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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夫不下堂-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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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里面依稀就是客房。”
弯月和道:“应该就是那间屋子了。不过……”弯月瞅了瞅八两,问道:“八两姐,你好像对这家客栈非常关心?”
八两叹了口气,坐下来道:“看来是瞒不过妹子了,实不相瞒,这家客栈的老板对我有恩。”
八两瞅了瞅弯月,见她凝神地望着自己,继续黯然说道:“我从夫家逃出来时,身无分文,还差点被人骗。那日,饥寒交迫的我倒在了路上,被恰好路过的客栈老板捡到,他收留了我,让我住,还让我吃。我在他那里住了小半个月。后来,我的夫家前来寻我,我不想给老板找麻烦,就跑了出去,直到进入猫杀。”
弯月听到这里,前因后果明白了大半。原来,有情义的八两此番,就是为了报答客栈老板对她的恩德,才如此尽心尽力。真是滴水还报涌泉恩啊。
“如今,他出了事,我又如何置身事外?”八两摇了摇头,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听了屋里二人的对话,门忽然被人推开,那个刀疤面女子小跑了进来,哭道:“姐姐真是好仁义,妹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至极。姐姐若不嫌弃,请受小妹一拜。”
八两忙扶起她,说道:“妹子别这样,我也没帮你们什么。现在,能否告诉我们此事的前因后果?”
女子擦了擦眼泪,捏着帕子说道:“不瞒姐姐,其实此事,全是因我而起。”
这女子乃老板的独生爱女,唤作良箴。良箴的美貌,曾一度名扬豫州,引来了不少蜂蝶缠绕,其中,就有豫州太守赵恒之子赵昆。赵昆此人,在豫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而且,此人极其无赖。一旦有看上的东西,就算抢,也要抢到手里。于是,豫州人民送了他一个绰号,叫“赵大胆”,意为此人已经骄纵到无法无天到皇帝老子都管不了的地步了。
而良箴的美名在外,自然免不了赵昆的骚扰。开始,良箴能躲就躲开赵昆,可后来,赵昆直接带人闹到了家里,一度赶走了店中所有的客人。赵太守得知其子喜爱良箴,于是命媒婆去良箴家说媒,为他儿子做小。且不说做大做小,就冲着赵大胆这个无赖名声,老板也不愿将自己的独生爱女许给那种东西。这桩婚事自然就作废了。从此,赵太守对良箴家算是彻底惦记上了,时不时的找点儿碴儿。眼看生意做不下去了,老板打算卖了店铺,携良箴回乡下安度晚年,谁想黄河溃坝,老家也淹了水,回不去了。而赵太守,更以谋财害命的罪名,将老板押入大狱,并放出话来,如果凑不到2000两白银,就别想赎人。
2000两白银是什么概念?一户普通人家辛辛苦苦不吃不喝一年,也攒不下十两白银,更何况2000两!
然而,赵大胆仍不时地前来骚扰良箴,良箴无奈之下,划花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以此断了对方的纠缠。
听闻良箴父女的遭遇,八两拍案而起,骂道:“这对狗父子,竟如此欺压良民,待我劫了大狱,救恩公出来,再去他家,将那狗官杀个片甲不留。”
良箴闻言,急忙劝道:“姐姐使不得,那太守,自知多行不义,身旁已经埋伏下重兵。恐怕未到其身旁,就先被兵士除掉了。姐姐还请三思。”
八两闻言,正欲发作时,弯月劝道:“良箴姐姐所言极是。而且,姐姐若想救恩公,不妨从罪名上查,若能查出蛛丝马迹,还其清白,这案子倒也不怕破不了。”
八两瞅了瞅弯月:“说得容易,可这案子,又如何查得出来?”
弯月笑了笑:“姐姐莫怕,只要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
☆、鬼打鬼何来犯人
第二日,一身锦袍的弯月和八两,大张旗鼓的进了良箴的祥来客栈。良箴对二人的做法不可置否,可还是安排二人住进了那个据传失踪了两拨人的房间。借着白日里的光,二人注意到,客栈里的神龛中,本该摆放神像的地方却空空如也。待问良箴时,良箴叹了口气:“罪过啊,罪过。”随即烧了柱香跪在蒲团上祈祷着。
此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门口想起:“老板,给我们两间上好的房间。”一个美髯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翩翩佳公子。两人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八两谨慎的打量了二人,鼻中哼哼了两声,坐到弯月身旁斟茶道:“又是坐吃山空的。”
尽管四人的桌子相隔有一段距离,可美髯公还是听到了,他拍了拍桌子,怒喝道:“哪个多嘴的婆娘,这么混账。”
弯月急忙拉住了怒气的八两,眼睛向对桌不安的望去。而那个佳公子,也在此时,探究式的看向自己。
这个男人,怎么从侧面上看,这么像自己?
