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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忠于皇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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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推了一车东西来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让守卫放松了检查,一幅公事公办、一切自有规矩做主的样子。
  侍卫检查了,发现全是普通物品,并无可疑。只是这如许多,却是前所未有,让人不知所措。试问,有几个人会拉着一车东西进宫探亲的?可也正因没人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故此也没订下说这样不许的规矩。
  过了守卫,贵和本想拉了车,却被武锋抢了过去。纹平帝淡笑摆手,由着他去,让贵和伺候着乌极上轿,自己和逍遥二子边走边聊。
  扯了几句闲话,逍遥二子终究是胆大妄为惯了,又在这狄螭登基前便与他有旧。此时明知帝王今日赐宴,是冲着北疆的事情要试探或吩咐乌雅遥,自是没有耐心继续废话。帝王为人太过深沉,心思实在难测。此去北疆,逍遥二子心中实在不知这帝王究竟想如何办这案。若是严办,则边疆失了将领,又要何人来守卫?可若是轻饶,一方面已软禁了秦猛,此事难善了。此外,那秦家三兄弟确是军中害虫,时间长了,不仅百姓遭殃,那秦澈练的好兵可也要被他们给毁了。边疆战力疲软,后果可想而知。
  乌雅逍替弟弟直直问了出来,狄螭沉默半晌,从袖中拿出一物,交给乌雅遥。
  乌雅遥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打得兴起时失落的荷包。抱拳躬身,“原来是圣上的隆恩。我还道,也没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能引了功夫如此高深的两位宵小趴乌家的房檐。”
  纹平帝伸手托了乌雅遥手臂,淡淡道,“朕生性多疑,又居高位。望雅遥莫怪朕谨慎。”
  “您生性多疑才怪。当年第一次见您就觉得,您实在是皇家的奇葩。被送去别院根本是被排挤了还不自觉,好欺负到有些无聊的程度。想当初若不是子澈护着,我兄弟二人性情顽劣,怕不把你折腾惨了?”乌雅逍满不在乎的拍打了仍打算再“恭敬”的埋怨两句的乌雅遥,“只是这皇位不好坐,谁都明白。不论咱君臣的尊卑名分,就说私交。子澈虽不在了,我二人也不会就此对您断了情分,何况我家小妹还是您的枕边人。雅遥心眼太小,才会和您计较这些。话又说回来,能让人趴了房檐,我二人功夫实在是白学了。无颜怨怪他人。”
  “既然知道有君臣的分别,就不要再妄论什么私交!”乌雅遥瞪了自己哥哥一眼,“请皇上恕罪。”
  “你二人一搭一唱,对朕是怨恨已深。”纹平帝苦笑,仰头看天空,天色尚早,日头仍让人目眩,“便这样怨恨着吧。做皇帝自是少不了帝王权术、阴谋手段,你们又是四国仅剩的几个栋梁之材,朕自是少不了要算计你们的。若是如此被朕算计利用,还没有怨恨,朕反倒会不安。”
  逍遥二子对视一眼,乌雅遥沉了脸道,“皇上这是对贤妃娘娘不满了?”
