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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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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了,你一个人在路上注意安全。”
“我带着焦平呢。”薛潋毫不在意的笑着道,“没事儿,你就等着舅舅安全回来吧。”
幼清笑着叹气,接过采芩拿回来的信交给薛潋,左右叮嘱他注意安全,薛潋没头没脑的点应着是,迫不及待的和两个人道别:“我走了!”话落,大步出了们去,像是飞出笼子的鸟儿。
幼清失笑摇头。
从法华寺回来,家里头就开始忙年货的事情,这是幼清和宋弈成亲后的第一个年,也是搬到新宅子里来的头一个年,幼清决定和宋弈在家里过,等吃了年夜饭再去薛府走动,反正也近!
腊八那天,封子寒的侄儿侄女找到门上,借着送腊八粥的名头,左劝右哄让封子寒回家去住,封子寒让江淮将人都了出去,嚷着道:“我就住这儿,你们谁都管不着我。”
幼清也不管他,忙着和周长贵家的把各家的年节礼送出去后,腊月已经过了一半了,方氏让陆妈妈请幼清回去,幼清和宋弈坐着马车去了薛府,方氏请着他们去了烟云阁,众人落座,方氏笑着道:“廖家打算年前把婚事定了,我们也想着早些定了,明年就把婚事办了。”
“那打算定什么日子?”幼清也替薛思琪高兴,能早点把她的大事办完,也了了方氏的一个心思。
方氏回道:“廖太太的意思,想定在明年十月,我觉得倒也合适,索性你二姐的嫁妆也备的差不多了,就派人去把新房里的尺寸量一量,把家具定了送进去就成。”
“我看十月还迟了点,定在八月就很好,不冷不热的。”薛老太太喝着茶,淡淡的说着,方氏就哭笑不得的道,“娘,他们定在十月,要是我们把时间往前推,岂不是显得我们迫不及待似的。”
“这有什么。”薛老太太道,“那廖太太我瞧着不错,不是那满身心眼子的人,你听我的,就定在八月,好的很!”
方氏朝幼清看去,幼清就笑着道:“祖母,廖家说十月,说不定他们自个儿有什么事还没备好。反正只差两个月,也不着急这几天。”
“随你们吧。”薛老太太端了茶盅,不再说方氏,“等你们三叔的事情落实了,我也回去了,省的看着你们糟心。”
幼清掩面而笑,方氏却是一脸无奈。
过了几日,廖太太请了赵夫人上门,方氏这里请的则是陈夫人做媒人,在薛府大家说说笑笑就将薛思琪和廖杰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十月,薛思琪就一直躲在房里没有出去,幼清和薛思琴一人一边的望着她,薛思琪就跳着脚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这婚事可是你们凑合的,往后我要是被欺负了,就住你们家去!”说着,哼了一声。
“我们虽说有这个心思,可到底不是我们提出来的。”幼清笑着道,“往后你要是被欺负了,也只能找廖大人,和我们可没有关系。”
薛思琴道:“她怎么会被欺负,不欺负廖大人就不错了。”
一向口齿伶俐的薛思琪头一回语噎不说话了。
腊月二十三后,衙门便封了印,这一天开始宋弈便每日都有各式各样的邀约,有的推脱不得他只得赴宴,这样一直在外头应酬到腊月二十九才算是消停下来。
年三十幼清和宋弈以及封子寒在家里吃过年夜饭,才驱车去的薛府,一家子人围在花厅里守夜,薛镇扬说着方明晖以前的事情,笑着道:“在临安时有一回我与他在酒楼吃酒,临安的酒楼里常有孩子卖唱,或和人要点赏钱,或赏一顿饭菜皆可一见擒心。等那孩子到我们这桌来,还不等他跪下去,子修就已经将钱袋子拿出来,翻了一锭二两的银子给他……后来吃午饭我们结账,我才晓得,他身上就这么多银子,竟悉数给了那孩子!”
幼清和薛思琪听的津津有味,方氏就笑着道:“兄长心善,脾气还很执拗。”说着,就看着幼清,道,“说起了,幼清还真是像极了兄长!”
