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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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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赖恩回来了,圣上见着他问道:“结果如何?”
“回圣上的话,微臣查问了当时路过的百姓,他们都说三位公子扭打在一处,但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赖恩说着微顿,朝杨维思看去,“不过……”
杨维思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薛公子和赵公子都是空手的,只有杨公子手里拿了个木棍网游之暴牙野猪王!”赖恩说着咳嗽了一声,又道,“属下问了赵子舟,薛闻瑾和赵子舟确实是去牡丹阁找杨志泽的,也是两人约杨志泽在巷子里谈话的,赵子舟说他们去是质问杨公子为何要退方二小姐的婚事,指责杨志泽办事不地道,背信弃义。杨志泽不愤便动手打了薛闻瑾,其后三个人便扭打起来。”
圣上越听脸色越难看,杨维思喝道:“赖大人的意思是犬子先动手的?”
“此乃赵子舟所言,时间仓促下官还未证实真假。”赖恩说的很中肯,“事情经过到底如何,还有待细细查证!”
杨维思哼了一声,道:“不用查证,定然是他们挑衅在先,又怀恨在心才动的手,志泽素来有礼有节讲究规矩,绝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伤人。”
“杨阁老!”薛镇扬讥讽道,“青天白日杨公子逗留在牡丹阁,也叫有礼有节讲究规矩?”他说着一顿又道,“还有,我儿若真要蓄谋伤人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去找人,为何不深夜行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他们既如此做,就证明他们无心动手,且也有百姓亲眼看见,拿着凶器的乃是杨公子,而非我儿。”他说着朝圣上抱拳,大声道,“请圣上做主。”
圣上冷面端坐在上,他刚才还骂薛镇扬教子无方,紧接着杨维思就用自己儿子来做反面典型了,比起杨志泽来,薛潋还真是不算什么。
白日宣淫,日子过的可真是洒脱!
“圣上!”杨维思简直百口莫辩,圣上一拍桌子,就道,“都给朕滚回去,这件事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谁要再敢拿这件事来烦朕,朕便摘他头顶的乌纱!”话落,拂袖而去。
这一次,薛镇扬没有再恋战,当即挺身而起,忍着膝盖的痛看着杨维思道:“杨大人,这件事下官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便也拂袖而去。
“你!”杨维思指着薛镇扬气的一口血呛在喉咙里,却不敢真的滚出西苑,待薛镇扬走了,他便去丹房找圣上,圣上避而不见,张茂省说了好些好话依旧无用,杨维思回去便将杨懋自床上拉起来打了一顿,满腹的委屈连申诉的地方都没有……
杨维思一夜没出西苑,第二日一早圣上一起来他便赶去万寿宫,圣上一早看到他面色微霁,正要说话,忽然张澜匆匆拿了奏疏进来,和圣上道:“圣上,延绥萧总兵八百里加急,说军中动乱,有兵将听闻朝廷要裁军的消息,纷纷出走却并不回原籍,而是留在山中,落草为寇。”
“拿来朕看看。”圣上蹙眉接过奏疏翻了一遍,奏疏中那些兵将听闻要被裁剪便引起了恐慌,有些人家中没有田产回去也只有等死,所以不愿回去,他们便索性狠心下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落草为寇,萧总兵代兵请命,求圣上为戍边稳定考虑,务必收回圣命。
“杨维思!”身上啪的一声将奏疏拍在龙案上,“你怎么办的事,为何裁军之事会泄露出去。”
杨维思额头上的汗簌簌的落下来,他……他也不知道啊。
张澜目光闪动,怎么还是裁军?
难道杨维思私下里用的还是他当初提出的方案?
231 得利
“张澜你出去。”圣上扫了张澜一眼,张澜垂首退了出去。
万寿宫中便只剩下杨维思和圣上两人,圣上指着杨维思道:“回去好好查查,此事经手共有几人,事情还没有办就闹的满城风雨,你是不是想要把朕气死。”
“是!”杨维思心里没底,这件事经手的人并不多,知道的人更少,怎么就传出去了呢,还传到了萧政的耳朵里,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微臣一定细察。”
圣上负手来回的走动,眉头紧紧锁着,杨维思心有余悸的道:“那……宋九歌等人要如何交代。”
当初定了宋九歌提出的方案,圣上表面上是同意了,可是他实施起来还是用的他自己的方案,此事一直秘密进行操作,三边离京数百里,只要封锁了消息京城的人是不会知道的,等三边军队裁完,即便宋九歌知道也无可奈何。
可是现在消息透出去了,只怕宋九歌不会罢休的。
“你做的好事。”圣上指着杨维思,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要是有宋九歌一般好用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现在好了,事情压不下去了,就只有让杨维思自己去解决,“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别来烦朕。”
这是让他背黑锅,杨维思顿时觉得委屈,严安在时他就知道圣上一直拉着严安背黑锅,但凡出事世人骂的都是严安,后来是宋九歌……现在轮到他了,可是,即便是心里知道,可他还是觉得郁闷。
“是!”杨维思抱拳领命,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反正有圣上撑腰,他顶多被人骂两句罢了!