  “雅遥何出此言?”狄螭侧目。
  “咱兄弟虽与你交情不深,却没少听子澈提起。以您秉性,若是真疼我家小妹,自是会将她藏起来远离这如狼似虎的前朝、后宫风波,又怎会公开的将她宠上天?小妹虽涉世未深,却聪颖过人,又怎会不知您心思?可她却从未心生怨恨吧?您是因此觉得不安了?”乌雅逍撇嘴。
  她是知晓的?他的那些恩宠全是做戏,她是知晓的吧?他总觉她如此聪颖,又精通兵法谋略,日子长了自然是会明白。只是她望着他的双眸总是澄澈,他便宁可自欺,道她并不知道他将她利用的彻底。
  “皇上大可不必觉得不安。”乌雅遥躬身行礼,“娘娘如此,自是她甘愿。皇上纵横权术,皆是为国为民,而非由着自身喜好利害,她是明了的。兼之她天性宽容良善,故此不生怨恨,并非隐而不发,有了什么龌龊的心思。”
  他不安并非是怕乌家生了二心,而是良心不安。可这自是不必与逍遥二子解释,便是解释,也未必能取信于人。于是言归正传,对乌雅遥道,“你此去北疆,诸事小心。前途多舛,绝不是治秦虎那么简单。朕将这荷包交予你,你便当是锦囊吧。莫要忘了那晚的言语,也莫要忘了囊中所收藏的,为国为民的心思。此外只需便宜行事。朕已潜狄离先行,若欲大事,当可相商。四国朝堂如今已无几人可用,莫要再将朕的股肱之臣折在那北疆了。”
  无雨宫的宴席,让贵和大开眼界。虽说从前也算认识逍遥二子,觉得这两人胆大妄为,可如今有了武锋的衬托,倒是成了循规蹈矩的两个安份人。
  其实武锋倒也没做什么,只是一进门就将自己的女儿抱了个满怀,然后因为自己身上拉车拉出了一身臭汗,而吵着要先沐浴才肯用膳,自始至终都当那帝王不存在。逍遥二子虽然都悬着心,可毕竟是小辈,怎么也管不了那疯癫的老爹。乌极可真是急出了一身汗,不停的给皇帝鞠躬赔礼,到后来干脆跪在地上不起来了。到头来乌家三个小辈和众奴仆也不得不一并跪了。
  狄螭对此情景着实头疼,思虑半晌,终究只想到一策。恶人还需恶人磨。那廖远也是一狂生,虽是男子不便来宫妃处,可宫学少傅的身份倒也进得后宫。没办法,只得以帝王随侍的名义让贵和命廖远来无雨宫伴驾。
  狂生遇狂生,可真是风声水起,初时还是琴棋书画的文比,没过多久就有些意气风发的奋臂欲武试。乌极此时已是彻底绝望,抬了袖子遮了脸,连声哀叹。逍遥二子虽然表面上在劝阻,可遣词用句分明透着鼓舞。厅中一时喧嚣无比,狄螭趁乱拉了乌雅羽,从后门溜了出去。
  两个人手牵着手,站在已有些凉意的庭院里,总算松口气。乌雅羽捂了面颊,呵呵的笑个不停,狄螭目光闪烁,伸臂将她拢在怀里。感觉她在挣扎,便幽幽道,“天候真是冷了……”
  乌雅羽闻言抬头睐着他,“臣妾怎的竟成了皇上的暖炉?”
  他勾着嘴角,温雅的眸子盈满笑意,无言的只是凝望。
  乌雅羽被他看的莫名慌乱,低了头再不敢面对,心中有种怪异感觉蔓延开来。她这是怎么了?自幼习武,师兄弟都是男子,打打闹闹的,可从来不曾有这样的羞涩。即便是与秦澈两情相悦,见面了也总是执手相望,好似看不够一样的痴傻,却不似和这帝王在一起时稍稍亲密就脸红心跳的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你道,他们不见了我们,会怎样?”
  我们?乌雅羽一颤。这遗世孤立的帝王,怎地竟用了这个词?
  狄螭却似乎对自己不妥的措辞并无所觉,放了怀中僵硬的人儿,拉了她手,向无雨宫外走去。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您衣衫单薄,待臣妾去取件外袍……”
  “那你与朕的行踪不就暴露……”
  狄螭话音未落,便听贵和边跑边低声叫道,“皇上莫丢下微仆!”
  乌雅羽见贵和模样,终是忍不住笑弯了媚眸。
  贵和觑着帝妃两人相握的手,心里一高兴,便也忍不住打趣,“娘娘还笑的出来啊?饶是您备受恩宠,那也抵不过众位大人的不敬之罪!”