“父亲常说我的性子像姑母。”幼清掩面而笑,“姑母却说我像父亲,都不晓得到底像谁了。”
薛思琪摇着头,拉着幼清道:“我觉得幼清不像舅舅,最像舅舅的是大哥,我常常看着大哥就能想像的出小时候舅舅给我们带松子糖来时的样子,就那么玉郎风轻的站在我面前,然后拿一包糖给我,又摸摸我的头的说,琪儿,糖不能多吃!”她说着哈哈笑着,比划了一大包的样子,“他给我买了这么一大包糖,还让我不要多吃,我要是不吃,那岂不是辜负了舅舅的心意。”
众人听着都笑了起来,连薛镇扬也忍不住露出微笑,方氏指着薛思琪道:“你舅舅那是关心你,他哪能知道你这吃起糖来能当饭吃。”
薛思琪抱着肚子笑倒在方氏的怀里。
“我记得幼清刚到京城时那个样子,瘦瘦的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牵着舅舅的衣角,舅舅到哪里她到哪里!”薛思琴抱着豪哥,望着幼清道,“有一回舅舅要出门,要把幼清放在我们家放半天,幼清也不哭闹,就蹲在垂花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门口,一会儿问婆子什么时辰了,一会儿问什么时辰了,那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宋弈静静听着,视线落在幼清面上,只见她眉眼中都是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晕染着浅浅的柔光,待薛思琴说完,她满脸笑容的道:“我那是怕父亲走了,才在门口守着的。”
“是!”薛思琴颔首道,“这回等舅舅回来了,你也坐在门口眼巴巴看着他。”
幼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了豪哥在怀里抱着,和他道:“豪哥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也像姨母这样,看你娘还怎么说。”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喜气洋洋的守到子时,薛潋不在家中,薛霭便带着家中的小厮到外院去放鞭炮接财神,噼里啪啦的闹声中,薛老太太让陶妈妈拿了好几个红包出来,几个小辈一人一封,幼清笑着接着,轮到宋弈时他便愣了一愣,幼清忍不住撇过脸去笑了起来。
宋弈尴尬的接了过来。
薛思琪假模假样的拿了个封红给豪哥:“二姨母是家里最穷的,你可得体谅二姨母才是。”
豪哥不等她说完,抓着红包就往嘴里塞!
又闹腾了半个时辰,幼清和宋弈才上了车往家去,宋弈将她的手暖在手里,问道:“冷不冷?”
“不冷!”她笑着摇头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守夜,真热闹!”
宋弈摸摸幼清的头,拿了个红包给她,幼清一愣望着他道:“你给我的?”宋弈扬眉,理所当然道,“你年纪小,自然要给的。”
“那以后得年年都给才成
穿越之独守倾心。”幼清不客气的收了。
第二日一早宋弈去宫中给圣上拜年,幼清则在家中让胡泉给一家子丫头婆子小厮散了钱,又除了当值的人外都放半天的假,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带着采芩去了给方明晖准备的院子,坐在新买的石墩上,望着院子里的积雪发呆。
“您抱着手炉吧,也暖和点。”采芩将手炉递给幼清,搓着手道,“太太,您说老爷过两日是不是就能动身了?”
幼清笑着点头,道:“等过了正月半想必他们就能启程,路上走的慢点,三月初应该就能到了。”采芩就道,“那能赶上您的及笄礼吗。”
“不知道!”幼清捡了根竹枝在地上划着,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和父亲有多久没有见了,前一世的九年这一世的三年……父亲的样子在她眼前依旧清晰可见,可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在做梦一般!
忙忙碌碌的拜年中,宋弈正月十六正式到詹事府挂印,江泰跟着江淮守在詹事府衙门的回事处里,江淮用脚踢了踢江泰,问道:“你真的不去求夫人?”
江泰垂着头不吱声。
“算了,我帮你去说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江淮皱着眉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江泰还是垂着头,很不自在的道,“夫人她……会不会同意?”
江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夫人就算不看你,看在爷的份上也会同意的,你放心好了。”江泰顿时满脸通红,觑了哥哥一眼,道,“那……那我要是成亲了,你怎么办!”
“你成亲过日子关我什么事。再说,以前没成亲,也没见你和我多亲。”江淮翻了个白眼,又道,“再说,保不齐哪天我也成亲了呢!”
江泰听着一愣,惊讶的看着江淮,问道:“你和谁?”
“我怎么知道。”江淮靠在椅子上,眼角打量着江泰,反正他们两兄弟有一个人成了亲,给江家留个后就成了,他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江泰咕哝了一句,又道:“方徊让你去望月楼,你怎么不去?”
“我去那边做什么,待在爷身边多好。”江淮露出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我的事你别管!”
江泰没说话。
江淮和江泰夸了海口,说要帮她求幼清将绿珠嫁给江泰,可一直拖了好些天,都没有好意思和幼清开口,每次看到幼清他不是欲言又止,就是开了口又打岔过去,这样一直过了二月二,幼清还是不知道这件事。
越到后面越是没法子开口,家里开始忙幼清及笄礼的事情,方氏和薛思琴几乎每隔一日都会来坐半个上午,商量定主宾,赞者,定哪里的席面,开几桌,请哪些人……
江泰左等右等江淮也没有提这件事,他拉着江淮问道:“你……你不是要求夫人的吗?”