“圣上。”有内侍在宫外求见,“单大人和郭大人以及赵大人求见!”
果然来了,圣上眯了眯眼睛拂袖道:“就说朕还在睡觉,让他们等着!”话落,指了指杨维思,转身去了后殿。
杨维思揉着额头却不敢从正门出去,指不定就遇到了单超等人,他们三个他一个,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嘴皮子他都不是对手,想了想杨维思从后门溜了出去……
钱宁甩着佛尘自丹房里出来,在万寿宫外看到了张澜,他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张公公怎么没跟在圣上?”
“杂家在这里晒晒太阳。”张澜撇了钱宁,道,“钱公公今儿倒是清闲,怎么也不去阜成门瞧瞧,指不定又出个什么事出来,这三天两头出事,杂家房里的弹劾你的奏疏都要垒成山高了!”
钱宁冷笑了一声,道:“有些事做总比没事做好,张公公得感谢杂家才对!”话落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张澜在他身后道,“杨阁老可是从后门走了,钱公公若是要寻他,该去他的班房。”
钱宁只当没有听见大步而去。
杨维思不敢在内阁中处理事务,便带着延绥的奏疏回家去了,在家中处理公务,刚坐下便听到外头的小厮回道:“老爷,钱公公来了。”
“快请。”杨维思倒履相迎飞快的出了门,就看到钱宁笑盈盈的站在门外,杨维思抱拳,“钱公公光临寒舍,失迎失迎。”
钱宁还了礼,道:“老首辅不必客气,杂家去阜成门巡查,碰巧路过杨府,便进来探望杨公子福泽有余重生。”他说着一顿将手里提着的一包东西给杨维思,“在太医院拿的,对活血化瘀有奇效,还请阁老转给杨公子。”
“让钱公公费心了。”杨维思接过来交给常随,做出请的手势,“公公里面请。”
钱宁没有打算进去,摆了摆手,道:“杂家还有事,就不多打扰老首辅了。”又道,“杂家听说萧总兵上折子请求圣上收回圣命?”
“这……钱公公是如何得知。”杨维思并没有打算告诉钱宁,钱宁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他微笑道,“此事怕是不好处理,南直隶那些人鼻子灵的很,方才杂家出来的时候单阁老可是已经在西苑了,杨阁老可要想好了,此事要怎么和百官解释。”
“误会误会!”杨维思道,“老夫本就是要实行宋大人的政令,这还没有传下去呢,也不知道裁军的事就在军中传开了,老夫这正写信给萧总兵等几位总兵解释,让他们先稳住军心,其它的事待老夫派监军随去再细细解释了。”
钱宁心头冷笑,也不在乎杨维思和不和他说实话,他道:“杂家本还想提醒老首辅一声,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解决,既然是误会,那杂家也不用担心了,您接着忙,杂家就告辞了。”话落便要走。
“这……”杨维思听到钱宁说他有办法,立刻就问道,“钱公公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多坐一刻呢。”
钱宁回头看着杨维思,就笑道:“杂家回来的时候还想去一趟十王府,听说二殿下病还未好,也想着顺便送点要药去。”
“二……二殿下。”杨维思巨震,钱宁这是在提醒他,将赵承彦拉出来分散单超和宋九歌等人的注意力,他们一心辅佐赵承修,若是半路上赵承彦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必定会引起他们的猜疑和打击,如此一来,他们就没有闲暇去兼顾“三边”的事了……
这是个绝佳的方法。
可是,钱宁为什么要告诉他,杨维思奇怪的看着钱宁。
“这天气越来越暖和了。”钱宁抬头看看天,道,“想必别处也开始回春了吧。要我说,都在这天底下,这下雨也好出太阳也罢,不都是从天给的,谁还能越过天跳出天?所以,在这天下面活着,咱们就得靠着天,仰望着天,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数典忘祖才对。”钱宁似笑非笑,拂袖一摆行了礼便扬长而去。
杨维思怔怔的,他算是明白钱宁的意思了,他是在告诉他,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谁也越不过圣上去,他钱宁看的也只是圣上,靠的也从来都是圣上。
如此说来,他以前和宋弈走的亲近,也只是一时利益驱动,归根究底钱宁还是很清楚的,他最要讨好和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圣上!