弯月收起了心中的疑惑,继续扒饭。而八两则哼了声:“好女不跟好男斗。”随即很没形象的吃了起来。
美髯公看着八两的眼里闪过一阵厌恶。而男子却狐疑地看向弯月扮成的“若梨”,心中若有所思。
夜晚再次降临。弯月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耳中总能听到下面有“嗖嗖”的声音,仿佛有风在下面吹着。而且,这屋子,明显比其他屋子要冷,寒冬腊月尤甚。
待两人睡熟后,一个黑影从地下逐渐升起,最后汇聚成一个人形。睡在外面的八两,首先反应过来,拿起手旁的棍子,就朝对方打去。然而,对方的身形飘忽不定,无论八两如何打,都触不到他的身形。
莫非真的是鬼?八两心里疑惑道,但握着棍子的手始终不敢放松。而那只鬼边打边退,时不时的向门边蹭去。
看到鬼的样子,弯月心中明白了几分。她偷偷的下了床,将准备好的油倒在了地板上。
鬼终于夺门而出,八两紧追其后,却在一个角落里不见了其踪影。
“可恶。”八两跺脚怒道。
弯月此时跟了过来,说道:“姐姐,莫急,你看地下。”
八两顺着所指看了过去,只见地下一片闪光,那是脚印的形状。沾了油的脚印子,在油光的映衬下,犹为明显。
“这里一定有暗门。”弯月嘀咕着,同时伸手按向周围,果然,在触动了一方暗格后,眼前的门动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果然有古怪。”八两咒骂道,随即就想进去。弯月眼疾手快忙拉住她,劝道:“姐姐莫冲动。这里就怕是一个陷阱,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说完,将八两拉回了房间。
“妹子难道有了妙计?”回到屋里的八两,拉着弯月的衣角问道。
弯月点了点头:“其实这并不难。既然他的脚印子能印在油污上,说明他是人不是鬼。确定了这一点,下一步就更好办了。”
夜里,阿福躺在床上,睡得正酣。忽然,一阵敲门声将他从美梦中拽出。
“谁啊?”他披上衣服,走过去开门。此时,一把闪亮的匕首顶住了他的胸口,八两凶神恶煞道:“少废话,快进去。”
“女侠饶命,你们这是做什么啊。”阿福哀嚎着,还是不情愿的退回了门里。
弯月跟着进了来,她拾起了阿福床边的鞋,查看了一番,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装神弄鬼?”
“姑娘,你们在说什么?”阿福一头雾水的看向二人,疑惑不解的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鞋子上为什么会沾有蜡油?”弯月不依不饶的问道。
蜡油?阿福看向自己沾着蜡油的鞋子,立即结巴道:“这,小的不知道这东西,我今夜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还不从实招来。”八两提起阿福,凶神恶煞的喝道。
“二位,不要责怪阿福,要怪就怪我吧。”良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放下了手中的蜡烛,说道。
“良箴,你到底是谁?”八两眯着眼问道。
良箴拨了拨烛芯:“我是父亲的女儿,这一点,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的。二位姑娘不必质疑。”
“那你为何要设一出闹鬼的戏码,去吓唬客人呢?”
良箴的眼闪过几分无奈:“如果八两姐站在我的立场上,就会知道为什么。”她叹了口气:“爹爹的罪,因我而生。我很想赎他出来,可是……赵家人怎么会让我们安生?那日消失的两拨人,其实是上门来找茬的人。他们打了爹爹和阿福,还把店里供奉的关二爷神像打碎了。而后他们就失踪,想必是跑到什么地方去消遣了。自此爹爹被赵家无理抓走后,不少人打起了这家客栈的主意,有人甚至要强占这家客栈。他们都是赵家人的狗腿子,我不想看爹爹苦苦经营一生的客栈,毁在赵家父子的手上,只得出此下策。”
“你这样做,不怕赚不到钱,救不了你爹?”弯月问道。
良箴露出一个苦笑:“就算赚到两万两,他们也不会放了爹爹。前些日子,明明说的是两百两白银,可当我凑够了银子去赎人时,他们却说爹爹犯的是重罪,至少要两千两。那个挨千刀的还说,只要我跟他们的少爷好了,爹爹自然就没事了。他们还想把我扔给那个猪狗不如的少爷,我气不过,当场划花了自己的脸。”良箴抚了抚刀疤脸,哽咽起来。
弯月和八两,登时对良箴的遭遇同情不已。一个女子,能当众划花自己的脸,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伴着良箴的哭泣,屋子里仿佛有什么在颤抖。众人感到脚下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站稳了方感觉什么事儿都没有。
八两气得牙齿发颤:“那帮禽兽,待老娘去会会他们。”
弯月安慰良箴道:“良箴姐姐,这家店里,是不是有地道或密室之类的地方呢?”