“我这不是找不到机会开口吗。”江淮急的抓耳挠腮的,“要不然,你自己去说,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
江泰瞪眼,道:“这都快三月了,索性等夫人过了及笄礼再提吧。”说着,又哼道,“你也没出息。”
“嘿!”江淮跟在后头道,“你还有脸说我。”
163 父亲
景隆三十五年二月二十二,历经两朝宠荣十几载的严安在大理寺受审,以二十几项的罪名,被判斩立决,抄家!赵作义,刘同,彭尚元贬为庶民,斩立决!
三日后,严安等人在当初严志纲被斩首的同一处被斩了首级,满城欢呼!
隔日,严府被抄,共查抄净黄金共重一万三千一百七十一余两,纯金器皿共三千一百八十件,重一万一千零三十三两三钱一分,金镶珠宝器皿共三百六十七件,白银两百余万两……另有银器珠宝首饰等……
抄家所得清单呈入西苑时,圣上呆坐于龙案边,久久未语,钱宁大紧张的传了御医,圣上冷眼看着万寿宫中进进出出各色人等,忽然大笑,抓着钱宁的衣襟,问道:“你家中有多少银钱,朕若杀了你,是不是也能得这么多?”
“圣上!”钱宁大骇,匍匐在地哭着道,“奴婢服侍圣上,吃喝皆在宫中,又无后人继承衣钵,奴婢要这些身外之物毫无用处,圣上明鉴!”
圣上指着钱宁,又指指张澜继而拍着奏疏,喝道:“你们一个个的在朕面前诉苦道穷,朕怎么能信你们,怎么能信!”他这么穷,要用点钱还要看户部的脸色,看内务府的脸色,没想到他的臣子,却一个个都富可敌国。
这些金银都哪里来的,还不是他的,是他的!
圣上气的肺都开始揪着疼,他扶着龙案喘着气,指着外头:“去,去把严怀中的尸体扒出来,给朕鞭尸,挫骨扬灰!”
“是,是!”钱宁膝行着倒退,飞快的爬起来,“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将严怀中挫骨扬灰!”说着,一溜烟的跑出了万寿宫,等出了门他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死了都要害人。”
钱宁一路回了东厂,将圣上的吩咐传了下去,又心有余悸的回了房里压惊,隔了一会儿外头有小内侍隔着门道:“公公,曾大人来了!”
“让他滚进来。”钱宁放了手里的茶壶,依旧靠在摇椅上,神态疲倦,过了一刻曾毅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给钱宁行礼,“爹,儿子来给您请安了。”说着,嬉皮笑脸的半跪在钱宁脚边,给他捶着腿。
“去,去。”钱宁看也不看曾毅,道,“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杂家可告诉你,现今儿这情况你最好老实点,若不然杂家也没有办法保你。”
曾毅听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圣上刚吩咐要将严怀中的尸体挫骨扬灰。”钱宁想到这里就心惊胆战的捂着胸口,“还试探我,说抄杂家的家!”
曾毅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钱宁,钱宁就戳着他的额头道:“瞧你这点出息,一点风浪都经不得!”说着翻了白眼,又重新靠了回去,漫不经心的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
曾毅见钱宁口气漫不经心,就知道这事儿算是有惊无险,他松了口气,才转了笑脸,道:“宋九歌的夫人要办及笄礼,您说儿子要不要送份礼去穿越之独守倾心。”
“送,当然要送。”钱宁又重新坐了起来,望着曾毅道,“不但要送,还要送份大礼去。”
曾毅习惯的点点头,又一脸茫然的道:“可是,儿子早年因武威侯的事和薛家有些过节,这样去实在是有些……”他的话还没说完,钱宁又戳着他的脑袋道,“你和薛家有过节与宋九歌有什么关系,你听我的没错。”
“知道了。”曾毅咕哝了一声点头道,“那为什么要送份大礼?”
钱宁拿了茶壶慢慢啜着,低声道:“你知道严怀中是怎么倒的霉吗。”曾毅点点头,钱宁又道,“满朝严党多少人,都不是宋九歌的对手。这个人深不可测!虽说他现在还只是四品,可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假以时日,他定然会在严怀中之上,权倾朝野,我们这个时候不与他交好,难不成要等他坐大后再去巴结,到时候你便是贴上去,人家也不定会看你。”
曾毅听着觉得有道理,若有所思道:“父亲说的对。”又拍马屁道,“还好父亲谨慎,虽与严怀中暗中来往,可却没有和宋九歌断了交往,可进可退。儿子认为,这满朝文武,最聪明有远见谋略的就是父亲您啊。”
“少拍我马屁。”钱宁笑着啐了一口,道,“我只告诉你一点,你给我仔细记住了。我们和朝堂那些文人不同,我们是皇家的家奴。作为奴才你要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只有认清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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