  “公公有所不知,备受恩宠的并非本宫,而是那屋子里的大人们。本宫犯了皇上那么多规矩,却仍不遭厌弃,可是借了他们的荣光。”
  狄螭心中一紧,不禁轻轻松了她手,黯淡了眸光。
  乌雅羽取了贵和手中的锦袍,展臂为帝王披上,边系着带子,边柔声道,“二哥告我,皇上道我不抱怨,是暗自有了反心。臣妾便抱怨给皇上听吧。”
  墨色的眸子抬起,望着她唇边笑痕,微微带着迷惑。
  “其实,父兄们根本不必为我抱不平。臣妾是因着美色、才艺还是出身受宠,又有什么关系呢?爱惜美色和爱惜良臣的,哪个才是值得乌家效忠的好皇帝?”
  狄螭无言半晌,才声音低哑道,“外人不知,你自是明了……朕对你,可真谈不上宠爱。”
  “是么?如今臣妾即便直视圣颜也不会被骂了。不算宠爱么?”乌雅羽秀眉微轩,含笑道,“竹妃姐姐可道皇上宠臣妾宠到了天上。”
  第十二章 细叮咛国舅办差,藏宝阁此地无银(二)
  说起竹妃,狄螭想起今日午后在无雨宫听到的对话,不由怅然。
  乌雅羽见他藏了郁色的平静,眼波流转道,“皇上若真觉得不够宠臣妾而愧对了乌家,那便应了臣妾一件事可好?”
  “自是不好,否则狄家的‘此地无银阁’不久便要在朕手中清空了。”狄螭展开披风搭在乌雅羽身上,二人并肩而行。
  乌雅羽脸红的靠在帝王怀里,“臣妾的无雨宫甚小,装不下皇上的许多宝物。此次臣妾不要宝物。”见狄螭斜眼睨她,笑道,“也不会坏了皇上的规矩。只是想皇上寻个私情,行个方便。”
  “徇私枉法怎会不坏规矩?”狄螭故作不悦。
  “虽是徇私,却不枉法。”
  狄螭冷哼,淡淡道,“再议。”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液媚池畔。 向前走没几步便是曲径通向御花园,狄螭却揽着乌雅羽在一片假山、奇石旁站定。吩咐了贵和在此候着,便转身走了进去。
  奇石成阵如林,路途忽上忽下,时而登高,时而钻洞。虽然乌雅羽自幼习武、身手轻灵,狄螭仍是小心扶了她,淡然神色间是不经意的温柔。
  乌雅羽不禁有些痴然。从前生命中最亲近的男人,无外乎乌极、武锋、逍遥二子和秦澈,却无一人和这帝王相似。外祖乌极性情平和,父亲武锋则最是率真,大哥开朗,二哥耿直,而秦澈为人虽足智多谋却最是潇洒随和,相伴山水之间则笑语不断,并肩沙场之上则英气勃发。
  可这帝王与那些人皆是不同。执手在这石林中穿行,他俊脸上仍是淡然无喜无忧,墨色俊眸扫过她时透着无言的关切,淡白的薄唇微抿似欲藏起万千心绪,而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却又让她感到被某种她所不懂的深沉温柔围绕,熏熏如醉。
  醉过知酒浓,爱过知情重。秦澈亡故的这三年,她从行尸走肉,到强颜欢笑,再到如今振作起来,去完成故人的嘱托。口称臣妾,她从前只想为了秦澈给狄螭当个忠臣,至于皇上的妾,本道爱人已死、心已成灰,便是做谁的女人,也并无不同。然而她却没有料到,初一相见便因他对秦澈的情深义重而对这帝王有了怜惜,越相处越明白他的为人越是有了敬意。此刻,被帝王微凉修长的指掌轻轻的好似珍惜般的拢着,贴着他颀长的身子,靠着他清瘦却宽阔的胸膛,她已明了,这故人的挚友,对她来说再不只是一个嘱托。那为了旧爱而执着的忠诚上已有丝丝情意缠绕。
  恍惚间想起狄螭甫登基之时,秦澈终日忙碌,两人许久不得相见。
  一日,秦澈趁着星夜翻了乌家的墙来见她。
  乌雅羽思念成疾,便背转了身,闷闷撅嘴,“明日便求爷爷带我进宫见驾。倒要看看,这皇上究竟是何模样,竟能将你的魂都勾了去,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秦澈见她嗔怨之态妩媚无限,心神激荡,把她抱坐腿上,蛮横偷香良久,才睁了他那双桃花纷飞的眸子,勾了那轮廓削薄却总温柔含笑的唇瓣,道,“那可大事不好。螭美绝人寰,你若得见,怕是会喜欢上他,不要我啦。”
  乌雅羽笑啐,“人人都道,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他再美,还能美过你了?”
