”黑衣人的声音暗幽幽的响起。
　　吴小桃不知道黑衣人要自己配合什么却也只敢老实的缩在床角不敢再动，这会儿她才看清这黑衣人手臂上的衣服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四周衣服的颜色也是黑里透着暗红。
　　忽然，在吴小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被黑衣人压到了身下，正在吴小桃惊叹自己的小命是不是就要交代了的时候，却见黑衣人捂住她的嘴，自己闭上眼睛，嘴里却是发出了一些让人误解的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