“来人。”杨维思挥手,道,“为我更衣。”他要去西苑面圣。
等他到西苑时,单超和郭衍等人才走,圣上脸色极其难看,吊着眉头看着他,不冷不热的道:“你还有脸回来?!”
“圣上!”杨维思弓着腰过去,低声道,“老成方才进宫前去了一趟十王府,听说二殿下病还未好。老臣还特意看了二殿下的住所,在最北面,就是夏天也没有落着多少太阳,可现在十王府空关了许多院子,您看……要不然将二殿下迁去正院,也好让他安心养病。”
圣上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阴鹫的看着杨维思,直看得杨维思头皮发寒不敢回视,过了一刻圣上问道:“你意欲何为?!”
“老臣没有别的意思。”杨维思不好说他怕南直隶官员,只好委婉的道,“只是……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这一年二殿下一直安安静静的,所以,老臣以为……”
圣上冷哼一声,喝道:“你以为什么,以为他安分了事情就过去了?!”
杨维思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所以不敢再说。
“滚,滚!”圣上拂袖,转身走了,丢了句话,“给朕把烂摊子收拾好,否则,朕不会轻饶你。”
真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话,杨维思大汗淋漓,他擦了擦额头快步去找张茂省,张茂省和蔡彰正在丹房里说话,见着杨维思来,蔡彰问道:“老首辅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又道,“杨公子身体如何了,我稍后打算去贵府探望他。”
“还没死。”杨维思在椅子上坐下来,张茂省亲自给他倒茶,杨维思就叹道,“老夫遇到难题了。”
蔡彰已经知道了,方才单超等人已经在万寿宫吵了一个多时辰了:“阁老有和打算?这事儿势必要压下去,不但要在朝堂压下去,三边也得压,几位总兵还得安抚住啊。”
杨维思当然知道,他想了想就将赵承彦的事情告诉了蔡彰,蔡彰闻言颔首道:“这事儿靠谱。”反正赵承修上台也没他蔡彰什么好处,他虽不想参与夺嫡夺权的事情中,但吓唬吓唬宋九歌他们还是可以的。
“这事儿让张真人去和圣上说。”蔡彰回头看着张茂省,“如今也只有张真人的话圣上能听一二了。”
杨维思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期盼的看着张茂省,张茂省捋着一寸多长的胡须,颔首道:“此事就交由贫道吧!”
“有劳张真人。”杨维思感激不尽,“等事情办妥,老夫一定备厚礼相谢!”
张茂省摆着手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老首辅不必客气!”
宋弈和郑辕在望月楼对面而坐,郑辕目光在落下扫了一通挑眉看着宋弈,道:“这望月楼似乎宋大人常来啊!”
“确实。”宋弈笑道,“郑六爷不喜此处?”
郑辕当然不是要问宋弈是不是真的常来,而是在试探他望月楼和宋弈的关系,既然宋弈不说,郑辕也不想穷追不舍,郑辕喝了口茶:“倒也不是不喜,只是此处太过吵闹,郑某喜静!”
宋弈颔首,微微笑着。
“二殿下的事,宋大人想想如何应对吧,此事若放任不管,只会助长气焰,可要管却也要拿捏分寸,不管如何,他总归是皇子!”郑辕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弈,“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圣上定的,圣上若执意不计前嫌将赵承彦放出来,你若极力反对,只会适得其反。”尤其是现在的局面,他们不宜做的太过明目张胆。
适当收敛才是长远之计的根本。
“多谢提醒。”宋弈略颔首,道,“既知道此事圣上的初衷,我等自然不会穷追猛打,离三月十六也不二十几日,这时间宋某还等的起。”
郑辕见宋弈镇定自若,也没有太过意外,宋弈一向如此,若他慌乱也就不是人人称道的宋狐狸了狮子皇后。
“既如此,那郑某告辞。”郑辕起身朝宋弈抱了抱拳,宋弈也随着他起来,“不送!”
郑辕颔首往楼下而去,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宋弈,道:“听闻封神医要为她药浴?”
这是郑辕第一次问宋弈有关幼清的情况。
“嗯。”宋弈淡淡的道,“过几日便开始。”
郑辕没想到宋弈这么爽快就告诉他这件事,他想了想又道:“可有把握?”
宋弈负手看着郑辕,面色很平静,“七分把握!”他目光绕过郑辕看向窗外,道,“有劳六爷费心!”
郑辕点点头转身而去,宋弈站着未动,过了一刻就看到郑辕出了正门,门外停了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车边侍立着四位眉清目秀的少年,见郑辕过来,四位少年如蜂蝶般拥了过去,两人一边扶着郑辕上车,郑辕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不知说了什么哈哈一笑,随即跨上了马车,那位被拍了脸的少年也随即上车,其余三人依旧衣袂飘飘的行在车的两侧。
一路过去,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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