良箴点了点头,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弯月笑了笑:“因为今夜的房间,漏风太厉害了,对于一个连窗户都只有一扇的屋子,漏风是很奇怪的。”
良箴沉思了半响:“是,这家客栈,是爹爹当年从他的老东家那里继承下来的。老东家没有子息,就把客栈给了爹爹。而爹爹和我,开始并不知道这家客栈有那么多地道和密室,直到两个月前,我们在整理房间时,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们都害怕,就没有进去探个究竟,没多久,爹爹就出事了。”
此时,楼上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响,仿佛有人走在上面,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人。
下面,八两还在骂骂咧咧,可弯月却紧张地看向上面,黑乎乎的屋顶上,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
“掌柜的,上面好像有人。”阿福低声提醒道。
良箴镇定的看向弯月和八两:“二位姑娘,怕是赵家人又来找麻烦了。二位不嫌弃,还是速速离开吧。”
“放屁。我倒要会会这帮狗腿子,看看他们仗的是谁的势。”话音刚落,屋顶上的瓦片和茅草纷纷掉落,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跳了下来。明晃晃的刀直冲八两袭来。
八两拔出别在腰间的弯刀,与几人毫不逊色的斗了起来。弯月靠在良箴身旁,阿福他拿起凳子,狠狠地朝袭向他的人丢过去。
然而,这帮人的身手不凡,几个回合就占了上风,八两嘘着气,与阿福靠在了一起,两人合力打起了这帮人来。
弯月与良箴站在边上,看得心急不已。偏偏有人专瞅她们的空档,不由分说袭了过来,处处朝着她们的要害攻去。
此时,良箴惊叫一声,原来那个黑衣人,竟从侧面袭了过来,差点就刺中了她。弯月见状,急忙推开良箴,而那把刀已经控制不住的向她冲来。正当她欲接住对方的刀时,一个黑影破窗而入,亮剑拨开了刺向弯月的刀。随后,此人就在屋子里打斗起来,当然,是和前面的那群黑衣人相打斗,几个回合下来,竟然将一群人全部打倒在地。
弯月瞅着此人打斗的身影,越看越觉得熟悉,尤其是那双冷澈的眼,像极了清遥那个大冰块。等等,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是清遥。虽然他也蒙面,可那身形,不是清遥能是谁?迟钝啊迟钝,清遥的出现,是否意味着那个腹黑男就在附近,惬意的观看着属下和敌人的打斗呢?
弯月忙向窗外望去,可是窗外一片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清遥收起了剑,别有深意的看了弯月一眼,随即纵身飞了出去,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客栈内的打斗声,早已惊动了街坊四邻。睡眼惺忪的衙役,晃晃悠悠的进了祥来客栈的大门:“大晚上的,你们打什么。”
此时,弯月她们已经绑好了那群黑衣人,良箴和阿福认出,这些人就是前日里在店内“失踪”的两帮人。
果然,是赵家的狗腿子。
“大人。今夜我们姐妹好端端的在客栈里,没招谁也没惹谁,可这些家伙却破屋而入,想要玷污我们姐妹。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八两此时换了一副凄凄动人的样子,抹着泪说道。
“大人。”良箴走上前来,当着众人说道:“这些就是前些日子,在小店失踪的人。原来,他们竟然做的是这等营生,我爹爹实在冤枉啊。”
众衙役闻言,登时清醒了大半儿。这不就是被赵家特别“关照”的祥来客栈吗?他们怎么卷入到这浑水里了。
当下,众衙役推脱道:“此事我们并不知晓。既然他们是鸡鸣狗盗之徒,我们就带回衙里,明日等大老爷上堂了再做决定。”
带回衙里,到时再找人顶替,这案子不就成无头案了吗?八两站出来阻挠道:“慢着。这些人还不能带走。”
“大胆,我等办事,岂容你妇道人家置喙。”一个年龄稍长的衙役喝道。
弯月出来说道:“大人莫怪,这些人,他们砸坏了客栈。按照天朝律法,抢或毁人财物者,若不能及时归还,当为奴为仆,直到还清为止。祥来客栈此次损失非同小可,还望大人成全。”
几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女孩虽然说的在理,可做了那么久衙役,还第一次碰到要拿贼充当财物的事儿。
“此事容后再议。这些人,我们要先带回去,细细拷问。”年长的衙役掂量着说道。
弯月撅了撅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大人且慢,要说他们损坏的,是平常的物品,我们也不去追究,自认倒霉就是了。可他们毁掉的,是店里的镇宅之宝,想必各位大人有所听闻,那就是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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