  “天下第一美男子?”秦澈挑眉,一张俊脸欺近,桃花双眸凝视她半晌,直到她呼吸急促的湿润了眸子,绯红了双颊,才道,“见我家巾帼不让须眉的刁刁也能露出这般娇羞模样,我还真有些信那路人的胡言了。”
  乌雅羽见他嘲笑,不依的推他胸膛,斥他无赖。
  秦澈朗笑,健壮双臂强行揽她到心口,在她耳畔厮磨良久,才低语戏言道,“我那兄弟心美,胜过我容貌万分。刁刁若识得他,定然被他迷了去。只要秦澈还有一口气在,可不能让他把你拐跑!到时不免要吃味,提了银枪去将你抢回来。红颜祸水,岂不要逼得我和生死相交的兄弟反目?不可不可,你若想见他,等我归天了再说吧!”
  当日小儿女的戏言,没成想到如今却应验。
  他若是知道她如今真有些喜欢上了他生死相交的兄弟,会不会生气?
  若是生气,为何不提着他的银枪来将她抢回去?
  为什么他不来?他不在乎么她了么?
  是了……他来不了……两人已天人永隔……
  “贤妃?”狄螭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微微有些焦急,“怎的流泪了?可是身子不适?”说着,伸臂将乌雅羽打横抱了在怀里,便要向石林外退去。
  “只是沙粒迷了眼。”乌雅羽伸臂揽住狄螭颈项,臻首轻靠他胸膛,听着那平稳的心跳,低声道,“已到了此地无银阁前,皇上莫非是想毁约,拿臣妾的身子当借口?”
  说她沙粒迷眼狄螭自是不信,只觉她纤细的身子即便是在他怀里仍是瑟瑟发抖。可她唇边娇俏中难掩苦涩的笑容,又让心思细腻的他立即领悟,这泪水怕也不是为了病痛而流。他生命中本缺乏柔情,与秦澈交好那也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如今面对她不知缘由的泪,也不懂要如何安慰才好,便只是将她紧搂在怀中,默默的向藏宝阁而去。
  乌雅羽渐渐的收了泪水。暗自轻叹,复又顽皮倔强一笑。
  澈……当初既然他为了保这君王而撒手人寰,抛下她一人独活,还迫她不得黄泉之下追随他,要替他守护挚友平安喜乐,日后他就不要怪她为了这帝王让他在阴间吃味的多等她一时片刻。
  羽此生,总是要做到,不负君王不负卿。
  “你怎知朕是欲往藏宝阁?”
  “喻鎏在乌家藏书众多,臣妾闲来无事,背着爹爹也读了不少。这星斗玄阵虽未精研透彻,却是认得出来的。”
  狄螭半晌无言,老生常谈的哀怨,若这人是男子……可看着怀中娇颜媚眸,他不禁又想,若是没有从前发生的那些事,若是这四国不将女子排除在朝堂沙场之外,她是个女子又如何呢?
  面前林立着数座假山,狄螭稍稍顿住脚步,闭目深吸一口气,抱着乌雅羽俯身钻入其中之一下方的洞穴。此次入洞,便一直下行。洞口处有火把,乌雅羽本想挣扎下地,却被狄螭抱紧了不得挣脱。红着脸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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